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蜜月蜜年蜜三生番外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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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青长到十八岁第一次见到父亲和大哥。

面前的男人五十上下,咖啡色衬衫,系着领带,黑色长裤。五官非常男人,身材挺拔。只是唇角紧抿,面容僵硬,眼睛里有着商人的算计,精明,无情。

大哥苏杰林很胖,细眼,窄额。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我要见妈妈!”苏小青直视着父亲。父亲对她而言不重要,可是母亲一定重要。

“她在这里。”苏杰林面无表情地推着自己面前的手提,让她能看到里面的录像。

那是监控录像。她看见母亲被关进一间地下室,门口有两个男人守着。

母亲神态安详,似乎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你为什么关我妈妈?”她吼,怒火燃烧。

“这个不重要。”她的父亲冷淡极了,“重要的是我打算送她去日本,调较成女尤。你母亲姿色不错,或许还能拍禁片跑红。”

该死!卑鄙!苏小青气得胸脯起伏,却说不上一个字来。

终于明白这么多年母亲为什么从来不提父亲。

她扑过去,却被大哥架住。

“不过,也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母亲依然回你那个家过安静日子。”苏一雄慢悠悠地拿出烟,旁边立即有手下替他打火,“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是什么?”心里一松,苏小青清澈的眸子里腾起希望,“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苏小青永远也没想到,她的亲生父亲会和她提那样一个要求。

第二天早上,在看到母亲平安离开后,她被送到太平洋一座小岛上。

和她同行的还有四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一个个倒不怎么天生丽质,但眉眼灵动,都是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年轻健康女孩。

一排站好,总感觉到某处有人用X线的透视眼打量着她们。

左顾右盼,整个小岛没有参天大树,全是绿化林。绿化林间有一栋三层楼的白色商务楼,一栋别墅式的明黄色小洋楼。另外还有栋占地五百平方的球形建筑。看上去像个平放的地球仪。底部被切了,像碗底,赤道以南是天蓝色的装饰,赤道以北的大圆盘却是玻璃材质做成,朝四面八方反射出耀眼的太阳光。

小岛边停有两艘华丽油轮,岛上空地停着两架直升机。

这是有钱人的私人岛屿。

不屑与倨傲同时跃上苏小青清秀脸儿。

白色商务楼里有一个年轻男人正在打量着她们,评估着她们。他面容瘦削,面颊微陷,很平静镇定。

“Douglas,你瞧这些女孩怎么样?”阿权轻轻问着安静的主子。

面色平静,司徒越的目光却没有移开苏小青。

绝没有想到这么清灵率真可爱的女孩也会是钱的俘虏。他唇角微微翘起,几分嘲讽几分冷淡。

“穿绿裙子的留下。”司徒越吩咐。起身走进里间。

“好,我马上去办。”阿权恭敬倒退出去。

苏小青瞅着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站在她们面前,指着她:“你留下。其余的送回去。”

她被带到了白色商务楼的一个医生面前。

“我是妇科医生,问你几个问题。”医生直奔主题,“你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停的?一次大概多长时间?隔多久时间才来。”

纵使面前这医生是个女人,纵使气愤,纵使不明白为什么要问她这些。苏小青也羞红了脸:“两天前。一次大概四天。隔二十八天。”

医生转身:“今晚就可以安排。连续三个晚上都可以。以后每个月都是这几天。”

医生离开了。苏小青满腹狐疑地瞅着面前的阿权:“先生,我到底来做什么?”

阿权微微惊讶,但很快面无表情:“只要你被我们主子看中留下。我们会付你父亲五亿。”

一声轻呼,苏小青总算父亲是为了什么这么做——利欲熏心的商人!

“你必须尽快怀孕。”阿权冷淡得很,“只要有孕半年,我们会付另外的五亿给你父亲。姑娘,这是件稳赚不陪的生意。”

泪刷地涌上眼眶,委屈似寒风般扑面而来。原来父亲是要把她卖给一个没心没肺的有钱人。

这一定是个无良的有钱人,一定是全世界最丑的男人,否则怎么会用十亿来买一个少女来生孩子。

“姑娘,你现在还可以拒绝。”阿权淡淡提醒,“但一旦答应,我们的协议会在晚间开始履行。”

她能拒绝么?苏一雄父子随时能对母亲下毒手。摇头,眸子睁得大大的,倔强地不让眼泪溢出眼眶。她平静而坚强:“我同意。”

有些看不懂苏青青的模样,阿权摇头,递过合约:“苏小姐请按手印,谢谢!”

她闭眼按上手印,把自己的纯真与身子交付出去。

她被带进明黄色小别墅居住。

晚上有两个护士模样的女人过来替她沐浴,将她每一个毛孔都搓得干干净净,再用着浓郁花瓣把她整个泡了整整十分钟。

替她套上件轻纱睡袍,不言不语带她进球形建筑。

她静静站在里面,看到天上只有三颗星星发出弱弱的光芒。除了三颗星星,周转漆黑一片,她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看不见。

她能看见星星?心底一惊,这球形建筑是露天的。

“过来。”前面传来沙哑的声音。

浑身一颤,却再无退路。她慢慢挪着,象蜗牛。

她的膝盖碰到了硬硬的什么。

“上来。”他低低命令。这低低的一声十分有力,四周立即凝固起来,苏青青瞬间明白,这男人有股王者之气,一句话可控制整个场面。

他是这里的王。

明白是床。纵使面前什么也看不见,她仍紧紧合上眸子。纤细的身子摇摇晃晃。

她上去了,踩着柔软的大床缓缓前行,一步一步似踩在刀尖上。

这床似大得没有边际,她许久许久才到他面前。无形的压力迫得她快要倒了。

明明看不见,他却准确地抓住她小巧嫩滑的下巴。然后下移,瘦削而清凉的指尖落在她胸口。

一身战栗着,盈满泪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她没有退缩。她是个货物,母亲随时被父亲重新控制,她得乖乖接受命运的不公。

“真令人意外!”他发出低低的沙哑的笑声,几许得意几许猖狂。手心抵触的皮肤慢慢变热。

黑暗中他紧紧锁着她的方向,似在回味着什么。一臂伸出,他搂过她,纤细的身子立即嵌入他瘦长的身子。清凉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

手足无措,却绊倒在柔软大床,薄如蝉翼的轻纱睡袍落在司徒越手中。

她一身颤抖起来。灵魂在大火中灼烧着。

“叫我Ass。”他低低地声音魅惑妖异。修长瘦削的手缓缓握住她细嫩的足,指尖慢慢从足心移往足弓侧边,轻轻摩挲着。

微痒,同时一股热气从脚底散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苏青青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得灼热而空虚,以及低低的不可抵制的轻吟。

她的轻吟赢得了他的欢欣,低低地笑了,一手没有离开她的足侧,另一手却开始上移,指尖从足踝处一直划过,直到停在小腹间。

他俯下身来捞起她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她瞬间一身绷紧,感受着他掌间的清凉传递到她温热的纤腰。

司徒越蓦地纵身前进。刺破稚嫩的幽深。

“痛!”她弓起身子,手指深深掐进他瘦削的胳膊。

她的呼痛声和他低低的得意的笑声混合在一起。

他魅惑地低低地命令:“叫我Ass。”

“Ass。”合眼感受着他如黑帝般的霸占,她下意识发出低低的破碎的声音。

他身体修长瘦削,但力气不小,男人的欲望旺盛。

她颤颤地咬着唇,眼睁睁地瞅着他,想求他放手,可是仅余的自尊让她把所有的话都吞进了肚子。只紧紧咬着唇,含着泪,看着根本就没法看清的病危男人。

对她这副纤细有致的少女身躯,司徒越是满意的,满意她的肌肤,更满意两人的汗水教缠。

纵使她大部分时间僵硬着,也不懂得回应他。司徒越也满意。

他纠缠着,不轻不重,足够激起这不懂晴欲的少女的惊鸾。

要她是种享受,她的身子如白天看起来一般滑嫩可口。另一手捞过她纤腰。可这少女既羞且惊,像只小兔子般,她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司徒越低低笑了,低沉的笑声穿破暗夜,传进她耳里。

苏青青紧紧合上眸子,任自己被他寸寸掠夺。

笑完,他却收回放她腰间的手,几分淡漠:“你可以走了。”

“啊?”惊讶地回应,苏青青有一瞬间没回过神来。

“回去。我要休息了。”他说。

她明白了。果然是个进贡的女努,事情一完,她就得从他脚边走开。

同床共枕是夫妻间才有的事。

坐起,心头涌过寥落,她不再是那个纯真的女孩了。

这个不知他容貌身份的男人让她尴尬地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蜕变。虽然她才十八岁。

没有抬头看他,黑夜里也看不见他。默默从他脚边爬起,初识晴欲的她一身被碾过似的疼痛,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摸索着套上轻纱睡袍。努力站起,跨出步子,站起来有些颤颤的,和踩在柔软大床上和踩在棉花团上的感觉一样。踉跄了下,她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坐到了他汗湿的大腿上。

“舍不得我?”司徒越发出低低的笑声,张扬而满足。瘦削的大手环过她纤细的腰,却不规矩地上移,不轻不重地纠缠她的娇嫩。

苏青青连滚带爬地远离他的手臂。

门口有护士接应她。

可护士先前态度还好,这会儿一看见她的模样似有不屑,鼻子里隐隐哼了声。

相信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私有物吧,价值十亿的私有物。他是这里的王,她是进贡的女努。他要孩子……

心里涌上陌生的隐痛,手足轻颤。苏青青静静跟在护士身后回别墅。

照着镜子,心头一颤,她飞快捂上眼睛。瞬间明白了护士眼里的不屑。

狂野的结合在她身上留下深刻的记忆,她娇嫩的身躯到处是点点的草莓印,从颈间到脚,无一不留下。它们是那么是显眼,清晰地提醒着她被他占有的事实。

身上全是他的气息,有些难闻,有粘稠的感觉。

她把自己泡进大浴缸,连头发都泡进水中。泪盈于睫。

可是她没让它们掉出眼眶。倔强地仰首,让它们干透。

今天才是开始,她还得支撑下去,熬到有一天远离这里,回到大陆。

她能吗?

当她躺到床上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个问题,可一身的酸痛和疲累让她不到三秒就沉沉睡去。

苏青青竟前所未有地睡了个好觉。

少女感情来得晚,可因为母女俩相依为命,比同龄人知母亲辛苦,十分懂事地替母亲分忧分家务,长这么大居然从没赖过床。

但今天她赖床了。

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个经度,只看到太阳快到了日中。如果是老家,这时候应该快十二点了。

太阳光充盈了整间卧室。

很大的卧室。有她以前的五个那么大,米色家俱雅致大气。

壁上挂着古画,是唐伯虎真迹。梳妆台边是明朝宫内流传下来的大花瓶。

落地窗前珠帘垂地,颗颗晶莹流光,粉色滴灿。用手一摸,微有暖气,不知是暖玉还是珍珠所制。

愣愣地看着一室繁华,她想起母亲。可恨的苏一雄一定不会告诉母亲她的下落。母亲现在一定寝食难安,到处找她。

可母亲一定找不到。别说母亲找不到,苏一雄也不一定知道她现在是在这里。

坐起,一身酸痛,一阵头昏眼花过去,她才略移过身子,坐到床边。

身子的酸痛时刻提醒着昨晚黑夜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这个名字她可以忘掉。没必要去记着一个不知道容貌也不知道身份的男人。

尽管他拥有了她。

尽管她不得不上他的床。

尽管她会替他生育孩子。

一步一挪坐到梳妆台边,默默打量着镜子里十八岁的女孩。她不再无忧无虑,眉宇间有了淡淡沉郁忧伤。

算不上美女,但令人移不开目光。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这让她拥有一种与天俱来的清爽之美。纯真可爱。

不因为有了忧郁而改变。

小岛四面来风,无须空调风扇,但这梳子清凉。她弯了弯,居然弯不动。梳子是玉质的吧!

环视房间,心里莫名腾起“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感觉。

垂首打量了睡衣,几近透明的睡衣根本就遮不住身上的草莓印。脸刷的红了,急忙起身走到华丽衣柜,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打开柜门,里面青红橙黄绿蓝紫色色俱全。

挑了件保守的紫萝兰长裙。的确够长,穿上去裙摆正至足踝处,足够遮住她一身上下所有的草莓印。

只除了胳膊。

好在胳膊上没印痕。

脖子上的印痕遮不住。尝试着把裙子往上拉,可是一松手就又掉下来,她白嫩的脖子上的印痕一览无遗。

站在落地镜前,默默瞅着里面那个明明还有着稚气的女孩有着淡淡的哀愁。

深呼吸,再深呼吸,她试着说了三遍“茄子”。很好,镜子里的她唇角翘起,看上去比较像原来的苏青青了。她还是妈妈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很饿。

起身,努力忽视身子的不适,洗漱,然后保持平稳的步伐下楼。

两个护士见她下楼,暧昧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互相使了个眼色,心照不宣,两人一起上来扶她坐下:“苏小姐下来了?”

“谢谢!”不卑不亢致谢,苏青青缓缓坐下,音如莺啼,“我想知道一些事。”

她们把她看成拜金女子,一个个都可以蔑视她,可是她却不能蔑视她们。

苏一雄是接了他的钱。

两个护士没料到苏青青这么落落大方,云淡风清,眉眼间却有着天生的坦率可爱。反而有些不自在。其中一个说:“苏小姐可以到处走走,这个岛上风光还好。”

从两个护士嘴里知道:这个岛叫雪岛;别墅叫雪苑;球形建筑叫蓝鸿;白色商务楼叫雪屋。

吃完饭。

走在海岸线上,任热热的海水一阵一阵冲刷过来,冲刷着她白希光洁的脚趾头。

苏青青默默瞅着海面。心里有些空落落。

此时蓝鸿的“赤道”位置却站着两个男人,Ass正在用望远镜远眺那抹娇小的身影。纵使这里只站了两个人,可Ass举手投足间气势天然,那种唯我独尊的王者之气充斥着四周。

这女孩爱海,非常之爱,从第一眼他就知道了。

“这女孩有意思。”阿权在旁躬身给意见。

司徒越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这种小家碧玉哪能勾起他的兴趣!

只是他忍不住拿着望远镜打量她脸上的表情,揣测着她的心意。

“看起来你很满意她。”阿权打量着司徒越的笑容揣测,试探着,“只是你床上的处子血多了点儿。主子,记得你的身体不容纵欲。”

司徒越起身:“阿权,我的生活轮不到你插手。”她的青涩令人心动,他身为男人不知不觉中忘了停下,没有贪恋,谈不上纵欲。

挺温和的一句,却让四周瞬间凝固。这个男人不容任何一个人挑战他的威严。

阿权头更低了下去,可声音倒洪亮了些:“在下是想提醒主子,如果真舍不得她,得好好等到她替你生个孩子。这么健康可爱的女孩生的孩子一定很健康。”

放下望远镜,他几分慵懒几分戏谑:“我这么努力,应该能很快等到。”

“主子不会爱上她吧?”阿权轻声询问。

轻笑起身,双拳支着圆桌,司徒越面容高深莫测,王者之气瞬间散发:“阿权,你长胆子了,在我面前开这玩笑?”

阿权噤声。

高高扬首,大步离开。司徒越有意无意瞅了那个远远的小身子一眼。他当然不会爱一个为钱而来的女人,可是她的纯真可爱着着实实挑动了他心底某根弦。

她的模样还是个纯真可爱的女孩,还有心情站在海边吹风,面容平静恬淡,好象昨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这让他极其不悦。

苏青青在烈日下走了半个小时,脸儿晒得红通通才一步一挪地回到雪苑。

她现在知道两个护士的名字了,高个儿叫阿秋,小个儿叫阿冬。

两人言语神情间对她不冷不淡,但却照顾得十分细致。不怕得罪她却不敢不好好服侍好她。

她们俩比她还怕Ass。

“三楼有琴房,书房,画室,还有健身房,苏小姐可以任意使用。”阿秋提醒,“但绝对不能白天去蓝鸿。”

因为三楼的存在,苏青青的生活丰富了许多,终于觉得日子不再那么难熬。斜倚在沙发上,开着轻音乐,手里却揣着本言情小说。

看着看着她却神思飘渺——如果是她的爱人给她这么舒适的生活,那该多好!

傍晚夕阳横亘海平线时,她才出去散心,顺便眺望下海那边。只是可笑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雪岛的位置在哪,也就不知道中国大陆是哪个方向。也就根本不明白自己眺望的是什么地方。

她想念母亲。担心着母亲。对母亲的担忧遮过了对自己处境的惶恐。

夕阳终于掉进海里,暮色铺下,她一颗心渐渐颤抖起来。

晚上到了。晚上的她不是自己的,是那个男人的。

苏一雄收了这个男人的钱。

唯一庆幸的是,好歹那个男人还年轻。

今晚比昨晚早,她被阿秋阿冬洗得干干净净,被花瓣儿泡得香喷喷的送进蓝鸿。

雪苑有一条大理石的笔直的走廊直通蓝鸿,推开门也对直往前走。在暗夜里也很轻易就会走到他跟前。

阿秋送她到门口,然后侍立着,等她完事出来。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司徒越微微扯开唇角,苏青青的脚步声时高时低。这代表他昨晚的女人表面镇定,心里却慌乱。

这个信息不知为什么竟取悦了他。

“你怕我?”他语气轻松愉快。沙哑中透着淡淡的喜悦。

“没……有。”苏青青停住脚步。知道他仅仅离自己不到一米远。

“过来。”他不悦了,问她话又不是让她停下。

灵魂被践踏的感觉又来了。苏青青不知不觉抱紧双臂,愣愣地瞅着黑暗中的他,她什么也看不到。

拼命压制着自己想逃跑的冲动,一步一步往前挪着。直到撞到他的胸膛。

他发出志在必得的低低的笑声,在黑暗中准确地抓紧她尖尖的下巴。

她看不到他,可是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睛有透视功能,正用他的眼睛把她通体透视个遍。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Ass是不是丑得不能见人才在晚上出现?”他低低笑了。

“不……”她的声音有些破碎,身子微微摇晃,“我不想知道。”

“想不想知道我的真名?”

“不想。”猛烈摇头。她不愿意带任何回忆回陆地上去。回到家她会乖乖地做母亲的好女儿,努力让这不成为她以后生活的痛苦来源。

一定要牢牢记住,苏青青是妈妈的开心果。

“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不……想。”她有些挣扎。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个孩子?”

“不想。”垂首,她终于平静了些,可是语音里仍有着轻微的颤音。

“果然是个阿Q。”司徒越的低笑冲破夜空,淋漓极致。他想起了她骗他衣服的小阴谋,不由兴起一股兴味,手指灵活地分开她睡衣的小结,清凉的指尖划上她细腻的肌肤,“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永远留在这里陪着我?”没有自由去花那十亿人民币。

“你……”这句话不蒂于一声惊雷,苏青青眸子睁大,双腿一软,整个身子竟倒下去。

可是他在黑暗中闪电般钳制住她的腰,没让她趴到地上。

“我怎么样?”司徒越的声音轻拂着她耳边,有些痒有些热。

咬紧唇思索再三,她轻轻吐出几个字:“你还是死了好。”

以为他会暴怒,结果他笑。嘶哑而低沉的笑声给她无形的压力,苏青青只觉窒息,隐隐明白,这个男人惹不得。

“为了如你的愿,看来我得早点死。”长臂一收,她立即紧紧贴住他,他在她耳边轻笑低语,“记得,你可以想办法让我纵欲而死。所以为了你的理想,得好好合作。乖,青青儿。”

“青青儿”三个字从他唇间吐出来竟无比的温柔,苏青青有瞬间的恍然,以为是疼爱她的凌霄哥哥在喊她,竟轻轻应了声。而这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令司徒越得意非凡。

一个天旋地转,他挟她倒在身后柔软的大床。他又在抚摸她足侧了,那种莫名空虚的感觉袭向她全身。

当他占有她的时候,她模模糊糊地想,他这种人真不该活着!

三天后,她接下来有二十几天的假期。

这是他说的。

阿秋阿冬不管她的行动,当然也无需管。就是鸟儿都飞不过汪羊,更何况没有翅膀的苏青青。

海滩上倒是有私人华丽游轮和直升机,但没有人异想天开的认为这个十八岁的女孩自个儿把它们开走。更何况他们才支付了五亿,还有五亿得等她有五个月身孕才付。

想必这女孩不会自断财路。

海岛上每个人都很放心——哪个拜金女都不会放弃这么一大笔财富。

自由的夜晚令她渐渐心安,十八岁的女孩总是有着幻想。并不拘泥于三楼那些好玩的东西。暑热的白天太阳紫外线太过荼毒皮肤,她不敢出去。只有在吃过晚饭前后,她会一个人悄悄走到海边游玩。

很少的时候阿秋和阿冬不放心她,会远远地跟着。

看她喜欢傍晚出去海边上散步,阿秋和阿冬很合作提早吃晚餐。每每吃过饭后夕阳正在海平面上。

苏青青就是在这时出去观海。华丽大卧室里有个法国出品的纯金大挂钟,大挂钟旁边有白金镶嵌的台历,所以十分清楚日期时间。

已经在这个岛上住了二十多天。

迎着夕阳踩着海浪,苏青青浅浅地笑了,大自然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这地方不因为她的尴尬身份而变得难看。

那个病渣男真懂得享受。

有钱人就是懂得享受。

回头瞅了眼两个护士,浅浅一笑。这两个年轻女孩虽然看不起她,可是人品还好,不会为难她什么,基本上不用她自个儿动手,她们两个就全部帮她准备好了。

听到有直升机降落的声音,苏青青默默瞅了离她有点远的海边一眼,飞快的收回视线。

他回来了。

他离开这儿有十几天。

他回来了,她的晚上又不会是自己的了。

她还没满十八岁,根本就来不及准备好做个怀孕生子的小女人。

心乱如麻……

阿权在飞机旁伸手,司徒越扶着他的手臂下来。细长深邃的黑瞳淡淡扫过海滩上的小女人。

长裙及地,姿态婀娜。神态可爱。

打着赤脚,纤纤素手提起长裙,在与海浪嬉戏。轻盈的身姿夺目。

她无须美丽就能让人为之止步。

司徒越眯眼打量着,旁边十来个大男人立即屏息静气,个个垂首默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主子,她很好。”阿权躬身解释。

“我买给她的那些还没给她?”司徒越蹙眉。

“苏小姐来这里的第四天就给了。”阿权一脸困惑,皱眉解释着,“可是没见她戴过。在下也想不明白,就算她连钻石项链都不在乎,没理由不要那对蓝宝石耳环。没有一个喜欢金钱的女人会放过那对耳环的。”阿权说这话有他的言外之意,即是如果苏青青不是他们认为的那么爱钱,那就是她想放长线钓大鱼。

为了十亿而来的女人当然爱钱,那就是为后者而来。

优雅转身,司徒越大步向蓝鸿走去:“让医生给她检查。”

“主子,汪医生已经给她检查了,说尚未怀上。”阿权跟上,“主子,在下有一点不明白……”

“哦?”略停,司徒越侧身凝着阿权。

不敢正视司徒越的目光,阿权垂首,大胆说出自己的看法:“主子,要不要去查查这女孩的来历。苏小姐实在……不像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那查了以后呢?”司徒越淡漠。

查了以后……阿权愣住。查了以后怎么办?

“阿权,别忘了初衷。”已阔步进了蓝鸿,司徒越冷淡的声音传来。

沙滩上归于安静,苏青青缓缓扬首,默默盯着银灰的直升机和偌大的游轮。这个男人太富有了。她竟然腾起怪异的想法,就算他为她花了十亿。那十亿可能在他眼里有如海沙般渺小。

天色渐渐暗下来。已经过了阴历二十,月亮是不会出来了。天色很暗,唯有浅浅的亮光,看不清五官,微微看得出轮廓。

不想回雪苑,只在海岸上慢慢踩着海水散步。雪苑里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尴尬的来历,还是大自然亲切。

可以感觉到阿秋和阿冬在背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妈妈别担心我。我会对努力让自己过得好。妈妈您等我回来照顾您。她默默想着,鼻子有些发酸。

正想着心事,听见阿秋一声惊呼:“放开我!”

发生什么事了?

阿秋是个稳重细心的女孩,没事可不会乍乍呼呼。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果然有事。阿冬不在,阿秋正努力推开一个男人。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是个医生。

“李医生,我喊人了。”阿秋愤怒地吼着。挣扎着。

“阿秋,我会好好疼你的。明年回去我就娶你。”李医生不放。

“我有自己的爱人。”阿秋怒吼,“我明年会和他结婚。”

“阿秋,别说不现实的话,你在这里待了三年了,你男朋友早就认为你下落不明,一定早已另娶她人。”李医生求不来,恼羞成怒,“再说我们都寂寞,这孤岛上只要你情我愿,谁也不知道我们发生过什么事。明年你回去一样能和他结婚。”

“禽兽!”阿秋要哭了,女人哪里能挣脱男人的臂力。

“放手!”苏青青脆亮的声音响在夜空,传出好远。

海滩上有瞬间的寂静。

但很快李医生一声冷笑:“不过是一个买来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的事。”

心里隐隐刺痛。深呼吸,苏青青压制着心底的波涛,一字一句忠告他:“只要是人,都可以干涉这事。李医生,请尊重阿秋。”

“笑话!”李医生冷哼,不屑与苏青青谈话,一手拽着阿秋往一边走去。

苏青青大步跟上,紧走两步,挡到两人面前,坚定而真诚:“请你放开阿秋。”

“你再跟来,信不信我就在这里要了她?”李医生的声音在夜空中有些狠厉。这话吓得阿秋忘了挣扎。

静默数秒,苏青青让开。

“青青……”阿秋低低恳求着。

“女人就要懂得识时务。”李医生得意洋洋。

苏青青笑了:“要识时务的不知是谁呢?”回头朝白雪屋放声喊,“救命——”

这两个字苏青青铆足了全力,她清脆的声音在静寂的夜空中传得很远很远,别说小洋楼,估计蓝鸿里的Ass都能听到。

“不识时务的臭丫头。”李医生慌了,终于放开阿秋,气冲冲走向苏青青,高高扬起巴掌……

没想到李医生速度这么快,苏青青有瞬间的怔愣,待回过神来,他的巴掌已从天而降。

急忙抽身,但知道已逃不过他的荼毒,苏青青眼睁睁地看着它跟随过来。

她合上眸子。

可是很奇怪,巴掌半天没有落下,周围也没有任何动静。一切似乎都凝固了。她隐隐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

她终于睁开眸子。在极度蒙胧的夜色中寻求真相。

李医生的巴掌还在半空,但他被人架住了。

高高瘦瘦的男人,这岛上只有Ass是这个模样。

她一颗心忽然安定下来。他是这里的王,当然会出手。

“我知错了。”李医生一身颤抖着,有如丧家之犬。他挣不开司徒越的手臂,一点点被他压制下去,直到跪倒在地。这里的海沙较粗,他的膝盖似乎被沙子磨出血了。

跪倒在地的李医生没明白,年轻力壮的他居然敌不过这么瘦削的男人。

“你敢动我的女人?”司徒越冷漠的声音贯穿每人的耳膜,“谁敢动我的女人!青青儿一根汗毛都是我的。李新,知不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如何?”

“我……”李新显然怕得要死,连话都不敢回。一身抖得像筛糠,三角眼连看都不敢看司徒越。

“主子回去好好休息,这事我来处理吧!”阿权在后面恭敬请示,“主子放心,在下一定办得让主子满意。”

n缓缓放开李新,司徒越负手站立一旁。

即使是黑夜,即使这男人再没说话,气氛却比刚刚更令人窒息。这世上有一种人,不论何时何地,不论他有没有行动言语,不管他坐着还是站着,他都是所有人的中心。

他就是这种人。

苏青青蒙蒙胧胧想着,如果是白天,Ass此时看上去一定很霸气。

李新已经抖成一团,头几乎埋进海沙,再也起不来了。

阿权示意阿秋和苏青青走开一点,这才慢悠悠和李新说:“我们主子也知道你怕寂寞,待不下去了,所以你今晚就带着你的一千万薪金回家吧!”

“谢谢阿权,谢谢!”李新趴在地上猛磕头。

“你确定今晚就拿钱回家?”阿权再问,“不等到明年到期?”

“是。我保证不说二话就离开。以后绝不再找你的。”李新举手发誓。接着猛磕头。

这么没骨气的男人!

苏青青扭开头,看天上数得清的几颗星星。

海风习习,即使看不到黑夜美景,光听着细微的海浪声也心旷神怡。可惜李新破坏了这好风景。

奇异的是Ass还真任由阿权处理李新,完全不插手。

她完全没有感受到他有动静。

当然,也没有瞅她。

果然很快有人拿来一个保险箱放在李新面前,用手电筒照着数给李新看。

整整一千万。

李新眼睛都看直了,摸着一箱钱热泪盈眶。一个劲儿道谢:“谢谢!谢谢阿权!”

“现在你可以走了。”阿权笑吟吟地吩咐。

“阿权,我坐游轮还是直升机回去呀?”李新颤颤地问着,激动不已。双手紧紧抱着保险箱。

“这个嘛……”阿权拉着长长的音,似在思索,“因为李医生你是提早回家,算是毁约,所以我们没有义务为李医生提供交通工具。李医生可以游泳回家。不送!”

“阿权……”李新的声音似临世界末日。游泳回家,不如直接把他杀了。

“不要喊我,我们话都说清楚了。请李医生从今晚开始不要再出现在我们任何一个人面前。相信李医生再和我们纠缠,我们主子就会亲自处理你的事。到时只怕伤和气。”阿权瓮声瓮气地表态,转身,“主子,事情处理好了,这里风大,别吹坏身子了。我们回去。”

阿权这话让在场的人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对一个气压全场的男人说风大别吹坏身体,身上似乎要起鸡皮疙瘩。

夜色中司徒越不言不语,高瘦的身体给人无形的压力。环视四周,他冷淡坚定:“以后再有犯事者,和李新一样处置。”

“是。”沙滩上声音齐整。隐隐有着颤音。

里面有几个心虚的。又想要巨额薪酬又想离开雪岛,没有那么好的事。

司徒越转身走了两步,漠然问:“还不走?不要老在外面夜游。”

司徒越没有说名字,要奇异的是大家此时都明白在和苏青青说话。反而苏青青没有自知之明,还在那儿想着李明将葬身鱼腹还是曝尸荒野……

他生气了,为的是她。明知不能动情动心,可心里微微激荡着。

“苏青青!”司徒越声音高了些。这微高的声音却让全场屏住呼吸。全瞅向看不清五官的苏青青。

“我喜欢吹海风。”苏青青喃喃着,真心不想回到那个时刻提醒她被卖的那个豪华雪苑。

静默一会,司徒越高瘦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夜晚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没有人再提起海滩上发生过的事。

阿秋对苏青青的态度发生明显变化,虽然仍然不热络,可在照顾上更加细致,苏青青穿衣服时也会给些意见:“苏小姐皮肤白希,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不过苏小姐个性活泼,还是挑颜色淡点的衬些。”

“谢谢!”浅浅笑了,在家还是个学生,母女相依为命,不能随意添加新衣,对穿衣服不是那么在行。阿秋的建议很好。

苏青青挑了件鹅黄的休闲长裙穿上。

退后两步,阿秋点头:“的确不错。”鹅黄将年轻娇美的她衬得柔嫩可人。

苏青青准备去看书。

阿秋却跟到门口,欲说还休。

“怎么啦?”苏青青停住,眉尖挑起。

“你为什么来这儿?”阿秋有些担忧,声音微低,似怕人听见,“女人的青春转瞬即逝,就是十个亿也买不来。苏小姐,你不该来!”

黑白公明的眸子浅浅凝向阿秋,苏青青压制着心中的种种冲击,淡淡地:“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来这儿。”

“他不是你的良人。”阿秋提醒,“苏小姐,善待自己,他就是对你再好,也别动心动情。”

尽管看不出爱意,连真正的名字都不屑告诉苏青青,司徒越昨晚却是非常有力地维护了这个买来的女人,以后雪岛绝对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苏青青当面不敬。

苏青青年轻,不识情示,未免管得住自己的心。

“他……”犹豫着,苏青青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不知道。”阿秋面容淡淡的忧郁,“这岛上有十来个世界级的医生望。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闻言苏青青沉默了。

这么说Ass的行迹可疑。她瞬间心头闪过怪异的想法——他不会跑到这里来做生化武器吧?

自嘲的笑了——她是美国科幻片看多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看了会儿书,瞅瞅外面,今天云多,外面似乎不错,她踩着拖鞋向沙滩走去。

静静坐在沙滩上,默默瞅着昨晚发生过事情的方位。想着李新的下落。

忽然觉得有被人盯着,四顾,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她当然不知道蓝鸿里有人在看他。

蓝鸿“赤道”。

“苏小姐很喜欢海。”阿权判断。

不置可否。司徒越有意无意瞄过沙滩上那抹鹅黄的身影。这么年轻的颜色!

拿起望远镜,瞄上两眼。沙滩上的小女人的确娇艳欲滴,海岛上的孤独生活没有让她的心情起波动,就连她这个尴尬身份都没让尴尬。

幽深目光掠过她深思的脸,渴盼的眼神,白净娇嫩的脸儿,纤纤的脖颈。最后落在她琐骨上。

移开眸子,却停在她微翘的唇间……她浅浅的笑意瞬间秒杀了他……

“调三个保镖给她。”冷声吩咐,司徒越放下望远镜。

“主子?”阿权失声喊着,有提醒的意味。他才六个保镖,这下不是去了一半。主子到底怎么了?

“她必须安全健康地替我生孩子。”司徒越居高临下,把海滩上那个纤细的身影全锁进瞳孔。优雅,强势,似一个王者在宣布他的命令。

“主子,要不要再去物色一个。”阿权躬身提醒,“我们的时间越来越紧。”

抿紧唇,司徒越淡一句:“她第一天就做过检查,有生育能力。如果她不能怀孕,说明我生育能力有问题。”

“这……”阿权抹冷汗,不敢再说下去。

可不管怎么说,阿权却暗自联系了风氏家族,让家里再给她准备个女人。

阿权说:“夫人,少爷讨厌那个女人,但没有意思放手。这个月没有好消息。请夫人先准备个健康的年轻女孩等着!”

“这孩子……”电话那边传来幽幽的声音,“我们要是早半年想到这个办法就好……放心,我会准备好。”

“请尽快!”阿权恭敬地等对方挂掉电话。

这天傍晚时分,阿权第一次到雪苑来见苏青青。

看到阿权苏青青心底有些慌。经过处理李新的事她隐隐明白,这个阿权在岛上是有代Ass的处理权的。

阿权一杯咖啡,她面前却是瓶酸奶。

喝不下去。明知她的价值就在于是否能留下孩子,可心里却挣扎得厉害。没有一个女孩想这么年轻当妈妈,可是她不怀孩子就不能极早离开这个岛回到母亲身边。可如果怀了他的孩子,孩子却得留给他。

她根本就没有权利选择要不要孩子呀!

即使是盛夏,苏青青感觉到了深深的凉意。

“主子不能动气。”阿权面容严肃,冷漠扫过面前太过年轻的女孩,“那天为了李新主子生气了,这不是你该招惹的……明天晚上去的时候主动些。”

听着听着苏青青垂了下去。十八岁的她完全来不及接收这一系列的信息。他们以为她真为了那十亿没有了任何廉耻么?

明眸微黯,原本微微升起的暖意又悄悄消失。

“明晚过去,后晚休息,大后晚再去。”阿权安排完离去。

直到牛奶凉了,苏青青才记得喝它。

吃完晚饭,她照样去沙滩散步。

这两天太热,也不用遮草莓印,她穿了条才及膝的套裙。

因为阿权的到来,晚饭推迟。所以她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月底没有月亮,天越来越黑。静静听着海涛拍着远方的礁石,海风掠起她的裙子。纤细的她有瞬间的感觉——她已经在地球上消失。

不知道他的面貌,不知道他的真名,可是却不能不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存在。上个月三天的纠缠犹如发生在昨晚。那个可怕的男人会把僵硬的她柔软的放倒……

明晚又要开始了。

这个月她会怀孕吗?

纠结得厉害,祝祷上天助她快点怀上,生了早早回去见母亲。可是真怀孕了就自由了吗……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回头看看蓝鸿,他会不会在那里瞅着这儿?

郁闷。起身。忽然踢掉拖鞋,慢慢走进海水中。

她要游泳。

游得有点远,迷失了方向。茫茫黑夜看不到边,就如自己此刻的人生。

终于累了,回岸边。爬上岸边的时候才发现不是下海的地方。

看不到雪苑的灯光。

坐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海水的凉意,双手环胸抵制着寒意。她不想那么快回去。

苏一雄,你不是我爸。

游泳是体力活,恨人也需要力气,不一会儿,她累得湿漉漉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似乎听到阿秋阿冬呼喊她的声音。微睁星眸,一个大大的喷嚏打出。站起,还没稳,又一个喷嚏响起。

幽冷的海风袭来,她情不自禁双手环住身子。

这回真的感冒了。

忽然舒心地笑了,感冒了她明晚就不用去了吧。阿权一定不会让病得难看的她去见他的。

太好了。

如此一想,竟一身轻松愉快。摇摇晃晃站起来拍掉一身海沙,朝着隐隐传来的呼唤声走去。

其实离别墅不远,只是背山处看不到雪苑的灯光而已。

回到下海的海滩时她浑身僵住了。

整个海滩都是人影。雪苑散出来的微弱的光线有几缕射到沙滩。

空气冷凝得让人心惊,似乎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场景当然是司徒越带来的强大扬气场。

站在人群正中,高瘦的他不言不语,可她第一眼就发现他的存在。

她不失时机地送出个大大的喷嚏。

“苏小姐你真令人担心,天这么黑,我们去哪儿找你……”阿权不满地碎碎念。

“阿权,三天后我要看到周围十里内无黑夜。”冷冷吩咐,司徒越一把提起苏青青,像提只小鸡般大步回他的蓝鸿。

一进去,司徒越随手甩上门。

纵使看不到他的面容,苏青青也种强烈的感觉——这个男人在生气,生气爆了。

他的气场太强大,她的思路有些受阻,想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一双瘦削的手准确掐住她双肩,司徒越几乎掐断她肩头:“你想引起我的注意吗?如果想这样,就早点替我留下血脉,我会天天记得我孩子的母亲。”

“我没有……”她只是有些逃避明天晚上,想消耗体力忘掉一些烦恼。

话没说完,身子凌空,来不及惊呼,已掉进个装满温水的大浴池。

手忙脚乱地往岸上爬,可温泉里滑滑的四壁让她根本爬不动。一再狼狈地滑回温泉,激起朵朵浪花。

这是天然的温泉么?

应该是的,不然不会有这么大一池子热水。有点热,但对于泡了半晚冷海水的她来说,这简直太好了。

“如果你胆敢给我生病,明晚过不来,后果自负。”司徒越沙哑的声音盛怒。有效地阻止了苏青青的逃离。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苏青青整个身子一动也不动地趴在温泉中。

“Ass……”良久,她低低地说,声音很好听。

“什么?”他不耐烦,可沙哑的声音十分有磁性,让人心颤。

“你生气了吗?”她声音低低的。

没了声音,司徒越高瘦的身子久久立在她身后,空气似冷凝。

夜空里只有苏青青擂鼓般的心跳声。

冷凝的空气让人胆战心惊。这个男人不能惹。

苏青青后知后觉想起刚刚外面的场面,整个沙滩除了阿权敢说半句话,几十个人站在那鸦雀无声,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阿冬在发抖。

她一定被海水泡糊涂了才扛上这个王者。

谁知静默会儿,司徒越发出低低的沙哑的轻笑:“谁说我生气?我会因为你这个丫头生气?别傻了!”探过双手,双手准确地抓住她领子。

一用力,裙子从她身上裂成两半儿。

把它们扔了好远,他轻笑:“丫头别想逃,给我乖乖泡着。什么时候觉得不会感冒了再来找我要衣服。”

“我要睡觉。”她嚅嚅着,有些累了。

“想睡就爬到我床上来。”他轻笑,嘶哑的笑声有些吓人,“丫头,我忽然觉得,拜金女人也不是那么乏味枯燥。”

“乏味的是你。”她嘟哝着,只有乏味的男人才只管物质生活没有精神追求。

才会干买代孕女人这种缺德事。他这么有钱不会去做试管婴儿么?

说穿了,这个有钱人缺少道德底线。

司徒越站住了,低沉的笑声从唇间滚出:“希望我能长命百岁治你几十年。”

他这个希望当然会落空。尽管这样,她心底却涌上一股寒气。

他走了。

他嘶哑而畅快的笑声听起来十分悦耳,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静静感受温水赶走身上的寒气。忽然觉得有异,苏青青转身一看,蓝鸿里另有小房间,离她十米远的一个房间,正发出乳白色的灯光。

雾状玻璃间隐约有个人影在晃动。

她生生收回目光。

最后没去找他要衣服穿,因为她在温泉里睡着了。

司徒越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用浴巾遮住身子的睡美人。她的小脸儿全是密密的汗珠,温泉的效力让她身上没有残余半点寒气。

“真是个不可爱的麻烦女人!”想无视,想走开。可是最后却弯腰抱起她……

苏青青是在自己的大卧室里醒过来的。愣愣地坐起,默默瞅着身上的轻纱睡袍。她紧紧抓着胸口的领子,默默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像个梦!

看来他真的极需要一个孩子,昨晚没看到她时他很生气。当然了,她爸爸拿了五亿,可她还没一点希望给他……

拜他的温泉所救,她的感冒居然消失得一干二净,第二天起来时神清气爽,显然不能用身体的原因推掉晚上的“盛宴”。

白天一晃而过,晚上阿秋依然静静地送她去蓝鸿。

紧张的感觉不请自来。她默默站在蓝鸿正中,感觉到他就在正前方打量她,似乎他的眼睛能透过黑夜,把她看光了。

总感觉什么变了,空气暧昧了些。

“丫头,如果现在放你回去,是不是跑得跟兔子般快?”他沙哑地问,声音里蕴含着她无法明白的漠然。

“不会。”简单而清楚地回答他,苏一雄的存在让苏青青完全没想要挣扎。

“相信也不会。”他的喉咙一直不太好,沙哑得让她听起来都有些吃力,但此时司徒越却是轻松愉快的。

她不知为什么这个晚上Ass多了几许温存……

这次她在他身边停留得久些。

气息渐渐平静,她拼命无视他搁在她胸口的手臂,静默地凝着天空,天上依旧是那三颗星星。

看着看着她脸红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和一个男人露天结合,虽然这其实是屋子里……

有些累,想睡。

他似感觉到她的困意,提醒:“回去睡。”

三个字提醒了自己的身份,心头掠过屈辱的感觉,一颗心又颤抖了。

默默起身,苏青青轻颤着摸索着找到自己的睡衣,摸索着穿上。

赤着脚回去。

暗夜海风习习,凉透了那颗飘浮的心。走到门口,情不自禁回头——他在做什么……

知道明晚休息,苏青青努力让自己放松些。第二天仅仅窝在三楼看书。

偶尔会想着,自己考上了什么大学?

第一批高考志愿应该下来了。

第一志愿是复旦大学。那是凌霄哥哥的大学,他早就捏着她的鼻子说:“青青,哥在等着你呢!要是考不上,哥会回来打屁股。”

结果她当时就送他屁股一个小小的巴掌,可是仍然没日没夜地学习,努力向凌霄哥哥走近。

美好的一切都随着苏一雄的出现而结束。

心心念念的只有母亲的安全,母亲到底有没有离开父亲的掌控?

纤细的手儿紧紧抓住书本,她端坐着出神——她还会有爱情吗?她不会爱那个Ass,可是一定忘记不了这个占有她纯洁的男人。

苏青青整天闷在雪苑没出来闲逛,阿权倒不习惯了,在“赤道”上瞄了半天,揣测:“真奇怪,今天苏小姐没出来过。难道前晚没感冒,昨晚感冒了?”

司徒越闻言深不可测的黑瞳微微一闪,接着做自己的事。

主子不在乎,阿权不好多提。不时悄悄打量主子。风少可不是个随意的人,这为财才来的丫头很难得没被他剔……

而且还出面替她摆平李新,可疑!

若说风少对那丫头有意,那笑掉大牙了。司徒越一身高贵也让人自惭形秽,那丫头仅仅清秀而已。

天色渐暗,阿权带着满腹狐疑离开。

躺下,司徒越懒散的身子斜斜倚着。修长的身子几乎横过两米宽的大床。

细长犀利的眼凝着暗夜,面容高深莫测。

门开了,进来细微的脚步声。可以感受脚步的主人心里有点害怕。

无声地等待着她靠近。就象吃饭睡觉那般自然,他是她的金主,她必须主动过来。

不排斥她在怀中兔子般的感觉。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撞到了他偌大的床沿。

女子的幽香丝丝缕缕盘旋进他的鼻子。

她发出轻微的一声“唉哟”。

又撞到床沿了?

似有夜视眼般,他准确地拉住她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

往怀中一带。

温香软玉在怀,他漠然奚落:“怎么走路都不会走!”

“啊?”她发出低得几乎听不出来的询问。

闻言他身子一僵,静默数秒,修长五指却在她脸上游移。瞬间五指抽回,声色俱厉:“谁许你进来的?”

瞬间球形建筑里灯光大亮。

司徒越一巴掌将人甩到地上。

地上的女人哭了起来:“痛!”一抬头,漂亮的眸子扫过床上的男人,忽然忘了哭,尖叫着往外爬。

阿权闻声赶来,放那女子出去。

“阿权!”司徒越声音低沉,整个空间瞬间凝固,“这个女人——你欠我一个解释!”

“夫人说了,必要时可以同时让几个女人服侍主子。主子,夫人是为你着想,苏小姐她已经浪费了整整一个月时间。”阿权声音不卑不亢,可身子有些抖。

“所以就可以自作主张?”冷淡,司徒越长身而立。空气瞬间冷凝,四周寂静得听得到风声。

“主子,你要争取时间,实在是……”阿权不敢抬头,可沉稳依旧,“主子要知道夫人是为了主子好。”

沉默着。指着门口,司徒越示意阿权滚出去。

阿权肩头瑟缩,走上几步,停住:“我已经通知苏小姐明天再来。要不要现在去请她过来?”

“不了,就明天。”起身,走到落地镜前,忽然喊住,“阿权,我这张脸真如此吓人?”

阿权双手垂着,声音洪亮:“少爷真爱开玩笑,少爷就是那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第三天晚上到了。

按阿权的安排,这个月她是第二次来到他面前。这个月也只有两次。

站在床前,听着他比往常急促的呼吸声,踌躇再三,苏青青抓着衣角保持镇定:“你感冒了?”

要不要喊阿权来?

寂静的夜,乌黑的夜,面前的男人给她压抑的感觉,可是她压抑之余感觉到了心慌。

“哈哈,或许我要死了。”他低低笑着,沙哑着声音。可听不出来丝毫遗憾。

她屏息,咬牙,语音轻颤:“你……一定要提死字吗……”

“我的确年轻。”他轻笑,忽然一把抓住她尖尖的下巴。一会儿松开,修长而略带凉意的五指缓缓摩挲着她娇嫩的脸儿。

然后下移,停在她胸口。

静夜里他的举动暧昧而温暖。

自己最丰盈的地方托在他掌握中,她一身僵硬,又羞又急,双手伸出,却被他架住,动弹不得。

她气愤了,喃喃着:“你该死。”

司徒越笑了。抽身回去,顺手拉她仰躺在床上,依稀眸光闪烁。

今晚的他没有那么高高在上,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也没有那么令人窒息。

“你走吧!”司徒越松开她的手。

“啊?”诧异,苏青青瞄着暗夜里的人,“真的?”

“假的!”他低低笑开,放肆搂过她,瘦长的身躯碾过她纤细的身子。手抵在她胸口,手背不时碰着她少女的纷嫩倍蕾,感受着她的温香软玉和越来越不规律的心跳。

血液上冲,苏青青一身颤抖着,小小的贝牙紧咬着棱唇,似闻到血腥的味道。

控制着不让自己拔腿就跑。

他的手慢慢移进了薄如蝉翼的睡袍。清凉的指尖落在她的丰盈上,拈起她的纷嫩。

久久停着,没动。

她僵硬得快成了石膏。忘了要拒绝,零距离接触比结合更让她心慌,一张脸儿莫明烧红。正慌乱间,Ass整个身子倾向她,呼吸轻轻拂在她的脸上。

他想吻她,可唇久久没有落下,最后从她脸上擦过,整个身子无形地缩回。

苏青青眼睛湿润了,一颗心沉落——这个高傲的男人不屑施舍她一个吻。

纠缠都是交易而已。

司徒越低低地笑,几许压迫:“你叫苏米米?”

不,是苏青青!讶异他叫错名字,但没必要解释:“是。”

“好,我记着了。”司徒越低沉的语气隐隐含着不可拒绝的煞气,“青青儿!”

又是青青儿?

这个称呼让她心儿微颤。

“生日是哪天?”他问。

“十一。”刚好国庆节。

他不再问,依然呼吸不太顺畅,瘦削的手移开。忽然拉过她,一条冰凉的项链挂在她胸口。

坠子沉沉的,她有些不习惯,想取下。

司徒越准确地抓住她手腕:“不要取下。带着它。即使我不在,你戴着它没有任何人为难你。”

是么?苏青青愣愣地摸着项链,感受着丝丝凉意。

不知是因为闲聊让她放松了,还是他的态度让她暂时放下心防。难为情还是有,可这是第一次她没有感到紧张。

感受着怀里的小女人不再那么硬绷绷,司徒越大手夺过她的身子,缓缓地一次又一次抵达她生命的底端……

他居然温柔得让她忘了自己是他买来的代孕母亲。

这是个面貌多变的男人,永远让人无法揣摩他心底。

一切平息。

默默主动离开他的床。沉甸甸的项链时刻提醒他的存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到底怎么了……

他在她跟前一直强势而霸道,他现在的呼吸让她以为不是他本人。

看到她的犹豫,Ass嘶哑的声音隐隐有怒气:“快走!”

这种驱赶让她心里一颤,自尊倾覆,开了门飞也似地逃回雪苑。

才要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隐蔽自己的忧伤。忽然外面警声大作。

来这里第一次听到这种惊心动魄的警声。

飞快打开落地窗,踮起脚尖伸出身子拼命往下看。

蓝鸿灯火通明,里面人声沸腾。

他出了什么事?

心顿时沉了下去,空空落落得让人难受,她徬徨着,愣愣地瞅着蓝鸿的方向。

瞬间她忘了十亿,忘了许多难堪,亦忘了自己一个多月的挣扎。飞也似的下楼,跑向蓝鸿,蓝鸿已经关灯。

大门紧闭。

他已经离开。

跑向沙滩,他正被移进直升机。她挤不到跟前去,眼睁睁地看着直升机消失在夜空。

两行清泪轻轻滴落沙滩。

缓缓伸手,苏青青紧紧捂着胸口……

一双手忘了移动,苏青青脸色如水。

怎么可能!她至今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的十亿毁了她的青春,怎么可能为他心痛?

绝对不可能。她一定太善良了,为他担忧。绝对没有产生少女情怀……

海风掠起她的裙摆和长发,发丝几乎吞进嘴里,飞机早离开了,她还在石膏般站着。

心空空落落,隐隐有着陌生的痛!她迷失在那种陌生的感觉里。

他走了。阿权还在。阿权转过身直抹眼泪,泪眼婆娑中却盯上她的肚皮。

苏青青后退一步。

“真是个傻孩子!”阿权一个劲地喃喃着,“就是个傻孩子。求菩萨保佑。”

默默地摸着了脖子上的项链,苏青青这才低头看这个东西。白金链子,只是坠子有些奇怪,是十字形的,上面挤挤地镶着碎钻,中间是颗蓝宝石。

璀璨夺目。

这是条奇怪的项链,也是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她紧紧地握着,搁得手心疼,默默瞅着飞机消失的方向。

当每次走到海滩的时候,她会瞅瞅飞机消失的天空,看是不是会有什么东西飞回来。

当然没有。

没有她便瞧海岸线的灯。

自从那次跑到海里游泳,被他生气地扔到温泉里去寒气。第三天晚上这海边便灯火通明。十里之内有如白昼,她就是走上十里路也不会迷路。

阿权曾经埋怨:“苏小姐你顽皮就顽皮吧,做什么天天逛海滩,还跑去游泳不见人。害我挖了三天坑栽电线杆。主子真不应该这样惯着你。”

他惯着她了吗?他看不起她,阿权是故意这样讽刺她吧?

那个男人再无音讯。

好多天过去了,毫无音讯,阿权竟一天天迅速苍老下去。

苏青青默默地瞧着这个中年男人,明明鄙夷他,却有些心疼。

阿权像疼儿子般疼他。

那个目空一切的男人拥有倾城财富,还拥有一个可以交命的家人。

但阿权没有离开,没有跟随Ass过去。他留在这里等她肚子里有没有消息。

每过两天阿权就过来带她去医生那儿检查。

这样检查了二十来天。

“阿权!快!快!快!准备加严检验。”这天医生忽然激动得弹跳起来。

苏青青被医生惊得一跳,却被医生激动地按住:“立即进行全身检查!”

一个小时后,医生确认已有二十多天的身孕。

他们的十亿没有白费。

阿权泪流满面,在原地转圈圈默念:“少爷,真好!真好啊,少爷!老天爷是睁眼的。”

苏青青脑袋里一片空白,久久不能消化这个信息,她怀上了。才十八岁的她有了孩子,和那个不知姓名来历面貌的男人有了孩子……

隐隐明白,可能就是最后那一次,他放下高高的身段和她聊天。

她忘了紧张,反而出人意料怀上了。

“苏小姐,你真棒!”阿权高声表扬她,“我们夫人会好好补偿你的,保苏小姐一世荣华。”

“他呢?”她并不想要什么一世荣华。喃喃着问,声音微颤。

忽然迫切想看他到底是什么模样……

阿权立即把岛上六个保镖召集拢来:“如果苏小姐损伤一根汗毛,唯你们是问。如果苏小姐能平安生下孩子,每人赏五千万。”

五千万对一个保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这几个月将能挣几十辈子的钱。

保镖们异口同声:“知道。请阿权放心。”

专用厨师,专用营养调理师……苏青青身边的人全是专用的。好在阿秋和阿冬也在,还能说说话,要不然这些环侍左右的人铁定把她给闷死。

静静坐在别墅顶楼,瞅着别墅下面几个保镖。苏青青悄悄把着项链玩着,目光投到天空。

她现在什么也不缺,只是他到底怎么了?

“快点生下来也好,这样苏小姐就自由了。”阿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和她站到了一边,“早点离开早安心。但愿如此……”

“苏小姐,如果他回来,如果还能见他的话……”阿秋却是个有心计的女孩,悄悄地她耳边提醒,“求求他,不要让你离开,要领结婚证,就算领不了结婚证也要带你回他的家族,要不然到时你根本就没法要自己的孩子。记着,女人见不到自己的孩子是最痛苦的事。”

这些当然是十八岁的她想不到的事。感谢阿秋的提醒,但是对此仅付一笑。

阿秋其实想多了。

Ass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掌控的。

他们就只有暗夜里的五次,没有感情的交易,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贪慕金钱的俗气女子。

平凡如一颗无人注意的海沙,除了一个爱她的母亲外一无所有。

十一到了。岛上到处挂了红灯笼,在海风中翩飞,喜气洋洋,愉悦着每个人的眼睛。在这片详和美好中,所有人都忘记这只是个孤岛。

有孕的消息让阿权似乎忘记司徒越的病,居然哼起歌来。

孕吐得厉害的苏青青好多天没出雪苑。这会儿才沿着阿权挂的一排排红灯笼散步儿。

不知不觉摸着项链,他应该知道她有孕了吧?他现在在哪里?他知道自己当爸爸会高兴吗?

可孩子的爸爸只是她的金主……

眼睛湿润了。放开项链,赤脚沿着海岸悠游。

快三个月身孕早就不能穿紧身衣裙,只能穿宽松点的休闲裙。当海浪刷过脚背的时候,她俏皮地跳过去……

“天啦!”阿权不巧看到了,赶紧过来,训阿秋阿冬,训六个保镖,“你们都没看到孕妇吗?居然还让孕妇这样跳?你们不怕我主子剥了你们的皮?”

众人诺诺连声,不敢和阿权输较真。反而是苏青青不自在,微微脸红:“阿权,你吓着他们了!”

“天啦!我吓到苏小姐了吗?”阿权接着大惊小怪,赶紧安慰她,“我以后小点声。”

噗哧笑了。有些酸涩也有些释怀。常年听人说母凭子贵,豪门尤其如此,这会儿真正明白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

还来不及情窦初开,却已经有了个宝宝。心里茫然又怪异。

轻轻抚着微隆的腹,她涩涩地笑了,漾开深深的酒窝,花蕊般美丽。

海风大了些,声音沉了些。不对,这不是海风的声音。

忽然仰首,苏青青目光投向穹空……

是飞机的声音。

“主子来了。”阿权突然跳起来,朝机坪跑,“来看宝宝了。”

可不,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停下。

司徒越从飞机上下来了。顿时全场静悄悄,风吹过的声音都嫌吵。

这个男人永远是人群的中心。就算病危又怎样,他依然拥有人所未有的气势,令他高高在上。

长身而立,微微侧身,长眉一挑,远远看向这边,司徒越只看到了垂首的孕妇一个脑门。

这个丫头害羞?

她的调皮可爱她的猫爪都收起来了?唇畔挑起淡淡的兴味,那种志得意满与意气风发几乎风靡了整个神洲大地。

步子轻快如飞。

没有停下,直接回了他的蓝鸿。

听到人声嘈杂起来,苏青青才微微抬头。当然看不到司徒越。

他好好的?

长吁一口气,心里似乎轻松了些。

正想着,蓝鸿顶部忽然漂移。原本透明的球顶变成天蓝色,上面呈白云雾状。

现在成了一个真正的蓝球。

难怪它叫蓝鸿,原来它顶端可以活动,这会儿明显形似地球。她恍然大悟。

旁边的人全痴痴呆呆,显然都是第一次发现蓝鸿的秘密。

正想着,阿权乐呵呵跑过来,毕恭毕敬:“主子请苏小姐一叙。”

大白天么?微微皱眉,他一个大男人似乎见不得人。大白天不见她的,只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才会像个君王般召她过去……

没有她拒绝的余地,静静地跟着阿权走了进去。

还是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蓝鸿封顶挡住了外面的日月星辰,一点光都不透。

阿权悄悄推推她手臂,自个儿退出去。

抿紧唇,唇间似有血腥味。

时隔三个月再来这儿,似乎一切变陌生,怕没走好绊倒。她走得慢悠悠的,像在观光。

“注意别把我尊贵的蚂蚁踩死了。”他站得笔挺,气场仍在,可是笑着有些气息不稳。

一颗心仍处在他来临的震惊中,有些慌乱有些走神,可实在无法忽视他的好心情。

“你那天……”面前的这个男人对她而言仍然陌生。

他低低地笑声滚过,得意而张狂:“没事。还能折磨你几十年。”

长臂一伸,拉她入怀,下巴的胡须抵在她额头上。

“痛!”她要推开。他忘了她是个连吻都不可以施舍的拜金女,没必要这么亲近。

不放,低低一笑,司徒越把她高举过头。微微冒出的胡须肆意在她胸脯上划过,引发疼痛,亦引发轻颤。

“我……”她慌乱莫名,急不择语,“放我下来,我要生气了!”

他抓住她的双臂变得强有力。看不清他的脸,可感受得到他瞬间张扬出来的气势。

静默三秒,他戏谑地:“好,我等你生气……”口是心非的男人忽地撩开她薄薄裙摆,把她压向腰间。

手忙脚乱地抵住他的胳膊,她奋力往下滑:“我不生气了……放开我,不许欺负我……”

他不语,不几秒一身抽搐。

“你又怎么啦?”她慌了,挂在他腰上不敢再动分毫,“别死,我不能为你偿命。真的……”

“你的命的确很值钱……”低笑出声,司徒越轻狂戏谑地捏捏她脸儿,整个身子倾向她肩头,迫使她不由自主倒向柔软大床……

他怎么能这样?

心慌意乱挥舞双手,好不容易抓着个东西支撑自己的身体,却是一条柔软枕巾。才拿到手中就被他着手夺去。

空无一物保护自己,束手无策之下只好徒手覆住微隆的腹间。认命地倒在床上,准备承受他带来狂风暴雨。

他长身覆上,不似以前只轻抚她足侧挑逗她,而是双手利落伸理她裙摆。

“你不能这样?”脸烧如红霞,紧紧合上双眼,苏青青想爬开,却挣不开他有力的双手,整个身子被他紧紧固住,完全无法自主。

司徒越低低笑了,沉沉声音响在她耳边:“青青儿,乖,今天我们过得舒服些。别紧张,有我在……”

不是很懂他的“舒服”是指什么。她想逃,可是只能默默承受他的逗弄,一共五次夫妻生活,可没有一次像如今这样,他是如此温柔而霸道地主宰她的意识。

直到,她最后在他最后的低吼中晕厥过去。

最后的意识是,他瘦长的身子倒覆住她。紧紧地贴着,轻颤着,几乎引起共震,只有恩爱夫妻才会有这么契合美好的夫妻生活……

他瘦,可身形颀长,应该有一米九,体重不会太轻,她根本就承受不住他的力量……

没有赶她走,没有惊醒她,司徒越许久才静静移到一边,打开紫色床头灯,瞬间一室梦幻。像洞房花烛。

他在灯光下细细打量着晕厥的小女人。

棱唇嫣红,睫毛微颤,像只振翅的蝴蝶,晕厥的小女人一脸纯净安然。很难想象这样清灵可爱的小女人会为了十亿而出卖自己的身体。

眸子微黯,忽地别开目光,司徒越起身……

她只是他人生中一颗棋子,价值不菲的棋子。绝对没想过要对她好,可是他却不知不觉中忘了摆金主的身份,竟如此荒唐地关闭蓝鸿从未关闭过的圆顶,大白天营造黑夜,情不自禁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只有这次才真正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以前的五次是为了子嗣,他刺激她足底的穴位就能让她产生反应直奔主题,完事就把她赶回雪苑。

她曾经的青紫多半不是吻的,而是掐的。他只是满足于他的块感,不像这次,他的舌情不自禁缠住她嫩白的身躯,让她连胸脯紧绷起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

一百万就可以买个妙龄少女为他生孩子,可他的一生绝对不会记住一百万。所以他花了十亿买女人,只为了强调这个女人的卑微,卑微到在他记忆里只有十亿人民币。可是这瞬间他忘了十亿,满心里只有这个甜美可爱的小女人。

他忘了初衷。

细长的眼眸眯起,黑瞳若星。用力甩头,他大步离开踏入温泉。然而只是一会儿,他又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呼吸平稳陷入熟睡的小女人。

紫色灯光中她美得像天使,勾引着男人犯罪。

右手正搁在胸口,随着呼吸声均匀地起伏着。白希的身躯微微弯着,洁白的美背有着诱人的曲线。

她今天整整十八岁,娇嫩得像刚刚长出的嫩笋儿,美味得让人着迷……

即使拜金,她仍然不失天真可爱。

也许真该查查她的来历。

他的目光似成了强力胶,再也无法移开。

修长的手臂伸过去,清凉的指尖正触摸着她娇嫩的肌肤……

他的人生计划似乎被她打得有点乱。

人生计划?

黑瞳一闪,他收回自己的修长的手。

苏青青醒来的时候已经穿了睡袍,不是原来那种几近透明进贡她用的睡袍,而是厚实的纯棉睡袍。天蓝色,大衣领,束腰,及地。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潮流服装而不是睡袍。

一身清爽。显然她在睡梦中时已被人沐浴过。可能是阿秋和阿冬吧,这两个女孩心地善良,自从从李新手下救下阿秋,这两人待她如同姐妹。

不知不觉想起昏睡前的插曲。他呢?

不知不觉脸红了,她真是个不争气的女人,明明为富不仁,用钱买女人生孩子,可她居然还想起他来。

也许女人永远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着别样的情怀,所以她才这样患失患得,矛盾得头痛。

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是腹中宝宝的老爸。而她不知道能不能让自己有机会陪孩子长大。

他呢?又离开雪岛了吗?

他为什么那么神秘,让她完全摸不着北。

又天黑了。

这里有灯光。迎面就是窗户,外面黑茫茫一片。

这不是雪苑,是在哪里?

觉得小小的怪异,似乎这床微微晃动。一摸,床不够柔软。讶异着起身,床边准备着一双柔软的拖鞋,纤足踩进正合适。

起身朝风口走去,迎面而来的大风咸咸地扑面而来,让她几乎没站稳。等扶着旁边的东西站稳,看到雪岛上的灯光,她才恍然大悟。

她现在在海上。

或许她正在他的游轮上?

“醒来了?”低低地沙哑的声音证实了她的猜测。

闻言有些瑟缩,苏青青咬着唇,静默小会儿,才抬头挺胸走过去,清清喉咙:“嗯。”

明明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他的指尖却准确地抵到她唇间,声音低低的,邪魅而诱人:“说吧,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珍珠宝石?飞机跑车?或许,我可以把雪岛送给你。”

他司徒越绝对是个大方的金主。随便出手,对方都可以奢侈一生。

生日礼物?想起了阿秋的提醒,完全忽略他列出一系列的礼物。心中狂跳,似乎要蹦出胸口来。指尖掐入掌心,咬紧牙关,她轻轻拨开他的指尖,仰望他,语音抵制不住轻颤:“Ass,我想和宝宝在一起!”

不用阿秋解释,她从母亲的爱里就明白,做妈妈的是多么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哦?”有些错愕,司徒越细长的眼眸眯起,准确地锁紧她的小脸儿。习惯暗夜的他完全可以看清她认真的表情。

“想和孩子在一起?”他低低反问,不带任何感情之色彩。可是散发出一种压力,弥漫四周。

苏青青有种感觉,她只要心里软弱半分就会主动把刚刚说过的请求收回来……

他在商场一定叱咤风云,根本不用和对手谈判,只要人一站在那儿,气势恢弘,对方只能落荒而逃,所有好处对他拱手相让。

僵硬站着,低垂着头,她倔强地坚持着自己的请求:“Ass,我要宝宝。”

司徒越低低笑开,修长的手臂伸过,五指抚过她的脸儿。声音略带捉弄:“青青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为这点血脉他花上十亿,她不会不知道是怎么来这儿的吧?

苏青青眸光立即黯淡,明白他在说十亿人民币。

不,这十亿不是为了她,而是给了苏一雄,那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父亲。长到十八岁她从来没听母亲提起过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她要解释:“我……”

声音卡在他动作中。他俯身,热气从上方吹向她光洁额头,在她如丝水滑青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青青儿,这个问题……”他轻轻笑了,准确地抓紧她尖尖的滑腻的下巴儿,“是个不小的问题。需要时间慢慢讨论,你说……是不是?”

“你……”气闷。他就是个磨人精,不答应也不拒绝,摆明要把她那颗脆弱的心吊在半空。

他打算吊多久呢?

“青青儿,这要看你的表现。”他意味深长地提醒着,低低笑开,“好好表现。宝宝会不会留在你身边就看你的了。”

心儿一会沸腾,一会冰凉,真纠结。情不自禁十指教缠,眼睛湿润了。咬着牙关,默默走向一侧,垂下长长的睫毛,隐下所有的心事。

司徒越颀长身躯悠然转过,手放肆纠缠着她纤细嫩白的脖颈,指尖轻轻触碰着。

她走神了。失意横亘心头,这后面的变数多大啊,她要怎么样表现才能争得留住宝宝的机会?懊恼中她啃上自己的指甲,快连肉都啃上了……

司徒越指尖加重力量。

他的蛮力唤醒了她的神智,急忙松唇放开疼痛的指尖。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力量,紧张得心内一片空白。纤细的身子紧紧靠着栏杆,仰首瞅着他。

“很恨我?”他低低笑着,完全没有以钱欺人的自觉。强大的气势逼得她心头一颤。

不做声,十指教缠得有些疼,泪意深深,她绝不让眼泪落下。

“是不是希望我现在就跳到海里去?”他二个指法移到她下巴,轻轻勾起,邪魅笑问。

浑身一颤,她就着他的手指缓缓抬头,身子却更加贴紧了栏杆,搁得娇嫩的背生生的疼。暗夜中盯着完全看不清的他,她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不要命地顺着心意说:“是的!”

“哦?”这个答案早在司徒越意料之中。微微勾起唇角,颀长身躯更进一步,将使小性子的她紧紧挤在栏杆上。

胸脯快被他挤扁了,他的腿暧昧地搁在她隐密的退间,她的唇正触碰着他胸膛……

扯开嘴角,司徒越戏谑地对着那张明明要哭却还努力绷着脸儿的小女人。

终究太年轻,拜金却不会用心计讨金主的喜欢。也不太会隐藏自己的心思,明明不能得罪他,可她胆子还真不小,居然敢扛上他。

可这让他微微松口气,心底莫名柔软几分。

她是第二个踏上他私人豪华游轮的人。

她当然永远不会知道她无意中享受了特权。

苏青青闷不作声。

他强势得似乎可以主导一切,怎么真地为了她两个字跳海?

海风袭来,十月的夜微微阴冷。空旷的大海无穷无际,在暗夜里更让人惊心动掀。大海中两人真正成了苍海一粟。面前这个男人神秘而高深,她根本就捉摸不了他的心事。

心底莫明惊慌,苏青青双手环住身子。

司徒越长臂抽离,面对大海,朝外侧身。

“你别……”他来真的?苏青青慌了,急忙拉住他。生怕晚了一步,双手都捉住他质地柔软的西装。

静谧的夜空中发出铁链松开的声音。

栏杆松开,他的身子飞出。

“你别跳……Ass,别……”惊叫连连,苏青青死命拉着他的西装,眼睁睁瞅着他颀长身躯从眼前飞落。

不对劲,他明明朝下落,可他的西装还在她手中,她哪里拉得住他。

可是她就是拉住了他。不对,她好象跟着他飞了起来。

天!

她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的身子也在往下坠落。他的确跳海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人,拉着她一起跳。或许是他的豪华游轮年久失修,栏杆松动,才两人一起坠海。

“我不能死!”慌乱间她细微默念。她会游泳,可这是真正的大海,不是海滩,她没那个本事游大海,相信Ass也一样,就算他神秘莫测,就算他气势天然,可要在大海里自救不是易事。

游轮离海面那么高,他们不是小龙女和杨过,没法用轻功飞上去。

可她一定要活着回去见母亲,要不然母亲会伤心欲绝。

她绝不能死。

紧紧抓着他西装,以为这样能撑起自个儿,惊吓中忘了他比她落得更快。也完全没有想到——有可能他的游泳技术还比不上她。

自小在海边长大,胜过不知多少体校的专业高手。猛掉眼泪,为母亲伤心。

他默不作声。直到两人接触到冰凉的海水,直到两人因冲力沉下去。苏青青用力拉着他浮出海面。

黑瞳灼灼,司徒越唇角含笑:“青青儿看来不想让我死,那就带我游回去。”

“啊!”下巴脱臼,苏青青抱着一丝希望的心瞬间沉落。这个目空一切的男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居然要她一个怀有三个月身孕的孕妇带他游回去。

也许他什么都会,唯独不会游泳吧?望着雪岛上明亮的灯光,暗咬银牙,贝齿儿几乎咬碎。心一横,她拉着他颀长的身子往前游去。

一直孕吐得厉害,虚弱不堪。白天承欢,没有吃晚饭,才从睡梦中本醒来的她精力不继。当拉着个大男人游过一百米后,她因体力不支而目光迷离。

游过两百米她晕倒在他怀中。

接住纤细的身子的司徒越才用了点力气。稳稳站在海床上。

原来海水仅仅到他胸口。

轻轻拨过她湿透的秀发,手心感受着她的娇嫩和凉意。

幽暗的黑瞳停在茫茫大海,司徒越似陷入了挣扎。

他缓缓漾开个没人看得懂的邪魅笑容。

绝俗倾城。

一弯身,搂她飞快朝岸边游去。

司徒越第一次来到雪苑——苏青青四个月来的住所。

阿秋和阿冬替苏青青沐浴好后,就被司徒越冷冷的目光吓出雪苑。

阿权忘了主仆之分,愣是死皮赖脸将司徒越责备了整整十分钟。

他吼,不敢吼大了,可是还是很震耳欲聋:“少爷,你不要命了!”

司徒越的目光落在床上,落在那张雪白的小脸上。他的唇紧紧闭着,黑瞳幽深。他不该走进雪苑,可是他走进来了。他不该给她太多关注,可黑瞳移不开她的冰肌雪肤。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爱惜生命的女人。不仅爱她自己的,也爱他的。明明体力不支,却在晕倒前一秒钟还拼命游着,幻想从大海里救回两人。

这样爱惜生命的她居然会为人民币出卖自己?

只是测试一下她的心……为什么想测试?又想测试出什么?他完全忽视了这些问题。

善良美丽天真可爱的小女人!

他的家族里不曾见过这样的女人。

许久,似乎听到阿权的抱怨。懒懒回头,淡漠地扫了阿权一眼。

就那么一眼,阿权的喋喋不休嘎然而止,嚅嚅地垂了双手,垂了脑袋,乖乖站立一旁,连呼吸声都不敢大了。只偷偷瞄着主子的举动。

起身,司徒越俯身,脸慢慢接近苏青青的脸儿……

黑瞳微扫,瞅见阿权正偷窥。身子不再动,却伸出修长的手臂——掌心停在她微凸的小腹。他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小腹。

似乎怕冷,她纤细的身躯竟下意识地朝他掌心靠拢。还伸出洁白的柔荑覆在他手上,似乎怕他抽离。

“少爷,还小呢!才三个月大,感觉不出来的。”阿权悄悄在旁提醒着。

微微蹙眉,司徒越长身而立,偌大的卧室立即充盈了霸气。

他朝外走:“阿权,你明天十点来见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如果再不查查苏青青的来历,他会错过一些关键信息。

“好。”阿权明白主子心中有了新主张。也难怪,这个丫头虽然小家碧玉而已,可越来越让人觉得疼惜。

就象明知道她怀的血脉多么尊贵,可她的模样还是初到海岛的模样,对每个人都谦和有礼。

在门口时微微侧身,有意无意掠过被窝中纤细的人儿,黑瞳中闪过瞬间高深莫测,似有柔情,又似有困惑。司徒越不再停留,阔步离开雪苑。

第二天一大早,阿权吩咐人拖回私人豪华游轮。亲自到厨房里吩咐专用厨子们给苏青青做孕妇营养餐,这才走到海滩上打太极拳。

今天海滩十分热闹。

来了许多客人。

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他们的衣着让岛上所有人想起了巴黎时装。一个个噙着灿烂笑容从豪华客轮上昂首挺胸下来,习惯高高在上的一群人。

司徒越笔直走向他们。

在孤岛上鹤立鸡群,可司徒越走入这些人中立即融入其中,不再那么突兀。

唇畔勾起令人费解的笑容,手臂伸出,洋洋洒洒和其中一个高挑明艳女子紧紧握手。

苏青青醒来的时候太阳已快到正中。一睁开黑白分明的眸子就想起昨晚的事,她没死。那他呢?她似乎在迷糊中放开了他,任他在大海里飘浮……

匆匆忙忙起身,顾不得换衣服,她飞也似地跑下,拉着阿秋问:“那个……Ass在岛上吗?”

“他不在岛上。”阿秋语气里透出淡淡的忧伤,“苏小姐,你忘了他吧……”

“哦?”才醒来的苏青青完全摸不清状态。

“这个孩子……当然必须生下……你就当作他没生过。”阿秋垂首,轻轻劝慰,“苏小姐,你还年轻……”

总算听出阿秋的意思。愣愣地瞅着阿秋,默默别开黑白分明的眸子,苏青青轻轻吐出两个字:“他呢?”

“他不在了。”阿冬在后面冲口而出。

“不在了?”喃喃着,苏青青咀嚼着这三个字,突然失去了寻根究底的勇气。

她昨晚活着回来了,可是他呢?

有没有活着回来?

纠结再三,她准备观察几天再向阿秋阿冬打探消息。

可是她已经没有机会知道阿秋说的意思。两天后偌大的海滩上停了架超大飞机,第二天她被送往美国。

这里不再有阿秋和阿冬,连黄皮肤的人都没见到一个。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白种人,空气中总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仿佛生怕她感染一丁点儿病毒似的。

只有高中文化的她终究英文单词有限,通常都对他们的话半懂不懂。但常常一个孕检下来要半天,这让她实在受不了。就算这些医生护士对她毕恭毕敬,轻言细语,她也无法保持好心态接受冗长的孕检。

好在自从来到美国,她不再孕吐。身体慢慢恢复。

这种日子过得相当慢。两个月后,她已有五个月身孕。

这天她从医院下面散步回来,从电梯出来时发现一个瘦长男人正走在前面。笔挺的西装稳稳的步子让人瞅不出他的年纪。

他那么高,可又那么瘦。身形完全不成比例……

“Ass?”她低低地喊了起来。她没见过他,可直觉地喊出。为他的出现她松了口气,终于解释了他没在大海中溺亡。

她要孩子,必须和他好好沟通。见他一面这么难,她绝不能再和他错过。

可喊出后又有些犹豫——他的头发略微干涩,不像年轻人的头发。她坚信Ass其实很年轻,要不然不会偶尔那么率性。他的手指十分光滑,抚着她时感觉得他的年轻活力。

瘦长男人似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呼喊声,连片刻犹豫都没有,一直迈着大步向前面走去。

“我知道是你。”苏青青立即朝前冲去。

“你确定认为?”他周身散发出一身寒气,似乎不认识她。

“我要和你谈谈宝宝。”壮着胆子扬声替自己争取权利。苏青青刷地落泪了。泪雾中她呆呆地瞅着他远去。

即使不承认,她明白自己对Ass产生了纯洁的少女情……

瞬间万籁俱静。

他漠然向前走,消失。

没留给她半个字。

不行。她要孩子,她要跟他求情。

跌跌撞撞跑过去,终于可以看到他的背影。她大喊:“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情人。我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房子。只要让我能看见宝宝。求你了,Ass——”

声音渐渐变小,最终停住。

因为他已经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电梯内。

“宝宝!”哽咽难言。人生太不公平。她不招惹谁,凭什么让她接受这一切。她要上学,结果跑到孤岛上来替人生孩子。她要宝宝,可宝宝早已被人用十亿定下。

第一次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她缓缓软倒,靠着洁白的墙壁缓缓坐下,一身颤抖着,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默默地盯着电梯,一直那样瞅着,似乎希望他回来。

恨苏一雄的利欲熏心,更恨Ass的冷心绝情。

朦胧中听到后面有医生在喊:“Begin……”

后面有几个护士飞快地跑过来,飞快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然后两人几乎架着她离开。

又开始了孕检。

当被安置到一间偌大的手术室时,她忽然拔腿就跑。

隐隐明白,她一天比一天拉长时间的孕检实在有点不正常。即使从来不知道怀孕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孕检不会需要这么冗长的手续。

今天这间手术室她从来没有来过。她清澈的眸子早到看到他们准备了各种医疗器具。看上去不象做孕检而是人流,或是——谋杀?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

他们会伤害宝宝?

她可不能让他们伤害宝宝。绝不。

女人天生的母性让她勇气倍增,力量倍增。两个健壮的护士一边喊着什么,一边跑过来环抱她也抱不住。直到她肩头似受到一击堕入黑暗。

不知在黑暗中晕了多久,她再醒来时发现她已在雪岛。

醒来的第一件事双手同时迫切落到腹间。很好,肚子还是很大,宝宝还在她肚子里平平安安地待着。轻轻摸索着,长长吁出一口气,她的眼睛湿润了。

真好,母子平安!

从美国到这儿不知要多久。她居然不知不觉中回到雪岛。完全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起在美国最后的回忆,记忆停在那些医疗器具上。她一颗心又高高吊起。

那些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在她晕迷期间他们做了什么?对宝宝会不会有问题?

她确信他们有做了什么手脚,但却悲催地发现完全想不出他们能做什么。

她没办法再进行任何检查。

雪岛上所有医生差不多都平空消失,连同那个妇科医生。似乎这个价值十亿的豪门子孙忽然失宠。

只剩下阿秋和阿冬两个人。这两个善良的护士也不明白这一切,一样不知道Ass的真实姓名。

阿冬常常蹙眉:“是不是他们家族没落了?”

阿秋比较有心眼:“再没落也不会不管宝宝呀……”

默默听着两个姐妹的讨论,苏青青轻轻抚腹,记忆却定格在美国电梯口的那个瘦长的背影。那是他吗?

四个月过去,她的预产期到了。

这四个月里除了送食物的直升机来来回回,没有别人过来。

三个女孩一同生活在孤岛上有了同生共死的感觉,三人越来越亲密,阿秋阿冬也不再喊苏小姐而是直呼青青。

苏青青心里安然许多。如果她们三人健壮些,说不定都可以悄悄自己造艘船潜回去……

可惜阿秋阿冬只是大城市里出来的护士,没干过重活,只拿过手术刀。而她现在大腹便便,十分不方便。连弯个腰都是难事,更别说砍树造船了。

说是大腹便便,那可十分精准。她都觉得自己快要承不住了。

阿秋曾怀疑:“青青,医生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说什么?”苏青青不明白指哪方面。

“例如胎儿怎么样?”阿秋把心中的疑惑和盘托出,“位置正不正?健康不健康?”

健康?这两个字让苏青青心中狂跳。在美国最后的记忆让她心里忐忑了四个月。摇摇头,落寞悄悄浮上心头,苏青青清澈的眸子微微黯淡,轻声道:“没有。每次孕检那个医生都没有说什么……也许,她只对Ass负责。”

医生要告诉的只有Ass吧!

感受到苏青青的忧伤,阿冬努力笑着:“那倒是。青青别伤心,这也很正常。”

是么?苏青青浅浅一笑:“可能是吧!”

预产期算得很准。前三天,岛上终于来了艘私人华丽游轮,把她接上去,连同阿秋和阿冬一起接走。

时隔十个月,苏青青再次踏上熟悉的大陆。

时值四月,春菲散尽,可天气还很凉爽,可这里却已热火朝天。偶尔开窗,外面的热气便扑面而来。

天气热,但是天空却是那么蓝,下面的芳草地郁郁流芳,嫩嫩的柳叶在风中跳得格外欢腾。让人看着心旷神怡。

这里不是她从小长到大的A市,但气温却差不多。

“真想打个电话给妈妈。”喃喃着,想着母女即将相见,唇畔情不自禁漾开可爱的笑容。

阿秋知心,转身出去找电话,回来神色匆忙,把两人叫到一边说悄悄话:“这层楼就住了青青一个孕妇,电梯挨着楼梯,那里有人守着。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都错了。”

不是遗忘了孕妇和宝宝,而是换了种方式。

宝宝爸爸呢?阿秋想问,可是看着苏青青郁郁寡欢的模样,还是吞下了所有的疑问。

阿冬却在打量产房。起码三十平米的产房,里面只有一张病床。装饰漂亮,造价不菲,住院费想当然也不菲。

苏青青抱着大肚子慢慢走到阳台。

阿秋立即搬条软椅过去。

缓缓坐下,双手扶着白色栏杆。苏青青打量着远远近近的景色,热烈的初夏能烘热人的心,原本最适合她花样年华,在大自然里蹦跳欢腾,可她却抱着大肚子想心事。

在肚子里宝宝还是她的,一旦生了会怎么样呢?

正想着,忽觉腹中一动。她笑了,伸手轻轻摩挲着。可是下一秒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腹间涌向全身。她弯起了整个身子,痛出晶莹的泪珠儿。

阿秋欣喜惊叫:“青青,快,快,要生了——”

是要生了。傍晚时开始痛,到凌晨时医生才说“快了”。

紧紧抓着床单,纯棉的床单几乎被撕裂。苏青青第一次明白撕心裂肺是什么感觉。那痛让她只能一再重复喊着两个字:“妈妈——”

如果妈妈在身边,她一定不会这么痛是吧!母亲在身边时从来不觉得有难关呀!

脸色苍白,苏青青气力难继,已经汗湿枕头,体力撑不了多久……

外面风儿吹着,刮得玻璃哗哗作响。似乎变天了。可没有人注意天气,所有眼睛都停在孕妇身上。

阿秋和阿冬一边坐一个,紧紧拉着她的米,不忍心看着孕妇的费力呼痛。

“那个男人真该死!”阿冬咬牙切齿,低低骂着。声音被苏青青的呼痛掩没。

阿秋求医生,几乎跪下:“医生,求求你快点给她剖腹产。谢谢了!”

“差不多了。”医生说,俐落拿起明晃晃的医疗器具,“开始!”

果然剖腹产。下麻醉,医生医术了得,不大工夫果然抱出小宝宝。提着嫩藕似的双脚,微微用力一拍,宝宝放声大哭。

显然是尖端医生,苏青青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楚,精神倒比刚才还好些,竟精神地瞅着宝宝。

“是个男孩!恭喜!”医生宣布。

“宝宝……”喃喃着,满脸汗水的孕妇听着宝宝洪亮的哭声满足地笑了。

听这声音宝宝身体一定非常健康。真好!她眸子里闪动着泪花,一颗心终于放下。

“把孩子包好,抱到母亲身边亲善一会。”医生吩咐,“半个小时后抱去育婴室。”

护士小心翼翼抱着宝宝包了小袄,将宝宝轻轻放在苏青青床侧。

阿秋和阿冬争相凑到跟前来瞅宝宝。

“好漂亮!”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移开目光,然后情不自禁都瞅着宝宝笑。

“嗨!宝贝!”俏皮而喜悦地和儿子打招呼。苏青青瞅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儿心里是满满的震憾与喜爱,这是她的宝宝呀。真可爱。这一瞬间她忘了十亿,忘了Ass,忘了母亲,甚至那个可恨的父亲。

可是宝宝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理这个新妈妈。

“妈妈爱你。”初为母亲的苏青青似有些害羞,勾着唇角儿瞅着儿子,她小小声地告诉宝贝儿,“很爱很爱。”

微微一瞥窗外,夜深了,透支精力的她应该早早休息。可是激动的心情让她了无睡意,只是瞅着宝宝。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凝着娃娃,似乎怕宝宝随时消失。

苏青青的注意力全在儿子身上,完全没管自己还在血腥之中,也没注意到医生不缝合伤口而是开始新一轮的动手。

“天哪!”阿秋和阿冬也注意到医生的不寻常动作,低低惊叫。然后轻轻推推苏青青。

苏青青随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轻问:“医生,还不可以缝合伤口吗?”

“缝合伤口?”医生大吃一惊,手中器具“砰”地落地,噬血地瞅着年轻的新妈妈,“你确定现在要我缝合伤口——里面可还有个小千金。”

小千金!

苏青青傻了。阿秋阿冬都傻了。一个个看着医生像看外星人。

医生皱眉,狐疑地盯着她们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你们不知道是龙凤胎?”世上没有这么糊涂的妈吧?她要是不知道,真怀疑生活在哪个原始部落里。

如此置疑,手底下却仍然俐落快捷。

不一会,小千金从里面端出来。医生照样提起嫩藕似的双脚一拍,女娃娃的声音较哥哥的小,可比哥哥的脆。

“天啦!”低低地发出一声喊。苏青青吃惊之余泪珠儿刷地洒落。肚子辛苦整整二百八十天,居然才知道原来里面住了对兄妹。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Ass……”喃喃着,他居然让她有一对宝宝,他真行!

他一定有什么事才担搁了,要不然一定会看看他的一对儿女。能花上十亿,谁说他不在乎这两个宝宝呢!

他一直那么瘦,很可能在哪里休养身体,或许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她们面前……

她笑了,笑得和插在床头柜上微露清愁的盛开红莲一要热烈,美丽。眉儿弯起,眼睛更是弯得像月亮。

她甚至忘了他们之间尴尬的六次夫妻生活,亦淡漠了苏一雄的狼性。

笑容慢慢凝固……不,不,他不要出现,他一出现这宝宝就不是她的而是他的。消失整整六个月,他的行动就证明他对她的不屑和鄙夷。

“把孩子抱走。”医生吩咐,看见苏青青做起身的动作,医生板起脸严厉训人,“想活着就躺好,要缝线了。”

“青青,听医生的话。”阿秋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阿秋明眸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亮晶晶的似乎装着秘密。可苏青青一看就明白了——阿秋在提示她赶紧养好身体,再找机会把孩子抱走。

她能吗?

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想象……微微犹豫,这样很冒险,若万一失败呢?她永远记得母亲会被苏一雄掌控住。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可绝对要顾及母亲的安危。

Ass曾说过要看她的表现,也许她为他生了一对龙凤胎的份上会给她机会,那样最好……

她恍神了。

两个宝宝一齐被抱走。

接下来的日子苏青青一直在养伤,再没有见过宝宝。

这天她的伤疤终于无碍,可以下床小逛。可就在这时,阿秋和阿冬来和她告别。

“我们的雇期到了。”阿秋泪光晶莹,“青青,他们不许我们留下。青青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噙着泪,她缓缓点头,哽咽无声。默默送两人到电梯口。这才发现电梯口已经没有人守着。

回房,想着和她共同生活了十一个月的阿秋阿冬,又飞快跑到阳台上,朝她们两个轻轻挥手。

默默瞅着窗外蓝天白云,双手轻轻摩挲着腹间那条生育的伤疤。

忽然起身,她要去看宝宝们。

她是他们的妈咪呢!

漾开迷人的笑容她轻盈转身,却差点撞倒一个人。

“苏小姐别摔着了。”阿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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