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祠堂

第八章 祠堂

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我们身边突然阴风大作,接着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唧唧唧”的在耳畔笑了起来。

我顿时菊花一紧,周涵和李云涛的脸色也都吓得惨白,三人几乎想都没想,也顾不得什么方向,发一声喊,转身撒丫子就跑。

可是从新郎家逃出来到现在我们已经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我这会儿只觉得自己那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速度早不像刚才那么快了。

跑着跟着,突然感觉有股冰凉的气息喷在脖子上,我们都知道那可怕的东西就在背后,但对方似乎并不急于下手,只是阴测测的笑着。

就这样玩了半天的猫鼠游戏,我们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李云涛首先停住了脚步,嘴里骂道,孬孙!逼……逼老子出绝招,跟你个狗/日/的拼了!

只见他把手往裤腰带上一伸,忙不迭的就开始解裤子。

周涵吓了一跳,以为他要犯傻,赶忙叫道,云涛,你他/妈吓出毛病来了?跑不动……脱光了有个毛用啊?

李云涛这时已经把外裤褪了下来,伸手从内裤中掏出“水龙头”就往地上撒起了尿,同时说道,周哥,恁不懂……俺听俺爷说过,这处男尿是至阳嘞东西,老子撒个圈子,看这些……狗/日/的王八羔子还能进来不?恁也快点儿尿一泡。哦,要不是处男就算啦。

我和周涵对望了一眼,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也赶紧解了裤子“开闸放水”。

片刻之间,我们就在身边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正好把三人围在中间。还别说,这一招倒确实挺管用,尽管四周依旧是狂风阵阵、阴笑连连,但脖颈处的冰凉感却消失不见了,似乎有了这尿圈子之后,那些鬼魅真的不敢靠太近了。

周涵提好裤子,往地上一坐,赞道,云涛,关键时刻还得靠你啊。

李云涛也颇为得意,笑道,哈哈,俺也是头一回用,木想到还真管用嘞。

他说着就掏出烟来地给我和周涵,我摆摆手推了回去,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问道,风这么大,呆会儿要是把尿吹干了怎么办?

周涵说,那就接着尿呗,反正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老子就不信大白天的这些鬼还敢出来害人!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找路回去了。

我皱眉道,你们还有尿吗?咱们三个的背包里可没带多少水,得省着点儿用,而且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喝了之后马上就有尿吧。

周涵和李云涛顿时愣住了,估计刚才光顾着高兴,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现在也意识到情况比较严重。一时间我们三个都不说话,就坐在尿圈子中间呆呆的苦思对策,这感觉真是度日如年。早知道找宝会是这种结果,老子打死也不会来。

大约过了几分钟,只听周涵突然叫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我猛地转过头去,顺着周涵所指的方向一看,发现漆黑的夜色中远远的有一点泛红的亮光,距离我们少说也得有数百米的样子,起初我还以为是谁提着灯笼在走动,但过了好一会儿那点亮光始终在原地中微微晃动,既没有靠近也不见拉远,显得异常诡异。

我不禁犯起了嘀咕,脱口叫道,鬼火?

李云涛疑惑道,鬼火有红色的吗?而且还飘那么高?

周涵一拍大腿说,操!别乱猜了,要不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出路,总比这样等死的强。

我踌躇道,你们敢出这个圈子吗?再说万一是鬼在引我们过去怎么办?那就是自投罗网了。

李云涛也点头称是。

周涵想了想,突然伸手在地上不知道抓了两把什么,然后直接抹到我和李云涛脸上。

我只觉得那东西潮乎乎、黏腻腻的,还带着一股腥臊的气味儿,顿时醒悟过来,张口骂道,我靠!你怎么把尿往我脸上抹?

周涵瞪着眼睛叫道,操!不这样你有办法吗?还不快点儿自己再多抹两把,那点儿能够吗?

他说着就自顾自的往脸和脖子上抹起来。我和李云涛对望了一眼,只好强忍着恶心,把手伸向那滩早不知道是谁的处男尿泡过的泥汤,差点儿就当场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抹完,我们互相看看了对方,已经彻底认不出本来面目了。

周涵说,听我喊“一二三”,然后就往那亮的地方跑,中间就是再累也别停下。

李云涛说,周哥,快着点儿吧,恁俩的尿真jb骚,俺都受不了了!

周涵怒道,滚!还没说你的尿难闻呢,倒嫌起我来了。

他骂完之后便不再胡扯,口中喊出“一二三”,紧接着拔腿就跑。

我和李云涛迟了一步,但马上也发足跟了上去。

我们一路朝那点亮光处狂奔,耳听得背后那阴测测的笑声不断传来,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但对方虽然紧追不舍,但似乎并不敢近身。

可是好景不长,我们三人脸上的湿泥被风一吹,渐渐开始发干,尿骚味儿也挥发的越来越淡,很快就感到脖子后面又开始发凉了。

人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果然可以引发身体的潜能,虽然明明已经体力不支了,但脚下却靠着惯性丝毫不停。我们堪堪跑了好几百米,直到那团亮光的近处才停下脚步。

抬眼一看,只见原来那是一座十分宏伟壮阔的古建筑,屋顶飞檐翘角,门头和正脸上全是精美的木雕、石雕,大门上方的匾额上写着“吴氏宗祠”的四个大字。

我们见这里竟是“吴村长”口中的祠堂,都不由得吃了一惊。但它的现状却与先前的描述大相径庭,因为这里只能用破败不堪四个字来形容,显然废弃已久了,绝不可能是每逢年节都有人祭祀的样子。

而我们所看到的那点亮光其实是祠堂屋顶上空的一盏红色大灯笼,灯笼上面还写着个“月”字,在夜色中显得极其诡异。但更奇怪的是,那盏红灯笼却不像是挂在屋顶的,位置似乎还要靠后。

这时我猛然记起“吴村长”当初在饭桌上所说的话——神殿的门前始终挂着一盏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红灯笼,用来代表月亮,与村口的七眼池塘组成“七星赶月”的形状……

难道祠堂的后面真的有什么“神殿”吗?而假设这灯笼真的从来熄灭过,那又意味着什么呢?

正在发愣,冷不防胳膊上被人捶了一拳,接着就听周涵叫道,彬子,愣什么呢?快进去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涵和李云涛拽着朝祠堂冲去。我们跨过门槛儿,赶紧把大门重新关上,外面呼啸风声和尖锐的阴笑声便听不到了。

我们这才松了口气,刚一转身,却冷不防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就站在离我们不到五米的地方。

周涵和李云涛都叫了出来。我吓得腿一软,差点儿坐倒在地上,心想,完了,祠堂里果然有鬼,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尼玛该往哪儿跑?

然而此时李云涛却突然说道,白动!这好像是假嘞。

他接着飞快从背包里摸出手电筒,朝那边照去,紧接着一个硕大而斑驳的木制屏风便出现在我们面前,刚才以为是鬼的两个人形实际是屏风上的图画。只见这两“人”手持长刀,身披铠甲,怒目圆睁,作武将打扮,看上去倒有几分像是年画里的门神。

李云涛吁了口气,说怪不得一进来外面鬼的声音就听不见了,原来是被他们镇住了。接着他告诉我和周涵,原来这两个“人”是秦琼和尉迟恭,是驱邪镇鬼的神将,看样子咱们还真来对了。

我们三个站起身来,都把手电筒掏了出来,四下里照去,只见屋内破破烂烂,到处都是碎砖烂瓦和蜘蛛网,十分阴森恐怖,不过既然有“神将”镇守,心里便稍稍有了点儿底气。当下绕过屏风向后走,经过一个天井后,便来到了后面的屋子。

这里自然也是破烂不堪,但面积却着实不小,少说也有两间教室那么大,两侧的墙壁上还挂着十来幅人物各异的画像,但基本上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

而在房间的正中则是一个大供台,摆着数不清的牌位,从上到下足有十几排之多,不用说也知道这里就是供奉祖先的祠堂正厅。

我们打着手电对着牌位一照,只见最上面的牌位都写着“大唐天宝壬辰年”、“大唐乾元己亥年”的字样,而下面倒数三排,足有上百个牌位写的竟全是“大明洪武己酉年”!再后来便什么也没有了。

虽然我们早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背脊发凉,种种迹象似乎在告诉我们,这个村子的人早在明朝初年就已经死光了,可我们先前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我脑中突然一激灵,猛地想到了什么,而周涵和李云涛恰好也在此时恍然大悟,三人异口同声的叫道,这里就是匣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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