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完没完

“朕,也这样认为。”

帝后开口之后,广旭帝也严声开口。

虽不能直接开战,但这件事,是得民心之事,他自然不会让帝后一个人得了好处。

“今日之决策,京都尹理当张贴告示,以安民心,各地官员,也要效仿。

其中措辞,亦由礼部斟酌。

刘爱卿,你务必要做好此事。”

“诺。”

拜倒在地的刘长礼接下了这份差事。

这份差事,可就不比东洋声明了,谁做这件事,都是一份功绩,一份民心。

刘长礼心中清楚,接下来,就该是有关他侄儿的事情了,之所以让他起草昭告天下之文书作为这件事的收尾,这其中很有深意。

帝后肯定是希望帝都学院继续在她手中的,所以她让刘长礼来做此事,就是对他的支持,表明她是绝不希望京都学院易主,会极力压下此事。

而陛下之所以也要让他做这件事,也对他示好,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果然如我所想,这件事,对丰载而言,还是利大于弊的。

老师,您还是没有得到陛下的彻底信任啊。”

刘长礼心中一定,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发难。

果不其然,接下来上场的,正是国子监当代祭酒,范藏器。

“陛下,臣有本要奏。”

范藏器躬身行礼,只字不提帝后,国子监乃天下文人之望,教化之道的中心,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们看的极重。

帝后窃权,他们改变不了,却也不可能假意奉承。

广旭帝望了一眼凤座,凤座之中的帝后毫无反应。

广旭帝这才挥手,沉声道:“允。”

“臣昨日听闻,礼部侍郎刘长礼之侄,于风语文章东岛战事发布之后,自居京都学院学子之身份,先于茶楼之中,大放厥词。

自以为代表上意,认为朝堂之中,会压下此事,风语文章之宣传,会让朝廷之颜面受到影响。

大义凛然,强压民意,好不威风。”

范藏器躬身拱手,瞥了一眼刘长礼,缓声出言:“可随后,却直接前往栖凤楼之中,静坐喝茶,甫一入夜,便直接上楼,欲要行那欢好之事。

而后,被东岛少主江离撞破,打入街道之中。

此事一夜之间,就已然传遍京都大街小巷,天还未亮,国子监之中就有不知多少学子聚集,言道京都学院,如今竟成藏污纳垢之地,京都百姓,也皆是议论纷纷。

国子监总管天下学院,京都学院则是天下学院之首,一旦京都学院名声受辱,则天下学院,亦然与之蒙羞,日后学院入学之生,哪怕至少百一,也乃动摇国本之事。

京都学院不可能容忍刘丰载入学此乃其一。

其二,能够容纳此人入学,是京都学院院长考察之责。

如今我国子监之内对京都学院院长的控告之信,已然不下百份,皆乃当世灵文大师所写。

故而,臣斗胆请求陛下,裁撤现任京都学院院长,另谋贤人!”

一番话语,掷地有声,反响也很大。

文武群臣,此刻全都长身而立,不敢稍动。

谁不知道现任京都学院院长是帝后嫡系,范藏器这是公然站队。

谁最后能赢不知道,但无论谁赢谁输,上面那两位,碾死他们都是轻轻松松的。

“范大人此言就有些夸张了。”

帝后自然不可能亲自与范藏器争论,但是她也是有嫡系的。

文相李鸿儒缓缓走出,身为国子监祭酒,执掌大庆最强的一批灵文师的范藏器,是有资格让这位大庆朝堂第一人下场的。

“这件事,老夫也略有耳闻,但事中之起因,却不全像范大人所说。”

不同于范藏器的精神矍铄,文相已然老到须发皆白,可缓声说来,却依旧让人不由自主的倾耳听之。

“刘丰载所做之事,固然鲁莽,但是其出发点,也是为朝堂考虑。

毕竟是太过年少,不能明悟国体之重。

至于之后的夜宿栖凤楼。

我却是听闻,在栖凤楼之前,那东岛少主江离就在茶楼之中,与刘丰载相遇,听不得其一番政见,也就罢了。

却直接出手,以刀背拍面,都是少年人,怎能没有火气。

故而去栖凤楼中寻欢作乐,虽然有辱斯文,却也不是不能理解,不是吗?

范大人,就我所知,您年少之时,也不是没有做过一夜风流之事吧。

放眼整个朝堂,衮衮诸公,谁少年之时,没有一时行差踏错呢?”

李鸿儒之言,让朝堂之中的人,都发出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凤座之后的帝后,也是嘴角微勾。

东洋之事也就罢了,东洋不敢真的全面开战,明眼人都是能看出来的,只是她更倾向于不冒险罢了。

保江心刚与江离与否,都不会影响到帝后,在民心的裹挟之下,她选择保二人,是顺理成章的选择。

可京都学院,却是实打实的帝后权力之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国子监这群人,对她的态度旗帜鲜明,而国子监又会影响到天下学子,不说让天下学子归心,至少不能让天下学子都被国子监影响下与她不对付。

京都学院,就是她的一步棋,当初为了插这枚棋子,她费了不少手脚。

她决不能把京都学院的院长,再交给同样看她不顺眼的周师手上去,更何况周子瑜的想法,可是彻底的握住京都学院。

她要的,就是偷换概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接下来,户部尚书却神情一动,再度无奈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帝后。

昨日此事发生之后,风语文章,已经发布第二份了。”

百官再度瞩目,户部尚书也是无奈。

他是中立派,看他的进言就知道,他两位至尊都不想得罪。

可怎么办呢,这就是他的职责,这种程度的民意,他若是不禀告,那别说官场了,他的命也就到头了。

“这份文章,写的正是此事。

如今,刚刚收到汇报,已然卖出三百万份了。”

“啪!”

原本还笑意盈盈的帝后,直接捏碎了一颗珠帘上的珍珠。

“陈实庵,他到底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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