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第63章

“师母,我能不能一人一间!”苏广白同祝英台一并举了手,听见对方的声音,惊讶地转头对视了一眼。

王夫人柳眉微蹙,却仍轻声细语地询问着原因。祝英台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开口。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苏广白却顾不得那么多。她自认为准备充足,却偏偏忘了就寝这等大事,和男子同住一室,阿爹若是知道了,非打断自己的腿不可。

她眨眨眼睛,忙道:“学生,学生浅眠,怕惊扰到旁人,愿出束脩黄金一百两,换个单人间。”那省下的束脩当真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祝英台听此,顾不得现下身上没有这许多的银子,忙道:“学生也是。”

只听马文才嗤笑一声:“师母,学生也要一人一间。”不等王夫人发问,他接着道,“学生出的束脩最多,一人一间想必也是不过分的。”

周围的学子纷纷效仿,也闹着要一人一房,尤其是被分到与马文才同住一屋的王蓝田更是嚷嚷得最欢。

他先前还被马文才一箭吓破了胆子,巴不得离他远远的,怎么还敢跟这个煞星同榻而眠。故此,他大声叫道:“总之,学生不跟马文才同住!”

“那便离开书院!”

山长不知何时过来的,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师母好不容易分配好的房间,怎容你们这般胡闹,谁若是再闹着要一人一房,便离开书院。”

众学子皆闭口不言。

“既然没有人说话,那边按照师母的分配各种去整理吧。既然来了书院,那便都收起那些少爷脾气,如若有人再犯,绝不轻饶。”

祝英台还要再说些什么,被梁山伯一把拉住:“英台,莫要再惹山长生气了,你若是不习惯,我们兄弟二人秉烛夜谈便是了。”

祝英台低着头没有回答,倒是王蓝田嘲笑道:“人家那是嫌弃你呢,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四九作势就要上前理论,被梁山伯伸手制止。

荀巨伯见状,忙转移话题:“广白,你莫不是也嫌弃我?”

苏广白却没了打趣的心思,勉强笑着:“自然不是。”

她心中重重叹了口气,总归不是与王蓝田共处一室,不算是最坏的结果了。她抬头盯着荀巨伯,这人比自己高出一头。她盘算着这人虽然看着是个正人君子,但万一他晚上图谋不轨,自己打赢他的机会有多少。

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荀巨伯身上汗毛直立,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和祝英台换,你俩一间,我和山伯一间算了。”

“不要。”又是异口同声。

比起好不熟悉的苏广白,祝英台宁愿和山伯那个大傻子一房,而对于苏广白而言,荀巨伯自然也要比祝英台靠谱得多,毕竟祝英台那一个不开心就耍小性子的样子她之前也见识过了。

也就是梁山伯心胸宽广,乐意包容。若是换做自己?苏广白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谁在家中还不是个少爷小姐了呢?

苏广白与荀巨伯的房间就在马文才隔壁,收拾行囊的时候就看见隔壁房间马统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马文才坐在屋内,拿着白布仔细擦试着手中的长弓,而王蓝田则抱着东西站在屋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荀巨伯看了一眼,随口说道:“这马文才太霸道了些。”

“是吗?我倒是觉得太快人心,这是不是可以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你是说这马文才是个恶人?”荀巨伯小声打趣道。

苏广白横了他一眼:“你听重点好不好?我明明说王蓝田是恶人。”

荀巨伯哈哈一笑,不在逗她:“需要我帮忙吗?”

苏广白本身也没带多少行李,更何况有些东西还不方便被旁人看见,摆手拒绝了去。

屋内果真只有一张木榻,看上很大,莫说是睡两个人,便是三个人也是足够了。苏广白在屋内环视了一圈,除了木椅,想不出那有什么可以休息之物。

直到夜色降临,苏广白拖着木椅坐在屋外。

“广白,你若是还不进来,旁人还以为我欺辱了你,不让你进屋就寝。”

苏广白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是今夜月色甚美,我还想在多赏会儿星星。”

星星?荀巨伯狐疑地探出头去,那天上大片的乌云,连月亮都遮得严严实实,乌漆嘛黑的一片,哪里来的星星?

隔壁屋里传出一声巨响,二人不约而同地透过没关的窗棂朝里望去,只见王蓝田委委屈屈地抱着被子蜷缩在木椅之上,而马文才已身着寝衣坐在榻上。

荀巨伯回过头,合上了微张的嘴巴,想了想不再劝她。

“广白,你真是个好人。”

啥?苏广白一头雾水,就见荀巨伯已匆匆忙忙上了榻,那动作如此之迅速,像是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落得个和王蓝田一般的下场一样。

苏广白无语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双手,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荀巨伯还认为自己能打得过他不成?

她又朝马文才的房间看了一眼,眼中甚是羡慕。果然,拳头就是硬道理啊!

天微微亮起,众学子便起身前往晨读之所。

苏广白在木椅上坐了一个晚上,彻夜未眠不说,还浑身酸痛,这会儿困得眼睛都张不开。

“广白,你说自己逞什么强呢?今晚还是进屋睡吧!你放心,我睡觉不打呼,保证不会吵到你。”荀巨伯见她这幅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苏广白伸手揉着后颈:“不用不用,我睡得挺好的,一觉到天明。你不懂,这叫以天为盖地为席,我这是贴近自然,感悟万物。”

坐在后面的马文才见她这般胡说八道,眼睛都不眨的样子,心中好笑。若非早起时撞见这人坐在木椅上打着哈欠泪眼惺忪的样子,他都要险些相信了。

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般的开了口:“哦?那你眼下的淤青是旁人打得不成?”

这就尴尬了。

苏广白挠挠头,脸不红,心不跳:“摔得,没坐稳摔了下去。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就不会只顾着赏星星摔了自己。”

马文才嗤笑一声,懒得理会她的诡辩。

就在这时,祝英台与梁山伯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梁山伯右眼眼角乌青一片,一向形影不离的祝英台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

荀巨伯一惊:“山伯,你这眼睛莫不是也半夜赏月给摔了?”

这话一出,祝英台的脸黑了。

马文才不知被谁戳中了笑点,大笑不止。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