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帝国斜阳续19

张宾说:“将军攻陷了京城,囚禁了晋朝天子,杀害王公大臣,凌辱晋朝的妃嫔公主,即便拔光您的头发,也不够来数您的罪过,怎么能再以臣下身份的尊分晋朝呢?去年杀了王弥,就不该到这里来建立大营,现在,方圆几百里大雨不停,这是告诉将军不应该在这里停留了。邺城有牢固的三台,西临汉都城平阳,山河阻隔,四面都有要塞,应该向北去占据那里。把主要精力放在黄河以北地区,河北地区稳定之后,放眼全国就再没有人能和您比了。晋朝保卫寿春,只是害怕您去攻打罢了,他们听说我们离去了,对能够自保而满足,哪有功夫追击我军的后部,实施不利于我军的行动呢?可以让辎重部队先行北上,将军则带领大军开往寿春,等辎重部队走远后,大部队再缓慢回撤,还担心什么进退无路呢?”

石勒一听,高兴地挽起袖子,摸了摸自己的须髯说:“先生好计策!”

又责备刁膺说:“您既然辅佐我,就应该一起成就大功业,怎么能劝说我投降呢?出这个计策的应该杀头!但是,我了解您胆小怕事,就原谅您了。”

于是,把刁膺贬黜为将军,提拔张宾为右长史,号称“右侯”。

石勒带兵从葛陂出发,派石虎带领2000骑兵开往寿春,遇到晋朝的运输船只,石虎率兵攻打,结果被纪瞻打败。

纪瞻率兵追击了一百多里,遇上石勒的军队,石勒摆好阵势,等待交战,纪瞻害怕自己孤军深入,又没有援兵,不敢攻打,率军返回寿春。

汉主刘聪封晋怀帝为会稽郡公,开府仪同三司。

刘聪和颜悦色地对怀帝说:“你过去做豫章王,我与王武子(王济,司徒王浑的次子)拜访你,王武子当你面称赞我,你说久闻大名,送给我柘木良弓和银砚台,你还记得吗?”

怀帝回答:“臣下我怎么敢忘掉呢?只恨我没有及早地识得龙颜!”

刘聪问:“你家的至亲骨肉之间为什么这样互相残杀?”

怀帝答:“大汉将要接受天命,所以主动为陛下扫清道路,这是天意,不是人所能决定的!假如我家能够传承武帝的大业,九族能够和睦相处,陛下从哪里得到天下呢?”

刘聪很高兴,把小刘贵人赏给了怀帝做妻子,说:“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要好好对她。”

代公拓跋猗卢派兵救援晋阳,3月14日,汉军被打败逃走了。

卜珝带领部众先逃跑,勒冲不经请示,拘捕了卜珝,把他杀了。

刘聪勃然大怒,派出使者拿着符节,杀了勒冲。

刘聪又按照母亲太后张氏的意见,娶了他舅舅的儿子辅汉将军张寔的两个女儿张徽光、张丽光为贵人,亲上加亲。

西北,凉州主簿马鲂对张轨说:“应该命武将出征,来拥戴皇室。”

张轨接受了这个建议,马上给关中地区发布檄文,号召大家共同辅佐亲王司马邺。

张轨派前锋都护宋配率领20000步兵和骑兵,直接奔赴长安,西中郎将张寔率中军30000人,武威太守张琠率领20000胡人骑兵陆续出发。

4月,刘聪封他的儿子刘敷为渤海王、刘骥为济南王、刘鸾为燕王、刘鸿为楚王、刘劢为齐王、刘权为秦王、刘操为魏王、刘持为赵王。

刘聪做了皇帝,因为一点不如意,就杀人,残暴的本性暴露出来。

宫中因为鱼蟹供应不上,刘聪杀了左都水使者襄陵王刘摅。

温明、徽光二座宫殿没有如期建成,刘聪杀了将作大匠望都公靳陵。

刘聪到汾水观看捕鱼,从早到晚,也不返回。

中军大将军王彰规劝说:“近来看到陛下的行为,我实在是痛心疾首。现在百姓并没有彻底归汉,对晋朝仍有很深的感情,刘琨虎视眈眈,近在咫尺,刺客到处遍布。帝王轻率出行,一个人就可以把您刺杀。希望陛下改变过去的习惯,那么将是百姓之福。”

刘聪勃然大怒,命令杀了他。

王彰的女儿王夫人不停地叩头求饶,刘聪才命人将王彰囚禁起来。

太后张氏因为刘聪的处罚过于严厉,三天不吃饭。

皇太弟刘乂、单于刘粲也冒死死谏。

刘聪怒冲冲地说:“我难道是暴君桀、纣吗?你们却来哭活人!”

太宰刘延年、太保刘殷等公卿大臣100多人,都摘去头冠哭着说:“陛下功高德厚,从古到今很少有人能与您相比,古代有唐尧、虞舜,今天则是陛下。但是近来因为物资供应不上,就杀王公,直言冒犯您的旨意,就囚禁大将,这是我们所不能理解的,所以我们对此很感忧虑,乃至废寝忘食。”

刘聪感慨地说:“我昨天喝的大醉,这些事不是我的本意,不是你们说起,我就听不到自己的过失了。”

赐给各位臣子每人布百匹,又命人拿着符节赦免了王彰。

并对王彰说:“先帝依靠您如同左右手一样,您立下的再世之功,我不敢忘记,这次的过失,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您忧心为国,这正是我所希望的。现在封您为骠骑将军、定襄郡公,我将来如果有做的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还希望您多多指正。”

王弥死后,汉的安北将军赵固、平北将军王桑担心自己的军队被石勒吞并,打算带兵返回平阳。

可是军中缺少粮食,士卒竟然杀人而食。

赵固、王桑便率军从跤跷津(今河南孟津县北)西渡黄河,抢劫黄河以北的地区。

刘琨哥哥的儿子刘演为魏郡太守,镇守邺城,王桑害怕刘演阻击,就派长史临深到刘琨处作人质,刘琨就任命赵固为雍州刺史,王桑为豫州刺史。

西北,贾疋等人围困长安好几个月,汉中山王刘曜几次出战都失败了,强行驱赶80000多成年男女逃奔平阳。

这样,秦王司马邺从雍州进入了长安。

5月,因为刘曜丢失长安,汉主刘聪把刘曜贬为龙骧大将军、行大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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