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言尽于此、离开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次是绪方有些迷糊了。

他总觉得风间琉璃傻乎乎的。

绪方觉得自己提出的思路,应该是最可能的一种情况了,甚至,他也考虑过风间琉璃提到的“恢复能力接近复活”,但这显然也不可能……

受伤流血任何人都会有,但想要恢复伤势,所有人会经历的流程却都是同一个版本,即止血,生成血痂等等。

如果风间琉璃真的把王将砍至濒死,但对方身体机能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有反应地,造血、止血这些都不可能受到个人主观意识上的影响,就算装死,王将也不可能装得出来。

也没这个意义。

甚至……

“如果他真的是依靠自己恢复能力,到达类似‘复活’的高度,但却故意装死,又在第二天刻意跑出来,在风间琉璃面前表现……”

这怎么想,都是居心叵测,有问题的!

而风间琉璃跟着绪方的思路,这一连串的推论着实给他带去了不小的刺激,只因为他明白,这些都是合乎常理,反而是最可能接近事情真相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难得失态,在此失神了片刻。

绪方眼睛闪了闪,好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思路条理清晰地抄起一把短刀,这也是他杀人后留下的,本就是两把,最初只是当做备用,但此刻刚好用得上。

他移步走向王将,短刀熠熠寒光,透着丝丝清冷。

“你想干嘛。”风间琉璃注意到他动作,皱眉问道。

绪方没有回话,他自顾自地蹲下,一阵摸索,像是在找寻什么一般,直到真的摸出某个物件,他动作微微一顿。

他轻哼出声,短刀冷不丁地剁碎了那东西。

“我是不明白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绪方抽刀转身,但临走前又是极其大力地踹了王将一脚,让那身体滚出老远,“但我觉得动脑子可能真的并不适合你。”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但还不等风间琉璃恼羞,他随手把一个小零件丢了过去。

风间琉璃条件反射般接了过来,捏在手里,这只是一块碎片了,但他仍是认出此物的作用。

“这是窃听器,刚刚那家伙身上搜出来的。”绪方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平静地揭示了真相。

“并不是没有温度,但目测结果是,现在已经关机了,没在运转……可能在这个家伙死后不久,就停止工作了吧。”

反过来,在此之前,其实是存在另一个家伙一直在暗中窃听王将,或者说,对方才是真正的王将。

绪方不说话了,他知道的还是太少。

他不清楚王将身上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又或者这也许并不是唯一一个窃听器……可能有更多,不过绪方没深想,也懒得继续搜身,索性就直接补了一脚,将对方踹得更远了点。

他面容平静地看着风间琉璃,“或许说明不了什么,但你也不傻,我觉得你自己也会有想法吧。”

差不多该言尽于此了。

绪方不想再说什么了,准备收拾一下离开,虽然眼前这人不会和他打起来了,但那个王将肯定还会回来的。

风间琉璃也说的很明白。

王将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而他即使能出手,但也帮助有限。

要带的东西不多,风间琉璃仍待在原地,默默地站着,像是在思考,绪方有意无意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他收回视线,顿了一步,这次倒没有回头,和着风声遥遥说了一句,“最后,这是真正的初次介绍,我叫绪方。”

“源家次子,风间琉璃。”

“源家次子吗……”另一边,在离开的路上,绪方在心里默默念了一次这个前缀。

他不清楚这个名字的含义,但能猜得出来,对风间琉璃来说,这大概是真的很重视的身份吧。

他也没问身份处理的一系列后续,绪方相信,对方到时候是能找到他的,安心等待便是。

“只是那个王将,如果没猜出的话,风间琉璃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一枚棋子吧……这次是我自己惹祸上身,不好处理啊。”

绪方和来时一样,离开了大阪的深山老林。

他一边朝着最近的市区靠近,一边继续思索着,回顾整理不久前经历的一切。

“风间琉璃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和那个王将相互钳制的,但王将既然敢把他放出来,那就说明他一定留有掌控局势的后手。”

“那个替身一般的家伙,实力并不是很强,只能说一般……但不排除纯粹的武力手段,感觉上,应该会存在某种限制。”

“……只能对特定人群、特定存在施展的限制。”

绪方眼底闪了闪,思绪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两者之间的矛盾,能变相转移他身上的注意力,但不是全部。

“那么,有什么人或者势力,能让他们额外付诸心力,不得不去处理的?”

混血种是人类社会下的阴影。

不稳定的混血种则是鬼,猛鬼汇聚成众。

绪方渐渐有了思路,若有所思,他再一次重复了一遍,“源家次子……源家吗?”

言灵.先知。

绪方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黄金瞳重新点燃,似有烛火飘摇,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明灭不定。

……

东京都中央区,圣路加国际医院。

绪方手上提着一个箱子,默默路过门口,有意无意地看了这里一眼,这是一所基督教系的综合医院,成立于1902年,是日本医疗史上第一所现代化医院,也是他苏醒前存在的医院。

绪方从医院离开后,当天晚上抵达大阪,相见风间琉璃,任谁也没想到的是,他没隔夜就重新回到了这里。

此刻,时间尚未过去二十四个小时。

而他也已经一夜没睡。

绪方的确是路过,他扫了这边一眼,随即就收回了视线,同时心底里浮现思路。

“显而易见的是,我醒过来最开始见到的那个奶妈,应该是知道我的,不能说认识我,但也一定会了解情况。”

那应该是一次很好的询问机会,可惜他错过了。

这是最令他感到遗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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