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憋着一口气

“秦姐姐,怎突然停……”

杜思雁还在问着,手突然被握住,顿时,她闭嘴了。

顺着秦云舒的视线望去,宫道尽头处,她看到一位老嬷嬷。

仔细一瞧,不就是寿康宫掌事吗?

面上尽是急切,唇上下飞快动着,对着旁侧几个宫女不停吩咐。

杜思雁拧眉,不用秦姐姐明说,她也懂了。

“秦姐姐,这个时辰,我们该出宫回府了。”

想当然的,杜思雁不蹚浑水,无论何事,都与她无关。

一整天,除了厢房休息,其他时间,她几乎都和秦姐姐在一块。

“不急,我们去趟寿康宫。”

说着,秦云舒抬脚往前。

杜思雁停顿片刻,念及那声我们,她跟着往前。

不一会,掌事嬷嬷瞧见两人,步子停住,到了跟前,低首行礼。

“定北侯夫人,郡王妃,可否随奴才去寿康宫?”

说到这,她停住,看了四周一眼,确定无人才低声道,“太皇太后戴在手腕的檀木珠,不见了,怎么都寻不到。”

杜思雁一听,急了,“嬷嬷,为何叫我们去?那檀木珠,和我们无关。”

冷不丁被叫去,还不是问话,既怀疑到这份上,今日所有在寿康宫的女子,都有嫌疑。

“思雁。”

轻唤传来,她抬眼就见秦云舒朝她摇头。

“无论出于哪种原因,太皇太后有令。嬷嬷,请。”

寿康宫掌事很歉疚,多半被叫去,都会像郡王妃那么想。

但那檀木珠,对太皇太后来说,十分重要。

“定北侯夫人,您不要往心里去。其他姑娘,全在。叫您去,不是怀疑您。而是,少了任何一人,其他人有意见,以示公平罢了。”

嬷嬷一边解释一边领路往前,现下,所有闺秀都没走。

檀木珠遗失一事,通知其他闺秀时,她一句都没多说,也没提为何叫去。

…………

寿康宫

当秦云舒进去时,和白日一样,庭中丝带纷飞,每棵树上都挂着红灯笼,喜庆不已。

但和白日截然不同,嬉笑的闺秀,沉闷不已,各个皱着眉头,根本不知怎了,担忧害怕。

看到秦云舒的那刻,众人眸子更沉,手攥的死紧。

“定北侯夫人都来了,也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到现在也没个准话。”

“呀,怎来了那么多嬷嬷?”

这时候,寿康宫前后侧,三道院门,一溜排进来几十个嬷嬷。

从服饰看,不是一般的奴仆,有品阶。

秦云舒认识好几个,司衣局尚宫,品鉴苑司设,都是东西十二宫的女官大人。

就连后妃,都要卖几分薄面。

别提这些闺秀,在她们面前,都要恭敬以礼。

“这些人……”

京内闺秀,各个变了脸色,看到这些女官大人,心整个往上提。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们脸色那么难看?”

京外的小门户姑娘,跟着害怕,不停瑟缩,躲在后面。

“有点事,大家配合一下。”

寿康宫掌事肃着一张脸,低吟落下,三十几个女官大人,分散开来。

很快,众闺秀被分成几队,直领着往后院去。

“云舒。”

忽的,秦云舒袖中被人从后扯住,回头看去,见是常知茉。

“你知道怎回事吗?太皇太后今日一直很高兴,怎突然……”

说怒就怒了,那么多女官大人,像是抓贼一样。

“别怕。”

低声两字,秦云舒扬手握住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常知茉顿时明白,云舒知道具体什么事。

“定北侯夫人,请。”

此时,司衣局尚宫走来,不同于旁人,一次性领十几个姑娘。

“尚宫大人,我们不在一块吗?”

杜思雁轻声问道,她很想跟着一起。

别人都是领很多个,怎秦姐姐一人?

“郡王妃,奴才得令,只随定北侯夫人。”

说罢,她扬手朝寿康宫东侧后院指去。

秦云舒点头,离开前看了杜思雁和常知茉一眼,“你们放心,没什么大事。”

司衣局尚宫一听,怔了片刻,檀木珠对太皇太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已逝太上皇,和她老人家伉俪情深。

也就是从那一辈开始,后宫妃子不多,皇嗣急剧减少。

到了先皇,广纳后宫开枝散叶,子嗣相对来说多了。

檀木珠丢了,寿康宫里外,经由中庭的宫道,全都找了,连个影子都寻不到。

这可不是大事,太皇太后现在,还在内殿,愁着一张脸。

很快,秦云舒被带到一间僻静厢房,四周一片静悄悄。

“侯夫人,您在此处歇着,有什么需要,唤奴才。”

眼看尚宫大人要走,秦云舒立即叫住,“怎么,不需要搜身?”

挨个领走,不都是搜身么。

“侯夫人,您说笑了,旁人搜身,也不会搜您的。檀木珠找不到,那些闺秀和命妇,都不能走。”

尚宫大人在宫里几十年,身为女官,女子那些幺蛾子,看的最是清明。

太皇太后,瞧着安静的主子,心里也明白。

女子之间争夺,歪心思动到寿康宫了。

一来檀木珠重要,二来故意兴师动众,所有人的骨头,跟着紧起来。

“说起来,檀木珠一直戴在手腕,怎突然丢了?太皇太后身边的人……”

说到这,秦云舒停住,在尚宫的凝视下,才道,“不知昭姑娘在何处?”

“这……就看太皇太后的意思了。”

说罢,司衣局尚宫退下,恭敬的关上屋门,在外等着。

此刻,所有闺秀,哪怕是成婚的命妇,全部带到分隔开的厢房,排队一个个搜。

即便不说,所有人都知道了,寿康宫丢了宝贝。

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被搜身,那种心情不言而喻。

可她们,硬是一口气往肚子里憋,什么都不敢说。

“也不知道谁,胆子真大,国典晚宴还敢使坏心思。苦了我们,跟着遭殃。”

“是啊,我什么都没做!跟着心惊胆战。”

“戴了这顶臭帽子,被怀疑,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抓到那个人,往死里打!”

心里郁气很重,眸底暗沉,恨不得马上把人揪出来,还她们清白。

贺湘玉听着一声声怨言,那些人愤恨的表情盘旋在脑,令她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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