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梦醒”

第二十二章 梦醒

这一下可是大出意料之外,因为我满心以为那四件玉器会全都在匣子中,就像我们当时见到的情况一样,却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只有一件玉镯,心中不禁在问,如意、长命锁和蝴蝶去哪儿了?

从内心来讲,我很希望是葛昊老贼把它们藏起来了,但理智却在提醒我还有一种可能性——那三样东西这时候也许还没有放进匣子里!眼前这个幻境所能揭示出的并不是迷团的全部,而只是其中一部分罢了。

一想到这点,我胸口就像突然被重石压住似的,竟有种透不上气来的感觉,背心也忍不住阵阵发凉。

也许是早已经万念俱灰的原因,葛昀这时并没有表现出恐惧,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合上了眼睛,看样子是打算闭目待死了。

诚然,就他自己而言,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的办法,可对与整个迷团来说,这显然有些过于“简单”了,因为我越来越确信,这个幻境中的葛少爷就是周涵,或者应该说是周涵曾经有过的前生!

首先,周涵和这个叫葛昀的人表面上看完全没有任何交集,却拥有完全一样的相貌,这本身就十分离奇,更耐人寻味的是,这两个人又一前一后都跟这只玉镯牵连在一起,这绝对不能用巧合来解释,否则那股神秘的力量又为何要把引入幻境中来呢?

其次,假如葛昀真的就这样被葛老贼杀死,并且用作什么养尸法试炼工具的话,那么为什么上次我们在那口碎裂的大棺材里只找到了木匣子,却没有发现尸体呢?这显然不太符合常理,何况我当时曾听老o说,养尸法十分阴毒,死者的元神会被禁锢在尸体内,无法逃脱,也无法转世投胎,要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的周涵又是如何出现的呢?

我正在疑惑,就看葛昊小心翼翼的将那只匣子放在葛昀身侧,然后自己向后退开了好几米,似乎连他这种法力高深的人也对这号称天下至阴的魇玉颇为敬畏,更不敢像我们几个似的直接用手去拿。

这时我离那匣子倒是很近,低头去看时,却猛然间发现玉镯的圈身通体腻白,竟然没有那条发丝般的血红色细线!当即便呆住了,那一瞬间我甚至开始有点儿怀疑这玩意儿到底和我所见的是不是同一件东西。

正在呆看的时候,那只玉镯的圈身上猛地冒出一团碧幽幽的荧光,就和上次“老烟枪”挂在添添脖子上的那条长命锁一模一样!

我吓得慌忙向后退了两步,当下再无怀疑,这的确就是周涵拿去的玉镯,至于上面为什么没有红线,我不知道,而且此时此刻也不想知道了。

赶紧转头一看,只见葛昊正闭目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在胸口处掐着指诀,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的肥膘挤在一起,活像是个肉球,样子十分猥琐可笑,然而此刻我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手脚因为强烈的恐惧感竟移动也动不了。

这老贼坐在地上念叨了好一会儿,那匣子种的玉镯也一直在忽明忽暗的闪着幽光,犹如鬼火一般,在昏暗的溶洞内显得格外刺眼,只看得人心惊肉跳。

片刻之后,就看葛昊的双手突然在胸前交替快速翻转了数下,紧接着右手绕道左手下方,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向前平伸,对着木匣的所在的地方,然后缓缓向上翘起……

我惊奇的发现那只玉镯像是被他隔空操纵了似的,从匣子里慢慢升到了半空中,而碧幽幽的荧光仍然在不停地闪着,就如同强劲有力的心脏在汩汩脉动。

这时,葛昊忽然翻转手势,把右手变到上面,手心向下,但食指和中指未动,仍然紧紧的并在一起,然后手势向旁边挪动,那包裹着幽光的玉镯也跟着动了起来,渐渐地竟然飞到了葛昀额头的正上方。

紧接着他的食指和中指凌空画了个圈儿,然后轻轻向下一点,就看那光团又陡然增大了数倍,然后径直向葛昀的胸口落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包裹着玉镯的光团就已经挨到了葛昀的脸上了。

而葛昊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目光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然而就在玉镯即将贴上皮肉的那一瞬间,一道白光“唰”得从头顶上方射了下来,正打在玉镯身上!

那团碧幽幽的荧光瞬间便暗了下去,白光跟着耀起,整个溶洞内霎时间亮如白昼,我当即便进入了全盲状态,紧接着就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冲击力向我打来,身体像根稻草似的向后飞去。

我根本不知道这是葛昊老贼施法的结果,还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心想要是以这样的速度落下去,就算不被地面上那些钢锥一样的钟乳石扎成蜂窝煤,也得摔成肉饼,只吓得魂飞魄散,哇哇大叫,双手不停地乱挥乱抓着,然而手边除了空气之外,却什么也抓不到。

正在绝望之际,突然感觉肩头一滞,似乎是被什么人摁住了肩头,身体立刻便停住了。我心头一喜,暗说难道是老o来救我了?

然而此时却有个声音却突然在我耳边大声叫道,彬哥,彬哥,醒醒!恁咋嘞?快醒醒!

我脑中一激灵,霍然睁开眼睛看去,顿时便呆住了,只见自己正靠在那间荒村破屋的墙角处,而李云涛正浑身湿漉漉的半跪在旁边,右手按着我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左手还拿着一面古旧的铜镜。

他见我睁开眼睛,这才松开手,将铜镜收好,然后皱眉问道,彬哥,恁刚才到底弄啥嘞?咋躲到这地方来了,俺喊了这半天都喊不应你!

我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斜眼看了看,只见窗口外面一片漆黑,还伴随着“哗哗哗”的声音,显然雨还在下着,看来我是从那个幻境中出来了,可是刚才那道白光究竟是怎么回事?葛昀最后到底是死是活?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原来还指望在幻境中能够找出解开玉器之谜的办法,现在却仍然是迷雾重重,甚至比之前更让人费解。

李云涛见我望着傻呆呆的望着窗外,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当即又推了我两下。

我打着手势告诉他自己没事,喘匀这口气之后,才问道,云涛,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然后便说起别来情由,原来刚才突然下暴雨的时候,他也跟我一样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再想办法,可是喊了两声却没有人答应,一转头就发现我不见了。

他当时也吓得着实不轻,以为那些发出怪声的东西引去了,于是赶紧打着手电四下里去找,结果从村口到村尾转了一圈儿也没看到我的影子,但是又相信我绝对不会抛下他一个人独自跑掉,当下又开始在村内的断瓦残垣中搜寻,一直来到这间屋子前,突然听到里面隐隐传出喊叫声,竟然像是我的声音。

他虽然心中暗喜,但又不敢确信,只好从包里拿了件法器在手来,这才踹门而入。一进来就看到我靠在墙角那里发疯似的乱抓乱打,赶紧用镜子照了照,确定无误之后才扑上来想把我晃醒,粗粗算起来,从我消失到被他找到,这中间应该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可在幻境中却过了将近一天!

我看着他浑身湿淋淋的样子,突然间发觉自己真是个没用又可笑的人,无论在哪儿总是需要别人照顾,在老o身边是这样,在周涵和李云涛身边还是这样,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便把刚才下雨后发生的事情,包括在幻境中的经历全都告诉了他。

李云涛听得眉头越来越皱,等我说完之后,他却一言不发,只是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隔了片刻之后,他突然摇头苦笑道,彬哥,俺说句不中听的话,咱俩和周哥可能已经木救了。

我自己尽管也隐隐有这种感觉,但此刻听别人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心里一凉。的确,这件事情即使还有解决的办法,恐怕也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做到的。

一时间我们两个人都不再言语,感觉以后的日子就像外面的黑夜一样,永远不可能再有光亮,而且不知何时就会突然消失,情绪顿时跌落到了谷底。以往我时常笑话那些自杀的人是傻逼、神经病,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可现在想来,有时候死亡其实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们俩就这样默默无言的干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依然是黑咕隆咚,但大雨却停了下来。

这时,李云涛忽然又开口道,彬哥,看来咱还得想办法再到下头那个大溶洞去瞅瞅,反正现在木有别的法子,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点点头,看着他说,好!不管结果怎么样,咱俩只要尽了力也算问心无愧,如果老天爷开眼,能让咱们三个里头有一个活下去,那也比全都等死的强。

李云涛笑了笑,没有说话,伸手把我拉了起来,然后就朝门口走去。

也许是下过雨的原因,出门之后感觉凉飕飕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草腥味。

我和李云涛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确认没有什么落下之后,便继续沿着石板路向前走,然而只走了分把钟,我们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黑影,从身形上来看竟像是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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