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兄弟争执

“姐姐,陶宁是来找他兄长的,如今人已经找到了,只是这中间有些麻烦,还要请姐姐你来帮忙。”

“兄长?可我依稀记得,陶国公膝下只有一子,现在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个兄长的?”路柔可比路沅对世家的情况了解得清楚,只一瞬就想起了陶国公府里的情况。

“是同母异父的兄长,那兄长就是皇上。”路沅自己知道了真相,也很快就接受了真相,轻飘飘就把这事说了出来。

路柔就很不淡定了,“你说什么?不是我听错了吧,你刚才说是谁?”

“是皇上。”看着路柔诧异的神情,路沅乐开了花,她很少能看见自家姐姐这幅不淡定的模样,现在看见,可不是乐得不行了。

“我的老天爷!这种话可不是能胡说的,你确定吗?”路柔平日里已经算是个很稳重的人,这会儿听了这么个惊天的消息,吓得嘴都要合不拢了。

“当然确定了,是陶宁亲口和我说的。”路沅表示出了对陶宁极大的信任。

“那你过来找我是想干什么?”路柔缓了缓神,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去。

“陶宁说,他娘临死之前给了他一些东西,让他交给他的哥哥。我来找姐姐,就是想让姐姐帮这个忙。”反正是和亲姐姐说话,路沅也没什么客气的。

路柔一点就通,“你是想让我和皇上说这件事,然后叫皇上见那个陶宁?”

“嗯,只有姐姐你可以帮这个忙了。”

“可以,但是你得把陶宁叫过来。毕竟这件事是他的事,他总不能不在场吧。”路柔也乐得帮这个忙,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那姐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和皇上说这件事?”路沅还是挺心急的,毕竟是自己的好友的事,她还是十分上心的。

路柔想了想,“你现在就去把人叫过来,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得了路柔的话,路沅十分积极,立即去找了陶宁。“陶宁,快把你的东西带上!”

“什么东西?”陶宁一时不曾反应过来,毕竟他也想不到路柔会这么快就答应了这个请求的。

“我姐姐叫我来喊你的,咱们现在就去见皇上。你把你娘留下的东西带上,可别叫皇上等急了。”路沅催促道。

“现在就去?会不会有些太着急了?”

“不着急,这不是皇上正好在我们家吗?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早点完成你娘的遗愿,你也能早点了却一桩心事。”路沅轻轻推了陶宁一下,“快点吧,我姐姐那边已经等着了。”

陶宁本就是主动找了路沅来帮忙,现在事情就要有进展了,他当然不会拒绝,连忙回了住处,将一直仔细保存的东西拿了出来。两人一路小跑,匆忙赶到了路柔的院子。

“见过皇上。”跟着路沅进屋后,陶宁恭敬地行礼。

萧律真上下打量了陶宁,心里百味陈杂。“我记得你,当初你就是被太傅救回来的。不过你今日说的那些话,我倒是有些疑虑。”

“口说无凭,有些事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陶宁把带来的东西交给萧律真,“这里面就是娘要交给皇上的东西,只要看了,皇上会相信我说的话的。”

“好,看看便是。”萧律真并无太大的神色波动,平静地拿了陶宁带来的东西。

入眼就是一个成人男子手掌大小的盒子,萧律真神色略有波动,这盒子他认得,宫中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宫中的那个盒子他把玩了许多年,对盒子上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所以才看到这个盒子,他就已经把陶宁的话信了一半。

盒子打开,里面放着若干个荷包,不是绣着翠竹,就是绣着青松,但无一例外,全都是适合男子的图样。

“皇上不妨把荷包打开看看,里面都是娘留给皇上的。”陶宁一看荷包,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毕竟这样的荷包,他已经收到好几个了。

萧律真心神一动,伸手拿了一个绣着翠竹纹样的荷包,将荷包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平安符和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条。纸条打开,萧律真的泪一下子流出来了,他认得纸条上的字,的确是已经离世的娘亲的字迹。

“这……这的确是娘的字迹,她怎么会写这些?”萧律真努力抑制住心里的悲痛,向陶宁询问娘的过往。

陶宁看萧律真伤心的模样,心里的伤心也被勾了出来,“这是娘给你的生辰礼,每年生辰的时候,娘都会到庙里求平安符。只是,我从前不知道她为你也求了一份,只知道自己有这个。现在看来,娘是一直没有忘记你。”

“没想到,娘竟然一直惦记着我。”萧律真心里越发难过了,“可是,她为什么会嫁给陶国公,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陶宁语塞,“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娘病重,我根本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

“娘从来没有提起过我吗?”

“没有,可是她虽然从来没有提起过你,但她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陶宁抿嘴,“我今日来这一趟,并不是为了认这个哥哥,我也只是为了完成娘的遗愿。但我有件事不得不说,这件事已经困扰我很久了。”

萧律真将眼角的泪擦了,“什么事?”

“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娘是皇上的娘,就是宫中的贵妃娘娘,她又怎么会流落在宫外,还嫁到了陶国公府?”陶宁已经准备把自己查到的东西坦白,因为他很清楚,胡家势大,想要在望京除掉胡家,他只能依靠萧律真这个皇上。

“这件事我也有疑虑。”萧律真当然知道这件事有问题,毕竟当年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是死了的,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又怎么会流落到宫外呢?“但我也是今日见到了你,才对当年娘的死有了疑虑。”

“就我所知,娘当年是被我爹带回去的。外人都知道我娘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是被我爹一见钟情才带回了陶国公府,最后成了陶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但我知道,娘不会是个穷苦出身的,毕竟有哪个穷苦人家能养出娘那样举止优雅的人呢。”陶宁歇了一口气,“因为这个缘故,我叫人四处查探过娘的身世,直到几年前,我查到了娘是向家的人。”

“你的手段都是很不一般,竟然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样查到了娘的身份。”萧律真审视地看向陶宁,“所以除了这个,你还查到了什么?”

“我查到了当年害贵妃娘娘死去的幕后真凶。”陶宁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最重要的目的。

“什么意思?”萧律真愣了一瞬间,“当年的凶手已经受到了惩罚,你现在又说你查到了幕后真凶,我实在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皇上,当年的幕后真凶,你不会不知道,只是一个幌子吧?”陶宁笑得讽刺,“我都能查到的东西,你会一点都不知道吗?”

在陶宁的眼神下,萧律真也有点尴尬了。“是,我的确知道当年的凶手只是一个幌子。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查就能查到的。当年我没有足够的力量,我很难去查,等我手头上有了足够的力量,当年有许多事却模糊不清了。这些年我不是没有去查过,但一直没有找到证据,事情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这只是你不上心,如果你真的用心去查了,怎么可能查不到?你可是皇上,是天下的主人,这世上还有你查不到的东西吗?这件事到底是你查不到,还是你根本不想去查?”一连串的问题下来,逼得萧律真完全没法回答。

“陶宁,你年纪还小,不知道我的辛苦。我虽然是皇上,看着十分风光,可这朝中局势复杂,我坐着的皇位也并不安稳。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还有余力来查当年的案子?”

“对,你的确很辛苦。可是娘已经死了,在你的心中,她已经死了十多年。所以你已经把她忘了,把她埋葬在了你的回忆里。一个死在了回忆里的人,你当然不会为了这样的人去冒险。你只想坐稳了你的皇位,并不想付出任何代价。”陶宁并不愿意去理解萧律真的辛苦,他只想站在儿子的立场来看待这件事。

“陶宁!”路柔立即大声呵斥,“你怎么和皇上说话,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姐姐!”路沅立即就急了,“陶宁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有点着急。”

路柔气急,这个傻妹妹啊,她呵斥陶宁是为了陶宁好,又不是真的怪罪,陶宁还没有什么反应,她倒是急着跳出来了。

路沅没看出路柔的意图,又继续说道:“姐姐,陶宁只是见到皇上,想起了死去的娘,这才一时激动,说错了话。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你就不要说他了。”

饶是萧律真刚才被陶宁的话气到了,这会儿也被路沅这个傻乎乎的表现逗笑了。“沅沅,你姐姐没有怪罪陶宁的意思,你也不必这样着急。”

萧律真开了这个口,路沅自然是相信的,只要不怪罪陶宁就好。“那好吧,我就不多嘴了。”

“陶宁,你心里有怨恨,我能理解。可是望京的局势不是简单的,如果我能稳稳地把持住朝政,你觉得我真的会放任自己亲娘的死不管吗?”萧律真心中发苦,“当年娘在宫中死去,我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别说有没有势力了,要不是父皇心疼我,我只怕也活不到今日了。宫中斗争激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我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的。”

“可是,你如今是皇上,是这大乾的主人,你难道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吗?如果你一直不能将朝政完全握在自己手中,难道娘的事就这么悬着吗?自己的亲娘都不能管,你为何还做这个皇上?”陶宁气极,他突然觉得今日是不是不该来这一趟,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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