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寿命！
小乞丐长大了嘴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又难以闭合。
一方面因为“十年寿命”太过玩笑，如同江湖骗子满口胡诹般可笑。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时风拿出了一本书。
那书让小乞丐的质疑还未走出大脑便停止了，堵塞了思维，脑子就像是坑坑洞洞一般。
仍然张着的嘴就像那条被吃掉的鱼生前的嘴一般，不断的张合企图吸入足够的空气弥补大脑的窒息感。
那本书散发着柔和的微光，好似整体由丝绸编织却又偏偏不那么柔软，坚固和柔软竟然诡异的融合在一起。小乞丐表示并不能理解，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所幸好歹还有一些可以理解的，比如那本书的封面上的三个字“凡尘意”。
可是，我不是不会识字吗？我不应该理解啊，为什么我认得呢？难道我生而知之？
小乞丐胡思乱想着。
而当时风的手离开了“凡尘意”，那书没有掉在地上，而是飘在了空中，反复时风的手仍然拿着一般。
这超出小乞丐认知的现象彻底击垮了那还算坚固的世界观。
“我我……我我我……”
时风没有过多理会小乞丐的语无伦次。
“怎么样？十年寿命，它就是你的了”。
胸膛剧烈起伏着，双肩不止的颤抖，小乞丐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能说出话来。
“这是秘籍？仙书？有神仙吗？我可以修炼仙术吗？”
时风手往下压叫小乞丐冷静冷静。
“这是我早年间得到的神奇功法秘籍，算是仙书吧。里面无字，但观之则知晓如何修炼。不过……”
时风话锋一转。
“不过，据我多年来的调查研究，这个世界灵气不显，根本无法正常修炼。与其说这是一本功法秘籍，不如说是一纸契约。”
“你付出寿命，它给你力量。我得到它之后没有试过修炼，但多年的参悟也是大概有几分眉目的，它的确可以给你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
小乞丐眼睛的死死盯着那悬浮于眼前的散发着光芒的仙书，它实在精美华丽得让人沉醉，比见过的所有东西都好看，都珍贵。
“寿命吗……”小乞丐喃喃到。
“那只是一个大概的说法，据我了解，人之寿并非无生而既定，也非谁可以夺走。它……仙书应该是利用人的精血来改善体制从而使修炼者拥有力量。所以失去部分精血的蕴养后，常人的躯体会衰老得更快。也就表现为寿命减少，”
时风解释着寿命，然后催促道：“如何？快点抉择，你要是选择了，今后需要付出等同于十年寿命的精血给我。”
“我要，我愿意，所以，它是我的了吗？”小乞丐转而看向时风。
真是干净的眼睛啊，时风内心感慨道。
“自然，它是你的了。”
一双脏兮兮并且有着不少疤痕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向那悬空之书，“我……我该怎么做？”
手凝固在半空，眼睛却盯着时风。
时风笑道：“接触它，然后遵循本能的感受即可。”
……
很温暖。
像是在冬天里偷偷靠着别人生了火的房间的墙边一样温暖。
没有感觉，像是空气，本来就是空气，然后，就仿佛看不见眼前的景象也看不见那仙书了。
注意力在哪里？也许到处都是吧？我在哪里？好奇怪的感觉。
小乞丐并不慌张，也许根本不能去思考有没有慌张这个东西。
好像听到有人问自己名字？
我没有名字，我从来都不需要名字。
一道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你叫吴再，好吗？”
可以昂，我有名字了。真好。
天地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他们看不见我。
怎么形容看见了整个天地呢？我看见一座座城市拔地而起，看见人从出生到死亡，看见一代又一代人出现而后离去。
万物生长，自时节规律。
昼夜更替，演化春秋百世。
雨从天上来，融进江河，终汇入大海，百川终归海。
可……终究看不见我。
那一座座的城市无人见我。
一代又一代人也没有看见我。
行走在这难以想象的旷阔的大地上，却无人知晓。
身体有温度，那是血液在流动，越来越热。
冰凉的雨，感受得到冰凉，雨感受得到温暖吗？
滚烫的血液涌动着，奔腾过全身，主导着身体。
难以忍受的热，刺痛于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产生。
仍然没人看得见，世界太大太大，哪怕如此的疼痛，世界仍然没有看见我。
在我世界越来越不能忍受的疼，在灰色的世界里，是一滴雨。
看见一个人，雨滴在他脸上，他说：“下雨了。”
……
小乞丐瘫软在地，睁开眼，虚弱且迷茫。
我……这……在想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醒了？闭着眼再休息会，收敛一下精神，凝神。”
小乞丐虽然迷茫眼前的人是谁，可还是下意识地按着那人说的那么去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乞丐醒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逐渐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接触仙书之后便再无记忆。
“发生了什么？”小乞丐问。
“你应该知道才对，你摸了那仙书，然后晕了过去，然后，现在醒了。”时风摊手表示无奈。
小乞丐表示非常非常疑惑：“就这？我怎么感觉发生了不少事情？”
时风不屑地笑到：“那你还记得不？”
“不记得了。”
“那不就完了，记住，你所不见，皆为假。”
小乞丐瞪大了双眼，这是不是……哪里不对？
“你小子挺能睡的，整整三天，竟然饿不死你，不愧是仙书。的确感觉你精神都不一样了。”时风点评着眼前尚且虚弱的小乞丐。
试着捏了捏拳头，感受着身体是否存在着异常，小乞丐点了点头：“我应该力量大了不少。”
“我想起来了！”小乞丐尖叫道，“我今后有名字了，叫吴再！”
时风很好奇为什么，可是小乞丐，也就是现在的吴再并没有给出原因。
时风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你看你现在也有半分力气，不如来给我打工，管饱。刚好趁着这段时间了解了解那仙书给你的变化，应该不止这么简单才对。”
“好啊。”很干脆的回答。
“那我们现在就去……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