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吴棹安低头看台下,结果被吴瑞溪趁机绕到身后,拿出匕首抵住了脖颈,吴瑞溪嘿嘿一笑,“我的爹,瞪大眼睛瞧瞧,小爷我,是谁!”

吴棹安毫无防备,武功再高的人被人拿利刃戳着要害,也不敢动弹。吴棹安不敢回头,瞪着眼问,“你是谁!”

吴瑞熊他们也傻了,一看自己的父亲被人威胁着,也不敢乱动,都围着吴棹安观察动静。

只见吴瑞溪冷笑一声,右手拿匕首,偷出左手来,把脸上的面皮撕下,不用说,诸位看官也能猜到,正是“百面伶官”徐宝,徐少达!

吴瑞熊几个人就是一惊,“怎么是你!我,我四弟吴瑞溪呢?”

徐宝瞧着他们,“哼哼,我说你是不是口音不对啊,是吴瑞溪呢,还是乌瑞溪才对?”

一句话把几个人问的都不说话了,徐宝接着低头问吴棹安,“我说老家伙,人都说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可你倒好,把自个儿家的老祖宗都忘了!来来来,告诉大伙儿,你到底姓什么?”

吴棹安气的脸色发青,抿着嘴,不发一声。

徐宝哈哈大笑,“好嘞,老家伙,真是硬骨头啊。你不说,我来替你说。”说着,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说诸位,博平县的各位父老乡亲们!我是徐宝!对对,衙门的徐宝!我今天给大伙儿讲个故事啊。从哪说起呢?哦对,有个老头儿,他姓乌,就是那个‘乌漆墨黑’的‘乌’。话说啊,他一奶同胞有个亲大哥,叫乌棹惠,这个乌棹惠是已经死了,怎么死的呢?原来啊,这乌棹安年轻时候跟人起了争执,把人一刀给杀了,乌棹惠为了自己的弟弟,就帮着顶了罪,最后被开刀问斩。而这个乌棹惠,有个大名鼎鼎的儿子,就是离咱们县城不远的,黑风山上的大寨主乌图!当然,这个乌图无恶不作,一年前已经在朝廷的围剿下走投无路,自尽了。这咱都知道。而他的亲叔叔乌棹安,得知了这个消息,就发誓要给侄儿报仇。他自然就把这笔账算在了博平县衙门的头上,于是,他带着几个儿子和他的女儿,从西安府来到了博平县,口口声声摆擂比武,还说什么已经打了四十九个县,啊呸!真是红口白牙,他们实际一共只在三个县里摆过擂。那张西安府的照会文书,乃是他的小儿子乌瑞溪半夜潜入西安府里偷盖的印!”

说到这儿,徐宝看看吴瑞熊等人,提高了嗓门,“就凭这一点,你们也得掉脑袋!”

吴嬨髹看吴棹安身陷险境,心如刀绞,但是又伸不上手,便柳眉倒竖,指着徐宝,“你这个狗差!赶紧把我爹放了,有本事冲我来!”

徐宝一看吴嬨髹,扑哧儿一乐,“对了,你不喊我,我还忘了你呢。你们刚来的时候,我就纳闷,吴棹安这老家伙七十多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年轻的闺女。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和你的三哥,四哥,都是吴棹安收养的啊......”

话没说完,吴棹安一声大喝,“别说了!你是从哪知道这些事情的?”

徐宝拿手往吴棹安肋上一捅,“诶呀我的妈呀,你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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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一惊一乍的。我就紧挨着你身后知不知道。”

吴棹安被他这一下差点岔了气,老头儿疼的直皱眉。就这样,徐宝还埋怨,“嚯,你这老家伙身子骨够硬的,差点没把我手给折了。咳咳,你要问我怎么知道你这些底细的?六子!把人带过来!”

徐宝朝人群中吆喝了一声,大伙儿都往后看,只见人群后头,一个年轻小伙儿架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往台前走。这人眼睛上蒙着黑巾,嘴里还被塞紧布团。可就是这样,乌棹安几个人还是一眼认出来,正是“踏燕马”乌瑞溪!

这可真应了那句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刚才还是乌棹安抓了毋思俭,转眼间,现在又成了衙门这边控制住了乌棹安和乌瑞溪。

这边问,那这架着乌瑞溪的人是谁?还记着柴鹧在徐家收到一张字条,让他去“醉仙楼”,而去了“醉仙楼”,又有一个伙计模样的人给了他另一张字条,让他赶去擂台。架着乌瑞溪的人正是此人。此人是谁,我们后文再予交代。

再说擂台这边,乌棹安看乌瑞溪被抓了,倒是没怎么太吃惊,这事儿他早已料到,只是他不清楚乌瑞溪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把自家的底子全抖露给徐宝。他就问徐宝,“我说,年轻人,老朽服你的本事,老朽也看出你是个有胆魄的好汉,可老朽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让我儿子告诉你这一切的?可否说出来,让老朽明白明白?当然了,你要是害怕,也大可不必说出来。”

徐宝一笑,“老家伙,你倒也不用激我。小爷我是衙门的差人,朝廷的官吏,我们做的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想知道,告诉你便是。”徐宝就把所有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乌棹安派两拨人去刺杀柴鹧和徐宝。负责徐宝这边的就是小儿子乌瑞溪。这乌瑞溪领命之后,就来到徐宝家里,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徐宝已陪母亲吃过晚饭,正在屋内温习“易容术”。

这几日,徐宝对于“扮物”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也就是伪装成静止的物体,比如伪装成树,墙,假山,等等。要说这乌瑞溪倒霉不,正好,徐宝刚刚伪装成一座嶙峋的小假山,立在院中,想待家里的下人路过之时,吓他一吓。可谁知,正这节骨眼儿,乌瑞溪来了,他先是看看院中无人,便跳入院里,这一下,正好被徐宝看见。

徐宝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家里会来贼人,但是徐宝很聪明,并不做声,而是看这贼人如何行动。他就发现这贼左望右望,然后潜入了树丛之后,把面罩摘下透气。

就是这一露脸,暴露了自己。徐宝仔细打量,就想起来,这是白天见过的跟随吴棹安一行人中的一个。你想,徐宝学“易容术”,第一要点就是对人脸的记忆力要强。所以,只要他见过,尤其是仔细看过脸的,就必然短时间内牢牢记于脑中。

徐宝的鬼点子最多,很快,一个计划就在他脑中形成开来。他趁着乌瑞溪不注意,便慢慢移出假山群,去了杂货间,把自己这身“静物”装收拾干净。然后走出来,大摇大摆的穿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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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目的就是要引起乌瑞溪的注意,叫他知道自己在哪个房间。

随后,徐宝回到房间,把房门闭紧。面朝内壁,开始制作道具。大约三炷香的时间后,徐宝把道具制作好,悄悄的塞进床底。然后,朝着门外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后把蜡烛吹灭。

屋外的乌瑞溪,从徐宝进屋后,就悄悄跟到门前,一纵身,跳上房顶。静静的听屋内的动静。

一开始,听见徐宝在屋里头不知弄什么东西,想去戳窗纸偷看,又怕被发现,只得在房顶焦急的等着。好长时间后,听着徐宝在房内打了声哈欠,随即,屋里暗了下来。

乌瑞溪心中大喜,又等了一杯茶的工夫,从房顶轻轻跳了下来,看看四下无人,又趴在门上听了会,听见里边有打鼾的声音,于是放下心,沾唾沫,从窗户纸上捅开一个窟窿,随身拿出一个小筒,筒中是相当数量的曼陀罗花干粉,乌瑞溪拿出火镰,火石,打着后点燃花干粉,把小筒插入窗户的小洞中,对着筒的一端口,把烟吹入屋内。

吹完后,乌瑞溪又等了一会,取出一张加厚的黑巾蒙住口鼻,悄悄把门别开,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屋里的烟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借着门外的月光,隐约可以看清。

乌瑞溪蹑足潜踪,握着匕首走到床边,把脸慢慢的凑近,待看清后,乌瑞溪便是一惊,原来床上并没有躺着人,乌瑞溪赶紧回头,可为时已晚,还没等他回过头来,徐宝早在他身后站住,举起手,一掌砍在他的后颈上,乌瑞溪脑子一空便昏了过去。

徐宝冷笑一声,把乌瑞溪扛到身上,从床底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道具,往外就走。可走到门口,徐宝脑筋一转,又把乌瑞溪放下,回来把房间里的摆设破坏一番,拿起乌瑞溪的匕首,在他手上划了一道小口,滴了几滴血在屋内。然后瞧了瞧,感觉十分满意。扛着乌瑞溪拿起道具就离开了家。

去处徐宝早就想好,城内“醉仙楼”的伙计六顺是自己儿时一块玩大的朋友,这时去“醉仙楼”驻脚最为合适。

等到了“醉仙楼”,这儿早已打烊。徐宝知道这个六顺平时看店在大堂睡觉,就拍了几下门,没一会儿,六顺打着哈欠问:“谁啊?”

徐宝小声喊,“六顺!是我,小宝!”

六顺一听,赶紧开门,一看真是徐宝,吃惊的问他,“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徐宝招呼他搭把手把乌瑞溪和东西都抬了进去。六顺看着这个昏倒的人,“小宝,这,这是活人是死人,你可不能害我啊!”

徐宝一笑,“看你这小胆儿,你放心,我是衙门的人,不干坏事。这人是今天来咱们县摆擂台那帮人中的其中一个,今天晚上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跑到我家里来要杀我,被我略施小计给打昏了。待会儿,你可得陪我演一出戏,我要过这小子一堂。”

六顺听完一声苦笑,“我,我这啥本事没有,怎么帮你演。”

徐宝提溜着小圆眼睛,“嘿嘿,你来瞧瞧,它!”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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