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风火山(上)

轮到了第二场比试,上场的是抽到黑签的一组。净石见管丹阳和水思极也上了台,忽觉热血沸腾,忍不住喊道:“管大哥、水大哥!”伸手朝二人挥了挥手。管丹阳看到净石,哈哈一笑,用拳头拍了拍胸口。水思极则神色严肃,低头酝酿,仿佛没有听见净石的喊声。

除了管、水二人,上场的还有巫山派女弟子小金花,游侠姐妹单凤、双龙,唐门女弟子兰玉婵,滇南马帮少帮主白允安,海宁青云山庄少庄主云亦轩,青城派弟子黄申,南武盟弟子洛西东。净石只认得洛西东是昨晚出现过的浮翠山庄的弟子,其他人一概不识,心里默默盼着管、水二人能在这场里夺旗胜出。

黑队一行人上场时,台下不住发出啧啧之声,提起了精神。水思极肤色极白,仪态不凡,站在那群肤色黝深的男子之中,更突显得清逸俊朗。小金花、单凤双龙姐妹、兰玉婵那几个姑娘,各个身姿婀娜,生得美貌养眼。尤其是那唐门的兰玉婵,嘴角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细眼,明艳娇媚,极是勾人。

鼓声响起,台上十人均匀地分散在了擂台各处。或许是借鉴了上一场的经验,他们都没有开场就贸然夺旗,而是左右观察,相互试探,不敢轻举妄动。单凤双龙二人互相给了个眼神,同时冲向一面锦旗。就在她们正要摘旗之时,黄申以掌腕在空中划出一道弧来,运气于掌心,朝着那面小旗一推。一股绵绵内劲涌入姐妹之间,二人竟同时收手后退了几步。

武当派掌门极光长老心中一惊,暗想这个青城派弟子竟懂得全真派失传的“太清掌法”。武当、崆峒、青城等派修的都是道家功夫,但论及武学,全真教却是他们道家流派之祖。当年,王重阳悟得真诀妙诣,为道门武修奠定了护先天之气、养后天之气的修行法门。因此,道家一派都极为注重内功修行,其中以武当派为首。而眼前这个黄申一掌所蕴含的功力,在道门青年弟子中已是翘楚。

水思极见黄申那边出手,于是飞身去摘反方向一侧的小旗。忽然一道寒光闪过,水思极刚侧身避开,紧接着又是几根银针朝着自己各处穴位打来。水思极拔剑挡开,定睛一看,兰玉婵正眉眼带笑地瞧着自己,双手指尖夹着好几把银针。兰玉婵见水思极眉头一皱,忙解释道:“你放心吧,都没有淬毒的。这样俊的哥哥,我可舍不得真伤着了。”

与此同时,管丹阳和白允安、云亦轩二人已在台上武斗起来。管丹阳昨晚虽受了些内伤,但此时的打斗中,一拳一腿皆是狠厉有劲,可见身体已无大恙。不同于管丹阳身形高大威猛,拳掌带风,白允安和云亦轩二人身形孱弱,且招式、步伐凌乱,虽尽力使出门派中不同的招式来应对,却丝毫不见章法。他们跟管丹阳各对了几招,很快就落了下风。

净石想起上一场里,明觉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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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使的是最基础的象形拳法,一点变化也没有,却极有威慑力。而白、云二人的招数看似变幻莫测、套路连连,却伤不到管丹阳分毫,可见都没有打在点上。他心道:“这二人下盘不稳、臂力不实,可见平日里就没有好好练过基本功。基础未牢,再好的招式也打不出效果来。”

洛西东和小金花争着另一面旗。小金花武功极弱,只懂得些花拳绣腿,拳头打在身上软绵绵的如隔靴搔痒。洛西东很快抢过了小旗,忽然眼珠一转,跑向了管丹阳那头,加入战局,与白允安、云亦轩二人缠斗起来,并大叫道:“管兄,快摘旗!”管丹阳虽有些莫名其妙,但见他替自己挡住那二人也好,伸手摘下小旗。白、云二人见管丹阳已经夺旗,洛西东又手持一面,索性将目标锁定在他身上。

水思极每待要摘棋,兰玉婵就向他射出几把针来,既不来抢,也不让他拿。水思极苦笑一声道:“兰姑娘,得罪了。”眼神突然锐利,挥剑朝兰玉婵刺去。兰玉婵转了两个圈躲开,手背后侧弹出一个钢爪,猛地一抓,套住水思极的剑。水思极左右拉扯,她都紧抓不放。水思极武功不弱,知道自己认真起来,她定不是自己的对手。想她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不愿与她动真格的,眼珠一转,猛地松手。兰玉婵正与他扯着,忽然失了力,向后退了两步。水思极趁机夺下小旗。

兰玉婵见水思极捉弄自己,心中来气,趁他夺旗之际,洒出一大把银针来。此时他没有了武器格挡,已是躲避不及。突然,小金花大喊:“水哥小心!”冲上来扑倒水思极,身上替他挡了数针。台下登时哗然,兰玉婵没料到惊呆了。水思极看着倒在怀里的小金花,一脸愧疚道:“小金花,你这是何苦……”

突然,颜亦欢从席位上站起,大喊道:“水哥哥!比试还没结束,你干什么呢!”水思极听到妻子的声音,立刻推开小金花,捡起地上佩剑,翻身跃起。兰玉婵见炉中的香即将烧尽,击鼓人已拿起鼓槌,准备敲击。这时,洛西东正巧被白、云二人逼到了擂台中央,她趁机扑到洛西东身后,伸手拦腰,趁其不备抢下了他手里的小旗。

“咚咚”两声,比赛结束。洛西东看着自己抓空的手,目瞪口呆。与此同时,向全真在台下大声宣布道:“第二队,优胜四人为:巨鹿山庄管丹阳,青城派黄申,嵊山派水思极,唐门兰玉婵!”

兰玉婵在一旁拱手赔笑道:“求胜心切,失敬失敬,大哥可不要怨我啊。”洛西东哭笑不得,摆手道:“没事没事,姑娘赢了,在下愿赌服输哈!”

管丹阳、水思极、黄申三人分别手握一面小旗,他们三人向着台上众友、台下众杰拱手,表示谦让。或许是因这一场的比试大家都在各打各的,没有上一场众人乱斗来的精彩,又或许是水思极、兰玉婵、小金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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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意闹了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把武场变成了情场。台下的掌声稀稀拉拉,唯有净石一个人起身热情鼓掌。

边英杰突然起身问道:“向盟主,你之前不是说,如有一人受伤,这一组就全员出局吗?这位唐门的大美人儿发针刺伤了那位小金花姑娘,我们刚才可是亲眼瞧见了啊。”

兰玉婵噗嗤一笑,跳下擂台,走向边英杰,娇声道:“这位公子,要不你来试试看,这针能伤你几分呀?”说着,轻轻拉起了他一只手,将一根针往他手心用力一刺。边英杰大叫一声,急忙缩手,却见手心只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印,那针没有刺进肉里。小金花将身上的针头一根根拔掉,定睛一看,说道:“兰姑娘的针头都是被磨钝了的,只扎进了衣服里,我没有受伤。”边英杰见当事人都在为她辩解,自己无茬可寻,只好闭了嘴。

第三场是净石所在的红签队。净石暗暗活动了一下手臂,还有些许疼痛,却无大碍。前两场比试他看得热血贲张,早已按捺不住,想上台活动活动。当参会者陆续上台时,却不由愣住了。除他以外,本场同台比试的还有郭时非,夏紫纱,邱曼儿,颜亦欢,边英杰,欧阳虎,龙诗雨,以及丐帮三袋弟子吕大顺,八卦门大弟子相骨丰。这场所有人他昨天都见过一遍,要么敬茶寒暄时相互介绍过,要么因别的原因打过照面。

夏紫纱主动站到他身旁,小声道:“我武功不太行,你待会儿若是先抢到了,就来帮帮我呀。”净石认真道:“夏姑娘,夺旗较量,自当以公平为主,还是自食其力的好。”夏紫纱娇嗔道:“第一场的大和尚就自愿帮了那姑娘啊。不想帮忙大可直说,我又没有在逼你,找什么理由嘛!”净石被怼得无言以对,只得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

郭时非听见二人说话,像小情侣拌嘴似的,忍不住捂嘴一笑。夏紫纱见被人取笑,拧了净石手臂一把,说道:“都怪你,害我说话被人听见了!”这一拧,好巧不巧掐在净石昨天的伤口附近,净石吃痛,“唔”一声闷哼,伸手按住了小臂,眉头拧了在一块。夏紫纱这才想到他受伤的事,忙道:“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

净石道:"不碍事……“

夏紫纱稍感抱歉,说道:”啊哟,那你伤还没好,等会儿上场可还能比斗吗?我看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免得人家见你负伤都来欺负你。“

郭时非在旁听了,突然道:“那我也一起。”

夏紫纱一愣,郭时非解释道:“抢到三面,一人一面。”

净石见郭时非提出一起组队,想也没想,连连点头说好。昨日郭时非替他包扎上药,虽也没聊上几句,不知为什么,净石心里对她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信赖感,觉得要是能同她在一队,心里就莫名多了分底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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