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憨憨的儿时回忆

青春就是那样的不讲道理。不管你多帅,多在意形象,在面对在乎的人都的时候,都会做些傻里傻气的事情。

当年的穆林,充其量也就是个对世事一知半解的孩子,觉得多吃几次辣,就可以流眼泪。单纯的他,完全没参透,不能流泪是因为神经搭桥问题,和吃不吃辣完全没关系。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种情况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医生也说了,大脑一生都在不断地发育,完善中。有的神经桥会连接上,有的神经桥因为长久不用就会萎缩断开。

所以穆林那个时候完全就是这一理论的死忠。他觉得只要能够有一丝刺激到林叶脑神经建桥的可能性,他都不能错过。整天就想着:“只要我再努力一把,林叶就能慢慢变成平常人!”

林叶那个时候很沉默,相处起来也像是有些木讷,不如现在活跃开朗。和现在的林叶比起来,那时候的她,似是没有脾气。

穆林有什么新花样,她就跟着他一起尝试,一起发疯。可能内心里,林叶也是很希望自己能和普通人一样的吧?

许多小习惯,小默契,就是在那个时候慢慢形成的,吃辣就是其中的一种。

林叶第一次吃那碗麻辣烫的时候,呛得直咳嗽。穆林一直盯着林叶的眼睛,最后无奈地承认计划“失败了”!林叶还是没有一滴眼泪。

林叶知道他很气馁,她也不懂为啥没用。她对穆林说:“大概是多吃几次才会有效果。”于是,每天的便当盒内都会有一道辣菜。

长此以往,这两人吃辣功夫突飞猛进。遇到辣菜,林叶的眼泪还是照样流不出来,穆林在习惯了吃辣以后,也很少再被辣到飙泪了!只不过口水倒是每次准时来报道。

后来慢慢长大,慢慢地开始觉得,其实他并不需要林叶变成普通人那样。她有她的特质,有她的与众不同处,那样的她也才是真正的她。

他开始反省自己,觉得当初想改变林叶是错误的。虽然出发点是好的,是希望林叶被大众接受,希望她能够有很多的朋友,希望她能享受生活。

可谁说那个不一样的她,就不能拥有朋友呢?谁说那个不一样的她,就不是在享受她的生活乐趣呢?他穆林不就是一个不介意她的小怪癖,还能真心和她结交的朋友吗?

他应该把她原原本本的样子推销给和他一样,能够真心接受她的人才对!所以他不再强求什么改变,不再专研那些补脑,刺激神经搭桥的方式。

于是吃辣这件事,变成了单纯的喜欢,单纯地因为好吃,因为爽才吃的小偏好。

他怕林叶也有为了想哭得出来,才勉强吃辣,也问过林叶,和她交流了他的这些想法。

林叶也告诉他,其实吃习惯了辣味的东西,感觉挺好的。每次吃辣菜,都会觉得心情很好,并没有不喜欢吃,并没有为了改变而强迫自己吃辣。

有了这样的共识,穆林松了口气,他很开心自己没有好心办坏事。林叶也说了,就当是当年孩子气,干傻事,不就是有了满满的童年愉快回忆吗?

眼观现在,林叶还是那个林叶,只不过开朗了很多。她也有一帮忠实的友人,完全接受原本的她。也不会像当年那样,因为说话不太利索就避免开口,而是想什么就说什么。

真要说穆林改变了林叶什么,可能就是自信!现在的林叶,很多时候都会忘记她是个孤独症患者,会忘记她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会勇于尝试新东西。

因为出了状况有穆林罩着,她慢慢变得自由自在,少有顾忌了!

听穆林说完这些,郝源溯大笑:“哈哈哈哈!真想象不出来,穆林小屁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毫无形象的样子!”

“喂!这是重点吗?”穆林急了!

“重点,绝对重点!话说林叶啊,你当年怎么就没有拍个照片留念一下呢?真可惜!”

“是挺可惜的!”林叶点头,“现在看不到了呢!”

“你们两个!看我出糗很开心吗?”

“开心!”林叶认真想了想之后回答。

“友尽!友尽!”穆林吧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林叶照旧打开计时器:“这次几分钟?”

“三分钟!不,这次长一点,四分钟!”

看着林叶设了四分钟倒计时,郝源溯一头雾水!“啥情况?”

“呃……友尽倒计时!”林叶解释,“耍脾气呢!这次脾气比较大,需要坚持四分钟。”

“哈哈哈哈!你们真幼稚!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发个脾气还要计时的,真新鲜!”

“诶,我说你怎么就老老实实说给他听了呢?”

“四分钟还没到!确定放弃?”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破功!友尽解除!”

“好!”林叶随即关掉了计时器。

“哈哈哈哈!太好玩了!”郝源溯看他们这么认真地处理一件那么无厘头的事情,已经快笑不动了,“我说,以后一定要跟你们多混混!经常这么笑,我估计都不会变老了!”

“不科学,多笑的人容易生鱼尾纹,更显老。”林叶旁白。

郝源溯一噎,然后又大笑了起来!这是在说鱼尾纹吗?是心态,心态!不过这样文不对题的回复就是好笑怎么办?鱼尾纹就鱼尾纹吧!

……

一月六日,林叶和穆林请了一天假,去了董事会。

毫无例外地,又是全员到场了!他们都听说了年会那天发生的事,也知道林叶报了警,钱川刚刚出院就被拘留收押。他们都想知道林叶对这件事会怎么处理,也想看看胡余雯的热闹。

当然了,看热闹的人有两种心态:第一种是平日里和胡余雯不对盘的,希望知道她会不会倒霉!第二种是和胡余雯一样平日里喜欢做小动作的,希望知道自己会不会跟着倒霉!

之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林叶到底要怎么烧?穆林也很好奇,因为之前他的“第一把火”,在林叶的影响下,烧成了怀柔的“文火”。

林叶这把火,却已经烧烈了,他想知道,她会如何收场?穆千秋说林叶是个“人才”,因为她帮他奠定了人脉基石。林叶也是新上任,难道不需要基石吗?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带着问题,穆林在林叶左手边坐下,安静地等待答案揭晓。

林叶坐在主位,视线扫了一遍在座交头接耳的众股东们,默默记下了谁和谁在一起聊。只不过,她记的方式比较特别,因为记不住名字,她给每个人按照座位在头脑里编了号。

比如左四和左五进门之后才开始说话,左七和右八进门之前在聊,右三和右六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对方一眼……

看够了之后,林叶示意右手边的刘志扬开场。

“各位,请安静了!我们会议开始!”刘志扬的声音响起,等四下安静下来,他才又继续。

“这次的会,是林总上任之后的第一次股东大会。除了讨论松苗之后的发展大方向,以及今年的短期计划,也有互相了解一下的意思。

“我知道在座的这一年来,对林总并不陌生。而且,在座各位一定暂时无法静下心来听林总讲松苗的发展,对吧?

“林总在年会上并没有设立问答环节,所以,各位股东,有什么想要问的,在我们正式开始前,就都先问过吧?如何?”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因为刘志扬说出了他们想说的话。

“你们现在最好奇的是什么?”刘志扬问众人。

“我们挺想知道年会上的事,林总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一个股东提了出来。

“是啊!既然报警了,全公司上下都在传,大家都在等答案,所以这已经不能算是私事了!”

“哦?都在传些什么?我听听!”林叶发话。

“这……”那个人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

“那我说了啊!”见林叶点头,他便大着胆子,继续下去。

“这两天复工以来,经常听到大家问,林总是个什么样的为人?有猜测你是‘铁娘子’,会大刀阔斧换血换人的;有猜测你会顾忌个人名誉,最终不了了之的;有猜测你新上任,可能会为了和大家打好关系,抓支持率,不再计较的。

“反正各种版本都有,但基本上是这三类。”

“那,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这……我说了你别介意啊?我觉得你会是第一种。”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给公司‘换血’?”

“新总裁,总是希望自己手下都是自己人的吧?那样不是更好办事?”

“那我该换掉谁?每个部门高管都换一遍?”

“这……也不是没可能。”

“刘副总,我们培养一个高管,要多少年,花多少培养资金?”

“从部门经理到高层,大约五到八年,每年培训费大约每人十到二十万。”

“我们有多少个高管?”

“总部二十多人,其他各地加起来大约一百二十多人。”

“这么说,我们这些年来,至少花了一亿五千万?全部换一遍,是让我们这笔钱打水漂了?

“亦或是给竞争对手免费培训了一批人才?钱多,败家?”

“这……是我考虑不周了!”不但是他,所有有第一种想法的人,都噎住了!

是啊!员工不懂,并不代表他们也不懂!他们都是资深股东,都知道每年财务支出里,有一大笔都是培训基金啊!

而且出钱培训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留在松苗效力,不会跳槽成为竞争公司的对手!所以,参加培训的人,虽然会加薪,但也都会续签五年的合同,主动解约的需要赔偿天价毁约费。

“至于第二种,我都众目睽睽之下报警了,难道我会在乎虚有其表的名声?”

众人又被呛了一口!是啊!年会上就直接报警的人,怎么可能会私底下还有这些世俗的顾忌呢?

“至于第三种,刘副总,你来说!”

“我方有过半的股份,大家数学会做吧?还是让那些人先认清松苗是谁的主场再议论吧!”

支持率?说笑的吧?刘志扬直接套用了林叶的“数学论”原话。这一说,底下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在衡量,自己到底有多少底气,以为自己的支持有多重要?

好吧!林叶林总裁你牛!我们除了悉听尊便,还有什么可以挣扎的理由和底气呢?

好好跟随,至少还能安心赚分红!翻浪的事儿,谁命短钱多的,谁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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