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书信

“我们可以做到一尘不染,但真的没必要。就像是白莲花,如果没有肮脏的污泥来渲染它,它也显得不那么白。”

薛戈笑道:“话也不能怎么说,你说你万一心里面有什么疙瘩掐着的话,那到时候自己的心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情况,啧啧。”

一巴掌拍在了薛戈的脑袋上面,薛怀易笑道:“你小子就不知道盼着你二叔的好。”

忠老从一侧偏院端过来了一个木匣子,里面满满当当的书信如果不是被一块拳头大小的墨鼎压着的话,恐怕早就蓬松的爆开了。

“这是书院寄给你的三百六十五封,平均两年每两天就有人送到我们这里来,我记得有一天一共送过来了三十五封之多,而且署名都一样。”

一个小袋子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的书信都有不同的署名,其中以老院长的最多,足足有五十八封有余。

薛戈接过了忠老手中的木匣子说道:“我应该还可以在这里呆好几个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薛怀易从自己的衣袖里面取出来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什么叫不出意外?”

薛戈耸了耸肩膀:“如果边疆突然打仗,或者突然有人叩城门这些事情,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毕竟我的事情比较多。”

“臭小子,老子还不想死在这里呢。你就不知道念老子一点好吗?”

薛戈已经临近巷道拐角:“不出意外的话,二叔你验收的那几车粮食里面必定有一辆车被人调了包!”

不等薛怀易追问,薛戈便已经消失在了巷道拐角处。

“忠老,你觉得小戈这小子会不会故意吓唬老子的?”

忠老沉默一会才说道:“应该不大可能,毕竟薛少爷好像至今为止还没有说过一句信口雌黄的事情。”

薛怀易摸了摸下巴,然后将手中匕首插入衣袖当中:“备马!”

……

薛戈用屁股顶开了一扇房门,扑面而来的梅花香和那种清清的空气让薛戈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一些。

还是熟悉的布置以及熟悉的味道。

屋子很大,除了一张大床之外还有两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其实更像是椅子,因为它的四支桌腿非常长,并且长到了薛戈整个人那么高!

这间屋子有一扇天窗,是当年薛戈自己开出来的。本意是想凭借着观面相指术中的看星位来修炼才开出这一扇天窗的,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方圆几里地的天上好像都被一层乌云密布住了,根本看不清天上的群星。

将手中的木匣子放在了正常的餐桌上,白色的纱布纤尘不染的布置在餐桌之上。

倒出所有书信,心里面第一次有些忐忑不安的薛戈在看见了那两袋熟悉的颜色包裹时,心里面瞬间松了一口气。

白色的纱布里面包裹住的除了书信之外,还有一块巴掌大小的墨香。寄出此物之人的署名是:“薛娘”。

红色的纱布外面不仅有百花齐放,还有两层白色的花底纹点缀其上,若是可以撕开这块包裹书信的包裹,那便可以看见一缕由紫罗兰花编织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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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兰花”。

这个包裹的署名只有两个字:“求亲”。

薛戈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选择了求亲那包裹,打开之后发现里面除了有一朵已经焉了的紫罗兰,还有一块手指头大小的琥珀树脂,里面封存着的依然是一朵紫罗兰,只不过这琥珀树脂里面的紫罗兰看起来更加生机勃勃一些,好像它所有的生命正如它的名字所蕴含的含义那样,永恒不变。

由紫罗兰的花的脉络慢慢抽丝剥茧,然后再以灵气带动紫罗兰花的脉络,一针一线的缝补在这一块包裹上面。

这就叫由紫罗兰花雕刻的紫罗兰花!

拆开第一封信,来自一年前的。

“我曾和伯母打赌,说你一定会先打开伯母的,如果你先打开我的,那我缝补的紫罗兰上面的灵气会不远千里的第一个传送到我身上,这是伯母教我的一种禁忌秘术,伯母取名为:“母女连心”。”

薛戈抽了抽嘴,继续看下去。

“薛戈,我还是比较想你的,真的。好吧,我自己都认为自己撒谎了,其实我真的很想你,一直在家里面,吃饭时,睡觉时,读书写字修炼时。我想像小时候那样贴着你的脸不断摩擦。好吧,我承认,你的脸确实比我光滑很多,但我从来不会否认将来我的脸比你更嫩!我大爹告诉我你不是一个好东西,但我大娘却又告诉我你还不错。我爷爷觉得你还不错的原因是因为你生在了一个好家里面。好吧我又承认,后面这句话是我瞎编的。我爷爷很不喜欢你,毕竟他比较讨厌拐走他孙女的家伙,就算是他看好的后辈你的父亲我的伯父也不例外。我今年看见了棉花开了,白色的,很好看。我在你家住了好几个月都没有等到你回来,我娘说你想退婚,可退婚这件事情必须要两个人才可以做到,就像是相恋一样。相恋是两个人的事情,可喜欢,就只是一个人的事情而已。……薛戈,我很喜欢你,就像是春天盛开的紫罗兰。”

薛戈长舒了一口气,听完之后虽然不得不承认,但还是感觉心里面暖洋洋的,就像是有一块软糯的棉花在心里面荡漾。

后面的书信薛戈没有再看了,他要留在后面回家的路上慢慢看。

打开了自己娘的书信,开篇第一句话就似曾相识。

“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咱家可是一个男孩子呢,怎么还没有娶他家的姑娘怎么就不愿意搭理娘了?”

这里隔开了一段话。

“娘和霜儿那孩子打了一个赌,想必你已经提前在霜儿那丫头的书信上看见了是吧,那娘也就不过多重复了。好吧,上面那段话你可以认为是娘的抱怨。娘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想你,毕竟你娘不是一个很喜欢说一些煽情的话的人,你爹就算是站在你娘面前,你娘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说到你爹,你可以适当的多去看看,你从小就比较懂事,娘都是知道的,人们常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咱家也不穷啊,所以说啊,那些高门子弟的家底之所以被败光了,那都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爹好娘!娘在家里面很清闲,和你二婶三婶在家里面整天闲云野鹤的,除了吃吃喝喝,每天还可以学着你爹去打猎,别看你娘是女子,要说拉弓射箭,你爹当年可没少在你娘这里讨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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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天色不早了,娘算了一些,如果你回来的早,那就正好给你举办一场订婚宴,可如果你回来的晚了,那就直接办结亲宴了,娘看了,嗯,李霜儿这个丫头,真的很够格当你娘的儿媳妇!”

这是自己娘两年里面唯一的一封家书,还有一封信被压在那块墨香下面,薛戈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选择打开,他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他爹寄给他的信。

墨香其实就是一块香喷喷的软料,放在水中可以被水融化,然后释放出一股淡淡的香气,类似于山水当中的那股气味。

总的来说,只要是一个沽名钓誉的读书人那都喜欢用这个沐浴。

随意翻翻捡捡了一些足够让自己注意的书信打开看。

……

撩开车帘,薛怀易看着马车外的行人看见自己的马车如同看见瘟神一样躲的远远的,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这不由得让薛怀易直骂拓拔荒那个王八蛋是个小人。

拓拔荒在生岭城驻守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从当年的四品到如今的四品,看起来官职不高不低没什么变化,实则不然,整个生岭城中,除了大将军羽骋说话还管用一点点,其他和他同等品阶的将军来这里那就只能被拓拔荒牵着鼻子走,而且还是那种笑呵呵美滋滋的那种。

直到上一任将军陈凯的离去,薛怀易的到来,这种很尴尬的局面才被打破。

薛怀易的背景太大了,薛战大将军的弟弟,就这一个名头,就足以让薛怀易三年的根基与拓拔荒二十年的驻扎相提并论了。

全东国境内,四个大将军里面薛战大将军的实权才叫实权,其他三位将军的实权那就只能在自己的疆域里面才有用,根本不可能干涉到其他境内的军队的任何事情的。

今天下午,薛怀易要乘车去往拓拔荒的府邸,与那个矮蛮子好好谈一谈,要不然就天天这样僵着,将来真的如同薛戈说的那样有敌国叩关,那到时候就算是有心那也无力了,毕竟一城两心,如果不能做到统一,那恐怕到时候的损失是没办法估量的!

不得不说,拓拔荒虽然跋扈,但他也的的确确有担当,拓拔荒的府邸是建在离城门口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的,如果一般而言边关有什么变故的话,任何人都可以去往拓拔府禀报,小事大事都是事,所以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拓拔府禀报。当然,如果有人谎报军情那肯定是要承受拓拔荒怒火的。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坐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的薛怀易突然发出了一声“嘶”。忠老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薛怀易苦笑一声,伸出手来,一条小小的血槽正不断的渗出血丝。

“怎么这么不小心?”

薛怀易刚刚想要说话便突然戛然而止,因为他有一位亲信拦下了他的马车,然后冒着雨点站在原地。

薛怀易撩开车帘:“什么情况。”

那亲信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大人,要不然您还是先去城门口看一些吧。”

薛怀易皱起眉头:“有屁就放,磨磨唧唧的,再磨蹭下去就赏你二十军棍!”

那亲信闻言这才说道:“粮车出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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