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我不知道赢先生是否欢迎我———朋友的造访

起初我是不想乘电梯上楼的,可在一层走道里极多人的在等待电梯门瞬间打开进去的希望是自己,就在门打开的瞬间,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也混入进去跟着电梯的数字顺利到了楼上。“你来了!”

这个声音好像是在我的背后,我没有回头只是嘴里小声地说,赢先生!是我!声音突然消失了,我顺着走廊向前缓着步子,生怕那一步走错了被赢先生看到那个声音还会出现,到那时我就真的害怕了。因为我所不知道的就在看不见的眼前。我脑子里的想法混乱了。“我不知道见到他要说什么,说了结果会怎样。”

赢先生坐在屋里,门开着。我走到门口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谁知,那个人说话了。“你是来找赢先生的吧,进来吧。”我缩着身子走进去,小声的说,您好,我是来找赢先生的,是是,他让我来这儿找他的。我着急似的把话说完以为就可以顺利的走开了。他突然站起来说:“你好,朋友,我就是赢先生。”

“您好赢先生!”我小心翼翼地说着。

“你来找我,需要我帮忙吗?”

“赢先生,我可以离开那个地方吗,就是那片废墟。所有人都搬走了,就连我那个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老马也搬走了。他拿到手里的七十五万人民币就一下子变成了有钱人的模样。搬到离大山不远的隆头区了。他的父亲和他的三姐住在一起也搬走了。那个大院子里的房子只有他三间,也就是这三间让他突然觉得到手的一笔钱是可以快活几年了。我不光知道他的这些事还知道他更多的事,但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了,赢先生。我想说的事是,我是不是自由了?如果我自由了就可以有工作,有收入还有更好的生活等着我。如果您需要我,我就留下来,这么长时间来我感悟到了太多太多。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让我自由的生活。您能答应吗?”

“你说的我会考虑的,不过......不过目前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您说,什么事,我都可以为您效劳。”

“我有一个朋友,她的女儿不久前因病去世了,他很伤心。这个女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去帮我找一个和她女儿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来就算完成了任务。噢,他姓褚,你叫他褚先生就是了,这是他的住址,按照上面的地址就可以找到他。记着别忘了我给你任务。完成后来国际城,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奖赏,到那时你想什么就有什么。”

赢先生从桌上把写好的便签递给我,然后赏给我一只雪茄烟。“不会抽烟要学,就像女人爱美就必须学会化妆是一个道理。我要休息了。”

赢先生把这个年轻人送出门外,转身回到客厅。文先生下楼来把一个文件夹给他说:

“先生,底商卖调料的老李他们家的租金是不是该涨涨了,上个月二楼卖月饼馅的周家还没有把租金交来,地下停车场的费用这个月就到期了,所有那些商家交的费用还不到一半......赢先生,您觉得他能办好这件事吗。”

“......他,应该问题不大,在废墟的那段时间他不想再回去了。”

“赢先生,庞家老二昨天晚上跳楼了,死的很惨啊,要不要.......”

“为什么跳楼了。”

“医生给他诊断结果是病毒呈阳性居家隔离,受不了折磨就一死了之了,这是我从医学实验室拿回来的报告您看一下。我们要不要给点抚恤金也好安慰一下,毕竟就这一个儿子了,老大前年死于车祸,老婆也跑了。庞家境况不比从前了。”

“他的死知道人多吗。要尽快处理了以免人心惶惶,谣言流传。去吧。”

赢先生在本子上签过字,文先生匆匆的就出门了。

赢先生把那张诊断报告塞进一个信封里。然后写了一个大写的“s”。他要让他们都戴在身上。(制作套袖)

不到一个星期国际城的所有人的胳膊上都戴着红标套袖一个黄色的大“s”,那些来国际城进货的是没有心思去注意的,也没有引起他们的好奇心。灰先生和刁先生不知道这件事,他们还没有回到国际城。

我不知道能否完成赢先生交给我的任务,在我走上高架桥去乘坐公车的时候,回头我又看了一会儿,这个城就在我的脚底下,低矮的放眼望去连接的就是一片树林。这片树林我是后来才知道里面有个体育馆和一所幼儿园。有些孩子是国际城的商户们的,其中就有庞家老二的小儿子。这趟公交是快速的。在到站打开车门的瞬间我是第一个跨进去的。车上人多都是沿途上来的,终点站好像是在隆头区。对这个地方我没有兴趣,但是那个名字到让我觉得再有时间的情况下独自去看看,因为我还没有坐过到山区里的公交车。这也颇有些得意。

公车速度很快,大概十多分钟就到了我去的地方。褚先生的家应该离站台不远吧。

一路上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用善意的谎言来告诉他,有一个女孩是他亲生女儿,只是还没有......他会不会拒绝和我谈话。他肯定还沉浸在失去女儿悲痛之中,那么我是不是要实话实说呢,我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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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帮到他,这是赢先生交给我的任务,不过,要先看看褚先生怎么样再说吧。”

按照我走路的速度时间不算晚。这条街让我看不到尽头,似乎我的视野范围就只能在这附近高楼大厦间寻找。

地址是没错的,当我找对地方后,我等待的好像不是门铃开启后那个陌生的面孔,而是我毫无一点心理准备冒冒失失的就见面实在是有些唐突。

“2609,是这儿。”我拿出纸来看了看地址房间号。“长安街南三巷29号院7号楼......没错是这儿。我按了一下门铃。下一秒我不知道会是什么。”

门没开,我又摁了两下。下一秒门没有开,我正转身要走开门声在我的身后突然浮现在我的眼前。门开了,里面走出夫妻两个,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小毛绒玩具熊。

“你找谁?”我转过身来,一个面容憔悴,五十岁上下,头发有些花白,眼镜似乎不再安分的架在鼻子上,穿一件深灰色的休闲装,看到我一个陌生人,好像安慰的话都显得多余,他说:

“你找哪家。”

“哦,我找2609这家。”

“我就是这家的,我们见过面吗?”

“没有先生,是赢先生叫我来帮助你的,他把你的事告诉了我,于是,就......我不知道说什么褚先生,我想,我们能。”

褚先生好像并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他现在的孤单生活,低声说道,请到屋里说吧。

“赢先生?这个人我不认识,你说是他叫你来帮助我的,你能帮我什么说说看。”

“我能帮你找回你的女儿。褚先生我知道你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心里很痛苦,我也能感同身受,谁不想永远有亲人的陪伴。我们毕竟是活在这人世间的不能逃离更不能在此之外去生活。所以,赢先生把你的事告诉我之后,我彻夜难眠,我就想,这是在做一件善事何乐而不为呢,能够帮助别人得到失去的这不是很快乐的事吗。所以,我想,来此可能是冒昧造访,但我还是来了。我不知道上天会眷顾谁,但是凭着我一个普通人十分百分的诚意和善良坚定不移的心我还是来了。我想你是不会拒绝的褚先生。这有您的一份意外生命保险单,您签个字就可以了。不需要您付任何的费用,就是在您有意外情况发生使您的生命受到伤害的时候,这个就会生效而且是永久性的。不会造成您的后顾之忧。”

“你像是对你们的业务很熟悉啊。”我认为褚先生是在开玩笑的说。“签字?”“是的,在这张纸上签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褚先生狐疑的看了一眼就草草的在上面签了字。我又拿出一份我和他之间的一份承诺书。“这是什么。”

“褚先生,这份签字是我和你之间的一个简单地书面约定,如果我没有帮到你的忙并且没有实现,我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按照赢先生的意思不能离开。“地方?什么地方。”“那个地方是可以人摧毁对生活,对任何欲望不能实现的地方,总之能让你万念俱灰,它不可怕,更不会有恐惧感,甚至不会有恶人来光顾,它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看着你,看你做些什么,我以为像是‘神明’。”

“你这番话让我觉得你不是个骗子。”

我臆想“神明”会知道的。

“神明?”

“噢,我想‘神明’会帮助我们的。”

“但愿吧。可神明知道吗。”

“会知道的。”

我看着褚先生签了字就站起来,说,我待会儿还有一个朋友要来就不留你了。他说的朋友我不认识,既然他这样说,我还是客气地说道,打扰了褚先生,您的事我一定办好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我便走出来了。在走廊里我没有多想,看着远处,又俯视着周围,我等到电梯门打开。

数字停在了负一层我才注意到,因为“神明”不亲自来的话是用来安慰褚先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神明”在哪儿。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和褚先生刚才谈话以及他的神情,所以在眼看着一层的灯灭了后电梯就没有停下,闪现的数字在负一层我才看到。我没有走出去,却看到一个风韵犹存,满身香水味儿,衣着时尚身材高挑的一个女人轻盈地走进来。电梯顺利到了一层,我疾步出去,总算到了地面。

怎么样才能在人海中找到和褚先生女儿一摸一样的人呢?在马路上我的两腿好像听从了我的潜意识:在街上也许会碰巧。我是这么想的,腿也是这样跟着走的。就这样我找了一天,在主城区也没有看到这样的女孩,那些女孩子多是衣着大胆前卫,总会招来人看。她们不是动漫模特,而是一些二十岁左右仙女一般的女孩子。在广场上我看不到要寻找的女孩子也就是褚先生的女儿。

路过国家图书馆时,我在那停留了半个钟头,原因很简单,既然褚先生的女儿还没有中学毕业那就还是学生,不管是来逛图书馆还是来看书的,她们偶尔路过也会来此被图书管藏书的氛围熏陶一番的,这是最好的消遣方式也是最惬意的恋爱场所,谁也不会抱怨读书不好,有一个共同的话题来增加彼此感情。我却没有那份消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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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处看到的都跟他女儿相差太远了。

我徒步走着。而这时让我想到一个人,把他当做寻找的目标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于是我决定离开这儿。

在我跟赢先生问询了那个赤身男子要走的路线时我便觉得这件事对我和褚先生来说似乎有了一半的希望。答案是,先走黑沟。

我从地图上搜索到黑沟,就乘车直奔那去了。

黑沟,是北方著名的商镇,是县级制镇。但却有一个很诱人的名字那就是人言传开来的“小香港”之称,是购物者的天堂。一路上在我的想象里,我觉得在这个地方必定是繁华之极了。而那个服从赢先生惩罚的裸奔男子是不敢逃之夭夭的,赢先生警告他,如果要逃出或者没有按他的意思来走,后果就不是裸奔这么简单的事了。所以那个男子学会了服从不如说是自己就是一个众人眼里不经意间的一个大目标。在黑沟的头一天晚上他就把捡到的一些破衣服穿在身上,路过那些红灯门店,她们也迫不及待地站在半扇门里面等待嫖客上门送钱来。而他走到门前时似乎是身上的衣服引起了她们的注意,所以着急的把那半扇门拉开。“进来做个按摩呀......滚,走开,死要饭的!”

他没太在意这,看了一眼就走过去。他很少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没人来听一个疯子会说出什么有意思的话,这儿的人热心于自己的小作坊生意,也就无心搭理外面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但到了第二天走路时他还觉得这个地方的人没有一点人情味儿,只有早午饭和晚饭时饭馆的老板认得是个熟客才客客气气的说几句表面上的话算是当做来吃放的朋友,可是饭钱是不能少的。老板会客客气气的说。您也是老板,这年头儿生意不好做,都是朋友相互照顾生意您比我懂,我这小本生意经营,人吃马喂比不上您的一单生意,您是做大生意的人,照顾我们做小生意的人已是朋友之情了......需要什么您尽管说,您慢用!老板笑脸走开。老板转身就觉得用“您”来称呼是过分了。“谁让咱是做小本生意的呢。”

这个裸奔的男人在走后的一个月里,传说的最多的是那些出苦力的人。有的说,这个男人以前肯定大老板,只因赔了生意才疯的,觉得自己不如赔光,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有的说是家庭矛盾有了情人才使生意败的,要不谁会这样,可怜啊,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心。谁管呢。管好自己吧。

在这个男人走后不到半个月街上流传最广的是一个女人被人强奸的事。这个女人晚上出来买烟,拐进胡同里就被人从后面卡住脖子,拖在一处,然后掏出家伙直接就进去了,那个女人没敢喊叫,趁这个歹人完事后她鼓足了气力喊哪知后心一刀毕命倒地。有人发现立刻报警,到现场尸体已经直挺挺的横在血窝中。事后警察局成立专案组。

但这个裸奔的男人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黑沟就在白天或深夜有人当街开枪。然而吓坏了在垃圾桶旁刨食吃的流浪猫狗。它们有时也会很不幸运的被当做垃圾扔掉。一个小生命就是这样结束的。

在正定县城的头一天,这个人就被赵云庙的保安人员当做疯子给关在一间小屋里。

“这屋里谁呀锁着门?”

“队长,这就是刚抓的一个疯子,穿的很脏,我怕影响咱们这儿的环境就给关起来了。”“怎么还锁着?”

“不锁就在这附近不走,谁看见了都不敢过来,等晚上就弄走,你放心,不会给咱惹麻烦的。”

后面的话是两个保安商量怎么把他弄走。这个心里明白,脑子清醒,身体肮脏的人却没有要逃出去的意思。他要看看这两个东西是怎么把他弄走的,要弄到哪儿去。是死是活一连串的想法现在就是空想,他好像在这间小黑屋里嗅到了死人的气味,睡觉时,就在一张破床板上躺下,上面的被褥子全是撕扯的布条,还有用火点过熄灭的棉絮。他随手就出一点来闻了一下,上面是汽油的味道。这个味道是被燃烧过的,这让他想起自己在国际城给一家商贸公司的老板开车时用汽油开点火取暖的事。那天给老五打过电话叫他过来帮忙补胎,腊月天朔方是寒风凛冽的,他和搬货工在香山路上就停在那等着老五来。电话打过四五个老五嘴上说快到了快到了,其实他还在高架桥下阜石路车棚那找工具箱。两个人实在坚持不住钻进车里脚冷,出来外面又焦急的打电话催老五。他跳进铁栅栏里在小树林里照明捡些干树枝,抓起一把树叶,也不知谁的一件棉大衣扔在车厢里,他揪出棉絮沾了汽油点着,这样烤火。等老五来了,火堆已经被风吹散了。

这个事情被老板知道开出罚单,原因是偷盗公司财产,罚单伍百收据交到他手上。后来的事就不清楚了。

他觉得让人最不容易失去的就是嗅觉。

小黑屋的门打开,两个人笑呵呵端给他一碗面汤,就是他们不吃剩下一两天的面汤。做饭的师傅早下班了,是他们热好了端来特意给他喝的。“喝吧,喝完了就从这儿滚出去,你在这儿多待一天我们俩麻烦就不会消停。”这个人不说话,端起就喝。热气从肮脏的头顶冒出来。

看他喝完两个人就出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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