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抱你

凌乱的屋子里满是酒瓶,男孩蹲坐在角落一脸平静,灌耳的是暴躁的脏话和玻璃砸裂的破碎声。

“钱呢?钱都被你藏哪了?”男人亢奋的声音很吵,说着,还对屋子里头发凌乱的女人动起了手。

女人似是已经习惯被他殴打,她闭口不言,确实是拿不出他要的钱。

“不说是吧?”男人动怒,一手拎起身边的酒瓶,“不说我今天就弄死你。”

话落,他手臂高高抬起,作势就要真动手。

男孩迅速从地上起身,直接按住了男人的手腕,他的脸色早已变得阴沉,一双漆黑寒眸直直慑向酒后发疯的男人:“如果你再打她,我真的会先弄死你。”

子弑父,大逆不道,遗臭万年。

但如果父是个败类,是魔鬼,他不吝做回恶人,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嗜赌如命,酗酒成魔,家暴妻子和孩子,甚至,弄丢了一个孩子。

男人听到这话,心里没拿到钱的火瞬间窜到脑门,一酒瓶砸在地上,玻璃四分五裂。

“你个小杂种,你现在还敢威胁老子!”

少年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变态的笑,此时此景让人看了心里发怵。

“所以,你别逼我走最后一步。”

嘭的一声,喝醉酒的男人摔门而出。

地上的女人缓缓爬起身,空洞的眼神透着些许忌惮,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男孩并没觉得好心没好报,他拿来扫帚,低着腰,有条不紊地收拾残局。

父亲的暴力,母亲的忌讳,让他早就习惯了在这个家病态的生存。

一大早,酒鬼顾海盛横死街头的消息传遍整个小区。

别人不清楚,但昨晚听到顾星垣要在外面弄死顾海盛的方姿媚慌了神。她精神状态一直不算好,此时彻底被这消息吓得理智全无。

“你杀了他,你真的杀了他!”

此时的方姿媚甚至觉得,顾星垣疯起来也会把她杀掉。毕竟这些年,她对他一点也不好。

可顾星垣只是表情冷淡地站在原地,解释得很简单:“人不是我杀的,警方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

但方姿媚早就不能静心思考,她把自己关进卧室,心理防线全然崩溃。

……

一场大雨不见停,宫懿裤腿已经湿透。她拿着顾星垣的房卡进门,只见他还躺在刚刚的沙发上。

走近,她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让她脚步一滞,产生了自我怀疑。

顾星垣流了一滴眼泪?

他这样的人也会在生病的时候哭吗?

“顾星垣。”宫懿动作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脸,一直在喊他:“你先醒醒把药吃了。”

似是一场噩梦惊醒,发烧的顾星垣懒懒掀开眼皮,眼睛灼烧的感觉让他不适,暂时忘了刚刚的梦。

“药我买回来了,你先吃上。”

三粒白色药品,一杯温水,宫懿澄澈的眼神直直望着他,示意他要听话。

顾星垣没什么反应,如同一个断线木偶,只有眼睫在缓慢地眨动。

见他不配合,宫懿俯身跪在沙发上,把药和水送到他嘴边,让人不易拒绝。

一股清香窜入顾星垣的鼻腔,他动作幅度很小地仰头,苦涩的药片瞬间被塞进嘴巴。

下一秒,杯壁压上他苍白的唇。就听到宫懿温柔诱哄的声音:“你乖一点啦,喝口水,把药咽下去。”

她对他的态度,很多时候像哄小孩。

顾星垣烧得反应迟钝,竟然真的张开嘴,被宫懿小心翼翼地喂下一口水。

“真乖。”宫懿拿纸巾给他擦干嘴角的水渍,笑起来的梨涡可爱至极。

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顾星垣久久没回神。

宫懿笑容一愣,目光交汇之时,她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半躺在沙发上,她跪坐在他身边。

宫懿目光微微移动,想避开顾星垣意味不明的视线。因为那眼神,让她觉得有些烫人。

“我好像烧傻了。”

少年哑涩的嗓音有些低迷,气力略显不足。

他的话让宫懿思绪停滞,不解地看向他,停了几秒才模棱两可地呢喃:“药效没那么快,如果想降温,还得等……”

话音未落,就被顾星垣沉着声打断——

“宫懿。”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瓣,意识如同徘徊在半醒半醉之间:“我竟然想抱你。”

宫懿被他这句话惊住了!

她顿时有些迷糊和茫然,她不知道,此时要如何反应。

让他抱?还是,不让他抱?

但她不清楚,顾星垣是个任何方面都说到做到的人。

少年抬手揉了揉她丝柔的头顶,指尖顺着她落肩的发滑到尖细的下颌。

“头发湿了。”

宫懿早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她唯有目光懵懂地点头,心跳乱得不成样子。

他也喜欢她吗?

不然为什么他的目光如此缱绻,他的语气如此温柔。

距离在不知不觉贴近,呼吸渐渐缠绕,宫懿能在他混沌半睁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同时,顾星垣的手按住了宫懿的后腰,将她轻盈的身体带到身前。

宫懿此时触觉极其敏感,她被圈在顾星垣怀中,一动都不敢动。

宫懿不是迟钝的人,如此亲密的距离,让她浑身细胞沸腾。鼻间被他身上清淡的烟味充盈,一点留给自己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你干嘛?”

她声音细弱,羞赧不已。

发着烧的顾星垣浑身滚烫,尽管圈着怀里的女孩,却没有其他过火的动作。

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没听清宫懿的问题,顾星垣除了粗重的呼吸,没给其他反应。

宫懿的姿势不太舒服,她克制着身体幅度,小心翼翼地转换姿势。

“别动。”

身后的男声暗哑,尾音因身体不舒服而慵懒,留下淡淡暧昧余韵。

身体瞬间绷直,宫懿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气氛安静下来,唯有女孩子的心跳声。

“你抱我做什么?”反应过来,宫懿不听话地转过身,以和他面对面的姿势,问:“你不会想趁生病占我便宜吧?”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需要他说清楚。

她可不想被搞暧昧。

她要对方明确的心意。

谈就谈,不谈就不谈,绝不能随意冒犯她的身体,那是耍流氓。

下一秒,闭着眼睛的顾星垣探出手臂,紧实地落在她侧腰,缓缓向下,一把将女生温软的身体拢入怀中。

宫懿娇哼出声,下一秒,一记粉拳打在顾星垣胸膛。

第二拳还未挥出,她就听到顾星垣醇磁的哑笑:“你总让我乖,那你乖不乖?”

宫懿呼吸一窒,暗叹自己定好的标准又被顾星垣这个克星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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