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哥更不让你和我玩了。”
明白宫懿不想细究那件事，顾星垣转移话题。
闻言，宫懿神态自信地摇了摇头，“如果真不让我和你玩，他刚刚一定会打你。”
既然宫蔺收手了，那就说明他相信宫懿和顾星垣关系纯洁。
顾星垣的烟彻底燃尽，他转身捻灭丢进垃圾箱。
“不管怎样，我都要和你说句对不起。”
宫懿下意识抿唇，敷衍应声：“我接受，以后就别再提了。”
她祈祷，让尴尬的事赶紧翻篇儿。
今天天气有些阴，尽管是午后，也没见一丝太阳。楼顶的风带着凉意，宫懿待久了竟觉得有些冷。
“走吧。”她拉紧校服外套的拉链，走在顾星垣前面，脚步毫不拖泥带水。
顾星垣跟上，双手插着口袋，最近长长的短发微遮住低垂的眉眼。他的语调淡淡的，带着让人习惯了的漫不经心：“听封叙说，今年要开秋季运动会。”
四高是市重点高中，运动会三年一届，一向很受学生期待。
宫懿踩着楼梯下楼，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转头道：“没错，周四周五两天。今儿下午应该就要统计参赛人员名单了。”
顾星垣步子大，三两步就走到了宫懿身边，两人并肩走，他啧了一声：“没劲。”
运动会，对顾星垣这种玩多了花样的人毫无吸引力。明明在女生面前走一遭就能引起尖叫，他何必拼命去费体力博关注？
舍近求远罢了。
无聊。
闻言，宫懿葡萄般黑亮的丽眸微敛，暗自动了些小心思。
她看向顾星垣，努嘴，表情故作担忧：“也是，像你这种长期缺觉，精神状态萎靡不振的学生，的确不适合参加运动会。”
激将法手到拈来，但也最有效。
顾星垣神态懒洋洋地勾起一侧唇角，他挑眉，将纨绔模样挂在了脸上：“你见过专业运动员参加校运动会？”
牛刀割鸡，大材小用。
这回轮到宫懿诧异：“你是专业运动员？”
顾星垣轻哼，语气头一次流露出几分嘚瑟：“算不上什么运动健将，国家一级罢了。”
“国家一级？”宫懿差点咬到舌头，说话的音量都大了：“田径吗？”
两人已经走下天台，进入教学楼。
顾星垣把玩着裤袋里的烟盒，走路姿势莫名有些拽，他说了一句不是，让宫懿再猜。
宫懿细细打量他，终于摸出一些端倪。
其实，顾星垣的身子很精实，四肢和胸膛没有过于突出的肌肉疙瘩。
线条利落得像个练家子，不是一个嗜睡萎靡的人能有的，那是一种蕴含强大能量的肌肉线条。
所以，他擅长的运动应该是相对平和些的项目，而非急需爆发力的田径。
宫懿蹙了蹙眉，声音试探：“跳高？”
“击剑。”
没再吊她胃口，顾星垣坦白。
他从小练击剑到十七岁，最好成绩就是全国少年锦标赛甲组第一。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不练，成绩也就永远订在那里了。
一级运动员就已经够让宫懿震撼，但在听到击剑两个字后，她一下子蹦了起来，语态激动：“击剑诶，我最喜欢击剑了！”
她一直觉得击剑是优雅的。
这一秒，宫懿觉得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和现实中的暗恋对象合二为一，完美结合。
或许是受多了注目，顾星垣并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他唇角轻弯，脸上浅淡扬着抹笑。
“佩剑、重剑还是花剑？”
宫懿对他的兴趣越来越浓。
两人已经走到四楼中厅，也就是宫懿即将拐弯的分叉口。
顾星垣对高二七班的方向抬了下下巴，语态又十分正经：“我练桃木剑。”
下一秒，宫懿显现浓郁兴趣的水眸微缩，当下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她皱眉啧了一声，一拳推了过来。
“刚刚骗我的？”
顾星垣表情无辜，啊了一声：“吹牛逼来着。”
宫懿瞬间一肚子火，幻想和现实的结合碎裂。
“哼。”
她又推了一下没有挡路的顾星垣，脚步凌厉，边走边回赠眼刀，狠话喋喋不休：“一级脑残，运动废物！”
顾星垣：“……”
她最近是怎么了？
火气随时这么旺？
难道是他的笑话不好笑？
……
回到班，宫懿只觉自己头盖骨都在迸溅火花，气到眼前晕乎乎的。
她刚坐下，闫莱就凑了过来。
“讲台上放着运动会报名表，你参不参加？”
这是她们第一次遇上高中运动会，闫莱想看学校帅哥的兴趣还是很浓的。
提到这事宫懿就烦，她摇头，下意识想拒绝。但话已经到嘴边，她似是想到什么，又急转点头。
这一波操作闫莱看不懂，她确认道：“要参加？”
宫懿嗯了一声，手抚着额头，声音没什么起伏：“限项吗？”
闻言，闫莱起身，走上讲台拿了一张报名表，严谨地给宫懿细讲：“每人限报三项，团体接力赛除外。”
“200、800、1500。”
宫懿已经换了姿势，双臂圈着脑袋，声音闷闷的。
闫莱咋舌，眼睛瞪大：“姐姐，你要死啊？”
这加一起一天要跑2500米，宫懿这小身板受得住？
毕竟，平时体测800米，她都要愁眉苦脸好几天。
闫莱发出的致命疑问丝毫没有动摇宫懿的决心，她明眸半眯，吊着慵懒的语调，一字一句：“闫莱妹妹，你知道姐姐除了跳芭蕾，还学过什么吗？”
闫莱没听她说过，下意识摇头。
“学了段时间拉丁。”
闫莱没明白这其中的联系，目光疑惑。
见状，宫懿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揉了揉闫莱柔顺的发顶，表情和语气就像哄求知的小孩：“我常年跳舞，跑2500并不是什么登天难事。你可以震惊，但没必要担心。”
闫莱听得云里雾里，似是觉得宫懿的解释无懈可击了，她才憨态十足地点点头。
当天下午，体委开始统计运动会参赛人员名单。宫懿率先报名，直接为班级女生解忧三个名额。
晚自习课上，宫懿放在桌箱里的手机倏地亮屏。
她一眼瞟到，经验十足地单手开锁，目光下巡，发现是顾星垣的微信。
他很少给她发信息，几乎就是未曾。
她点击微信，消息平铺展现：
【2500?疯了？】
宫懿直接紧闭双眼，默数三遍冷静，才轻轻掀开眼皮，目光清明。
展开键盘，她脸上带着一丝变态般的报复快感。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就是我和你这个花瓶的区别。】
半分钟不到，消息更新。
顾星垣：【激我？】
【不敢不敢。毕竟花瓶中看不中用，理解。】
宫懿的语气嚣张，丝毫不见哪里不敢。
……
又是一分钟。
顾星垣回复：【什么好处都没有，我不跑。】
宫懿上钩。
【你想要什么好处？】
【不难，你当众跳个舞。】
看清他的回复，宫懿再次闭眼，调整呼吸。
不知道究竟在执着什么，她睁眼，迅速打字：【跳就跳！但你要拿第一，无论哪项。】
顾星垣不知道宫懿学过芭蕾。
宫懿也明白，他之所以提这个要求，无非是想看她出笑话。
但这是朋友间的相互取笑，而非恶意为难。
手机在手心轻微振动，宫懿低头，两个大字映入眼帘——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