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响堂

“进来坐吧。”水清澜冲着门口的徐润说道。

徐润继续往里走,这会儿,霍弘已经自顾坐到了沙发上,瞧他那么自如随意,应该对这里很熟悉。

不用问,这里是荆寒柔的地盘,她以前就带霍弘来过这里。

徐润只是纳闷,这栋楼其他的地方做什么用了,为什么单单在后院开了这么个房间?

夫人管这里叫响堂,响堂就是指这个三百平米的单间吗?

徐润挨着霍弘坐下,不料,霍弘竟往旁边移了移位置,和他拉开了点距离,虽然霍弘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显然是嫌弃他了。

徐润心头一塞,他得罪他了吗?没有吧?刚刚不就变相地夸了他一句,不经夸?

年纪轻轻,那么浮躁,不好!

水清澜放下遥控器后,又从茶几上拿起一个对讲机,按了开关,对着里面说:“送三杯咖啡过来。”

放下对讲机没几分钟,房门打开,一个男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徐润打量那人,估摸有二十八九岁,黑衣黑裤,衣服胸前绣着两个金色的字——响堂。

男人走到茶几边,霍弘主动跟他打了招呼:“瞻哥。”

白瞻应了一声,手举着托盘,将三杯咖啡依次放到三人面前,然后将托盘也放到茶几上,向徐润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响堂的经理,白瞻。”

徐润一边狐疑着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边起身握手:“徐润。”

白瞻点头,松手,转向水清澜:“你出车祸的时候,我去医院了,慕家的保镖看的太严,我进不去。现在看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水清澜随意地靠在沙发上,笑着对白瞻说:“车祸是挺严重的,我昏迷了两个多月,好在我福大命大,还是醒了,之后就一直在庄园里休养,这不才好利索。我养伤的这段时间,这边没什么事吧?”

“没有,一切都好好的。”回答完水清澜的话,白瞻拿起托盘,“你们谈,我去前面了。”

离开之前,白瞻又特意跟徐润点了下头,才转身出了房间,又从外把门给关上。

水清澜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微微一皱,她搞不懂,荆寒柔怎么喜欢喝这么苦的东西。

为了不让霍弘看出她的不同,水清澜硬着头皮又喝了两口才放下咖啡杯。

“寒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霍弘看水清澜放下了咖啡杯,开口问她。

“我的事不急,先说说你的事。”水清澜眸光平静地看向霍弘。

霍弘微微一愣,然后脸色微微变了变,又立刻恢复如初,他微微一笑:“我没什么事。”

“撒谎!”

霍弘脸颊泛起了红晕。

不是因为他撒谎,而是因为他撒谎竟然被荆寒柔看出来了。

“舒辛铭跟你说了什么?还是让你做什么?”

霍弘抿唇不语。

水清澜心底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道:“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不问缘由地一味相信舒辛铭了,养伤的那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以前是我太蠢,被人蒙蔽,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水清澜此言一出,霍弘的双肩竟紧紧绷了起来,徐润满怀诧异地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

“虽说风逸传媒是我当初送给舒辛铭的,可是舒辛铭忘恩负义,得了好处就把我甩了,那时我又糊涂,对他死缠烂打,完全忽略了你们。当初是我把你们几个挖了过来,也是我把风逸传媒发展起来,如今一切都被他白白地占据,我心里不甘。我知道,我不在的这一年多,你肯定又受了不少委屈,你放心,我会把风逸传媒要回来……”

“寒姐,你别说了。”霍弘打断了水清澜的话。

徐润清清楚楚地看到,霍弘眼里竟含了一层泪雾。

徐润想:这孩子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霍弘继续说道:“你是我的恩人,没有你,我妈妈早就不在人世,我还在玉满堂那种地方……寒姐,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想要回风逸传媒,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帮。”

霍弘也是个聪明的,水清澜说会把风逸传媒要回来,心中就明白了她来找他的目的。

霍弘没有说在玉满堂那种地方做什么,徐润却一下子明白了,虽说来帝都不久,玉满堂他是听说过的。

玉满堂是帝都规模最大、最为奢华的夜总会,是达官显贵、富商豪门的销金窟,以霍弘的长相,在那种地方定然是个少爷,给年老色衰的富婆、春闺寂寞的豪门少妇、寻求刺激的富家小姐取乐的。要是被哪个有特殊癖好的男人看上,也躲不掉委身的命。

听他这意思,虽是为了钱财却不是心甘情愿去那种地方,看来,这还是个苦命的孩子。

徐润再看水清澜,水清澜淡着眉眼看着霍弘:“那你能告诉我,舒辛铭让你干什么了吧?”

“他说晚上要招待一个重要的客人,让我跟他一起去。”霍弘垂眸说话,没敢跟水清澜对视。

水清澜抿唇,轻哼一声:“我以前竟然会相信,他说带你们出去是为了帮你们拓展人脉的话!”

以前这具身体里是荆寒柔的意识,她一心一意爱舒辛铭,对他那些显而易见的托辞毫不察觉有何异样,如今这具身体里是水清澜的意识,水清澜是谁?只要稍微回忆一下,就看透了舒辛铭的那些司马昭之心。

荆寒柔费尽精力和财力挖过来的几个艺人,竟然被舒辛铭当做为他自己拓展人脉、拉资源的工具。

“寒姐,之前虽然我被舒总叫去见一些人,好在那时候他还是忌惮你,怕你察觉他的用心,并未让我做太出格的事情,只是这次……”霍弘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出舒辛铭在风逸传媒的办公室里跟他说的话,“他说,那个人是个大人物,只是陪他喝喝酒、跳跳舞恐怕不行。”霍弘用一种委婉的话语把舒辛铭的意思说了出来。

水清澜当然明白不能只是喝喝酒、跳跳舞的意思,徐润也懂。

徐润在心底暗暗地操了一声,这特么跟在玉满堂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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