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沐浴，仍然一起回乔家。不得不一起回，因为乔天洪早安排了颜如意做大家的饭。百事孝为先，乔小北不想让父母担心。
毕竟，她想不出来这世上谁还有她好命，遇上这么一个全心为她的继母。颜如意几乎让她快忘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乔浪仍然不喜欢东方澜，连坐都不愿意跟他坐在一起。但乔天洪对东方澜的喜欢还真不容小窥。本来严肃的人，和东方澜说话时几乎笑盈盈的。而且两人还干起白酒来，大有不醉无归的架势。
看得乔小北一个劲儿纠结。吃饭都少了食欲。
“工作还好吧？”说了公安部一大堆陈年旧事后，乔天洪开始谈东方澜的事。
“还好，感觉压力小多了。”东方澜不卑不亢。
“那是。”乔天洪认同，“和公安有关的，基本上没有压力不大的事。容澜，以后有什么打算？”
东方澜礼貌地一笑：“先看看吧，这个部门的变动比较多，打算了也没用，随时可能调动。说不定黑龙江，说不定海南岛，我说了不算。”
“那也是。”乔天洪再次认同，看了女儿一眼，“你们什么时候复婚？”
“爸？”讶然，乔小北的筷子利落在掉到地上，父亲可真是军人作风，问都不问她有没有复婚的打算，直奔复婚。
“云皓天太小，就是真是孩子爸爸，爸也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乔天洪严肃极了，“富贵人家就一个利字，你这个脾气不适应。再说容澜当年是为了国家，为了事业，就是当年婚姻里有什么不周全的，你也该体谅。如果为公而失了家，这世上也没有人来当军人，为国家做贡献了。”
“啊？”乔小北懵了，父亲转寰太快，她实在想不明白父亲忽然间这样打算啊！
当然，父亲是军人，还是当年A市东方一案的总头目。应该该替下属着想，虽说东方澜并非他的下属。但总的来说既然调至重案一线，就等于是他的下属，必须要成全东方澜。
“皓天也不错。”颜如意倒是有不同意见，“他妈是混蛋了些，可那孩子确实好，年纪轻轻的一表人材，也有担当。小北跟了他不会吃亏。”
皓天？他当然是了。正想着，感受着对面灼灼的黑瞳正对准着自己，不由得垂了眸子。他看由他看，她自吃她的饭，两不相干。她得多吃些才有力气，夜晚她要做的事可多呢！
而且还有点儿风险。
不过看来准备不告而别是对的。若真跟父亲谈了，想必她别想走出北京城。
低身捡起筷子，一边掩饰自己的失态和心思。再坐稳时她恢复了淡淡的神情。淡淡一扫那个稳如泰山的男人，正用着一张大理石似的脸对着她，黑瞳间隐隐有着企盼。面对着那双高深莫测的黑瞳，她愣了愣，恍然大悟间明白了自己肯定错过了他和父亲不少的交流。
这个男人虽然不懂得爱人，有时候让人恨得牙咬咬，可是对于大局，他向来很会把握节奏感。可能不懂女人的心理，可对男人的心理完全能把握住。父亲可能不知不觉中就着了他的套。
当然，不能否认父亲本就是公安部的人，对于军人家属的确有深刻认识。恨不得军人的妻子都能顾大局。
“小北？”乔天洪还在等女儿的回话。
“爸，乔浪不喜欢他。爸，我想替乔浪找个他喜欢的爸爸。”这话堵得死死的，东方澜完全没活路。
“父子感情可以培养出来。”乔天洪不以为然，瞄瞄正在努力吃饭时也不忘朝东方澜瞪眼的小家伙，乔天洪摇头，“还这么小，心理上有大把机会重新塑造。”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乔小北摇头，乔浪对他的意见一天多过一天。
东方澜倒是不做声，挺会在乔天洪面前扮弱。叱咤风云的男人此时优雅无限，颇有向分绅士味道，沉稳安静，让乔小北不得不高高提起一颗心。这个男人越和善越吓人。
一边想着如何回答父亲的麻辣问题。
可是颜如意显然对面前东方澜不是那么满意，和乔天洪试探着：“小北说得对，孩子爸爸是件大事。”虽然讨厌何香琴，可真心喜欢云皓天啊！
那么真诚的年轻人，那么干净阳光的年轻人。颜如意这老人家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富贵败家子，完全可以托付终身的。
“小北都二十九了，乔浪也快四岁了，云皓天才二十五岁不到，能做什么一家之主。”乔天洪反驳，说来说去，他其实心里早已有了主张，就是九牛二虎也拉不回他的打算。
“爸，我想先养好身体再说。”知道父亲一颗心已经被东方澜收了，乔小北避重就轻。先把今晚混过去再说。明天的事——谁知明天还有没有两人的故事。
乔天洪瞄了女儿一眼，不经意地：“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好好想想，容澜身边也有好几个媒人在排队。别让容澜等得太久。”
冷笑，乔小北火气倏地飙至心头。深呼吸，强压下去，可无论如何没法心平气和。三两口扒了饭，站起，拼命盈盈笑：“爸，容先生才情高绝，容颜绝代，我乔小北哪里养得住？爸，我没有让人家等。”没说出来的是，她现在完全不想他等了。
“我愿意等。”一直保持优雅形象的东方澜这才表态。黑瞳锁紧了面前这个才刚为他承欢的女人，只有她才能挑起他男人的本性。似乎他容澜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世上还有个乔小北。她让他变成了她专属的色狼。
等什么？等春秋。乔小北悄悄合了眼，这个男人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假意？居然说他愿意等？真该死，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却到她面前来说“愿意等”。真是该死！
似乎知道她心不平，东方澜如星黑瞳慢慢扫过来，无语，可是深不见底。乔小北看着有些胆寒，赶紧别开脸，淡淡地，“爸，容先生年纪也不小了，不该让人家等下去。”
“小北！”听出了乔小北语气中隐约的反抗，乔天洪不悦。自然而然有了父亲的威风。
“吃饭吃饭！”颜如意有点慌了，赶紧当和事佬，“天洪，小北是个聪明孩子，会想明白透彻。只是也不能说风是风，说雨就是雨吧？总得好好想想是吧，一辈子的大事呀！
似乎看在妻子的面子上，乔天洪这才不悦地收回目光，专心吃饭。
乔小北已经放了碗：”爸妈，我要和路瑶去参加个晚会，先走一步。“
”我送你。“东方澜即时站起。
”路瑶不喜欢和陌生男人一起，我们最好还是打车，请东方先生别误会了。“淡淡地拒绝，却也是实话。路瑶是个超级宅女，轻易不见人。今晚愿意出席晚会，就是为了脱逃。
她都要跑路了，怎么能让他送？他送的话她也不用逃了。
搬出路瑶确实有效。东方澜没再作声，只是平静地瞄着她。乔小北在他目光中大步走向房间。换好去宴会的衣服。一身咖啡色的休闲服让她看起来隽永可人。
可是看来不能带多衣服了，也不能带旅行袋。只背了小挎包，里面仅能放上一身换洗的内衣，小心地收好身份证和银行卡，乔小北气定神闲地走出，在众人面前走了出去。
眼尖地发现东方澜微微蹙眉，凝着她一身的简单服饰。她这一身衣服看上去有点不适合参加宴会，但适合逃跑。
”妈咪挥挥！“乔浪挥着他的小手儿。
眼睛忽然间就湿润了。乔小北定定地看着儿子，宝贝，妈咪先行一步。只要安定下来，会回来接你的。心里澎湃，表面清淡，上前一步，抱了抱乔浪：”妈咪有事出去，听外婆的话。不想妈咪。“
”妈咪要去很久吗？“小小的人儿特敏感。
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这一切在离开之后会打电话解释。她笑着：”宝贝，不会太久。“
”路上小心。“颜如意嘱咐。
”妈，放心。“这话说得有些多情，有着对继母的承诺。乔小北默默看了眼继母，这个和善可亲的红学家，她喜欢。如果不是如今进退两难，她不会离开这么好的继母。
会合路瑶，这妞儿和她一样，仅仅背了个小包，装不了多少东西。向来四海为家的女人没有被物质所累，竟如此潇洒。
曾经从蔡成风那儿得到的两百万，现在应该还有一百多万，都不知道她怎么处理的。路瑶一直很朴素，重于神而不在于重形。
”不会不舍得吧？“瞄着静默的女人，路瑶开玩笑。
”你说呢？“乔小北浅浅一笑，乔浪自小不离身，就是平日里工作也会带在旁边。上次去上海才离开了近半个月，这次不知会离开多久。
”可怜的小北。“路瑶只得感叹。
宴会仍由云皓天的叔叔云鹏主导。这个俊朗的云家叔叔说话风趣，模样温和，是云家男人的长相和生活方式。乔小北一看到云鹏，不自由主就想到了云弈。云弈和云鹏十分想象，都是温文有礼的男人。
她也想起了当年的元旦盛会。
那个给她耻辱的宴会。不由留了心，步步留神，任何饮料美酒都不碰，也提醒着路瑶不能碰。路瑶当然明白，别说这宴会上衣冠楚楚的男人可能会有阴暗之心，为了今晚的逃跑两人也不能碰酒。
说实话两个女人平常宅在家的时间居多，都不是擅长交际之人。这会儿走在宴会间也不是长袖善舞的那类，只谦和地和几个客户打了招呼，表示炫凤对此宴会的重视而已。不过路瑶多有气质的女人，那飘渺的气质让人不知不觉中被吸引。
所以路瑶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
而乔小北身边的蜜蜂也不少。都是服装行业的人，一个个没想到炫凤的老板这么年轻，于是又多加了好奇之心，几乎让乔小北上洗手间也没有时间。
云弈当然在，这个儒雅的男人一见她，和她双手相握，紧紧地：”小北……“
”云弈也来了。“乔小北浅浅地笑，云弈当然来了。他的龙潭出品的服装乃中国名牌，服装行业的泰斗。他要是不来，这整个宴会失去了意义。
云弈神情间有些恍惚，这个用尽了爱情的男人再次面对着她，依然尽是寂寥的心情。虽然大气，可言语间的萧条让她清清楚楚地听了出来。只是云弈就是云弈，大气谦和的男人，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心已经陷入囹圄，可表面上还得大气依然。
没有人知道，他云弈自从订婚宴之后就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一切都是孽缘，可是都是自己的错，还能怎么样？
自食其果罢了。只能说，在他踏出第一步错时，绝对想不要乔小北会颠覆他的人生，否则绝对不会行此错着。
”小北过来。“云弈谦和地笑着，把乔小北带到一侧，面前赫然是云皓天。
”皓天……“喃喃着，乔小北错愕地瞧着面前的两兄弟，瞬间明白了云弈的打算。看来这个男人气度非凡得在她预期之外，居然能如此大气，帮着堂弟，想助堂弟美梦成真。
云皓天旗下的云氏跟服装全无关系。
云氏兄弟带着她们两个在全场转了一圈，赢得了尊重，也让大家明白，炫凤是云家支持的人，谁也别想动炫凤。想巴结云家，可以先巴结炫凤。
穿梭中乔小北眼尖地看到了蔡成风，看到他一把拨开挽着自己胳膊的东方明霞，大步朝路瑶走去。然后分开重重人群，直接拉了路瑶就走。
”成风。“东方明霞跺脚。蔡成风真是太不给面子给她了。她是他的老情人啊，怎么这么毫无情义地就把她甩在一边。
”自己打发时间。“蔡成风完全是冷漠到底，说话间已经带了路瑶出去。
乔小北赶紧追了出去。云皓天不放心，也尾随出去。
”臭男人！“东方明霞咬牙切齿地骂，对着面前看她笑话的人吼，”看什么看，瞎了你们的狗眼。“
虽然有几分姿色，可真没啥内涵。有人清高些，掉头而去：”想不到东方集团的后人如此肤浅，还是接着做你的J吧。“
可也有不清高的人，不对，这些富贵中人有节操的能有几个。东方明霞并不是那么光彩照人，但坦胸露ru的穿衣方式让男人舍不得离开。何况本来陷入这种场地，众人看她不被蔡成风所重视，越发轻贱起来。有三个一起的纨绔富二代一使眼色，嬉笑着围上了东方明霞。不堪的话一句句传了过来。
”放手。“路瑶低低地，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上他。这会儿想来也逃不掉他的掌握。
”出去谈。“蔡成风低吼。
阳台上，桔红色的灯光照着路瑶白净雅致的脸儿，圣洁而美丽。深蓝的外套让她看起来相当沉静而又有些深远之美，一双杏眼盈盈地，煞是动人。
要回宴会大厅，可蔡成风人高马大的站在门口，堵住了整条门。僵持好一会，路瑶默默别过头，默默地凝着寂静的夜空。
明明深秋，明明下半旬，本该是月黑风高之夜，可北京的霓虹灯照亮了半个夜空。一世繁华，尽在这一片光怪陆离之中。
只是，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秋风袭来，寒气入侵，路瑶悄悄环抱瘦削的双肩。蔡成风紧抿薄唇，高深莫测的黑瞳锁着面前的无心女人，忽然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一扬，披在路瑶肩头。
路瑶肩头微缩，偌大的西装立即掉落在地。她没有回头看一眼。
”今晚跟我回去。“路瑶的无心无情显然让蔡成风再也没能沉住气。这个不可一世的巨富港商在经过长达六七年的寻找之后，已经失去所有耐心。
”先生，我们不熟。“路瑶轻笑，仰首，笑看光怪陆离。蔡成风这语气，明显又把她当成了当年的情妇，是他蔡成风的私有物。
可惜，他们之间的帐已结清，不必要再有牵扯。
”不熟？“这句话让蔡成风相当不满，嗤笑着，又冷凝了严肃的面孔，”路瑶，你对我身体哪里不熟？“
路瑶笑了，灿灿生泪。这个换女人如衣服的男人过尽千帆，可谓是身经百战，如今却在思念她并不热情的身体。淡淡扫过他，晶亮的眼眸笑意淡淡，掩不住的鄙夷。想沉默，可真心看不惯他那自以为是的神情。她淡淡地：”我熟悉你什么？一张皮？“
”只要你要心，我照样给。“蔡成风咬牙，声音低沉，一双手伸过来。
路瑶轻巧地避开了。不再说话，蔡成风怎么还不明白，他们曾经只是一场交易，而且还是一场被迫的交易，无情的交易，他早该放手，放她自由美好的生活。
”跟我回香港，结婚。“蔡成风板着面孔，严肃得让人忍俊不住，可是语气相当平静，说着最动情的话，进行着最不浪漫的求婚。
向一个近七年没见过面的情妇求婚？淡浅笑着，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笑话了。路瑶笑了，眼角有泪：”先生认错人了，我确实不记得我的世界里有一个亲近得可以和我未婚的男人。先生，请别开玩笑。请让让，我要找我朋友。“
怎么会让开，非但不让，蔡成风反而上前一大步，搂她，吻她。强势的男人有如沉默的雄獅。
路瑶敏捷地侧身闪过，站在他身后，可反而让自己站在阳台的死角。心里微微一惊，脸上却镇定地笑：”先生看错人了，我路瑶三十有几，不再年轻。东方小姐年轻漂亮，热情似火。先生交往这么久，一定合先生的意。先生不如娶了，以免分隔两地。先生可知道，毕竟那是个年轻女人，先生带出去也有面子。“
”明霞？“蔡成风严肃地重复着，抿紧唇，眉蹙成了川字，忽然拿出手机，吩咐，”杨荣，东方明霞是你的了。从现在开始，别让我再看到她，否则你就准备着再做几年流浪汉。“
关机，回过头，蔡成风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盯着路瑶：”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东方明霞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什么时候跟我回香港结婚？明天？后天？“
没见过这么雷厉风行的男人。狠心狠肠的男人。但是……路瑶声音寒凉：”东方明霞也是个人，先生太不把女人当回事了。“似乎在蔡成风看来，女人比衣服还不如。衣服最起码还能穿个十几次，可在蔡成风的世界里，女人随时可弃之如敝屣。
”哦？“蔡成风面色微微奇怪，扬眉，”东方明霞助汪苗苗害乔小北失身，你不想替你好友报仇？“
”啊？“路瑶微愕，这件事乔小北并没有跟她说。但确有提过东方明霞用了阴谋，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东方明霞未免太可恨，可恨到对自己的亲大嫂下手……
既然如此，她路瑶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好了。
”明天结婚，今晚和我回酒楼。“蔡成风下命令，双手搭着她双肩，黑瞳深幽，让人既惊且怕。
路瑶笑了，轻轻摇头。他要结，她就要陪着他结婚吗？她路瑶此生不婚，心底有着永远的爱人。她心目中的丈夫只能是她的青梅竹马。
别的任何男人也不行。
她已经被他逼到死角，方便他完全撑控她的行动：”现在就离开这里，一起。“
”先生，你愿意娶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回家吗？“路瑶轻笑，笑不及眼。香港人还是和广东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传宗接代有着执念。蔡成风会知难而退。
这话果然让蔡成风住了手，骇然凝她半晌，什么表情都有，怜惜珍惜爱惜，最后神情松动，淡淡地：”我已经有一子一女，无碍。如果瑶想要孩子，我花钱让你治。“
”放手，你弄疼我了。“生怕她再次逃离似的，他手劲特别大，已经在她洁白纤细的手腕留下红红的箍痕。
”到了香港，我自然会放了你。“蔡成风面无表情。显然不会有半句假话，在到达香港之前，她路瑶别想离开蔡成风半步。
路瑶合眸，轻轻叹息。睁开眸子，轻笑：”蔡成风，这又何必。蔡先生经历过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和多少女人玩过这游戏，为何偏偏和我路瑶较劲，难道真只欺我一个孤女？蔡先生男子汉大丈夫，大人大量，请放过我路瑶。路瑶在此多谢！“说完，当真躬下身去，大大一个鞠躬。
只换得了蔡成风微微的黯然。
”以后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蔡成风言简意赅，不想再浪费时间，牵她往里走。
一进门，才发现门口正中站着个儒雅的男人，长臂一伸，挡住蔡成风的去路：”蔡先生，我叔叔找你，有要事相商。请蔡先生跟我来。“
”云弈我现在有事，下次再拜访云鹏。请帮我转告。“蔡成风一拨云弈的手，看到了后面蹙眉的乔小北。
路瑶淡淡一笑，原来小北帮她搬救兵了。只是这是另外房间的阳台，可能两人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蔡先生，我叔叔身为工会会长，如果蔡先生一句话就打发掉我叔叔，未免太看不起我叔叔了。“云弈温和如故，娓娓道来，”就几句话而已，也不会担搁蔡先生多少时间。怎么，蔡先生这点面子也不肯给我叔叔，看来港商不希罕内地政府扶持的消息，果然是真的。“
半激半讽，云弈请君入瓮。乔小北在后面浅浅地笑了，云弈果然是商场猛将，好会说话。
蔡成风沉默小会儿，扬首：”云鹏在哪？我去见他。“
乔小北和路瑶松了口气。
”我叔叔只见你一个。“瞄着蔡成风紧握路瑶的手，云弈特意提醒。
蔡成风点头表示明白，放开路瑶：”等我几分钟。“然后跟在云弈身后，”走吧！“
两人一走，乔小北立即牵了路瑶就走：”我们赶紧，一分钟都不能再担搁。“知路瑶如她，一眼就明白路瑶对蔡成风不情愿。
和云皓天匆匆告辞，婉拒他的相送，支云皓天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乔小北就在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笑着：”师傅，请去机场，谢谢！“
”好咧！两位小姐请坐好。“司机吆喝着，笑笑地替两位气质美女关好车门。
正在这时，乔小北发现蔡成风正大步从宴会上走出来，他的身后跟了数个魁梧的手下，正朝出租车走来。
心中一惊，乔小北催司机：”麻烦快点，要不然我们误机了。“
果然快，夜晚马路畅通，司机开得如飞。
可是乔小北和路瑶发现，蔡成风的几个手下分别钻进了两辆车，正朝出租车追了上来。
”天！“乔小北头痛。赶紧拿出手机要报警。
”小北，要不停下，我直接和蔡成风谈。这样开车很危险。“路瑶有些急。那个男伯势在必得，她路瑶最清楚，可不能波及无辜的人。
”我报警吧，无论如何这是北京。蔡成风再嚣张也会有所忌惮。“乔小北拼命镇定着，拿出手机打110。
”天！“路瑶惊叫。
”怎么了？“乔小北惊问，路瑶失声的事不会是小事。
”你瞧。“路瑶指给她看，乔小北愣愣地看着一辆红旗牌小轿车正在拦截那两辆黑色小轿车。
那是东方澜，他是什么时候等在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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