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
黑袍首座有些坐立不安。
宁长说,今晚前辈就会来找自己。
但是自己何德何能会让前辈来找呢?
怎么也应该是自己去找前辈才对。
那一手天上绝无仅有的曲子,让自己逐渐衰落的修为居然又提升到了曾经巅峰之际。
显然是前辈有意为之。
宁长这小子靠谱么?
这几天办的事情逐渐心机,但怎么种感觉心里慌慌的。
走在院子看了看见黑的天空,来回踱步的他心绪不宁。
忽然一道强大的灵识一闪即逝。
首座就好似裸奔一样被人看了个精光。
这让他皱起了眉头。
虽然心中不爽,但是人家修为比自己高出太多。
一道道身影乍现,听着空中衣服凌冽的声响,首座终于也无法自安,起身来到了宁家大院中。
刚刚那灵识扫视并没有掩盖自己的位置。
意图很明显,就是告诉大家来院里找我。
宁家不愧是修仙世家,黑袍面色不改,但也咯噔一下。
眼前居然出现了这么多个老辈,其中比自己修为高的不乏有好几个。
果然是深藏不露。
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上前两步,看着院落之中的妙龄女子,心中忐忑。
第六感在告诉他此女是来寻事的。
宁天作为宁家老祖在这里算是颇有威望之人,虽然辈分不是最老的,但完全可以代表宁家。
“敢问前辈召我们来是有何吩咐?”
他很客气,修为越高越能明白眼前这少女的恐怖,这就是眼界问题。
少女的灵台灵识,他们这些老头子加起来也比不过,灵台代表着修为的深浅,眼前少女八成是什么固龄的老祖。
“这可是你们的?”
那是一块沾着干涸鲜血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宁’字!
虽然想要极力否认,但看着梓筠毫无表情的脸颊,他不敢否认。
“是我家府邸出入使用的木匾,持此物者均是我宁家嫡系。”
梓筠负手而立,身姿曼妙,看着一众老者淡然问道:“我目前修为不过大地境三重,你们想一想,要不要打一架!”
咳咳~
不过大地境三重?
我们这里最高修为也不过归元境,横跨两个大境界打个锤子!
怎么打?
宁天明白,能让这等一步踏天的修为之人来找他们霉头,显然是家中小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这就是标准的——叫家长!
“不管哪里触逆了前辈,我等都愿意受惩,只希望前辈大人大量,若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还请给我们一个请罪的机会!”
宁天很会来事,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身份降到了冰点,作揖鞠躬,礼数周到。
梓筠缓缓踱步。
“惹到的并非是我,我来到这世上,如今修为稍有恢复,觉得人间居然有如此多好玩的东西,曾经的时光都好似浪费一般,刚刚有些体悟就要全部失去,总有些感觉得不偿失,所以才打算提前出手,也希望公子能不计后果,饶了大陆苍生。”
难怪这前辈生命力如此强盛,好比十八岁的姑娘,感情是轮回转世之人。
心中害怕梓筠的同时,也为家中小辈感到愤怒,究竟是哪个蠢货居然能惹到拥有这样修为的前辈。
要知道眼前梓筠只不过是代为追责的那位,真正的正主还没来呢!
若是正主来了?
难道没听见么?眼前这女前辈是在拯救大陆苍生。
那位得多恐怖?
黑袍首座颔首很是恭敬道:“梓筠前辈,您说的那位,难不成是殷前辈?”
“不错。”
感受到梓筠轻视一瞥,此刻的首座双腿膝盖有些酸软。
卧槽!
宁长这狗日的,他究竟是用的什么办法?
居然能把梓筠前辈惹到这里,找他们这些家长兴师问罪。
不行,决然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此刻宁家所有老祖的目光落到了黑袍首座的身上,一副你是谁的模样。
“晚辈乃是城脚下的一条腿子罢了,小辈曾经有缘见过两位前辈一面,那一曲半山听雨,受益匪浅。”
梓筠记忆力惊人,自然想起了那日在酒楼雅间门前鞠躬的黑袍首座。
首座心中难安,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从头至尾一直保持着鞠躬的状态,打着颤音解释着缘由。
“小辈受到殷前辈琴音指点,想要登门跪谢,但奈何宁家宁长公子说能请到殷前辈,我心知不可能,但却有些侥幸。”
“直到现在我都坐立难安,我何德何能能见到两位前辈,但从头至尾宁长都十分坚定,如今看到梓筠前辈,我想此事与宁长有着不可剥离的关系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宁长虽然你是为了巴结我,但此刻别怪我无义,你这事情天王老子来了也翻不了身。
把我自己撇干净也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原来是这样!”
如今梓筠修为不够,无法掐指演算天机,但也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殷公子,你想要平凡生活,但随意展露的才能却能为自己身边之人招来杀生之祸。
身为你朋友的凡人又该如何去抵御这些灾难,想必您也没有想过吧!
“子孙不训,遗长之过!”
抬头仰望天空,此刻月光笼罩,梓筠散发着皓白之光,一朵乌云缓缓遮挡住了皓白的圆月,梓筠的身体缓缓飘浮而起,浑身的衣服猎猎作响:“天黑了,那宁家就灭亡吧!”
宁天双目欲裂,刚想要说些什么,浑身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斥感,体内气血无法控制的瞬间爆发,一股血雾随着阴风飘散无踪。
如同水气球一般,四周爆炸之声纷纷响起。
宁家的府邸围墙开裂,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从天而降,围墙不堪重负终于坍塌。
院内的假山花池,一念间化作了平坦纸张。
从天空俯视,宁家一丝扬尘都没有产生就化为平坦。
只是一念,宁家彻底没了!
“我可是皇室的人呐,你怎么......”
噗~
看着化作血雾的黑袍首座,梓筠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能把那样修为的龙鱼两下摔死,徒手剥鳞,又有谁能承受住他的怒火呢?
比起让公子出手,还是我出手比较好,起码有些分寸。
缓缓飘落,一地洞前,梓筠屈身朝着下方走去。
没曾想这宁家如此阴暗的角落中,居然还有私造的地牢。
而此刻鼻青脸肿的老王却依然毫不妥协。
他虽然不知道殷公子怎么得罪了宁家,但宁家也太不把他老王当人看了,居然想要靠着自己和公子的关系诱拐殷公子独自出院,从而把公子绑架。
公子院中有仙人,他们不敢招惹,所以只能从他身上下手。
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老王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只希望...只希望老婆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事,希望乡下老大也没有事,听闻这些世家都是狠人,祖宗三代都能给挖出来。
不争气的眼泪婆娑的流了下来,若是能修炼,谁还敢惹我!
忽然头顶宛如地震一般,老王害怕中蜷缩在牢狱的角落,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仙人永隔的梓筠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老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妙龄姑娘,咸涩的泪水滑过脸上的伤口,刺痛让他清醒,无比震惊非凡:“梓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