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令人痛苦的事很多，放假期间被强行加班绝对算上一个。
初七，铁卫的年假刚过一半，异能专案调查组的二十来人已经带着刚长的一二斤肥肉，上班了。
一个个满面红光，额头冒油，脸上却带着疲惫之色，双目也是布满血丝。
这些天，看来真累着了，也吃好了。
他们虽心有不满，不过也没人表现出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何况，还是个急案！
人员刚到齐，周一平就安排任务，负责盯梢的，调查的，做询问的，后勤准备的。
张倩在人群里扫了一眼，没发现那张帅气的脸庞，不由的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
不过，人堆里一个三十来岁，浑身散发成熟老练气息，特别是略带鹰钩的大鼻子，让整个人立刻变得帅气起来。
“那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她凑到周一平身边，小声问道。
周一平沿着她的手指望过去，笑了声，“那人就是贺深，以前在永生门的时候，位置还挺高。
后来去威岭，好像被那边的同事狠狠揍了一顿，又帮了他一个大忙，所以愿意留下来，做个普通工作人员。”
张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临近中午的时候，姜天成笑嘻嘻的回来了。
望着办公室一派繁忙景象，他先是一怔，接着热情的和众人打过招呼，拉着周一平，进了另一间套间。
“周队，我今天出去了一趟，又走访了十几名名醒过来的受害者，得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有三名受害者在晕倒前，应该看到了嫌疑人的身影，不过都不能肯定。
相同的一点就是，对方身高在一米五到一米七之间。”
周一平眼中亮光一闪，“监控我们已经查过了，那几名受害者都是在监控范围之外遇袭的。不过对方的身高已经确定，我们可以调取案发地周围街道夜间的资料。
嫌犯一定在这些人内。”
“可能性很大。这段时间，我准备夜里去那边调查调查。还需要你帮我要个人！”
“谁？”
“离初月！”
“离初月？”周一平喃喃念了一遍名字，恍然大悟，“我知道。这小姑娘是你在威岭的同事，能力好像还是稀有的空间类。”
“是的！”姜天成两只拳头揉在胸前一阵“噼里啪啦”，狞笑道，“初月在的话，只要让我发现那瘪犊子，他就别想跑掉。”
...
天色不错，这两日漫天灰黑的阴云也散了，阳光洒将下来，晒在身上，有点暖洋洋的感觉。
帝都冬日的风，很少有停的时候。
今天竟停了，好像在欢迎离初月的到来。
小姑娘没有使用传送。
超远距离传送是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接下来几天还需要她的能力，提前累着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脸色有些白，身体比起一个月前更显的单薄，瘦的有点让人心疼。
那张好似繁华之外的清灵面孔上，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姜天成搭了辆出租车，在机场接了她，先回总部报到后，又把她领回了馨香小区的家中。
李书慧早就从儿子那知道，这位冷冰冰的小姑娘是他的同事，性格十分清冷。
不过在见到她的瞬间，老太太还是热情的拉起她的手，亲热的招呼着，问东问西。
虽然小姑娘的回答总是，“嗯！”
“是的！”
“不用。”
...
等等异常简单的词汇，但老太太毫不在意，十分怜惜。
离初月面对老太太的热情，开始时还有些微微抗拒。
不过桌面上摆的家常年饭、开着的电视机、老太太真诚的慈祥的脸和一旁挽着她胳膊不停问东问西的姜漫泽，屋里暖洋洋的热气，让她慢慢的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这种感觉和与同事们相处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似乎是一种名为温馨的情绪。
嗯！环境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内心。
因为还有工作，晚上，姜天成就把她带到自己的别墅，买了些生活用品，又收拾了房间，算是安顿下来了。
第二日一早，离初月精神恢复，一大早就和姜天成去了研究部。
办公室里，董亮也在，拿着一摞资料放在周一平面前。
“周队，这两天又有两人，遇到这事了。”
周一平用手搓着额头，眉头不展，端起面前的枸杞泡茶喝了一口，拿过资料认真的看了一会。
“又是东城区！该死的，这混账东西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老子逮到他，非好好拾掇拾掇。”
他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各位，把手上的活都放一放，听我说两句。
首先要和大家道个欠。大过年的把大家叫过来，干这份苦差事，实在对不住了。
不过，咱们既然入了这行当，吃这碗饭，就得担起肩上的责任。”
他把手里的资料在身前晃了两晃，接着道，“就在昨晚，又有两名受害者出现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过年的时候，干出这事，咱们铁卫的脸，往那搁？
前段时间，项老板把万处长和我叫过去，狠狠的批了一通。
说以前的铁卫，出战必胜。那些躲在暗处想搞事情的小贼们，一想起咱们的名号，也得掂量掂量。
可现在呢，都成什么样子了。
威岭去年，有个血族势力，竟然要绑架咱们的人。
前段时间，一个杀手组织竟然明目张胆的在凯撒酒店绑架了大量的人质，跟咱们要人。
咱们去追捕永生门的小贼，到现在，连个影都没有。
这段时间，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他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一眼，见众人脸上都流露出愧疚、不甘等等神情，知道大伙心里也憋着气，就差自己用针，在上面轻轻戳一下。
清了清嗓子，他高声道，“兄弟们，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丢过这人，被人家的耳巴子都扇到脸上了，还找不到人在那？
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你们呢？”
“老大，你就发话吧!我们该怎么做！”
“对！我非把那王八蛋的皮扒咯！”
“队长，你安排吧！”
...
一时，群情激愤，每个人的火气，都被撩拨上来。
“好！既然这样，那我先安排一下。”
洪礼带着十来个人，每二人一辆车，夜间在东区蹲点，张倩带着两个人去交警监控室监察，姜天成和离初月在东区找个地方，随时待命。
其后，又是一阵嘱托。
“这次的案子了了，我去找万处长，给咱们一队每个人放十天假，再让姜天成这小子大摆筵席，好好犒劳犒劳大家。”
哗，一阵欢呼之声。
“为什么是我？”姜天成瞪大了眼睛，不甘叫道，“周队长，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好意思抢你的彩头？这顿大餐还是你请吧，大家，也记着你的好。”
“天成啊，这是我刚才想到的新规矩。新人报道，得请大家吃顿饭。
不是贪图酒菜，就是大家在一起聚聚，认识认识。
你小子要是再推三阻四，那从明儿起，你天天按时来报道，我就什么话也不说了。”
“我去，霸王硬上弓啊。”
姜天成嘴一撇，哭丧着脸道，“一顿饭的事就不叫事。好，算你狠，这顿饭我请了。”
人群又一阵哄笑，洪礼看见姜天成一脸不甘，不失时机的叫道，“加上上次我提的那顿，一共两顿啊。”
他又朝周围拍拍手，喊道，“兄弟们，记住了！姜天成欠我们两顿大餐。”
“记住了！”
“可别想抵赖，这么多人看着呢！”
...
卖相普通的面包车一辆接着一辆，从铁卫大厦的后门开出，各自奔向商量好的地点。
姜天成和离初月坐在洪礼的车后，几个人这会都沉下了脸，感到肩膀上的责任，有点大。
一时间，东城区警车多了不少，各个路口也出现了不明来历的面包车。
时间眨眼间已到夜间十点。
街上灯红酒绿，一派繁华。
初八了，对大部分人来说，年假已过，又开始新的一年，新的征程。
活着，好好活着，赚钱！
什么展示自己才华的平台，什么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什么我对钱没兴趣...
都是为了赚钱。
金银通鬼神啊。
这个时候，也正是都市人夜生活最丰富的时候。
天气虽冷，谣言虽可怕，但人一但多起来，胆量似也大了不少。
姜天成已经带着初月，钻进了一家不错的奶茶店。
两人坐在橱窗旁，撮着巧克力奶茶，说着闲话。
“前两天，出了个笑话。”姜天成突然自己先笑了起来，一瞅对面小姑娘一脸茫然，正色道，“刚才在办公室穿着军装那个，叫做张倩。
那家伙，大前天晚上，把一个酒鬼当成恶人，狠狠的揍了一顿。
那个惨啊！”
想起张倩打完人后，发现自己就在旁边看热闹的囧样，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撮了口奶茶，感受着甜浓的巧克力味道在味蕾上绽放，接着一股暖流沿着喉咙流进胃里，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感觉，离初月抬起头，无喜无悲，“哪里搞笑？”
“额！是不搞笑！只是张倩当时那个样子...”
话没完，姜天成就瞪圆了眼珠子，盯着窗外一个挺拔的玲珑身影在人群里走过，东张西望。
“我去，张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