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密室中的盐

陆婉宁知道,如果论查案,这个谯平根本不是欧阳枫的对手,她故意激起这个傲慢的人的好胜心,好杀一杀他的傲气。

更何况,和王伦沆瀣一气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说话间,飞捕头远远看到,七八个六扇门的兄弟在寺僧的指引下朝这边走来。

看来六扇门的增援到了,接下来很多事都要轻松一些。

欧阳枫看着陆婉宁和谯平两个做赌只是觉得好笑,不过他和陆婉宁的心思一样,借机打压一下这个年轻气盛的谯平也未尝不可。

“既然如此,那这个赌约我也接下了,等下我会把目前所有的线索告诉你,这样也相当于让我们公平对决。”

谯平用鼻子哼了一声,当先往斋堂走去。

说归说闹归闹,欧阳枫还是不忘仔细观察。他对九公子的验尸技术是十分信任的,既然他说到了左撇子,那这个重要的特征现在是最有力的线索。

午膳时间,大部分僧人都聚集一堂。欧阳枫一眼望去,就发现了四五个左撇子的僧人。

他等到飞捕头,然后请飞捕头安排手下兄弟,下午仔细查探一番这些人昨天晚上的行踪。

欧阳枫趁着给谯平讲案情,自己又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发现。现在,这个案子最大的两个问题,就是那个无头尸体到底是谁,以及凶手到底是怎么离开雪地中的房间的。

饭后,九公子告诉欧阳枫,想去住持的禅房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欧阳枫和陆婉宁欣然前往。

飞捕头安排其他捕快开始调查所有左撇子的和尚的行踪。这是一项庞大的工程,据捕快们统计寺内的一千多号人中,包括和尚和来客,一共有十二个习惯左手的人。

飞捕头安排他们分成两组分别询问,自己在一旁回顾着这一天的所有人的问话,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

飞捕头慢慢走上前去,捕快看到他来,停下了说话。飞捕头示意他继续。

坐在捕快对面的是觉心和尚。他淡定的说起:“昨天晚膳后,我去了达摩堂里听师父的安排,然后就和两位师兄弟一起去寺里来回巡逻了两趟。当时雪已经下的很大了,我们按时回到了达摩堂,接着,各自收拾一些琐碎。大约戌时,我和小师弟觉明去了讲经堂,在堂里念了一个时辰的经,然后又一起回禅房休息。”

“回到禅房大约是亥时左右。此后呢?”

“此后小僧就在禅房安歇了,直到今天早晨。”

“禅房里还有其他人吗?”

“当然,觉明在。”

飞捕头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觉心的描述。他望向捕快,示意他继续追问觉明和尚。

一个时辰过后,几个捕快前来汇报成果。飞捕头翻看了一遍他们所做的记录,寺内的僧人因为忙碌大典,很多人做的事情相同,而且大都是同其他师兄弟一起。

忙碌了半天,飞捕头几乎是一无所获。

欧阳枫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九公子再次仔细查看了墙上和地上的血迹,确定斩首是在书房发生的。三人再次搜索了一遍,在住持的禅房里没有发现任何暗道机关。

欧阳枫还特地跃上屋顶,屋顶的积雪更厚,却也丝毫没有任何痕迹。

“这是哪里的雪花?”飞捕头蹲在门边,用手捻起地上的东西仔细观察,欧阳枫凑了过去。

“这不是雪花,这是……”

“好像是盐。”陆婉宁认出了。

九公子缓缓的把送进嘴边,轻轻的泯了一口,他点点头说:“不错,是盐。”

住持的禅房里干净整洁,据早上的小和尚说,昨天下午还曾打扫过一遍。

不管这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九公子还是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收集起更多了盐粒,装在了自己精致的手绢里。

这时,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冷笑。

欧阳枫抬头,正是和自己打赌的谯平靠在门上,望着三个人一脸的不屑。

“怎么,几位有什么新发现吗?”

“哼,发现也不给你说。说好的自己查自己的。”陆婉宁没好气的说。

“哼,当然,我已经邀请我在京城的好友连夜赶来,等明天,他就可以查出凶手了。”

“我说你为何要赌什么,原来还是靠别人呢。”

“哈哈哈,咱们也没说过非得自己查吧。”

欧阳枫他们已经把这里要查找的都搜索了一遍,也不想和谯平浪费时间,两人当先闪出门去,只有九公子客气的说:“兄台可以来查探了。”

谯平在身后望着三人走远,一脸的愤懑。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整个下午,欧阳枫三人都在寺里查探,藏经阁的经书,达摩堂的兵器,在寺内和尚的指引下,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藏匿凶器的地方和带血的凶器。

草草吃过晚饭,欧阳枫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九公子和陆婉宁围坐一桌,几个人都无精打采。

这时,又是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欧阳枫有些讶异的开门查看,只见谯平指挥着两个小和尚,正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并且把被褥往里面搬。

“诶我说谯大人,你这是要干嘛?”

“不是欧阳枫住在这个凶屋是为了查案吗,那我为了查案自然也要搬过来。”谯平用他惯常的傲慢语气回道。

欧阳枫关上了门,他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一轮却如此任性的谯平属实有些无奈。

“我看今天就到这吧,这谯平搬到隔壁,指不定是为了偷听我们对话,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

陆婉宁今天本来起了个大早,现在也有些疲乏,便和两人随便扯了几句后,喊九公子坐她的马车一起回城。

欧阳枫当然不止想睡觉,他喜欢在案情没有眉目的时候,自己静静的思考问题,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他在脑中再次回忆起今天讯问的几个人所说的话,住持推选,老主持死于密室,三个候选者自然有最大的嫌疑,而且在住持死亡的时刻,他们都有充分的时间。

自己这一趟本来是为了六年前的案件而来,现在旧案新案都没有线索,鬼盗,灵牌,奇奇怪怪的事。他需要一根线,来把这些零散的碎片穿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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