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真实内容

回到警局第一件事,薛阳让技术队破解朱玲手机。程冰比对提取到的指纹、潘云开始准备尸检、小陈还在调查烂尾楼资料,薛阳和柳浩宇一起把最新情况向孙局做了汇报,并把二人的侦破方向也一并汇报。

听完二人的报告后孙副局长沉思片刻“没想到这个‘蛊香’案牵扯出这么多条人命,不管这些死者生气是否有参与过毒品制造,只要是我国的公民,就不能成为别人的鱼肉,公道自有法律定义,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事实真相,让法律有法可依,必须要找出这个恶贯满盈的团伙组织。抓捕时候可以抽调武警力量。”

孙副局长的话,让二人心神大振,随即又投入后续的紧张调查。

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结果出人意料,指纹库中没有比对到对应的指纹。薛阳让大家不要气馁,没有比对到,说明嫌疑人没有犯罪前科,现场还有其他线索可调查,不必太过担心。

实习生小陈针对烂尾楼调查结果也结束了,原先开发商并不是因为资金问题而停止开发的,而是因为违章建筑,当年盖楼的时候手续不齐全,导致城管部门叫停了施工。开发商跑了几次相关部门都没把手续办下来,就这样前后拉锯了几年,原先的开发商因病去世了。去世的时候58岁,原因是脑溢血,开发商有一个女儿,一直生活在国外,做金融投资的开发商死后,他女儿就再也没回来过,也没想再把这个项目启动。

这条线索也断了,柳浩宇摇头叹息,薛阳却不担心,他相信,最重要的线索一定在最后出现。

潘云尸检工作完成递过来尸检报告,并瘫倒在薛阳的沙发上,闭目休息。报告显示:死者李天福,男性,49岁,死因额头部遭受重击,导致直接脑死亡。伤口和现场找到的凶器基本吻合,通过解剖胃内消化道,得知死亡时间在10天左右,死者肺部有大量黑色癌细胞,为肺癌晚期典型症状,死者裤袋内的医嘱可以证实,死者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

总算有点有用的结果了虽然这结果并不是薛阳最想要的,可好歹开了头不是,最近调查都太顺利了,本身就部正常,想在几天内破获这么大的案子,那运气可以买彩票了。

四个重要调查方向现在只剩下朱玲的手机了,薛阳依旧在办公室等待技术人员的破解。

调查取证工作有时候就是这样,不一定你调查就一定会出现意料中的结果,这就和去医院检查一个道理,医生让你做各自身体检查,是为了排除一切可能,而找到排除不了的那种可能。警察查案也是如此,排除所有不可能,为的就是验证唯一的可能。

终于,朱玲的手机破解出来了,薛阳兴奋的解锁手机屏幕,这一刻所有人都万分期待,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薛阳仔细翻看手机里各种app软件,和照片以及通话记录。最终一个加密过的文件,让薛阳赶到好奇,是一个视频文件,但用手机打不开,程冰说到“应该是缺少相应的播放器,把视频资料导入电脑看看。”

接着程冰拿来数据线将视频和手机所有内容都导入电脑,以免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视频打开了,长度足有4个多小时。视频一开始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将视频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男人先是环顾四周,似乎怕被人发现。接着又用摄像头往四周扫了一边,这是一处山区,周围十分空旷,人烟稀少,摄像头又回到男人身后的房子上面,看建筑风格不像是国内郊县的样子,因为国内没有这样的木制结构房屋。

接着男人又把镜头对准自己的脸,并且摘下口罩,露出他的相貌,薛阳和柳浩宇惊呼“钱万林!”

其他人不认识视频中的男人,可薛阳和柳浩宇却知道,而且非常熟悉,这个钱万林正是本省的第二个劳务人员,那个妻子在他死后带着女儿改嫁的人。钱万林也是死在国外,看来视频内容的确不是国内。

短暂露脸后,钱万林又把口罩带上,走进身后的屋子,屋内非常暗,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钱万林没有开灯,而是穿过黑暗打开一扇隐蔽的房门,门内一条楼梯直通地下。只下去半层就看到非常明亮的灯光,地下室没有任何人,中间一个很大的操作台,薛阳几人看这场景有些眼熟,接下来钱万林的动作让薛阳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眼熟了。钱万林把摄像头放在一个隐蔽的对方,而它正对的拍摄范围,和邮件里的视频附件的拍摄范围一模一样。众人恍然大悟,视频资料原来是这么来的,而且还是钱万林拍摄的其中一段。

薛阳几人眼睛瞪的溜圆,这视频资料太重要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放好摄像头后,钱万林没有再看向摄像头的位置,而是开始工作起来,捣鼓手里的东西,几分钟后地下室陆陆续续有人下来。全部都戴着口罩,全是黑头发,看样子都是亚裔,而且很可能都是来自中国。

薛阳他们继续观看,地下室非常安静,没有任何声响,之前薛阳还以为是视频屏蔽了声音,现在看来不是的,而是这些人都没有出声,因为刚才钱万林在室外的时候有听见嘈杂声。

薛阳数着包括钱万林在内一共6个人,下来之后就开始忙碌手里的活,没有和任何人语言交流,那怕几人协作,也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来交流。

程冰几人看的有些疑惑,柳浩宇解释到“看样子应该是在制毒,这个地下室环境恶劣,又不能通风,只能靠空调,他们不说话,应该是为了减少粉尘颗粒的吸入,而且看样子他们动作都很熟练。应该是长时间从事这样的工作。”

程冰几人恍然大悟,薛阳也同意这样的说法。

视频继续播放,一直是这几人工作的场景,一直到两小时零7分,视频地下室又进来一个人,这个人虽然戴着口罩,几人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李天福,体型有些不同,比死亡时要壮不少,但他是这些海外劳务人员中唯一戴着眼镜的很好辨认。

李天福走下来之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开始手头工作,而是走到摄像头正对着的冰柜前,取出里面冷藏的东西,用手捏了捏,似乎是感觉凝固度。他也没有说话,又全场巡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就离开地下室。他离开的时候,地下室里其他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再集体对视一眼,最后所有人都看像钱万林,冲他点了下头,钱万林也和那几人点头示意,才又开始手里的活计。

薛阳心头一震,那些人点头示意的感觉像是达成某种协议一般,他们知道钱万林在偷拍,而且还默认了,这难道...难道偷拍是所有人的意思,而非钱万林一人?

暂时压下心中想法,薛阳继续观看视频。进度条一秒秒的走,后面又是长时间的工作,到三小时56分时候,从楼梯处又下来两个戴口罩男人人,其中一个穿着皮夹克,两人走到冰柜前,前面一个男人从冰柜拿出东西包好交给皮夹克。这一幕所有人都太熟悉不过了,这就是李天福邮件里的内容。

在场所有人都一阵唏嘘,终于明白视频的出处了,也知道这段视频是谁拍摄的。李天福的邮件只是这长达四个小时视频中的一小段而已,现在看到的才是全部内容。

又过几分钟就到了视频结尾,视频中的几人看了下时间都陆续走出地下室,钱万林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时候把摄像头收了起来,结束拍摄。

整整四个多小时,薛阳他们没有快进,有的地方还做了回放,但他们并没有觉得疲倦,视频给出的信息太多了。

薛阳几人开始分析,从视频来看,李天福的确是钱万林几人的领导者,他扮演的角色应该也是团伙人之一,钱万林几人像是达成某些共识,要秘密记录他们所在的场景,而他们从事的工作现在可以确定,就是在制造“蛊香”只不过是在国外,而且这些人应该知道自己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所以想把视频给拍下来,至于目的,有可能是交给亲属,也有可能是交给警方。”

这些话让众人觉得很悲凉,客死异乡,到死都不能魂归故土,人生最遗憾的莫过如此了,他们虽然也参与了犯罪,但也许那不是他们本意呢。薛阳更倾向于后者,这些海外劳务人员,他们想让世间还他们公道,让他们死的明白。

潘云提出自己的疑问“从视频来看他们好像很怕李天福啊,那怎么后来李天福又把视频给带出来了呢?”

薛阳对这点也很疑惑,不太好解释“这个目的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后来这视频一直在他手中,而他并没有交给他们团伙其他人,也许是保命手段,也许还有别的目的,我不太了解李天福的为人,所以不好剖析人性。我只能从利益角度出发。”

这段视频虽然没有告诉大家团伙成员,但可以直接证明海外当地确实存在制毒窝点,这一点已经可以申请国际警察执法了。

薛阳将视频资料拷贝多份,以便用作证据存档,也给了柳浩宇一份让他向禁毒局进行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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