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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尼盯着磅秤上的数字,不可思议的居然是72公斤,差点晕过去。

暗下决心,一定要减肥,不减不行了。

桑尼的减肥计划:

每天清晨,先去公园跑步十圈,早饭一杯牛奶,午餐一碗蔬菜汤外加一杯酸奶,晚饭,三个苹果。睡觉前,先做五十个俯卧撑再做五十个仰卧起坐。

两天之后,减肥计划变了,早晨的跑步增加到十五圈,早饭一杯豆浆,午餐半碗蔬菜汤外加一杯酸奶,晚饭两个半苹果,睡觉前的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各增加二十个。

三天后,桑尼再去称重:73公斤!

妈妈咪呀!为什么还长了呢?

桑尼再次横下心,改变减肥计划。

早晨的跑步增加到二十圈,早饭省了,午餐只有一杯酸奶了,晚饭一个苹果,睡觉前除了仰卧起坐和俯卧撑,还增加了哑铃锻炼。

支撑了五天之后,金大牙从外地回来了。

一到家,就看见桑尼瘫在床上,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大惊:

“桑泥,你咋成这样了!”

桑尼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大牙,我怎么越减越肥啊?”

刚刚去称重,居然变成了75公斤!

桑尼连死的心都有了。

金大牙焦急的唤道:“桑泥,你在哪儿称的重啊?”

桑尼颤巍巍的指着客厅,金大牙顺过去一看,哭笑不得:

“桑泥,那不是一般的秤,那是增肥用的秤!数字越大表示你越轻!”

“啊?”

桑尼眼一翻,晕了!

大年初三,按警队的纪律,每个组要派警员值班。

罗布和小赵被安排在了第一天。

中午的时候,罗布跑到警局附近一家相熟的餐馆买盒饭。

“老板,两个炒饭,呃,扬州炒饭和咖喱鸡饭!”

“好嘞,稍等一下!”

罗布站在门口,嘴里叼着烟,漫无目的无聊的四处张望。

还在新年期间,大多数人都还在休假中,享受着其乐融融的家庭温暖中。妈的,只有警察要做炮灰!

罗布满腹牢骚的嘬了口烟,目光忽然落到街对面的一个孩子身上。

淡疏宁?罗布咬着烟头,朝外跑了几步,再看看,隔的远了,看不大清楚,但是隐隐约约看着有些像。

一想到那个小鬼,罗布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他了,还不得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想到这儿,罗布小心翼翼不着痕迹的跟了上去。

一个男子和那小鬼并排走了一段之后,然后拐弯走了另一条路。罗布加紧了脚步跟了上去。

还是这么纤细的身子套着一件大大的卫衣,很单薄的样子。

罗布抿着嘴,跟着他进了一条小巷,淡疏宁似乎发现了什么,走的更快了。

罗布依旧一步不落的跟着他,忽然大喊一声:

“淡疏宁!”

那小鬼非但没有停下,反而飞奔起来。

果然是那小子,罗布一阵火大,看着他跑的方向,想了想,往旁边一条胡同跑去。

淡疏宁早就发现那警察跟上自己了,听到他一喊,更是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跑。

在那巷子里左窜右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不动了,靠在墙上直喘气。

今天怎么这么点儿背啊!货没拿到反而还碰到这个警察!

淡疏宁往后面看看,松了口气,没人跟上来!

“你在看什么?”

阴森的声音忽然在淡疏宁脑后响起,淡疏宁开始全身僵硬,冷汗顺着背脊一点点落下。

清晰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的迈脚步,准备瞧准时机再次开溜。

“还准备跑吗?”

罗布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猛的把他抵到墙壁上,死死压住。

淡疏宁吃疼,皱着眉头,忍不住□□一声。

这个混蛋警察!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罗布看着淡疏宁的脸,稍微的动摇一下,立刻平静下来给自己催眠:他是个小混混,他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要冷静,要冷静!

“淡疏宁,你跑什么啊跑?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地盘,老子闭着眼睛都能追到你!信不信!”

淡疏宁没有说话,睁着大眼睛瞅罗布。

罗布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声喊道:

“看什么看!低头!”

淡疏宁非常温顺的垂下头,没有任何反抗。

罗布平静了些,然后稍微顺畅的把自己想的说出来:

“淡疏宁,你个臭小子,你觉得耍警察很有意思很有成就感吗?什么都别说了,把钱还给我!”

寂静,沉默,彼此没有说话。

罗布静静的等着淡疏宁说话,然而,等了很久,对方还是没反应。

摇了摇他,追问道:

“说话啊!淡疏宁!”

好一会儿,淡疏宁终于慢慢的抬起头来,又黑又长的睫毛上缀着细小的水珠,忽闪忽闪的。

罗布愣住了,心底又柔软一片,没有说话。

“对不起,罗警官,我骗了你!”

罗布什么结果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淡疏宁会这么老实的承认错误,一时之间看着淡疏宁柔软的眼神,不知所措。

“那天,我不告而别,是我的错!让你付了医药费,辜负了你的好意,也是我的错!”

波光粼粼的眼色儿,看的罗布心跳加快,白皙的脸颊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染上了一层红晕,柔和的表情干净纯美。

“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逼不得已?”罗布皱着眉头反问道,并没有完全相信。

“其实,其实,……”淡疏宁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罗布不耐烦了,喝道:

“其实什么,说啊!”怎么那么磨磨唧唧!

“……其实,我爸爸是‘瘾君子’!”深黑灵动的眼神像小鹿般湿漉漉的。

“瘾,瘾君子?”罗布盯着淡疏宁好一会儿,反问道:“那和你骗我有什么关系啊?”

淡疏宁抿了抿嘴,别过脸,柔声说道:

“我爸爸染上瘾已经很多年了,因为这个原因,家败了,妈妈也离开我们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和他相依为命,虽然很艰苦,但是我不愿意离开他,毕竟他是我的亲生爸爸!”

“可是,最近因为警察管的严,我爸爸不能露面亲自去拿货,所以,才……”

淡疏宁忽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他让你去?”罗布揣测的问道,希望自己猜错了。

“嗯,是。”淡疏宁幽咽的轻轻点头,转头眨也不眨的看着罗布,坦荡平静:“那晚,是我第一次去那个地方,结果,……”

罗布的心忽然被揪了起来,这什么父亲啊!居然让自己儿子去做这种事?

淡疏宁瘦弱的肩头轻微的颤抖着,柔顺的发丝滑落在脸颊的两侧,弱不禁风的让人心生怜爱。

不自觉的放开了手掌,低声问道:

“那你怎么不等我来,自己先走了?还不交药费?”

淡疏宁抽抽鼻子,委屈的嗫嚅道:

“罗警官,我身上的钱都给我爸爸买那种东西了,我实在拿不出钱了!而且,我怕被你们抓去坐牢,那我爸爸怎么办?”

原来如此,罗布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真错怪这孩子了。

“行了,别哭了!”

淡疏宁**两下,憋着嘴,瞪着眼睛忍着泪花儿,怯弱的问道:

“罗警官,你们会抓我爸爸吗?”

罗布看了看他,撇撇嘴,说道:

“我抓你爸爸做什么?我是来找你还钱的!”这事儿归陈潇然管,关我什么事儿啊!罗布一边想一边拿出医院的药单:“一共是五百八十一块六毛四分钱!看你困难,零头就算了,你就给五百八十一块六毛吧!”

淡疏宁抽泣着拿过药单,点点头:

“好!不过,我身上没那么多钱!”

罗布的警惕性有提起来了,这小子又玩什么花样儿!

“要不,你跟我回家去拿,家里应该有的!”

“行!不过,我警告你,可别想玩什么心眼儿啊!”

同情归同情,金钱要分清嘛!

淡疏宁缩了缩脖子,敬畏的看着罗布。

罗布跟着淡疏宁转过两条长街,然后又进了一条小巷子,左拐右拐,心底沉了又沉,自己似乎很少到这里来,只是隐约听说这里是A市的“难民营”,言下之意就是穷人和流氓的聚集地。

看看四周破破烂烂歪歪斜斜万国旗乱挂的楼房,再看看前面那个弱小的身影,再叹了口气,这么小的孩子,真是难为他了!

“还要走多久啊?”

“快了,前面拐弯就到了!”

淡疏宁转过头,轻快的冲罗布笑笑,罗布的心又漏了半拍!该死,怎么又心软了?

压抑着自己狂躁的心情,紧紧的跟了上去。

“诺,到了!”

淡疏宁笑笑站在一栋旧楼面前,有一扇关闭的铁门,锈迹斑斑。

“进去吧!”

罗布刚想抬脚进去,却被淡疏宁拦了下来,小脸上有些恐惧:

“罗警官,我爸爸他,怕见到警察!”

罗布怔住了,是啊,瘾君子啊!可是,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这小鬼跑了呢?

“你家住几楼啊?”

淡疏宁恬然一笑,指着铁门道:“就在一楼,进去就是!”

嗯,这还好!罗布略微放心了点,点点头道:

“那好,我在这儿等你!你快点儿啊!”

“恩,好!”

点点光芒落在笑容灿烂的小脸上,罗布禁不住微笑,到底还是个孩子!

两根、三根、四根!当罗布抽第五根烟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淡疏宁怎么去了那么久都还没出来?这么长时间把能抄家两次了!

该不会又被这小子耍了吧!

一想到这儿,罗布没有迟疑,一把推门进去,里面还有一扇铁门,一打开,罗布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轰出来了!

怎么回事儿?

罗布静下心来,再推门进去,呛的眼泪直流,乌烟瘴气的空气折射着刺眼的五彩光芒!

人山人海,无数的男女在舞池里扭动着躯体,弥漫着汗水和香粉混杂的味道,难闻不堪!

看来,这是个地下舞厅!罗布掩着口鼻艰难的从人群中钻过去,走到吧台,冲一个摇头晃脑的吧台生吼道:

“喂!你们这儿有个叫淡疏宁的吗?”

“啊!你说什么?”

罗布无语,一把揪着他衣领拉近点问道:

“我说,你认识一个叫淡疏宁的吗?”

“不,不认识!没这个人!”

说完,那小子又缩回去,继续摇头晃脑。

罗布愤怒了,彻底愤怒了!

淡、疏、宁!老子给你记住了!

片刻之后,舞厅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怒吼声:

“警察——!临检——!”

没有粮的日子好难熬啊~~~泪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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