第16章 她她 “哥哥，我想吃薯片。”
“啊发生什么事了？大魔王是不是知道你骗他的事情了？”夏渺猜测道。
言意有些迟疑, “应该不会吧，如果生气的话不是应该来找我质问吗，可是他从回来开始, 就没怎么说话。”
“那会不会是最近工作不太顺利，所以心情不好？”
言意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赞同道：“我觉得有这可能，明天我去找何勘叔叔问问。”
“行，你也别太担心了, 肯定没事的。”
言意心里默默希望是这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司蕴寒不跟她说话后，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甚至还觉得有些难受。
第二天。
言意给何勘打了一个电话。
“喂小孩, 怎么了？”
“何叔叔, 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何勘立马竖起了戒备心理, 警惕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别这么紧张。”言意笑意盈盈地安抚，“我就是想问你一点小事情。”
“问什么？”何勘总觉得这小孩没安什么好心。
“我就是想问问，你的同事，我的室友，司蕴寒先生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心情不好的事情？”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室友情绪嘛, 你只要告诉我有还是没有就行了。”
何勘思考了一会，回答：“有吧, 最近有一个案件, 因为证据不足，败诉了，受害人来公司闹了好几天。所以我的同事，你的室友最近几天因为这事心情不是很好。”
听完后, 言意就明白了司蕴寒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肯理她的原因。
她老早就听说司蕴寒虽然入行时间不长，但是只要是他负责的案子，从来就没有输过。
这突然输这么一回，心里难免会难过，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言意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心情颇好地感谢道：“谢谢你何勘叔叔。”
“你这小孩，下次再这么叫，我就不接你电话了。”
“好的何勘叔叔，我先挂啦。”
“……”
找到了答案的言意开始思考要怎么才能让司蕴寒心情好起来，她查了查百度，又兀自研究了一下自己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是怎么度过的，最后颇为大方的从自己的零花钱里拿出小小的一笔，给司蕴寒买了一个她馋了很久的网红蛋糕。
下好单之后，言意又开始想着，最近几天心情得乖一点，不能惹司蕴寒生气。
言意想着想着，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司蕴寒生了好大好大的气，不管她怎么道歉司蕴寒就是不肯理她。下雨天，言意一个人站在雨地里，司蕴寒头也不回地走了。
言意被吓醒，眼眶湿湿的。
她起身去洗脸，看到镜子里眼睛红红的自己，脸上难过委屈的表情还在，言意小声嘀咕道：司蕴寒你太坏了，我想方设法地逗你开心，结果你在梦里欺负我，过分过分。
洗了个脸，言意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望着桌上的蛋糕，突然间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她等到晚上，司蕴寒又是很晚才回来。
言意还没开口说话，司蕴寒就打断了她。
“有问题的话先留着，过两天等周末我抽个时间一起给你讲了。”
言意委屈地嘟起嘴，“今天没有问题，我就是想问问，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说完，司蕴寒又回了房间。
言意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看着桌上的菜，看着桌上的蛋糕，越想越觉得难受。
她把蛋糕拆到一半，本来想自己吃了算了，但是一想到是给司蕴寒买的，她又舍不得吃了。
言意走到司蕴寒的书房门口，小手抬到半空，都已经准备敲门了，想想又放了下来。
她索性就在书房门口坐了下来，她倒要看看，司蕴寒到底要忙到什么时候去。
十一点半。
司蕴寒才从书房里出来，看到门口的言意，他表情怔住。
“怎么在这？”
“我有话想跟你说。”
司蕴寒握着书房门把的手放了下来，平静开口：“去客厅。”
“行。”
言意在地上坐麻了，委屈地看向他，司蕴寒心领神会地伸出了手，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客厅里。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
“想说什么？”司蕴寒问道。
言意一改平日随性的模样，认真地说道：“司蕴寒，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知道你输了案子心情不好，但是呢，我们要向前看，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什么输了案子？”
“何勘叔叔说的呀，你最近接了一个案子，输了，但是家属在闹事，所以你最近几天心情才一直不好。”
司蕴寒沉默片刻，解释道：“案子是新来的一个律师接的，家属闹了几天，今天已经解决了。”
言意突然间有点自闭，这何勘怎么不说清楚。
她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那案子既然都解决了，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言意。”
“怎么了？”看他突然这么严肃地叫自己，言意心里还闪过一丝丝紧张。
“以后去看比赛也好，去做别的事情也好，都可以直接告诉我。但是不要说谎，那样会让人很担心。”
司蕴寒表情严肃，言意楞在了原地。
“司蕴寒，我……”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几句，可是一时心虚到不知道怎么开口。原来司蕴寒早就知道了，而她回来的前一天晚上还在跟他说谎。
“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
回到房间之后，言意还在暗暗苦恼。
明明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刚刚就变成哑巴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言意在床上扑腾了好一会儿，又自闭了很久才睡着。
……
自从这一晚过后，司蕴寒对她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会陪她一起吃饭，她不会的题目他也会耐心给她讲解。
但言意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憋了几天，言意终于忍不住了。
言意问了一下何勘律所的位置，傍晚的时候，言意算着快下班的时候，特意去律所找了司蕴寒。
言意也不敢进去打扰他工作，只好在门口乖乖等着。
办公楼的人进进出出，言意站在一旁，来一个人她就看一下是不是司蕴寒。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司蕴寒出来。
还是何勘下来拿咖啡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的言意，他过去招呼：“小孩，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司蕴寒。”言意耷拉着脑袋，一看就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何勘笑她，“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是在自己偶像面前丢脸了，所以委屈到了现在？”
“你怎么也知道这事？”
言意更气人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天我在热搜上看到的，我还给老寒看了，不过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可能心情不是很好。”
闻言，言意上前冲着何勘就是一拳。
何勘及时后退两步，“小孩，这好好的，我没招你又没惹你的，你打我干什么？”
“都是你干的好事。”言意简直快要气死了，原来罪魁祸首是何勘这个大坏蛋。
“我做什么了？”何勘到现在还是晕头晕脑的。
“不想跟你说话了。”言意站到一旁，假装看不见他。
何勘在旁边提醒道：“小孩，老寒今天估计要加一会班，你要是找他的话，要不上去跟我一块等。”
言意思考了会，这里人这么多，待会一不留神司蕴寒走了她可能都看不到，就还是跟着大家上去了。
上楼之后，律所的人看到何勘还带了一个小孩，纷纷问道：“何律，这是你女朋友还是妹妹？”
何勘想解释这是里面那位的妹妹，但是言意为了不给司蕴寒添麻烦，抢先一步说道：“她是我叔叔，我是他侄女。”
公司的同事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何律，你都有这么大的侄女了？”
何勘哭笑不得。
他把咖啡分给大家，然后把小家伙带到一个休息区坐着。
“我最近可没招你，你怎么又跑来欺负我？”何勘故作凶神恶煞，但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谁说你没有招我的。”
“嘿。”何勘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背了黑锅，不服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招你了。”
“行，那我就好好说一说。”言意开始认真数落他的罪状，“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吗，前几天，我跟司蕴寒说去朋友家里玩两天，其实是偷偷去看比赛了，我怕他不答应，就没跟他说。结果你倒好，还给他看热搜，他就知道我是在撒谎了，最近都不肯理我了。”
言意气鼓鼓地看向他，“你说，是不是你的问题。”
何勘摸了摸鼻，委屈道：“我有一半的问题。”
“为什么是一半？”
“还有一半的原因当然是你了，小孩，撒谎是不对的，明白？”
言意这会倒是没有狡辩，她知道自己也有问题，刚刚那么说，只是一时生气罢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
言意问道：“你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何勘无奈摊手，“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呢，老寒也不是小气的人，你跟他好好认个错，保证下次不会再犯，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这今天不就是来认错了吗。”
“行，那你在这等一会吧，他可能还要加一会班。”何勘把自己的咖啡让给她，问道：“喝吗？”
“太苦了，不喝。”
何勘笑道：“小孩就是小孩。”
言意不想理他。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司蕴寒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之后，何勘才敲门走了进去。
“怎么了？”司蕴寒还在认真翻看资料，头都没抬。
“你家小孩在外面等你呢，等了都快一个小时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司蕴寒动作顿住，“怎么不早说？”
“小孩不让我说，说不想影响你工作。”
司蕴寒放下手中的资料，笔都没来得及合上，就起身走了出去。
何勘望着这着急的背影，心里嘀咕：“这哪像是生气的人。”
司蕴寒走到言意的面前后，言意立马站了起来，姿势端正，乖得不像话。
“你怎么来了？”
言意回答：“来接你下班，顺便道个歉。”
“有什么事可以等我回去再说，不用特意过来。”
言意撇了撇嘴，“我倒是想在家里说，但是你不给我机会。每次一讲完题你就有事了，要么就是让我早点休息。”
言意索性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司蕴寒，我知道撒谎是我不对，我现在郑重地跟你道歉，并且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我也知道你生气是应该的，不想理我也是应该的，但是我很难受，我那天做梦还梦见你不要我了，哭得好伤心。”
司蕴寒心底一软。
还没等他开口，言意又接着说道：“司蕴寒，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微小说获奖，你答应了我一件事来着？”
“记得。”
言意走过去拽了拽他的衣角，“那我现在想要你实现这个承诺，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言意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良久，言意感受到有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她面色一喜，抬起头来，高兴地问道：“司蕴寒，你这是答应我了是不是？”
“嗯。”
言意忐忑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沉淀了下来，她开心地应道：“太好了。”
看着她高兴的模样，司蕴寒也有些自责，这几天，小孩心里估计不好过。
“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待会一起去吃火锅。”
“好。”
十分钟后，何勘也自顾自地凑了过来：“你们去吃火锅的话，要不要也带上我一个？”
“你请客？”
何勘大手一挥，“请你吃个火锅的钱还是有的，走吧。”
点菜的间隙，言意还跑出去买了三杯奶茶。
何勘美滋滋地接过，然后又看向司蕴寒，非常认真地说道：“这可是小孩特意出去给你买的，你不能浪费啊。”
司蕴寒看了一眼面前的奶茶，底下不知道加了什么，满满的一坨堆在那里。
抬头又看见言意期待的目光。
他慢条斯理地戳开奶茶，抿了一小口。
言意地问：“好喝吗？”
司蕴寒面不改色地说：“还行。”
言意特别认真地推荐：“他们家的奶茶很好喝的。”
何勘看着司蕴寒这违心的回答，差点憋笑把自己给憋死，司蕴寒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怂怂地收敛了些笑意。
……
春节将至。
言父言母也从国外回来，为了表示感激，他们还特意请司蕴寒吃了一顿饭。
大人之间在寒暄，言意在旁边自顾自地吃着自己最喜欢的饭菜。
“蕴寒，小意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我跟你言叔叔商量过了，我们的项目目前也稳定了下来，所以我们想着，下学期，小意还是搬回来住算了。”
吃得正香地的言意，在听见这话后，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意？”言母关心道。
“没……没什么。”言意有些迟疑地问：“你们明年不出国了？”
“是，项目稳定了，我们也可以好好在家陪陪你。”
言父笑着问道：“怎么样小意，开心吗？”
“开心。”
言意心里当然是开心的，她以前就一直很希望言父言母多有一点时间陪陪她，可是她抬头看了看司蕴寒，心里还有点堵堵的。
司蕴寒倒是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他淡淡地说道：“挺好的，有言叔叔言阿姨在身边，言意肯定会被照顾得更好些。”
言父夸赞道：“蕴寒，这你就谦虚了，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小意进步了很多。”
原本开开心心的一顿饭吃的言意有些心塞，回到家里，言意忍不住跟夏渺诉苦。
“渺渺，我要从大魔王家里搬出来了。”
“啊？”夏渺一惊，“大魔王把你赶出来了啊？”
“不是赶，是搬。”言意解释道：“我爸妈回来了，所以他们让我搬回来住。”
“那不是挺好的吗？反正你觉得在大魔王家里住着规矩太多了，回家之后你不就自由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
真要让她搬出来，她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言言，你是不是舍不得了？”夏渺问道。
言意仰躺在床上，委屈地说：“有一点。”
“那你跟你爸妈说，你不想搬，你就说跟大魔王住一起挺好的，成绩也进步很快。”
“那不行，我爸妈特意为了我回来的，我要是这样说，那他们肯定很难过。”
“唉，那怎么办？”
“不知道，先这样吧。”
于是第二天，言意又把东西搬回了家里。
言母见言意整天都待在家里学习，也不出去乱跑，心里倒是欣慰了许多，对司蕴寒更是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春节的前几天，言母在家里布置春节的灯笼彩灯之类的东西，言意写完试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妈，我还有几本练习册忘记在司蕴寒家里了，我过去一趟。”
“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我自己过去，拿了就回来。”
“行，那你去吧。”
言意打车去了司蕴寒家里。
到门口的时候，她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就自己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她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应。
言意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之前故意藏在床底下的几本练习册拿了出来，她等了又等。
外面天色愈发阴沉，言意时不时就看向窗外，直到外面下起了大雨，言意赶紧给言母打了一个电话。
“妈，外面下的雨太多了，我在这边待一天，明天再回来。”
“也好，我明天让你爸过来接你。”
“好勒。”
言意见司蕴寒还没有回来，就打开了电视，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点，她都睡着了，又被开门的声音惊醒。
“你回来了？”
言意开心地跑了过去。
和司蕴寒一起回来的，还有何勘。
司蕴寒看到她，眸光亮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你怎么过来了？”
言意躲开他的目光，故作自然地说：“我有几本练习册忘在这了，过来拿一下，谁知道下起了大雨，我妈让我明天再回去。”
司蕴寒没有说话，倒是何勘在一旁说道：“正好，小孩，这家伙最近天天加班，身体都给熬坏了。已经感冒好些天了，又不肯去医院，你待会看着他点，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生病了？”言意看了看司蕴寒，只见他脸色时而发红时而发白，好像是有点问题。
她保证道：“你放心，我保证照顾好点。”
“行，那我先走了啊。”
何勘不放心他，把人送到家后，见言意在家里，这才放心离开。
等他走后，司蕴寒问道：“吃饭了吗？”
“吃过了，刚刚看电视的时候，有点饿，我就点了一个外卖。”
司蕴寒顿了片刻，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言意见他脸色不对劲，上前问道：“司蕴寒，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事。”
“你胡说。”言意不信，踮起脚来探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皱眉道：“司蕴寒，你真的发烧了。”
“没有，你今天先睡这里，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跟我说，我先回房了。”
司蕴寒回去的时候，身形还晃了一下。
言意看着他落寞又故作逞强的身影，一时有些心疼，但是嘴上还在嘀咕：“都多大的人了还逞强了，明明就是发烧了，还不肯去医院。”
司蕴寒回到房间，勉强洗漱了一下，原本只是想躺上一会，然后再出去看看言意的，但是躺着躺着越来越困，整个人一会热一会冷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言意蹲在置物架旁边，从上面取出医药箱来，认真地查看每一个药的药效和使用方法。
最后又特意咨询了一下医生，才从里面拿出了两粒退烧药，然后到厨房倒了一杯热水。
她走到司蕴寒的房间门口。
敲了敲门，没有人理。
她又小声喊道：“司蕴寒，你在吗？”
还是没有人理。
她担心司蕴寒在里面晕倒过去，又再次说了句：“司蕴寒，我进来了啊，你不回答的话，就是默认。”
不回答。
那就是默认了。
言意理直气壮地走了进去。
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司蕴寒时，她害怕得直接跑了上去，她用力摇了摇司蕴寒：“司蕴寒，你快醒醒，你没事吧？”
司蕴寒总算是被她吵醒，有些虚弱地应了句：“没事。”
言意一摸他的脑袋，更烫了，她着急地问道：“司蕴寒，我给何勘叔叔打个电话，让他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司蕴寒抓住了她，“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言意一时慌了神，急得手忙脚乱，过了一会，她才想到自己还拿了药，赶紧劝道：“司蕴寒，你先把这个喝了。”
司蕴寒本来有些抗拒。
但是看到小孩着急的表情，他又妥了协。
乖乖吃药，乖乖喝水。
言意想去用块毛巾给他冷敷一下，但是刚一起身，司蕴寒就抓住了她，言意失去重心，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身上。
“司蕴寒，你没事吧？”
言意担心他的身体，生怕把人压坏了，司蕴寒这会意识有些模糊，只觉得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吵吵闹闹，但是这声音又让他很熟悉，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言意头一回感觉到，原来司蕴寒也并没有那么厉害，也需要温暖，需要依赖。
她乖乖地没有乱动，任由司蕴寒抱了一会。
等他放松下来了，司蕴寒才去浴室拧了一块湿毛巾，打湿后敷在他的脸上。
司蕴寒睡得不太安慰，言意拿着体温枪守在他的旁边，隔一会就给他测一□□温，隔一会就测一□□温。
体温高的时候，她就慌张得不行。
体温低了下去，她又松了一口气。
一晚上反反复复，最后言意也累得在司蕴寒床边睡着了。
……
第二天司蕴寒醒来的时候，看到倚靠在旁边的言意，他轻手轻脚的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言意抱起往床上放好。
睡了一晚的司蕴寒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洗漱完后，司蕴寒难得请了一个假，起床给言意准备了早餐。
言意迷迷糊糊睡醒之际，看到司蕴寒不在了，吓得她赶紧爬了起来。
直到她在厨房看到了司蕴寒，她才叹气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在了。”
司蕴寒看着她笑了笑，“去洗漱，早餐快要做好了。”
“嗯嗯。”
言意还是有点困，但是看在司蕴寒大清早就起来做早餐的份上，她觉得不能白白浪费他的心意。
所以只用了几分钟，言意就匆匆洗漱好。
坐在餐桌上，言意盯着司蕴寒看了又看。
“你身体真的好了吗？”
“好了。”
司蕴寒给她端了做好的三明治和煎蛋过来。
言意还是不信，“你过来。”
司蕴寒知道她想干什么，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来，言意有模有样地探了一下他的脑袋。
“好像是好了，但是我探的也不准，待会我得再给你测一下。”
“好。”
言意盯着司蕴寒，感觉眼前的人今天有点过于温柔了，让她有点，有点不知所措。
吃完早餐，言父打电话过来。
言意应道：“知道了爸，你在楼下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
言意赶紧去拿着体温枪给司蕴寒测了一下，见真的正常了，才放心才来，然后用小大人的口吻叮嘱道：“司蕴寒，你不是小孩子了，有病就赶紧吃药，去医院找医生，不准一个人逞强，听见没有？”
“听见了。”
“我爸来接我了，我得回家了。”言意拿起桌上的习题册，走之前，言意又回头说了句：“钥匙我就先不还给你了，万一我下次还来呢。”
“好。”
……
春节之后，言意除了大年初二初三跟着言父言母出去走了一下亲戚，其余时间都在家里学习。
大年初八的时候，言父突然接到电话，项目又出了点事。
言父言母愧疚地看向言意。
言意都不用他们说话，从他们的眼神里，言意大概就看出了一些事情。
“爸妈，你们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了？”
言母解释道：“小意，项目那边还是没有稳定，之前是我们想的太好了，所以爸妈还是得过去盯着。”
“你们去吧，我没事的，反正大不了我就还过去跟司蕴寒一起住，正好还有一个免费的家教。”
“小意。”
言父言母纷纷自责，言意还笑着安慰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言父言母就去了机场，言意陪着他们。
“小意，你乖乖的，等这个项目忙完，爸妈一定抽时间好好陪你。”
言意不舍地抱了抱他们。
这次的时间更为匆促，都没来得及说几句话，言父言母就得走了，言意把他们送到安检口。
等人走了后，言意一个人在机场坐了大半个钟头。
然后给司蕴寒打了一个电话——
“司蕴寒，我又没有地方去了。”
一个小时后。
司蕴寒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不是说有事吗？怎么来得这么快。”
“不是什么大事。”
司蕴寒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问道：“怎么一个人在机场？”
言意弯了一下腰，两手碰到脚尖，故作轻松地说：“我爸妈又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你能不能再收留我一段时间？”
“你想住多久都行。”
回去的路上，言意一路看着窗外。
尽管从小就习惯了这些，但每次分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矫情地难过一下子。
“今天把东西搬过来还是过两天再搬？”司蕴寒突然问道。
言意想了会，随口道：“今天吧，我不想一个人住着。”
言意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东西收拾好，又搬回了司蕴寒家里。
进去之后，言意站着不动。
司蕴寒问她，“怎么了？”
言意回过头来看着他，“司蕴寒，都过年了，家里怎么还跟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有？”
“应该要有什么？”
司蕴寒不懂这些，也没在意过这些。
言意把行李放进屋子里后，然后拉着司蕴寒去了超市。
言意拿了三个‘福’字，她的房间门一个，司蕴寒的房间门也一个，然后还有客厅的门也一个。
又拿了几个小灯笼，可以挂在门沿上。
言意本来还想拿几串小彩灯，但是怕司蕴寒觉得太花里胡哨，又忍住了这个念头。
买好这些后，言意站在薯片面前挪不动脚步。
一边是自己的馋虫在疯狂作祟，一边是自己的旁边站着一个大魔王，言意忍了又忍，又眼巴巴地看向司蕴寒。
这时旁边一对小情侣路过，女生指着一个特别可爱的皮卡丘朝旁边的男生说道：“哥哥，我想要这个。”
男生一听这声音，特别开心地应下：“买，你想要什么都买。”
等他们走后，言意也走到司蕴寒的身边，小声开口：“哥哥，我想吃薯片，买一点点，可以吗？”
言意满眼期盼地看着他。
司蕴寒表情怔住，言意还在旁边撒娇，末了，他应道：“少买一点。”
身后有两个服务员在窃窃私语——
“现在的小情侣都流行这么玩了吗？”
“现在的男生怎么对哥哥这么没有抵抗力。”
“学着点，下次想让你男朋友给你买东西的时候也撒个娇，别整天凶巴巴的。”
“……”
言意说的一点点，也就一下子拿了五六包，塞进小推车里就赶紧跑，她见司蕴寒没有跟上来，回头问道：“你干什么呢？”
“没事。”
司蕴寒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回到家里，言意好好布置了一下子，总算是有了些过年的气息，虽然这个年都快要过去了。
……
新学期开始后，开学的第一天言意就忘记了带钥匙。
回去路上，言意开口道：“渺渺，我今天先不回去了，我得去找一下司蕴寒。”
“怎么了？”
“我钥匙忘家里了，回不去。”
“那你路上小心点。”
言意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直接去了律所。
这次她刚到楼下，律所的人就认出她是何勘的侄女，然后把她带了上去。
何勘看到她时，还惊讶了一下。
“小孩，你怎么上来的？”
“那个热心姐姐带我上来的，他们现在都以为我是你侄女，何叔叔，这个便宜你占大了。”
“嘿，到底谁占谁便宜？”
“你多了一个我这样聪明又可爱的侄女，当然是你占了便宜。”
何勘不服气，“你天天跟老寒住在一块，怎么他的沉稳，你是一点都没学会。”
言意反驳，“我们天天在一起，我的可爱他也一点都没有学会呀，这只能说明，我们的人格足够独立且成熟，已经到了不会被别人影响的地步。”
“你就扯吧。”
言意偷偷往司蕴寒的办公室看了看，看到里面坐着一个身材超级好的女人，即便穿着厚厚的衣服，也掩盖不住那身材的苗条。
言意好奇地问道：“何勘叔叔，里面那个女人是谁啊？”
“想知道吗？”何勘故意卖了个关子。依譁
言意乖乖点点头，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着他。
“以后叫我何勘哥哥，我就考虑一下告诉你那个女人是谁。”
何勘一脸嘚瑟。
第17章 她她 “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那你还是当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言意轻哼了一声, 十分不给面。
何堪被晾了一会后，又厚着脸皮过来找言意说话。
“里面那个人是一部正在热播剧的女二，是一部古装剧, 叫什么我忘了。”
“那个小太监和妃子私通把皇帝绿了的？”
“有这么劲爆的情节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到最后谁也没有记起这部电视剧叫什么名字。
何堪说道：“她最近好像是被什么人黑了，特意过来找老寒想让他做辩护律师，但是我估计要泡汤了。”
“为什么？”言意不是很懂。
何堪解释：“律所有律所的规矩，不是什么单都接的, 娱乐圈太复杂, 粉丝又容易被煽动，到时候惹一身麻烦，所以打从一开始, 律所就不接娱乐圈的案子。”
“原来是这样。”言意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不接的话, 他们会找你们麻烦吗？”
“不会, 顶多就是心里有点怨念。但是不管老寒也好, 还是我也好，都不是他们能欺负到头上去的人。”
何堪自信地笑了笑。
言意倒是不怀疑这话的真假，毕竟司蕴寒的身后有这么大一个司家，而平时看何堪的穿着和举止，家里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言意等的无聊, 戳了一下何堪。
要不来盘游戏？”
何堪看了眼还在工作的众人，言辞拒绝：“下次, 在这影响不好。”
言意想了想, 好像也是，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过了会。
女人从办公室里出来，戴着墨镜和口罩，但依旧能看出她的心情不是很美丽。
言意和何堪互相看了一眼, 都知道了结果是什么。
何堪带着言意进去。
“我忘记带钥匙了。”言意看着司蕴寒头都没抬一下，委屈地嘟了嘟嘴。
“坐着等我一下，我快忙完了。”
言意原本想着拿了钥匙就走，但是听到司蕴寒这么说，又乖乖在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何堪看向言意，“那你在这坐会，我先出去了。”
“好，谢谢何叔叔。”
“……”
言意安静地坐着，两手随意地搭在腿上，目光落到了不远处司蕴寒的身上。
五官精致，鲜明轮廓像是画手一笔一划精心勾勒出来的一样，翘而卷的睫毛下，藏着漆黑深邃的眼瞳。
再往下，身姿挺拔，指尖干净修长。
平时大大咧咧的言意还没觉得什么，但是这会静下心来一看，言意觉得自己的目光仿佛都被吸走了一样。
盯了两分钟后，司蕴寒突然问她。
“饿了吗？”
言意有些心虚地收回目光，然后摇摇头。
司蕴寒补充，“要是饿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我让何堪送点吃的过来。”
“不用，不饿。”
见她不饿，司蕴寒也就没再继续多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
司蕴寒起身走到她身边，“好了，走吧。”
“嗯嗯。”
司蕴寒和言意一起下楼，等他们走后，身后还有几个人在询问道：“何堪哥，这女生不是你侄女吗，怎么跟司律一起走了？”
何堪有苦难言。
……
从楼上下来，言意开口问道：“刚刚那个女人是呀，我记不住她名字了。”
“哪个？”
“就是从你办公室里出来那个。”
司蕴寒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不记得了。”
言意睁大了眼看着他，“你们刚刚不是一直在里面聊天吗？”
“嗯，没留意她名字。”
言意突然有点心疼那个女明星。
***
江城的天气一天一天的变暖，路边的一些小树也长出了新芽。
高三的学习越来越紧张，言意的成绩一直稳定在全校前三十，偶尔发挥出色，还能闯进前十。
平时里，言意有些偏食，遇到不喜欢吃的东西就一点都不吃，司蕴寒为了均衡她的营养，又特意根据她的喜好安排了一份新的食谱。
临近高考，在经历了一轮接着一轮的考试后，好不容易熬到周末，言意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往沙发上一躺。
“司蕴寒，你高三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明明今天才考完，结果第二天就出成绩，第三天又有新的考试，像是生产队的驴。
司蕴寒给她倒了一杯水。
“我高三的时候在预习法学的书。”
“为什么？”言意喝了一大杯水后，震惊地看着他。
“保送。”
言意突然间不想说话了，人跟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她发现自己现在最大的压力不是身边同年级的学生，而是家里这位大魔王。
“司蕴寒，你老是走在别人前面，不累吗？”
“还好。”
言意彻底倒地。
她其实知道司蕴寒也没有努力到让她崇拜的地步，司蕴寒是聪明，他只要按部就班地完成这些事，就已经比同龄人快很多了。
***
又经历了两个月的折磨，走出考场那天，言意只觉得空气都变得好闻了许多。
还没出校门，言意就接到了何堪打来的电话。
“小孩，考完了没？”
“你觉得呢？”言意吐槽道：“没考完我能接你电话吗，真是的。”
何堪笑了笑，“为了庆祝你考完，我今天请你和老寒吃饭怎么样？”
“今天不行，改天吧。”
“怎么了？班上有活动？”
“不是，我太困了，想睡觉。”
言意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个懒觉了，现在终于考完，她觉得自己能睡上个三天三夜。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改天再请你吃饭。”
“谢谢何叔叔。”
“不客气。”
挂断电话后，言意给夏渺打了个电话，简单聊了几句后就回家了。
言意一回去就在沙发上躺着。
晚上司蕴寒回来，看到沙发上的小小身影，他走了过去，轻声喊道：“言意。”
言意抿了一下嘴，“我困，让我再睡会。”
“吃东西了吗？”司蕴寒问道。
言意捂住了头。
“不想吃，我想睡觉。”
司蕴寒觉得她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也没打扰，由着她在沙发上睡，只是默默帮忙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翌日。
班上组织活动，大家一起出去烧烤露营，言意还是有些犯困，不太想出去，但想到大家以后见一面少一面，又有些不舍得，最后还是答应了过去。
夏渺见到她时，关心道：“言言，这考试都考完了，你怎么看上去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言意正在帮着串菜，她随口回答道：“不是不开心，就是有点难受，但我又说不上来哪里难受，头沉沉的。”
“啊，不是发烧了吧？”
夏渺过去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言言，是正常的。”
“是没有发烧，就是头有点疼。”
“那你快过去休息一下，我来弄这些。”
言意没有逞强，走到旁边坐着，时不时揉一揉脑袋，但还是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疼。
一个小时后。
大家的材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才考试考烧烤。
言意起身去帮忙，路过夏渺身边时问她：“渺渺你想吃什么，我给你考。”
“想要鸡翅，还有那个牛肉串，再要两串基围虾。”
“好。”
言意每样都拿了一点，碳火烤了会后，白烟呼呼地往外冒，呛得人有些难受。
这会已经快到了傍晚，天空露出橙黄相间的晚霞，不少的人都在拍照。
周一行悄悄站在不远处，准备偷拍言意，言意发现后，下意识挡了一下脸。
周一行笑着跑了过来。
“拍得还挺好看，待会我发给你。”
言意瞪了他一眼，“快删了，不许偷拍。”这会脸上都是油，能拍出什么好看的照片来。
“真的挺好看的，不删行不行？”周一行委屈巴巴地看她，又憨又傻，看上去像一只大型的哈士奇。
“不行。”言意十分坚决。
“行吧，那我把照片发给你，然后我再删掉。”
周一行删掉了照片。
言意见他这可怜样，递了一串烤肉给他。
周一行笑嘻嘻接过，脸上又重新露出一个特别傻的笑容。
这家伙给点阳光就灿烂，言意懊恼，刚刚就不应该给他来着。
到了晚上。
大家还在外面看夜景，言意早早地就躺进了帐篷里休息，夏渺见她这憔悴的模样，担心道：“言言，要不我让我家司机过来接我们回去吧，你这要是生病了，拖着也不好？”
言意有些动摇。
之前她是一直想出来露营，可是这会子感冒了，躺在这里是真的有些不太舒服。
她犹豫了一会，然后认真道：“我给司蕴寒打个电话，看他有没有时间过来接我一下。”
“也行。”
言意拿出手机，给司蕴寒打了一个电话。
刚一接通，言意就听到了那边嘈杂的声音，还有司蕴寒在说：“等我一下。”
过了会，司蕴寒那边才安静下来。
“怎么了？”司蕴寒问道。
“司蕴寒，我好像感冒了，有点难受，你能不能……”
言意话还没有说完呢，司蕴寒就着急地说道：“位置发我，我过来接你。”
“好，我待会微信发你。”
挂断电话后，夏渺问道：“怎么样，他现在过来吗？”
言意点点头。
“我现在把位置发给他，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第18章 她她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言意在帐篷里躺了一会, 然后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司蕴寒的声音。
“我到路口了, 你在哪里？”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夏渺正好拿着水果进来，看到她起身，连忙问道：“是他来了吗？”
言意点点头。
“那我送你过去。”
夏渺把言意送到路口，司蕴寒正站在路边等着, 见到她们过来, 帮忙把人扶上了车。
夏渺担心地看着她，言意安抚道：“你先去玩吧，待会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
“好。”
大晚上的, 言意怕夏渺一个人过去不安全, 就让司蕴寒等了一会, 直到夏渺找到了同学, 他们才开车离开。
言意头靠在沙发上，有些昏沉道：“司蕴寒，我有点困，先睡一会。”
司蕴寒看着她精神萎靡不振的模样，想要加快车速, 但是又怕她颠簸得难受，纠结得眉头都皱在了一块。
半个小时后。
司蕴寒把车子停在了医院附近, 言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到家了吗？”
“不是, 医院，还能走吗？”
言意感觉全身无力，完全不想动弹，司蕴寒把人从车上抱了下来, 言意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两个人离得很近，言意斜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灼热，吹得司蕴寒的脖子都泛起了红点。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说道：“她这是感冒了，再加上刚刚结束高考，高度紧绷的神经突然间放松下来，所以才会出现这些症状，挂点药水再开点药，就没什么事了。”
医生开了一个单子，司蕴寒接过，他耐心哄着言意。
“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结个账。”
“好。”
护士过来帮忙输水后，司蕴寒又去拿了药，泡好之后等到凉得差不多了，才去端给言意喝。
一整个晚上，言意都过得迷迷糊糊的。
次日早上。
言意醒来，头痛缓解了很多，她扫了一眼病房，没看到司蕴寒的身影，过来查房的护士说道：“你男朋友出去买早餐了，刚刚还托我照看一下你来着。”
“啊……”
言意还没来得及解释跟司蕴寒的关系，护士又接着说：“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你昨晚输液，他一直都在边上陪着，一会都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又给你买早餐去了。”
言意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司蕴寒好像是一直陪在她身边来着。
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她晃了晃脑袋，刚要解释，司蕴寒就提着早餐走了进来，护士用羡慕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后，识趣地走了出去。
言意觉得这个误会是解释不清了。
“好点了没？”
“好多了。”言意瞥见他眼睛周围的黑眼圈，有些心疼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会？”
“不用，待会还要去公司。”
言意瘪嘴道：“身体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司蕴寒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这样了，你就不知道先休息一会。”
“今天有点急事，忙完就回来，不用担心我。”
“我才没有担心你。”
言意略微傲娇地哼了两声。
吃完早餐后，司蕴寒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公司前，司蕴寒还特意叮嘱道：“要是不舒服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别自己撑着。”
“知道了，你记得休息一会，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好。”
***
身体好了之后，言意和夏渺出去放肆玩了几天，接着言意又接到言父言母打来的电话，让她过去玩一阵。
出发的前一天，言意兴致勃勃地收拾衣服，司蕴寒坐在客厅沙发上假装工作，时不时偷偷看她两眼。
言意仿佛把他当成了空气，全然没有注意到某人的情绪。
第二天去机场时，言意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司蕴寒，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虽然这个人平时话就少，但是也不像这两天一样，完全一声不吭的。
司蕴寒看了她一眼，随便找了个借口：“在开车。”
言意才不相信他这话呢，明明从前天接到言母打来的电话后，就一直不说话了，关开车什么事。
言意故意逗他，“司蕴寒，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没有。”
否认得这么迅速，言意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心里暗暗吐槽，真是块硬石头，亏她昨晚还做梦梦见他来着。
司蕴寒把言意送到登机口，言意朝他用力挥了挥手。
等人走后，司蕴寒才回了公司。
何堪给他送资料过来，顺势问了句：“小孩走了？”
“嗯。”
何堪观察着他的状态，忍不住调侃道：“人家才刚走，你就这么恋恋不舍的，老寒，这可不像你。”
司蕴寒：“……”
司蕴寒问他：“上个月那个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了，资料准备全了没有？”
“放心吧，都弄好了。”何堪自信满满。
过了几天。
何堪和司蕴寒一起吃饭的时候，何堪突然刷到了言意的照片，小姑娘把这些日子玩过的地方都一起发了出来。
何堪嘀咕道：“小孩这小日子过得还挺潇洒。”
司蕴寒正吃着饭，表情突然顿了一下。
“她怎么了？”
何堪把手机递给了他，“新鲜出炉的照片，不要998，不要558，这顿饭你请就行。”
“……”
司蕴寒略微无语地接过手机。
照片里，有言意穿着泳衣躺在沙滩上的，也有穿着小吊带坐轮船的，海风吹起裙角，将小姑娘白皙的皮肤和姣好的身材展露无疑。
何堪笑道：“就小孩这颜值，到了大学，不知道会有多少小兔崽子追她呢。”
司蕴寒皱了皱眉，然后把何堪的手机屏幕给关了。
何堪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忍不住吓唬道：“老寒，你也知道大学里的那些兔崽子，一个个甜言蜜语起来简直要人命，到时候自己家的小白菜被别人拱了可别后悔。”
“吃饭。”
每次何堪开起这样的玩笑话，司蕴寒总是避而不答。
何堪一脸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司蕴寒的性子，也没说太多。
……
八月底。
言父言母原本想要言意待到开学的，但是言意借口要回去收拾东西，所以悄悄提前溜了回去。
好不容易拖着行李回到家门口，原本想要给司蕴寒一个惊喜，结果司蕴寒没有回，言意自己又找不到钥匙，只能在门口等着。
每次听见电梯门响，言意立马倏地一下就睁开眼。
但看到不是司蕴寒时，又失落地继续躺着。
直到十二点时，言意感觉有熟悉的脚步声朝自己走来，她已经很困了，但还是试图睁开眼睛。
看到面前站着的司蕴寒。
言意委屈地眨巴了一下眼，小声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来？”
司蕴寒解释：“去见了个朋友。”
“哦。”
言意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什么朋友需要大晚上去见，而且身上还沾上了这么重的香水味。
“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可以去接你。”
言意原本满怀期待地回来，但是看到司蕴寒这么平静的表情，她一时间有些沮丧，也学着他的口吻淡淡回答：“怕你太忙，不想打扰你。”
司蕴寒怔了下。
一个多月没见，小姑娘对他的态度突然冷淡了许多，心里不觉失落了几分。
“先进去吧。”
司蕴寒打开门，两人面面相觑地站了一会，言意很期待他说点什么，但是司蕴寒担心她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又在门口等了这么久，只来了句——
“早点休息。”
“司蕴寒，你就没有别的想跟我说的了？”
“下次要是没带钥匙的话，就打我电话。”
“我回房睡觉去了。”
言意气鼓鼓地拎着行李箱回了房，然后洗了个澡，本来以为自己会气到睡不着的。
结果因为太累，一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言意一觉睡到中午，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到了司蕴寒给她发来的信息——
[做了早餐，要是凉了的话就热一下再吃。最近比较忙，你要是饿的话，就打电话跟张姨说一声，让她过来帮忙做饭。]
言意想了又想，才回了句：[没事，不用叫张姨过来了，我过两天就回学校了。]
过了好一会儿，司蕴寒那边才回了一个字：[好。]
[……]
言意气得扑腾了好一会儿。
***
吃过早餐，言意和夏渺一起出去与逛街。
夏渺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关心问道：“言言，你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被司蕴寒气到了。”
“啊？你们俩吵架了？”
“他才不会跟我吵架呢。”像司蕴寒这样的人，只要她不开口，他就能一整天不说话。
“那你们这是怎么了？”
言意吐槽道：“昨天晚上我在门口等他等到十二点，然后他跟别的女人吃饭去了。而且！！！我都出去一个多月了，马上又要开学了，他见到我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可能是……可能是他……”
夏渺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安慰。
言意生气地说：“他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他好了。反正等到开学了，我就自由了，没人阻止我吃零食，没人规定要早睡，我还能遇见很多很多好看的小哥哥，我才不想跟他住一起呢。”
“马上就要搬走了，我高兴还来不及，让他一个人住着吧。”
“……”
夏渺弱弱地问：“言言，你真的高兴吗？”
“那当然了。”言意轻哼一声，“走，咱们逛街吃饭看电影去，今天我请客。”
“走。”
一整天下来，言意不知道买了多少东西，堆了一客厅。
司蕴寒下班看到的时候有些惊住。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言意脑袋快速转了一下，然后回答：“中秋快到了，给干爹干妈准备的中秋礼物。”
司蕴寒温声提醒：“离中秋还有一个多月。”
言意立马反驳：“我那提前买好放着也没关系，万一等到开学了，课程太多，到时候没时间买怎么办。”
司蕴寒没再说话。
言意还当着他的面一一细数，哪一样是司母的，哪一样是司父的，哪些是她爸妈的，还有夏渺。就连何堪的，都准备了。
唯独没有他的。
言意分好类，又在上面标了小记号之后，放到柜子里收起来，然后装作毫不在意地对司蕴寒说道——
“我先回房睡了。”
第19章 她她 “偷亲。”
两天后。
何堪和司蕴寒吃饭的时候, 见他愁眉苦脸的，何堪问道：“案子进展得不太顺利？”
“还行，挺配合的。”
“那你这两天心情可不太对, 一天到晚沉着脸，弄得别人像欠你多少钱似的。”
司蕴寒没有理会。
何堪又问：“你家那小孩，还没回来呢？”
“回了。”
何堪这就纳闷了，“小孩都回来了，怎么不见你高兴？”
“她回来跟我高兴不是因果关系。”司蕴寒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特别正经地说。
“那是你自己没有发现, 自从那小家伙和你住一块后，你整个人看上去平和了十倍不止，全身都散发着父爱的光辉。”
何堪越说越离谱, 司蕴寒瞪了他一眼。
何堪及时收嘴, 又换了个话题：“她是不是要开学了？”
“后天开学, 明天搬回家。”
“那你不送送她, 我记得你后天好像还约了客户来着。”
“她跟朋友一起去，不用我送。”
司蕴寒提是提了，但是被小孩拒绝了。想到这里，司蕴寒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何堪叹道：“这小孩也是的，一点都不考虑老父亲的心思, 要是我被这样对待，我也难过。”
何堪话里话外都带着试探。
司蕴寒懒得理他。
……
司蕴寒今天又加班, 回到家里时已经快十点。
他没有发现言意的身影, 客厅里放着好几个收纳盒，应该都是言意今天收拾好的。
言意的房门半开着，司蕴寒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的被子掉落到了地上, 空调正呼呼地对着她吹。
司蕴寒原本想叫叫她，但是看到她睡得这么香，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捡起地上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
司蕴寒起身打算离开，但是想到以后或许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又折了回来。
他盯着言意的脸好一会儿，眸光沉沉，心底闪过无数种情绪，最后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
嘴里嗔道：“小没良心的。”
暑假出去玩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出去逛街，给所有人买了礼物，独独没有他的。
他从来都不是在乎这些东西的人，可是在言意这里，他的的确确又忍不住。
司蕴寒面露不舍，但是有些东西，他知道到此为止了。
他慢慢起身，然后走到门口关上房门。
一丝丝光被完全合拢，等到脚步声渐渐走远后，言意推开被子大大喘了口气，掌心湿成了一团。
她摸了摸司蕴寒刚刚亲过的地方，那触感那么真实又那么温柔，她不停地自己问自己——
刚刚司蕴寒亲我了？
胸口在扑通扑通地乱跳，体内犹如有一只小鹿在乱撞，言意的脸蛋迅速升温。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反应过来。
刚刚司蕴寒亲她的时候，她不但没有拒绝，而且还很紧张。
这一整夜，言意反反复复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到了后半夜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顶着好大一个黑眼圈。
她一起床，发现司蕴寒在厨房里做早餐。
“今天不是周二吗？你怎么没去上班？”
司蕴寒回头看了她一眼，“先送你回家。”然后开始继续煎蛋。
言意跑去浴室洗漱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她坐在餐桌上等待着司蕴寒的早餐。
司蕴寒今天穿着一身丝绸睡衣，身形颀长，不管怎么看，都是妥妥的帅哥一枚。
言意对于昨晚那个吻，总是挥之不去。可是看到司蕴寒这么若无其事的模样，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在想什么呢？”司蕴寒把早餐端到她面前，言意还在发呆。
“司蕴寒。”言意张了张嘴。
“我在，怎么了？”
言意突然从座位上起来，然后跑到房间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
“给你的。”她递给他。
司蕴寒接过，里面放着一枚十分精致的袖扣。
司蕴寒笑了笑，“谢谢。”
原来不是没买，只是偷偷藏着。
那笑意有些烫人，言意赶紧低下头吃东西，有些忍不住想要看他，又害怕看他。
吃过早餐，司蕴寒就把她的行李都搬到了车上。
在这里住了快一年，突然间又要搬走，言意心里还有些空空的。
她一声不吭地跟在司蕴寒身后，然后上车。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家门口时，司蕴寒也是安静地帮忙把东西提到家里，然后开口道：“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言意急着问了句：“司蕴寒，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司蕴寒：“好好学习。”
言意：“……”
末了，司蕴寒又补充了句：“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就叫我。”
“知道了。”
司蕴寒就这样离开了，言意在原地气了好一会儿。
偷亲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平时又能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的！
因着这事，言意气了一两个星期。
司蕴寒平时从来不主动找她，她怄着气，也不愿意低头，最后只能在朋友圈天天发动态。
结果司蕴寒一次赞都没有给她点过，只有何堪还时不时地给她评论一下，或者调侃她几句。
大学刚开学，又是军训又是参加社团，学校里的课程也很满。
言意忙起来之后，才稍稍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
周五晚上，夏渺约言意去酒吧。
两个人站在酒吧门口。
夏渺问道：“言言，你以前来过这地方吗？”
“没有。”
之前一直忙着学习，学校也不让来这种地方，所以两人都没有来过。
言意问她：“今天怎么想起来这里了？”夏渺平时比她更乖，根本不会跑来酒吧这种地方。
夏渺犯愁道：“我爸最近又找了一个女朋友，但是我上次在家的时候听见她打电话，不太老实，我就找侦探调查了她一下，发现她每周二都会来这里。”
言意打量了她一会，“渺渺，你什么时候还学会找人侦察了？”
“我之前在网上查的，那个侦探也是我在网上找的，从目前他给我提供的东西来看，应该还挺靠谱。”
“贵吗？”言意好奇地问了句。
夏渺低头捏了捏手指，“还挺贵的。”要不是家里平时给的零花钱多，哪里请得起侦探。
言意抬头看了一眼，淡定道：“走吧，咱们进去。”
“言言，咱们两个人进去会不会不太安全？”
言意想了下，觉得有道理，这种时候，还是要找一个人在旁边撑场子。
“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夏渺乖乖在旁边等着。
言意给何堪打了一个电话。
何堪问道：“我现在在东城，过来可能要一点时间，你怎么跑去酒吧了，老寒知道吗？”
“不知道。”言意问他，“那你过来要多久？”
“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左右吧。”
“好，那你快点过来啊。”
挂断电话，言意跟夏渺说：“没事儿，咱们先等一会再进去。”
十分钟后，夏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言言，我看到了，就是她。”
“在哪呢？”
夏渺指给言意看，那个女人正好进去了。
言意看到她这么着急的模样，牵着她走了进去。
夏渺问道：“不等你朋友了吗？”
“不等了，咱们先进去，待会不随便喝酒就是了。”
“好。”
言意和夏渺虽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但是两个人的个子都比较高挑，穿着也比较简约时尚，保安没有拦她们两个。
偷偷进去后，言意和夏渺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卡座坐着。
服务员过来问道：“两位小姐，请问要点什么？”
言意随便在菜单上面指了一个。
夏渺望着那个女人，生气地说：“言言，你看她，我爸还说她温柔体贴，你看她跟那些男人，都快贴一起了。”
“你爸是怎么跟她在一起的？”
夏渺回想了一下，撇嘴道：“她好像是我爸公司合作的客户，就吃过几次饭，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一起了。”
言意疑惑了一下，“你爸之前那个女朋友呢？”
“之前那个姓于，那个阿姨还挺好的，长得也很有气质。本来都打算结婚了，两家人也一起吃了饭。但是于阿姨跟我爸都是事业型的人，两个人都太忙了，一个月下来也见不了一次面，后来就和平分手了。”
言意忍不住八卦：“你爸喜欢什么样的人？”
“想找个顾家的吧可能。”夏渺也不太清楚，她看到那个女人跟别的男人暧昧，又忍不住吐槽吐槽起来，“但肯定不是那个样子的，你都不知道，她那天在电话里说就是骗骗我爸。”
言意严肃起来，“这不行，夏叔叔绝对不能和这样的女人结婚。”
那像夏渺这样的小乖乖，还不得她欺负死。
言意还在给何堪发消息，对夏渺说道：“你先偷拍几张照片，回头再多找点证据，一起给夏叔叔看。”
“好。”
夏渺乖乖照做。
她拿出手机，对准那个女人的方向，悄悄录起了小视频，录着录着，她发现那个女人突然朝她走了过来。
夏渺吓得赶紧收起了手机，还戳了言意一下。
两个人乖乖站好。
穿着红色包臀裙的女人走到她们面前，故作熟络地招呼：“渺渺，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你爸知道吗？”
夏渺有点心虚，但还是撑着胆子说道：“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这声音过于娇嫩，十分没有威慑力。
那女人又朝她走近了些，“阿姨也只是关心你一下，不用这么紧张。”
夏渺不想理她。
“渺渺，刚刚偷拍了什么，给我看看，拍得好不好？”
夏渺立马反驳：“我没拍你。”
女人笑了笑：“是吗？”
“是。”
夏渺虽然人还站着，但是脚步已经有些虚了。
女人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立马有几个男人往这边走了过来，言意看到他们的动作后，给何堪迅速发了一个求助信息，然后把夏渺下意识往后面一拉。
“你想干什么？”言意质问道，虽然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是言意的气场足了很多。
女人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两眼，旋即笑道：“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一块玩一会。”
“不用了，你们玩你们的，我们玩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
言意看着对方妖娆的身姿和十五厘米的恨天高，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场合，她也穿高跟鞋来了，气场上不至于差太多。
女人完全没有把这两个小黄毛丫头放在眼里，像是故意逗弄她们一般，几个人把她们围了起来。
夏渺虽然害怕，但是一直紧紧牵着言意，时不时还吓唬那个女人几句，不让他们靠近言意。
女人点燃了烟，白色的烟雾环绕，她吸了一口，轻轻吹起一个烟圈。
夏渺手心都出汗了。
旁边还有男人时不时地靠近她，女人拿出手机也开始拍她的小视频，夏渺气呼呼地质问：“你干什么？”
“给你拍个视频，待会给你爸爸看看。”
“我又不是小孩了，你拍这种视频有什么用。”
女人莞尔一笑，“渺渺，你都能来的地方，那我就更加能来了。所以，我劝劝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不然，以后你爸要是都不相信你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
夏渺气得脸都鼓了起来，言意还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心里念叨着，这个何堪怎么还不过来。
夏渺正手足无措之际，身后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渺渺。”
她一回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的男人，温润儒雅，面带笑容地朝她走来。
夏渺心里一喜。
于琛走到两个小姑娘的面前，望着周围的这些人，似笑非笑地开口：“这么多人欺负两个小女孩，不太合适吧？”
“琛少什么时候还管这种闲事了？”女人稍稍收敛了些。
于琛挑眉：“我倒不想多管闲事，不过，这小丫头是我妹妹，当然不能由着别人欺负。”
“我怎么不知道琛少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也不是什么人都配知道。”于琛语气冷淡了下来，但是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要么识趣一点自己走，要么，我找人送你们走。”
“不用麻烦琛少了，我们自己走。”
女人离开后，夏渺惊喜喊道：“于琛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和几个朋友聚聚。”
夏渺向言意介绍道：“这是于琛哥哥，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于阿姨的儿子。”
夏渺又对于琛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言意。”
“今天怎么来这里了？”在于琛的印象里，虽然只见过两次，但是夏渺一直很乖。
“我是来找刚刚那个人的，她现在跟我爸在一起了，但是她不是什么好人，我一定要找到证据给我爸看，不然他们要是真的结婚，就麻烦了。”
于琛若有所思。
言意正好好的在听他们说话，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她往夏渺的身后躲了躲。
“怎么了？”夏渺问。
言意侧着头小声回答：“大魔王来了。”
“啊。”
夏渺四周看了看，想找个地方带她躲起来，谁知道一转身，视线就和司蕴寒撞了个正着。
她略为害怕地说：“言言，完了，大魔王好像看见我们了。”
言意破罐子破摔地抬起头来，她还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她现在已经大学了，已经不住他家了，不用再怕他了。
可做了很久的铺垫，司蕴寒每朝这边走近一步，她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直到司蕴寒站到了她的面前，言意感受到了他那不太友善的目光，她颤颤巍巍地招呼道——
“好……好巧啊，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第20章 她她 “我睡衣坏了。”
司蕴寒危险的目光从于琛身上扫过, 于琛察觉到他的误会，笑着解释道：“别误会，她们俩不是来这里玩的。”
夏渺也跟着赶紧解释:“言言是陪我过来的, 我爸最近被一个女人骗了，我们跟着她到这里，想拍点证据。”
闻言，司蕴寒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的视线又回到言意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什么都没做, 但是言意无端被他看得心虚，心里还有些不高兴，想不通为什么要怕他。
见大家都站着, 于琛说道：“来都来了, 就找个地方坐一会吧。”
夏渺点点头, 然后牵着言意跟着于琛一起走, 司蕴寒就在身后，言意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总感觉，身后一直有道视线跟着自己似的。
于琛新订了一个卡座，又点了几杯果汁。
服务员送过来的时候, 递给了言意一杯芒果汁。
言意迟疑了下。
司蕴寒从她手中拿过芒果汁，然后将自己面前的蓝莓汁换给了她。
言意芒果过敏, 但是她平时从来没有在司蕴寒面前表现出来过,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言意心里暖了一下。
夏渺还在担心那个女人的事情，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唇瓣也抿到了一块，嘴里发出轻轻的叹息。
突然有人从后面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夏渺回头一看, 对上于琛的笑脸，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于琛知道夏渺比较内敛，安抚道：“放心，这事我帮你解决，回头我把证据收集好了，再寄给夏叔叔，这样到时候夏叔叔也就不会怪你了。”
夏渺面露感激。
这正是她担心的，她就怕她爸爸觉得她是故意找那个女人的麻烦，认为她不懂事。
但其实，她妈妈去世得早，她一直都很支持她爸爸再找一个，也好有人陪着。
像之前的于阿姨就不错，但是现在这个女朋友就不行。
“你先在这坐一会，我过去跟我朋友说一声，待会再送你回去。”
“好。”
于琛路过司蕴寒身边时，朝他微微颔首示意。
“她们俩麻烦你照看一下。”
“知道。”
于琛走后，言意才开始问道：“你怎么也来这里了？不会是又约了什么朋友吧？”
“没有。”说起这事，司蕴寒眼底略沉。
一时间又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之前管得太厉害了，以至于言意遇到了事情，宁愿找何堪也不愿意找自己帮忙。
言意抿了抿唇，试探地问起：“该不会是何堪叔叔告诉你的吧？”
司蕴寒没有回答，这就更加证实了言意的猜想。
她暗暗在桌子底下跺脚。
这个臭何堪，就这么把她卖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何堪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进来，一眼就扫到了坐在中央卡座的他们几个。
何堪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威士忌。
他笑意盈盈地在司蕴寒旁边坐下，还不忘和言意夏渺打招呼。
言意哼哼两声。
何堪看她一个表情就知道她在做什么怪，十分真诚地道歉道：“刚刚路上有点堵车，我这不是怕来晚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多愧疚呀，是吧？所以擦才把老寒叫了过来。”
何堪笑道：“别生气了，我自罚一杯。”
言意也不是真生气，就是耍耍小性子，看他喝得这么急，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喝这么多干什么，待会不开车了？”
“没事儿，喝多了就找个代驾。”
两人你来我往，几句话就和好了。
司蕴寒清冷的目光落到何堪的身上，何堪察觉到危险逼近，往边上挪了两步。
片刻后，于琛再过来，在夏渺的身边坐下。
何堪略为诧异道：“琛少，你们这是？”
“别乱想，我妹妹。”于琛坦荡地看了夏渺一眼，夏渺害羞得马上低下头去。
何堪松口气，他还以为就晚来这么一会，于琛就对夏渺下手了呢。
不过想到于琛平时在圈子里风评不错，他又暗暗笑了笑，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何堪向司蕴寒介绍道：“他就是清风传媒的总裁于琛，之前他一直想见见你来着，但是都没约到合适的时间。”
“他就是司律师？”于琛眸光亮了亮。
“对，他就是我们律所的金字招牌。”何堪语气里还带了几分骄傲。
“司律师，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聊。”
于琛顾及到两个小姑娘在这里，没有继续聊工作的事情，司蕴寒也心领神会，配合地“嗯”了一声。
又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夏渺被这里吵得头疼，有些犯困。
于琛问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夏渺看向言意。
言意看了眼时间，这么一折腾，都十点多了。
“回家吧，剩下的事情改天再说。”
夏渺乖乖点头。
五个人从酒吧里出来，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到门口时，于琛说道：“渺渺我就先送她回家了，这个小姑娘就麻烦你们照顾一下。”
何堪笑着拍了拍司蕴寒，“学校这会估计门禁了，今晚你带小孩回家睡吧，我还有事，就先溜了。”
于琛带着夏渺离开，何堪在门口随便叫了一个代驾，留下言意和司蕴寒两个人面面相觑。
“送你回家还是去我家？”司蕴寒问道。
言意心里还怄着一口气，应道：“都行。”
“那去我家。”
司蕴寒自己做了决定，言意也没说什么。
路上，司蕴寒一直在街上绕了几圈，言意疑惑地问道：“不是回家吗？你在干什么？”
“给你买套睡衣。”
司蕴寒说的很自然，言意看了眼两手空空的自己，又看了看司蕴寒，发现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挺细心。
到了一家服装店后，司蕴寒就在门口等着。
“你进去看看，选好之后我来付钱。”
“知道了。”
言意也不跟他客气，在里面逛了两圈后，叫服务员拿下来一套小熊睡衣。
她比对了一下，然后朝服务员开口道：“还有大一码的吗？”
服务员连忙应道：“有的有的，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拿。”
言意百无聊赖地在店里等着，又去看了看别的衣服。
过了片刻，服务员拿着衣服过来。
言意又比对了一下，觉得打小差不多了，才朝服务员开口：“就这套了，包起来吧。”
服务员笑着说：“这是一套情侣款，两套一起买的话可以打九折，你们看看要不要一起买下来？”
服务员的目光往司蕴寒身上看了眼，言意明白这是又把他们当情侣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言意也懒得解释，索性应下：“行，那就两套都拿下来吧。”
司蕴寒过来结账，看着言意还买了男士款的，他开口问道：“这是？”
“情侣款，两套八折，我就一起买了。”
司蕴寒张了张唇，想问点什么，这时服务员将衣服打包好了递给他，司蕴寒接过，又付了账。
两人从店里出来，司蕴寒故作随意地问道：“谈恋爱了？”
言意脚步顿住，想到自己现在乱七八糟的状态，无奈回答：“没有，只是觉得划算。”
司蕴寒松了口气。
言意想从他的眼底捕捉到一些什么，但是司蕴寒隐藏得太深，什么都看不出来。
言意自顾自地回到车上，司蕴寒将她的衣服放在后面座位上。
“司蕴寒，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言意看向司蕴寒的侧脸，随意地问了句。
司蕴寒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
见他不开口，言意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看干爹干妈还挺担心你的。”
司蕴寒思衬了一会，回答：“还没想好，你现在还小，好好学习就好，不用关心这些。”
“我已经成年了。”言意倔强地看着他，暑假的时候就已经成年了。
司蕴寒依旧沉默。
言意泄了气，赌气地说：“没事儿，你不想说就算了。”
司蕴寒真的没有再说。
言意感觉自己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快要憋死了。
……
回到家里，司蕴寒在前面开门，言意跟在后面。
房门打开，言意走到玄关处去换鞋，发现自己之前穿的鞋子还好好地摆在那里，连位置都没有变过。
司蕴寒注意到她的表情，解释道：“你的东西都和原来一样，有阿姨定期来收拾，都是干净的。”
言意换上鞋子。
她回到房间一看，发现摆设真的和之前一样，她还以为他会清理掉呢。
言意现在很矛盾，一边怪司蕴寒不把话跟她说清楚，一边又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小事觉得感动。
言意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
司蕴寒突然在外面敲了敲门。
“进来。”
司蕴寒端着一杯牛奶站着门口，“喝了牛奶再睡。”
他放下牛奶准备离开，言意心态有点破防，她站起来喊道：“司蕴寒。”
“怎么了？”
言意走到他的面前。
言意身高一米六八，平时在女孩子里算是高的，但是此刻她面对面地和司蕴寒站着，还是矮了一头。
“司蕴寒，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言意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脑子一热问出这种问题来，但是此刻，她更加关注司蕴寒的回答。
司蕴寒的表情总算和平时有了些许不同的变化。
他酝酿了片刻，旋即心平气和地回答：“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司蕴寒没再给她纠缠的机会，直接走了出去。
言意站在原地，气呼呼地想——
“司蕴寒这是拒绝她了？”
可是，如果是拒绝的话，那当初为什么又要亲她，还是说，真的是她误会了？
言意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躺在床上把司蕴寒骂了半天，骂累了才起床去洗漱。
***
第二天是周六，言意睡到十一点才慢悠悠地起床。
客厅里没有看到司蕴寒的身影，言意以为他又去律所了，就自己叫了一个螺蛳粉的外卖，又点了两杯奶茶。
打算趁司蕴寒回来之前，把这些东西解决完就走。
言意刚洗完脸坐在沙发上等着外卖，然后收到夏渺发来的消息——
[言言你醒了吗？]
[刚起来点了个外卖，但外卖还没到，要不要来两盘游戏？]
[行呀。]
言意点开游戏界面，签到领完奖励后开了一个队伍，然后把夏渺邀了进来。
夏渺开了语音。
“言言，你是不是偷偷背着玩了，等级怎么变高了。”
“平时没课的时候会和室友玩两把，等级就慢慢上来了，没事，等级也改变不了我菜的本质。”
言意对自己的认知向来清醒。
“你现在还在大魔王家里吗还是回学校了？”
“还在家里，不过他应该上班去了，所以我才敢点螺蛳粉。”
夏渺咯吱咯吱地笑了一会。
言意问道：“你呢？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还好，昨天于琛哥哥把我送到楼下他就回去了，然后他说剩下的事情他会帮我查清楚的，让我不用担心。”
“那这个于琛还挺好的。”
夏渺忍不住夸道：“于琛哥哥很好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人一种又温柔又绅士的感觉，当初我爸跟于阿姨分手，我还难过了好久，以为会有一个哥哥了。”
言意开玩笑说：“你努努力，也是可以的。”
“怎么努力？”夏渺勾起了好奇心。
“努努力把人追到手，然后……”
“言言，你胡说什么呢。”夏渺顿时害了羞，但是又忍不住多想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这样不对，赶紧转移了话题：“言言，我听说K神和你在一个学校？”
“嗯呢，我室友还暗恋K神，每天拉着我去男生宿舍蹲他，被我拒绝了。”
“你拒绝干什么？你不是挺喜欢K神的吗？”
“喜欢归喜欢，但是我怕K神不愿意看到我，你看那次热搜，我被人笑了多久，好多粉丝时不时就把我当成反面教材，我现在都怕被人认出来，只想离K神远远的。”
夏渺认真地问：“言言，K神长这么帅，你们又是一个学校的，你之前也喜欢过他，你不打算努力一下吗？”
“打住。”言意义正言辞地解释：“K神就是我偶像，我可不想跟他谈恋爱，K神太高冷太毒舌了，我害怕。再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夏渺感觉自己仿佛错过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追着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喜欢上谁了？”
言意正准备把自己满肚子委屈跟夏渺好好说一说的时候，身后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言意吓得手机都掉到了茶几上。
她回头一看，见司蕴寒站在身后。
“你……你今天没去律所吗？”言意吓得话都快说不利索。
“今天休息。”
司蕴寒若无其事说完，然后接起了电话，一边走去客厅倒了杯水。
言意对着电话里的夏渺说：“我下次再跟你说，先溜了。”
言意直接退出了游戏，也不管到底会不会被人举报啥的。她暗自庆幸，还好刚刚没有说出来，不然，这场面也太尴尬了吧。
司蕴寒接完电话，问她：“想吃点什么？”
“我点了外卖。”
话音刚落地，门口就传来外卖小哥的声音。
“外卖到了。”
言意迅速起身，然后走到门口把外卖拿了进来。
她把螺蛳粉放到桌子上，一时间不敢打开。
“怎么不吃，等下凉了。”司蕴寒知道外卖不好，但是也不会每次都管着她，偶尔也会让她解解馋。
“我等你回书房再吃。”
“为什么？”
“会有点臭。”言意现在还没打开，就已经闻到一股迎面而来的味道了。
“没事，吃吧。”
见司蕴寒不是一副很在意的模样，言意试探性地打开，然后往司蕴寒的方向偷偷看了两眼。
刚刚还说没事的司蕴寒表情立马变得有些复杂，皱着眉头道：“你先吃，待会我送你回学校。”
得到允许之后，言意开始吃得光明正大，还抬头应了一句：“哦哦，好的，你要是忙的话，我自己回学校也可以。”
“这两天不忙。”
“那我待会吃完了叫你。”
言意特意吃得很慢，吃到一半的时候还打开了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螺蛳粉。
过了会，奶茶也来了。
言意有种翻身做主人的既视感，以前司蕴寒不让她吃的东西，现在都可以吃了。
吃完后，言意还在家里午睡了一觉。
到了下午两点，言意才去敲了书房的门。
“我准备回学校了。”
“等我几分钟。”
“行。”
司蕴寒穿好西装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言意还把昨天买的情侣款睡衣男生款拿走了。
言意见他一直盯着看，就解释了句：“这睡衣我估计你也不喜欢穿，放在这里又浪费，回头我送别人好了。”
“放这吧。”
言意不解：“放这里干什么，又没人穿。”
“我可以穿，我睡衣坏了。”
“什么时候坏的？”
“昨天。”
言意对这个答案将信将疑，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又把衣服放回到了沙发上。
“那你穿吧，反正是你买的。”
一想到两个人拥有了情侣款睡衣，言意笑得嘴都快要合不上了，一连给夏渺发了好多表情包。
只剩下屏幕那边的夏渺一脸纳闷——
这是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