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9、大会

八点。

大院儿的住户们都在前院集合,一眼望去人头攒动,人挨人人挤人,热闹极了。

三位大爷坐在当中,专门搬了一张四方桌出来,其余人大都站着,也有腿脚不好的老人特意带着条凳出来。

院子里嗡声大作,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傻柱偷鸡的事情已然闹得沸沸扬扬了。

傻柱一脸阴沉站在人群中,脸上仿佛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不远处秦淮茹和婆婆贾张氏滴滴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神色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三大爷给苏乙一个“放心”的眼神,就接着跟其他两位大爷说话去了。

许大茂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挤到苏乙跟前给傻柱上起了眼药。

“我跟你说啊苏干事,这鸡要说是傻柱偷的,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咱院儿里也就是他能干出这种事儿来!”许大茂道,“这孙子本质上就是个坏种,平日里飞扬跋扈,暗地里偷鸡摸狗,头顶流脓脚底生疮,心都是黑的!”

“但他没必要啊。”苏乙道,“他要真要这鸡,我给他都行,他昨晚送我的东西也不便宜,够买好几只鸡了。你说他有什么必要偷?”

“那他锅里的鸡怎么解释?”许大茂道,“这叫铁证如山,他赖不了!”

苏乙摇头:“我还是觉得柱子哥不是这种人。”

“嘿,苏干事,你被傻柱给蒙蔽了!”许大茂痛心疾首,“你问我媳妇儿,这傻柱是不是个坏种?”

苏乙看向许大茂一边的丰腴少妇。

娄晓娥懒洋洋道:“我看你俩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鸟。”

“娄晓娥你特么是不是欠抽啊你!你分得清场合吗你?”许大茂气炸了。

“你说谁欠抽?你再说一句!”娄晓娥瞪眼,一点也不惯着他。

“你……我真懒得跟你计较!”许大茂气呼呼作罢。

娄晓娥不屑“切”了一声,对苏乙道:“大学生,听说你是学文学的?你知道安娜吗?”

“安娜·卡列妮娜?”苏乙道。

“来自娄晓娥的喜意+33……”

“太好了,这个院儿里总算有个知道的了!”娄晓娥欣喜道,“这本书我看了好多遍了,一直想找个人讨论讨论,大学生,哪天有工夫我来找你,咱们好好讨论讨论文学方面的话题。”

“可别,”苏乙拒绝,“我怕大茂误会。”

“看看人家苏干事,人家是明事理的!”许大茂立刻道,“娥子,你可别成天大大咧咧的了,也就是我这人心大,不然就刚才你这句话,我都怀疑你别有用心了!”

“我别有什么用心?”娄晓娥冷笑,“你不就怕我红杏出墙吗?卡列宁,你小心我真找个握伦斯基!”

“什么司机?”许大茂有些懵。

这边说着话,那边二大爷刘海中清清嗓子开口了。

“各位街坊邻居,都安静一下啊。咳咳……”….刘海中环顾一周,拿腔作势地道:“今天咱们开会,就一个内容!咱们院儿新搬来的邻居苏援朝,家里的鸡丢了一只。这时候有人家的锅里,正准备炖鸡肉呢。也许它是巧合呀,也许它不是巧合,是吧?”m.

“我跟一大爷三大爷一致决定,召开全院大会,处理这件事情。下面有请咱们院里资历最深的一大爷,来主持这个会。”

说罢,刘海中坐了回去。

傻柱一脸不屑,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我插一句啊。”三大爷闫阜贵这时候开口,“刚二大爷有句话说错了,丢的那只鸡不是援朝家的,而是我家的。”

此言一出,全院儿嗡声一片,傻柱也十分错愕,随即不屑笑道:“三大爷,你家的鸡,怎么放援朝兄弟家门口的鸡笼里?你家的鸡跑别人家下蛋去?那这蛋算谁的?这不乱套了吗?解成愿意吗这个?”

傻柱这话中有话,听明白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来自于莉的欲念+31……”

“傻柱你混蛋,你再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于莉恼羞喝道。

“傻柱,你找抽是吧?”闫解成也气个够呛。

“我说什么了我?我说的是鸡的事儿,你们自个儿瞎想跟我无关啊!”傻柱得意道。

一阵哄笑声中,闫阜贵脸色铁青重重咳嗽两声,道:“傻柱,你自己问问援朝,这鸡是不是我花三块钱问他买的?”

傻柱一怔,看向苏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乙身上。

苏乙点点头道:“这鸡的确是三大爷买的,他昨晚上找的我,说是想买一只鸡,我答应他了,丢的那只鸡刚好就是我卖给三大爷家的鸡,只不过我委托三大爷帮我也养着另外一只鸡,所以笼子就还放在我家门口没拿走。”

现场嗡声大作,傻柱却有些傻眼,心说坏了。

刚才他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他觉得鸡是苏乙的,以苏乙的“敞亮”性格,他一句话,肯定就不计较了,大不了私下里他再跟苏乙说说,这事儿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所以他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参会的,根本不觉得会有什么事情。

但现在这鸡成了闫阜贵家的了,那事情就糟了。

院儿里谁不知道三大爷闫阜贵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主,现在丢了一只鸡,他岂能善罢甘休?

虽说是这样,但让傻柱服软是不可能的,他冷笑讽刺道:“真是新鲜了,三大爷还舍得花三块钱买鸡。”

“舍不舍得跟你没关系!傻柱,刚才在你家门口,你可是亲口承认,鸡是你偷的。”闫阜贵指着他道,“现在当着全院儿街坊邻居的面我再问你一句,鸡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傻柱当然不承认,“我疯了吧我偷鸡?我一厨子我犯得着吗?”

“那你锅里那只鸡哪儿来的?”闫阜贵冷笑,“刚才问你你还说是你买的,你现在还敢说你是买的吗?”….傻柱不吱声。

“如果不是你买的,那又是哪儿来的?它总不会是凭空蹦出来的吧?”闫阜贵趁胜追击。

二大爷冷笑补刀:“那也说不准,没准儿是傻柱从厂里拿回来的呢,大家都知道他是咱们轧钢厂的厨子……”

“哎,少扯这个啊!”傻柱瞪眼,“我偷院儿里一只鸡没什么,要是偷厂里的那罪过大了,那叫盗取公物!那就不在这儿开会了,要开全厂屁兜大会了!”

“呵呵,别说这么绝对。”闫阜贵皮笑肉不笑,“傻柱我问你,你每天下班拎着一网兜,网兜里装着一个饭盒,我问你,那饭盒里装的是什么?”

到底是文化人,知道什么叫一刀致命。

这傻柱要是一个说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搞不好真会被揪住不放,最后酿成巨大恶果。

傻柱脸色都变了,刚要反驳,就听一大爷易忠海道:“行了都别扯别的了!厂子里的事儿是厂子里的事儿,咱们大院儿是大院儿的事儿!何雨柱,我问你,三大爷家的鸡,到底是不是你偷的?说实话!”

傻柱刚准备否认,但下示意看了眼秦淮茹,见到她眼中隐含的忧虑,突然心下一软,到嘴边的“不”字又吞了回去,没好气道:“算是我偷的吧!”

一片哗然。

“什么叫算是!”易忠海突然发怒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觉得大院儿里大家伙儿会冤枉你呀?”

“前面不要加修饰词!”闫阜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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