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十二章,学业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管是那个国家能获得天下一统,那一定会在一定时间里面被推翻,然后在久国的废土上面再起国度。

生为一个他国之人,虽然心中抱有对敌国的敬意,但这“一”这个中年人依然会对北国抱有一种淡淡的仇意。

一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的代号,更是陪伴他一生的“东西”。

缓缓吐出一口气的一开始打坐进行用以体内灵气调理伤势。

一群疯子,我草你们大爷。

——

站在屋门外并没有第一时间推门而入的薛戈微微迟疑了一下,便推门而入了,他并没有深吸一口气,因为那样子会让他的脑海里面的一片血雾引动他的狂躁。

血腥气太重了,就像是将一个人的鲜血积蓄满一盆,然后凑到薛戈的鼻子面前使劲的让薛戈深吸一口气,然后将那血气强行咽下。

——

提着两袋由纸报包住的药草下了楼,与小二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去了客栈后面的厨房的后面。

厨房的后面是一处小院子,算是又一个独立的院落了。

刚刚抬起手准备掀开帘子的薛戈双手就僵住了,他另外一只手提着药草,一只手抓着帘子不愿意拉开。

沉默了一会,薛戈干咳了两声:“咳咳,这天气有点热啊,也不知道等会熬药的时候会不会熬过头了。”

一阵,两阵,三阵……数十道微风拂面而过的时候,薛戈这才慢吞吞的掀开帘子的一角,见到了熟悉的空旷场景之后,薛戈这才掀帘子而入小院。

小院的一堵墙早就被一排炉罐的窝火给熏的漆黑一片,一眼望去,就是一位不喜欢熬药的人可能都有了一点兴趣熬药。

熟练的用手帕打湿,然后伸手抓住了药罐子的一根圆柄,提起就往一处药罐子残渣桶倒去。

薛戈鼻子微动,眉头刚刚皱起之时,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又来熬药了?”

薛戈眉头舒展开来,利索的将药罐子里面的药渣抖干净之后笑着转头:“是啊,今天再吃两次就好了,到时候我也可以再赶路离开芦苇镇了。”

说话的老人眯起眼睛笑着点了点头:“离开好啊,离开好,芦苇镇可真心不是什么好地方。”

住在这个地方两天,如先前一样问起老人:“这么个不是好地方,能不能说道说道!”

薛戈嘴角翘起,下意识的问起这个日复一日的问题,然后拿起身旁的草药刚刚想要倒入药罐便想着再涮一遍,于是他跑到一口水缸前刚刚想要打水的时候,老人就说话了。

于是薛戈又顺势的不再打水,而是以药罐子伸入水缸里面开始涮。

老人有些不悦:“年轻人,你这可就有点没礼貌了不是?”

薛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但没有丝毫想要将药罐子从水缸里面提起来的感觉。

于是老人只能无奈说道:“你没看这地方已经死掉一个李员外郎了吗?这李员外郎还要和山神爷抢巡游的任务,这不是倒霉,那什么是倒霉啊?”

薛戈涮干净药罐子之后提起,随意拿起一旁挂起来的抹布随便擦了擦,然后轻松说道。“如果与山神爷争巡游的职位就是倒霉的话,那和皇帝争天下,那岂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那是逆天而行了?”

老人一愣,微眯的眼睛下意识的睁大了,然后细细的砸吧砸吧嘴,显然是有些回味一番薛戈的这一句话。

“人生在世嘛,皇帝也不可能永远都是皇帝,就想明天如果皇帝姓李,那明天就有可能姓陈,甚至后天说不定也有可能与我一个姓呢,这些都是说不准的,毕竟圣人也曾说过,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管是谁,都没办法抵挡的住大势的碾压以及重新洗牌。”

将药草放入药罐子里面,然后又去了一口清澈见底的水缸当中取出来了一壶水,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朝着药罐子里面加水。

他这一副药是绝对不能一鼓作气全部加满水再去熬,而是要小火满熬,一点一点的加水,让药草里面的所有草药汁水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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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榨的一干二净。

老人显然有些没回过味来,所以略显佝偻的腰杆子便愈发显得佝偻了。

薛戈缓缓再抛出几句话:“就像是赌桌上面的赌点数一个道理,赢的总归只有一个点数,而当这一个点数彻底的获胜之后,那么赢的人并不会想着重复先前的点数继续下注,而是会小心观察,从而再一次下注,而输家会看着赢家的神情与观察,然后学着赢家的神情去学习去观察,就算学不会,那也会学个一一二二,就算今天学不会,那我就明天再学,每天如果在学不会我就继续学,直到学会,然后成为下一个赌桌的赢家!”

老人脑子显然有些转不过弯,所以他下意识的问到:“那最开始赢的那一个人?”

薛戈很平静的说道,“死了啊,要不然第二个赢家永远不可能上桌赢局。”

老人不解,佝偻的身子下意识挺拔而不自知“凭什么要死?”

薛戈将药包打开然后灌入药罐子当中,将药罐子架在火炉上炙烤之后,边看着火势与药水那不断翻涌的汁液,他轻声说道:“因为如果第一个赢了赌局的人不死,那他永远不可能不参加赌局,可一旦他再参加赌局,那赢家必定是他,所以如果他不死,那很难有第二个赢家出现,除非那个赢家已经找到了破解第一个赢家获胜的关键所在!”

听完了薛戈这样一番话,老人显然又陷入了沉默,而这一次的沉默,就是直到薛戈将两幅汤药皆熬好以后,他才慢慢回过味来。

“不知道小兄弟能否将你的姓名告知老夫。”

薛戈摆了摆手:“一个穷乡僻壤来游学的浪荡子而已,如今只不过是归乡罢了,吃完了这一顿汤药,我再美美睡一觉,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我们还是没必要知道互相姓名的一天。”

老人点了点头,也不强求:“老夫隋舜,若以后还有机会来此客栈入住,小兄弟可以找到前面那个小二报上老夫的名字,到时候老夫一定请小兄弟喝一顿酒!”

薛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笑了笑,然后一口喝完了碗中汤药。

药汁苦涩如嚼树皮,味涩的让薛戈的舌头都微微卷圈朝着喉咙处蜿蜒而去。

而薛戈在喝完了汤药之后便从衣袖当中取出来一颗黄色的丹药一同服下,这才好受一些。

见到老人看着自己,薛戈随意的晃了晃手中的药瓶:“糖豆而已,中合一下这汤药的苦味。”

老人哑然失笑,点了点头。

回到客房当中,薛戈关好门之后将还有一碗汤药放在桌子上,然后再从自己怀里面取出来了一块银锭,最后薛戈想了想,还是等着等下回来再喝吧。

天色已经开始扣下黑色幕布,薛戈便趴在窗口处,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以及灯火通明。

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好似白天的芦苇镇与晚上的芦苇镇是两个小镇,就好似薛戈第一个路过的辉镇一样,白天大多数都是一些普通人安安静静的做生意以及逛街,很少有些富贵门庭里面的人家出门游街逛市,惹是生非。

可到了晚上,连续两天都是如此,灯火通明那是载歌载舞,好像有什么值得这些人庆祝一样。

趴在栏杆上的薛戈眯着眼睛看着另外一条街道的人来人往与灯火游龙,他笑着看着,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宁。

万家灯火照月明,月明过后,月更明。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薛戈推开门迈步走出了客房,然后缓步来到楼梯口,听着大厅里面不断推杯换盏的豪迈劝酒声音,薛戈径直下了楼,然后绕过柜台与一桌桌身形魁梧根本不在意外貌的大汉们到了小二面前。

小二很懂规矩的递给了薛戈一壶上好醪糟,也就是米酒。

薛戈笑着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提着三斤米酒出了门。

大街上,不断有着人来人往和一盏盏晃的人眼花缭乱的灯火,让薛戈一时之间难分东西南北。

好在那些五颜六色的灯盏只是一个晃眼的功夫便已经彻底远去。

薛戈认准了一个方向,然后打开葫芦嘴,喝了一口很酸但并没有多少酒气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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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入肚。

清爽解口的确,但依然有些让薛戈感觉上头,甚至他现在都感觉自己的脸红扑扑的,有些晕晕的。

拐入了一个巷弄,两三步就出了巷子,看见了一处花展会,薛戈眼睛极好,所以很快就看见了一块告示牌以及一些花灯展会上的铭刻文贴。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难得来一回人间,请让我尽兴尽兴。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今宵买醉我买单,谁能比我更能逍。”

今天是花灯展,是为了纪念古书当中记载的十八位神仙老爷移山填海将这芦苇镇的沼泽地给彻底的变成了如今的芦苇镇。

薛戈有些讶异,但也只是微微讶异而已,他便朝着一处灯楼而去。

薛戈这两天打听到的消息其实有些不尽人意,最起码他自己说这么认为的。

他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李二那兄弟是好是坏,但薛戈最起码知道对于他来说,这个消息不算是好消息,但也的确不算是特别坏的坏消息。

李二托付薛戈,让薛戈来到芦苇镇上寻找一个孩子,那孩子是李二的兄弟的孩子,而薛戈手里面有着一大块银锭就是要给这个孩子的,而这个孩子目前在芦苇镇读书,所以薛戈只是稍微打听了一下私塾的位置便大概了解到了那个孩子。

因为芦苇镇上只有一个孩子来自乡底下,是一个皮肤稍白的黄竹村的孩子。

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排挤,薛戈便站在私塾的窗口外面看了两天这个孩子的一言一行以及行事,处事的作风。

或许是薛戈身上有一股让那些私塾老先生不得不认真对待的气息,亦或者是薛戈那和煦如春风的言语足够让那些老夫子可以认真对待,他们很客观的告诉了薛戈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孩子,将来绝对不会有出息。

最起码在仕途上面是绝对的。

这两句话可以当做一句话理解,也可以当做两句话了解,可不管怎么理解,那些老先生的语气,薛戈非常不喜欢。

可薛戈在听见一个对那孩子最重视的老先8生的客观评价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老先生的言语虽然过于刻薄,但好像还真的非常有道理。

“薛小哥,我看你也像是一个读书人,想必应该是李书那孩子的?”

“哥哥”

“那你……”

“李戈。”

“那我称呼你……”

“就叫李戈吧。”

“……”

“那李戈是吧,我就这样与你说吧,李书这孩子白天在课堂上面不出两节课必定呼呼大睡,并且每一堂课业的老师在布置完作业之后李书也只是应付了事,草草的拿到他人的作业对着抄写便就完了。”

“可能对于他人来说,读书也就只是一个来镀金的而已,可他李书只是一个黄竹村里面出来的穷苦孩子,他还如此不用心读书,甚至老夫有一回还在一处客栈里面瞧见了这孩子居然不是在用心读书温养知识,反而是跑去那客栈里面雕木人卖钱!”

“这孩子从小就钻钱眼里面去了,他那爹娘给他钱让他读书他不读,反而跑去荒废学业然后在晚上雕刻木人白天课堂上面睡觉!你说说,你说说,李戈,你自己评价评价,这孩子你认为他可能有出息吗?”

“这孩子啊,我看不如就此辍学,去做一个雕刻工就好了,反正书也读不进去,觉也在课堂上面睡饱了,这钱也浪费在我们私塾里面了,还不如趁早退学,老夫可以帮他争取一个只收他半学期的书本钱就行了!”

待这一位老夫子说完了他自己的话后,薛戈问了这老夫子一个问题:“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晚上刻木人,白天在课堂上面睡觉吗?你知道他为何觉得钱比学业更重要吗?你知道他为什么宁愿抄作业也不愿意直接不做作业吗?”

老夫子被问懵了一下,但很快就嗤笑一声:“我又不是他爹娘,难道还要面面俱到不成,难道他李书吃喝拉撒睡老夫都要跟着不成?”

薛戈点了点头:“确实,确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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