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保全家族

凤仙的话乍一听,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如果深究,就能品出其中别样的味道。但凡是脑子灵光一点的,都领会出了一层不一样的意思,只是碍于胡相的面子,才不曾说出口。

旁人害怕得罪胡相,谦王可不怕,他可是皇上的亲兄长,就算说话略微过分些,胡相也不敢把他如何的。既然没了这层顾虑,他索性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凤仙,听你那话的意思,本王倒是有些疑惑想要你来解答。”

“王爷请讲,凤仙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不知是不是本王理解错了,本王总觉得你刚才是话里有话。你说和胡长武一处的人中了招,可你这边却是没有人有事,难道是那胡长武和那些一处的世家子们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不成?”

这话可算得上十分诛心了,不提这些看热闹的人是个什么反应,只胡家那几个,个个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实在是有够难看的。

“谦王,我虽是臣子,比不上皇家子弟尊贵,可也不是能任你侮辱的。”在这种时候,胡相必须站出来,不然胡家的名声可真就要败坏了,“王爷,做臣子的敬重你,你却不该随意编排臣子。不然,只会寒了我们这做臣子的心。”

“瞧你这话说的,我就是个闲散王爷,和胡相你又没有什么来往,你平时敬重我,那敬重我什么呀?是敬重我的品行,还是我的能力?”谦王可不是好糊弄的三岁小儿,自然是能看得出胡相隐隐的威胁,不过他这个人可最恨别人威胁他了。本来他也只是好奇,就多嘴问了一句,现在嘛,他就非要追究到底了。

胡相不过是随口扯了一句来堵谦王的嘴,事实上他非但不敬重谦王,反而从来没有瞧得起谦王过,身为皇子,不知道争夺皇位,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一点用都没有,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出身。

“王爷人品贵重,自然是值得敬重,只是今日之事,毕竟与王爷无关,王爷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怎么与本王无关?方才胡相是没有听到吗,本王可是证实胡长文去过寻芳楼的人证。再说了,本王好歹也是个王爷,遇上这种事,问上两句话都不行吗?”

“自然是可以的,可这样重要的场合,王爷还是不要胡闹,别耽搁了皇上审案才是。”

“皇上都没有怪罪本王,轮到到你来多嘴,胡相可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这大乾的主人是皇上,不是你,这种地方轮不到你插嘴。”

“好了,三哥就看在朕的面子上,少说两句吧。刚才不还说要问凤仙的话,赶紧问吧。”萧律真出来打了圆场,根本不给胡相回嘴的机会。

“多谢皇上。”谦王得意一笑,他就知道,在皇上的眼里,还是偏心他这个亲兄长的。“凤仙,刚才本王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本王呢。你现在只需要实话实说,不用担心有人敢报复你,本王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这话就差点胡相的名了,可毕竟没有挑明了说,胡相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凤仙又得了个靠山,就更加不怕胡家人了。“回王爷的话,民女方才所说,和王爷所想大差不差。”

“哟,这胡长武玩得还挺开的,什么样的货色都喜欢,完全不挑啊。”谦王趁热打铁,继续问道:“你说大差不差,那有差别的地方在哪里?”

“差别就大概在于,和胡长武一处的那些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以为是他的玩伴,其实都是他的玩物。民女打听过,胡长武有时候还会和那些人一起玩同一个,这么肮脏的玩法,不得脏病才奇了怪了。”

“嚯,本王今日也算是开了眼。胡家果然是了不得啊,生了一个天生会享受的好儿子。”谦王心里那叫一个乐呵,“胡相,听说你那个好儿子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你家那个未过门的儿媳妇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是这么个德行吗?”

“王爷慎言,此话不过是那妓子一人之言,做不得数的。王爷就这么相信了她的话,未免有些……”胡相黑着脸辩白。

谦王完全不听,直接抢话,“有些什么?本王可不在意那些虚名,倒是胡相你,赶紧把婚事给退了吧,给那倒霉的姑娘留一条活路吧,人家又没有得罪你家,别害了人家一辈子啊。”一番话说下来,谦王将阴阳怪气四个字当真是演绎得淋漓尽致,胡相一张老脸已经臊得通红了。

但即使再觉得羞耻,胡相也不能任由谦王再说下去,否则真的就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王爷,事情尚未有定论,您又何必如此着急就定了我胡家的罪。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和胡家有过节,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就坐实我胡家的错。”

两人你来我往,竟是吵了足足半个时辰,叫周遭的人都看足了好戏。

萧律真都快看得困了,终于是等到了拎着一杆长枪来的鲁国公。

鲁国公年轻时曾是征战四方的大将军,后来因为受伤太多,不得不在家休养。先帝惦念鲁国公劳苦功高,便封了国公,好叫他在望京颐养天年。

早几年,鲁国公唯一的儿子也去了战场,将子嗣都留在家中。因有鲁国公夫人照料,鲁国公就一心研究战事。直到前年,鲁国公去了一趟边境,遇上偷偷潜入大乾的贼寇,一番打斗下,旧伤复发,就彻底歇了下来。

如今鲁国公深居简出,少有出门的时候。今日过来,实在也是因为他那庶出的孙子染上了花柳病,他也是气狠了,连身子也顾不得,直接找胡家算账来了。

“胡长武那贼子在何处?”鲁国公一声暴喝,竟是震得周围人耳朵发麻,虽是年老,可见实力还是在的。

“国公爷,稍安勿躁,胡长武并不在此处。”萧律真悄悄揉了揉耳朵,“不知国公爷来此是为了何事?”

“老臣见过皇上。”鲁国公躬身行礼,“老臣来此,是来取胡长武那贼子性命。”

“国公爷不妨说说,为何要取他性命?如果他有什么做错了的,叫朕来判决就是了,不必这样动刀动枪。”

“皇上不知,我家光华如今病入膏肓,眼看着是不成了,我这做祖父的,不知道有多心疼。”鲁国公一脸愤然,可见是真的心疼孙儿的。

“难道是花柳病?”萧律真小心猜测,实则心里早就有了底。

鲁国公面色不佳,却不得不承认,“是,正是这病。我那孙儿虽是庶出,可从前也正经是一心习武,只想着征战沙场,报效国家的。自打和胡长武那厮混在一处,每日不是喝得醉醺醺回家,就是彻夜不归,习武荒废了不说,如今更是得了那样要命的病,这叫老臣如何不恨啊!”

鲁国公的话一下就印证了凤仙的话,萧律真立即跟着发作:“好你个胡相,如今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你还有何话要说?”

“皇上!这只是碰巧,鲁光华虽然常常和长武一处,可保不齐就是他自己弄出了那些事,不能完全怪在长武身上的。”

“姓胡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光华已经把事情都和我说了,就是那胡长武作的妖。你如今想要死不认账,那是万万不能的!”鲁国公提起长枪直指胡相。

“鲁国公,你相信你的孙子,难道我就不能相信我儿子吗?咱们各执一词,谁知道谁是真谁是假?”胡相丝毫不惧,他是不信鲁国公真的敢在皇上面前动手的。

“自然是鲁国公是真,胡相,你不必再为你那没用的次子说话了。”又来了位靖川将军,同样是带着长枪来的,看他来势汹汹的架势,就知道胡相落不到好了。“我家幼子如今也是一样病了,还请胡相给个说法吧。”

两杆长枪,两尊煞神,胡相心中生出浓浓的无力,今日胡家难道就要这样败落了吗?

胡夫人心中早就成了一团乱麻,她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大场面的妇道人家,哪里还想出法子?“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此时,她能依靠的就只有胡相一人了。

胡夫人慌乱的求助,叫胡相的心更加乱了。不行!不管怎么样,胡家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受到一丝损伤!家族的利益,儿子的性命,只能取其一了。

“胡相,如今事实已经摆到了眼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萧律真看得出胡相犹豫了,厉声喝问,逼着胡相做出抉择。

“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可不能叫长武就这么送了性命啊!咱们家家大势大,一定能把长武保下来的。”胡夫人心里越发慌张,甚至不顾场合,直接说出来心里话。

胡夫人的话点醒了胡相,胡家家大势大,可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缘故就遭难,看来眼下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皇上,臣知罪。这一切都是长武的错,是他满口谎话,也是他胡作非为。他的这些恶行,臣从前一概不知,若不是今日,臣只怕是要一辈子都瞒在鼓里了。如今真相既然已经被公之于众,臣也绝不会包庇他,就请皇上责罚吧。”胡相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胡长武,以一人性命换家族安全,还是很划算的。

胡相的决定并不叫萧律真吃惊,他早就猜到了胡相会放弃胡长武,毕竟他的野心可不是一个儿子就能阻止的。不过,他也不会妄想就在今日彻底除去胡相,今日只要让胡家的阵营乱了,那就是极大的成功了。

“胡相不知情,倒也情有可原,可胡相毕竟是那胡长武的父亲,还是该承担责任的。自己教不好儿子,如今害了旁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靖川将军才不觉得胡相无错,他无错,难道自家幼子就有错吗?

“靖川将军所言甚是,臣自认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

“胡相能知晓自己错在何处,倒是很好,那暂且闭门思过三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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