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豪门婚外运

果然够直接。但未免……太直接了点儿。

乔小北移开目光,看着窗外的杨柳微青,浅浅一笑:“云弈,我们昨天才相识。”

云弈以手势制止她的意见:“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相信一天可以当三年用的说法。一天让我们有足够的了解。我可以肯定,小北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命定的人生伴侣……当然,小北觉得时间短,可以慢慢了解。”

话都被他说完了,她还要说什么?

轻叹,乔小北有些无可奈何,这么多年难得遇上一个这么重视她的好男人,真该珍惜。可是……可是心里缺少嫁给他的冲动。

他深邃的眼和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对视,一个平静一个闪烁着火花,略微有些奇诡的感觉。

“胳膊还疼不?”他问。

“疼。”乔小北实话实说,“不过不碍事。”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种女人?”云弈显然对这件事比乔小北还无法忘怀。

轻轻一叹,她也不知道。不过她笑:“没事,反正几年才见一次面的人,别理她。”

“要……对付她么?”云弈问得小心翼翼。

乔小北摇头,某人的未婚妻,还是留着吧!横竖那模样真看上去真活不了多久。在迎风小苑的时候年年都抢救,活着其实也有不为人知的痛苦。只是,汪苗苗实在不该如此恨她,恨得莫名其妙。

“几年见一次面也离她远点儿。”云弈真诚建议。

“会离开三尺远。”乔小北笑了。有人关心的感觉多好。不感动是假的,汪苗苗那些难听的话云弈都有听到,能做到面不改色而且对她一如往常,真的——大度从容,泱泱风华。

天快黑的时候,两人一起去吃晚餐。乔小北在长江流域待了许多年,爱吃辣椒,云弈不行。当云弈非让乔小北点菜,等菜上了桌子,瞪着菜碟里的小小朝天辣,云弈第一次出现了错愕的神情。

乔小北噗哧笑了,一看就知道这些菜不合他口味。她倒想知道他这会儿还能不能一味地附和她。

“吃不惯辣椒?”乔小北问。

“那个……这些菜不够吃,我再点两个蔬菜。”云弈委婉地告诉她,当然怕辣椒了,可是在佳人面前可不能被几个辣椒吓跑。

“哦,我们饮食不相和。”乔小北故意下结论。

“也没什么。”云弈明知她故意说,可真不想被她推得远远的,只得男子汉博一回——硬撑着,挟向其中一道看不见辣椒的菜,“小北逛了一天,真饿了,吃吧!”

“嗯……”乔小北惊愕的看着他挟向酱板鸭,忘了要吃饭。那东西是看不到辣椒,但却是这里面所有的菜里最辣的一道。乔小北发誓这位家族继承人从来没有吃过剧辣酱板鸭,要不然绝对不会这样爽快咽下去。

接下来的情形如想象中的精彩,云弈被辣得涕泪双流,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大男人立即跑向洗手间。回来时眼睛还是红的,睨着乔小北自我解嘲:“小北,这下你可完全征服我了。”

清脆的笑声止不住从乔小北嘴里发出,其实这云弈虽然年纪相当的熟男,其实还……有点可爱。她忘了矜持,眉眼弯弯地看着云弈难受的样子。忍不住没良心地调侃:“原来一个辣椒就可以搞定云先生。”

云弈本来仍然涕泪双流,这会儿看着她的笑容惊呆了,好一会儿才笑:“早知道这样能让小北笑,我昨天开始就该吃辣椒。”

噗哧一笑,乔小北扭头喊:“服务员,帮忙加菜。”

加了两个蔬菜,一盘煎虾,看不到一点辣椒星儿的三道菜。服务员走开的时候,云弈的手盖住了她手背:“谢谢!”

乔小北淡淡地笑:“云总自己出的钱吃的饭,谢什么?”

云弈没作声,大掌握起她的手儿。乔小北立即收回手,可是挣不开。

“小北,我们相处得无比融洽。”云弈漆黑的瞳紧紧锁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温和而有力,“如果结婚,在一起会是天生的一对,会有温馨美好的生活。小北,云弈郑重请求慎重考虑,如何?”

好一会儿的沉默,直到服务员上菜,乔小北才轻松地笑了:“云弈,先吃饭。我饿了。”

又想溜?溜就溜吧,这太极她打得还不错。不过确实时间还短,是他太着急了。平心而论,她有个孩子,心里多少有点举步不前。淡淡一笑,云弈看她吃辣椒吃得那么热火朝天,辣得脸烧红烧红的,平时不那么红的嘴唇这会儿灼艳如芍药,别有一番清冷的热烈,忘了自己还辣得合不拢嘴,不禁看呆了。

乔小北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云弈,心里一咯噔,轻轻一咳,若无其事地:“云先生要不要尝点辣椒,真的很好吃。”

她承认她邪恶了,故意为难云弈。但吃饭时这样盯着人极其不礼貌,有必要提醒一下。

云弈温和一笑,收回目光:“原来娶老婆还要学会吃辣椒,难怪我就一直没娶着。”

想不笑都不行,可又不能在他面前太随意,让他误会对他多有意思似的。乔小北憋着了,满脸通红。

等乔小北回家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在外面玩这么久,有力气走上一天。当然,杜心心昨晚那道炖猪脚可能真有用……

当然,不能走也得走,因为云弈一直在走,好象今晚打算把北京城逛完,还问她:“累了吗?”

她赶紧回答:“不累。”她是害怕他下一句就问要不要抱。云弈看上去谦和,可乔小北打赌云弈是个有目标有行动力的人,不会陆书鸿那个白面书生光说不做。

终于告别,乔小北深深地叹气。抬头时却看见云弈温和的笑容,似有不舍。

“再见。”她用力关好车门,好象才完成一项艰巨的外交任务,一身轻松下来。

“再见!”云弈微微探头,目送她回楼。

回家,洗去一身劳累,走到乔浪床头,看着小宝贝睡得舒舒服服的,唇畔有着微微的笑。乔小北附下身去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握握小手儿,才掩了门回房睡觉。

一进去吓了一跳——路瑶在。

“我替你开心得睡不着。”路瑶笑笑地。眸光落在天花板上,悠闲而别有用心。

“八字没一撇,有什么睡不着的。”乔小北爬上床,和她谈心。

两人没再做声,不知都在想些什么。路瑶终于回过头来,却在看着她时微微皱了眉,爬过来仔细看她的脖子:“你这疤痕怎么一直都消不掉,好像不是胎记啊?”

“是胎记。”乔小北笑着打开她的手,“痒死啦!”

路瑶这才又躺回去看着天花板。乔小北的事从来不瞒路瑶的,轻轻提起:“今天看到了汪苗苗。”

“啊!”路瑶似乎吓了一大跳,立即坐起,“这妞儿阴魂不散啦!”

“故宫那里。”乔小北双手交叠,反放于后脑勺下,“越看越漂亮。只是嘴变毒了,心也毒了。当着几百人的面让我跌了个面贴地。路瑶,我想了大半天,实在想不出哪里得罪了她。”

“东方澜的好未婚妻!”路瑶点头,又摇头,“有不治之症就够可怜的了,心也是这么不可救药,真是!东方澜貌似没笨到这程度,怎么如此放任她。”

“还真想打回去,可怕把某人打出来替他未婚妻算帐。唉,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井水不犯河水是幸福的——睡觉,不谈他们。”乔小北猛地掐断话题,果然翻过身就睡。

“小北,真把东方澜打出来了,不一定是坏事。”路瑶悠悠地,显然有点唯恐天下不乱。

“睡觉。”乔小北拿被子把自个儿全卷起来,连同耳朵。

“小北……”路瑶欲言又止,末了重重的叹息。

“怎么啦?”乔小北反过身来,路瑶会忧郁,但是不会叹息。有事?

“我今天遇上蔡成风了。”路瑶轻轻地。

“什么?”所有的瞌睡虫全跑光,乔小北刷地坐起,眼睛瞪着,“他看到你没有?”

路瑶摇头,许久才低低地说:“不知道。”

“路瑶,你离开这儿吧!带着你的钱离开。”乔小北当即立断,“这个男人对你志在必得。我们在明,他在暗,对付不了他。路瑶,我明天就送你走。”

“不,我不离开。”路瑶摇头,有泪,伏在乔小北肩头,“小北,我累。我不跑了。他要来就来,大不了同归于尽。我只有命一条,他家大业大,子女成群,他应该怕我才对。”

“傻路瑶,他怎么会跟你同归于尽啊!”拍着路瑶的背,乔小北心疼,“他有钱有势,不用亲自动手的呀!路瑶听话,我送你走,就是去大西北都行,那里什么人才都需要……”

“不,我不离开。”路瑶无比坚决。

“那去我父亲那儿住。”没有人敢跑到公安部的领导家里抢人做情妇吧?

“我不可能一辈子躲着,我不想再躲了。”路瑶摇头,声音低低的,“他死了,我想替他完成画家这个愿望。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小北,我累,我不躲了。”

谁死了?乔小北瞪着路瑶,慢慢消化着她的话,知道那是一个悲凉的爱情故事。

乔小北拿起电话来打。

“小北?”路瑶疑惑,乔小北要干什么?

“我问容海有没有女朋友,如果没有,请他和你交往。让我们赢得时间想办法。路瑶,也许我们可以借助蔡成风妻子的阻力,还可以借用舆论的力量。”乔小北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她,在路瑶说话之前补上一句,“容海毕竟是公安部的人,蔡成风没那么敢动你。”

“是吗?”路瑶有些疑惑,却又淡淡一笑,“小北,先不要着急,别找他。等确定蔡成风真的知道我在这儿,找上门来再想办法不迟。”

路瑶轻轻夺下了乔小北的手机。乔小北放下手机的刹那,想起了苏庭,和蔡成风几乎是连体婴的苏庭——蔡成风来北京了,那苏庭呢?

不知不觉身体有寒凉的感觉。

生活过得忙碌而充实。两个孩子都在上幼儿园,所以周一到周五上午的上班时间三人都能专心致志地干活儿,可是到了晚上,依然忙得要死。两个小朋友体力无限好,精力无限多,把两个做妈妈的累得半死不活。每次躺到床上都以为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在还年轻,一觉醒来又活蹦乱跳,接着为小小的炫凤公司服务。生意不好也不坏,总是刚刚够解决温饱问题。

“我必须找到一家好公司来固定接手我们的设计。王八蛋,哪有这样折腾人的。”乔小北捋起衣袖和两个同伴说。

难得有如此干练的模样,而且连粗话都出来了。真是百年难得一奇景。惹得路瑶和杜心心一起笑:“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们等着小北的好消息。”

路瑶朝她眨眼:“要不然就让那个有家族企业的男人贡献点什么出来如何?话说你天天傍晚被人接走,每天十点才回家,难道就一点收获也没有?”

“有,唉——”乔小北眸子有些迷蒙。

“有什么好处?”杜心心立马凑了过来,恨不得立即看到她心里是什么。

“叫我快点结婚。立即结,现在结都行。”乔小北有气无力地看着两人。

“结婚吧,快点结。这样云皓天也不会每天晚上都问你在不在,我们快被烦死了。”路瑶眨眼。

“大喜事啊!”杜心心却在欢呼,“耶,有后盾了。你家乔浪下次不会再追着你要爸爸了,哦耶!”

“去你的!”乔小北拿起包一扫她,走出去了。

杜心心和路瑶跟到门口,两人都皱眉。这妞儿最近特别暴力,而且还说脏话,真是有史以来举止最反常的时候,她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嘛?

“今天去龙潭公司。”乔小北的声音从电梯里传了出来。

的确去龙潭公司。来龙潭公司的举动乔小北是承认自己最近血气过剩才来的。这公司比华服实力更为雄厚,据说如何如何有名,只是大老板实业下的其中一颗芝麻——要一一例举可以写上十来页。

所以当乔小北坐到接待室时,心里有热血而没底。如果说这几年有不淡定的少少数次,那么现在就是其中的一次。好吧,她承认,她一个三个人组成的小公司跑到国际化的大公司来拉业务,说好听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好听就是二百五……

“乔小姐,请稍候。”总经理秘书倒是个又漂亮又温柔的年轻女孩,软语相告,“我们总经理正在开会,可能还要一会儿。”

来到这儿已经有点不自在,听到这话,乔小北蹙眉:“白小姐,这事不是直接找下面的部门交涉就行?你们总经理想必日理万机,可能没有时间来和我谈。白小姐,我希望不是推脱之辞。如果无意,请直接说明……”

“乔小姐怎么说这话?”白小姐讶然,转而笑笑,“据我所知我们总经理相当重视和乔小姐的这次会面,本来确实是要交给下面部门的,可总经理一看乔小姐传真过来的设计方案的相关资料,立即让我安排他亲自见面会谈。乔小姐,你看起来不像是急燥的人啦!”

她确实不是急燥的人,坐不住是因为心底有些虚。因为她明白大公司都有稳定的设计部门,那些有资历的服装设计者具有专业水平……

她只有一种对服装的敏锐和热忱,要论专业还真需要点勇气和厚脸皮才能承认。

和白小姐点点头,表示明白。白秘书这才离开:“我们马上就来。”

慢慢品着茶,是西湖龙井还是碧螺春呢?其实她不会品。喝茶就是为了解渴。自我解嘲地一笑,她乔小北就是俗人一个嘛,而云弈其实比较雅兴。他会讲三国讲得头头是道,那么繁多的名字他记得清清楚楚;可以说出中国四大名菜各自的精华,可以谈四大名茶的差异,还可以说出故宫博物馆许多古董的由来……

正想着,觉得会客厅里多了些特别的气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乔小北心底咯噔了下——她不喜欢在别人公司见到熟人。

慢慢抬头,面前这个人真是高,头都快仰得让自己整个人翻过去了……

对方手快地挡住了她的后脑勺,笑了:“小北,我又不是恐龙,用得着这样?”

云弈?

没有傻到认为云弈和她一样,是来这儿做客的。乔小北脸儿有些发白,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有个习惯很不好——从来不调查对方公司的老板是谁。

当然了,不一定调查得到。但她压根没那个意识啊!

“看来我得走了。”乔小北起身,淡淡一笑。她不想在工作上与云弈有牵扯,总觉得扯着不好。感情和工作得分开,更何况是这样不明朗的时候。

“好好坐着。”云弈温和地笑着,双手搭着她肩头,硬生生把她压了下去,“你如果不想让我被秘书笑话,说我长得吓人,所以吓跑业务往来的客人,就赏个脸和我一起讨论下你的构思。”

“我投错资料,走错门了。”就是不想和他扯上业务往来关系。

“可是我觉得没有投错,更没走错门。”云弈心情极好,一直笑得温和雅兴,走到一边亲自给她开了瓶饮料,“来,我们现在不谈私情,就说我们的业务。看在云氏集团的云总经理和你亲自会谈的份上,我们合作一点。”

说完,伸出手来,非常公事化地等她合作握手。

他的手白净修长,和某人有点像……甩甩头,乔小北端正思想,好吧,谈就谈吧!

“云先生请说。”既然是公事,称呼也得公事化。乔小北语气清淡,果然是来洽谈业务的。

乔小北的语气让云弈忍俊不住,向来笑得温和的人居然咧开了嘴儿笑:“好,我说,我说……”

当真和她谈公事。可这哪里算谈公事,主导权全在云弈手里,乔小北这才明白自己的聪明只是井底之蛙,到真正的战场就是绣花枕头一个。没办法,人家头发短,见识长。所以一番话谈下来,她什么意见还没说出来一个,云弈已经拍板了:“好了,就这样,成交。小北,祝我们合作愉快。”

转过身去吩咐:“白小姐,把我刚才说的话以合约形式打印出来,给我们签名。”

“等等。”乔小北自认冷静,可这会儿就是在状态之外,她都什么都没清楚,就签合约,把自己卖掉都不知道。

似乎知道乔小北心里在想什么,云弈爽朗一笑:“你爸在公安部坐着,我半点也不敢动你。更何况小北知道我的心吧——所以放心。”

他越说放心她越不放心。可是云弈一直很温和的人,这会儿就是不给机会给她说话。还把她带到公司逛了一圈。

这不是生产基地,生产基地根本就不在北京,只是售后服务和服装设计的一个点,但也够多人了。云弈介绍:“服装一直是我们家的起家行业,所以不管后面如何发展,服装一定不能舍弃。”

“云弈……”乔小北有点无语,云弈就是故意的嘛,让她熟悉他的家,自动当成家人,让她对云家逐渐产生代入感。

可是……她淡淡地瞄了他一眼,他真地这么忠诚么?男人要做到这样,真的很难。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颜如意说的是真的吗,他是全北京城少有的几个好男人之一?

白秘书很快打好了合约,速度之快让乔小北多瞄了两眼,都说老总身边喜欢安排个花瓶秘书养眼,但白秘书的干练她可都看在眼里,这个秘书确实用来做实事的。云弈,确实是个洁身自好的富家公子。

乔小北轻啜着饮料,感受着云弈灼热的注视,想着人生的缘分总是无比神奇而又充满无限纠结。爱情,想到这两个字,她的手一颤,感觉手中的饮料要落地,已被云弈接过:“想什么这么出神?来,瞧瞧合约怎么样。不合意好马上修改。”

说着,示意白秘书离开,并带紧了门。乔小北看着关紧的门微微蹙眉,终是放弃思考。拿过合同一瞄,一目十行。回头看着云弈,久久没有作声。

“怎么样?”云弈看着她深思的神情觉得好笑,这个女人太良善,也太较真。但是,让人舒服,想呵护。

“如果我不接受这合约,会怎么样?”乔小北平静地问,手指儿有些微颤。他是有钱,是对她有好感,可是不用对她这样大方。如果按这酬金,她可以肯定他整个服装行业的赢利全进入了她乔小北的口袋。她不要两人有金钱牵扯,那将永远束缚住她的心。

永远……

云弈凝了神情,非常认真地牵起她的手:“小北,我不是怜悯,也不是看你不起。我云弈只是想让你活得舒服些,不要为生活奔波,不为金钱束缚人生。仅此而已!小北,你难道不想乔浪过得更好些?就这么点儿好处,需要和我较真么?”

一阵静默。

“这样不好。”她轻轻挣开他的手,“真的不好,我觉得不好。云弈,你让我觉得我是吃软饭的,让我觉得自卑……”

“不。”面前的男人声音十分坚定,“小北从来不会自卑,小北仅仅怕领我的情。小北,你就是不肯将心交给我,所以让自己一直清醒地站在局外,让我云弈一个人在局中徘徊。小北,你就不能站出来看我一眼,真真切切地看我一眼,感受一下我的诚心,让你感觉到我是你的依靠?”

“我不是……”她匆忙否认。

“不,你是。”云弈抓住她肩头,逼她看清现实,“从第一天交往开始,你便特意推我离开心门——”

云弈忽然停住,细细地打量着她清冷的面容。

乔小北不抬头,不瞅他,也不出声。云弈要感情基础,从第一天开始他就说明,他没有错。好象,错的是她,说明得不够清楚……

“小北,近一个月的交往让我觉得两人有数年的默契,越来越合作融洽。可是难道在小北心里就没有这种感觉?”云弈语气轻缓,步步追问,漆黑如墨的瞳凝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她慌乱地往后靠,眸光闪烁。

云弈忽然放正向前倾的身体,微微后靠:“故宫门前那个女人的话,小北可以完全当没听见。是不是?”

乔小北一下子泪如泉涌。故宫门前,那是无故多出来的事,挑起她曾经的痛。

“小北,别理她。”云弈微微地笑了,恢复了温文儒雅的风范,悄然坐在她旁边。牵起她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含笑轻语:“小北,接受一个男人的宠爱并不难。把你的负担移给我……试试,如何?”

她不语。

“要不,让我尝试做个爸爸,让乔浪喜欢我。如何?”悄悄搂紧她的腰肢。心事重重的女人好瘦,明明生过孩子,腰肢不盈一握,显然表面悠然,其实过得并不舒适快乐。

何妨,以后会好的,他会让她变得丰盈。云弈加重了手的力道。

乔小北没有动。

她的沉默就是鼓励,云弈温和地笑了,附首,轻轻吻上她的泪。

咸咸的,凉凉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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