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安静，无人应答。
栗阳缓缓站起身，保持着警戒。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刺激着栗阳的脑力变得异常活跃。
就在刚才的一刹那，栗阳出现了一种被人窥伺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栗阳有种被人当做猎物的错觉。
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栗阳总觉得巧合的让人意外。
那名绿发青年的一切行为都不像是随机的，更像是一种提前安排好的计划，而栗阳就是这个计划的棋子。
窥伺感渐渐消失，四周恢复了正常。
栗阳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再无第三者出现才离开这间屋子。
没有了别的事情，栗阳才有多余的精力打量这座教堂。
这座教堂已经被废弃很久了，基础设施被腐蚀的不成样子，栗阳搜寻了个遍，除了一些凌乱的脚印儿，再没有发现别的东西。
也正是这些脚印儿，栗阳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偶然。
黑暗的天空似乎存在着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兜在了他的头顶。
出了教堂，栗阳发现这里很荒僻，很难有出租车出现。
在外城的黑暗中行走并不是一件什么愉快的事情。
除了某栋房子里会传来隐约鬼鬼祟祟的声音外，那些猫在角落，流浪在街头的人总会露出不怀好意的目光，胆大的，甚至会发出一些奇怪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甚至栗阳在经过一个昏暗的巷子时，他听见了一种骨肉被咀嚼的声音。
这些东西在没有招惹栗阳之前，栗阳是不准备动手的，同时也是因为刚才的战斗消耗了他大半的脑力和体力。
剩下的，栗阳只能留给一些危急情况。
走了五条街，栗阳才看见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行驶的很快，看见栗阳的时候，停顿地无声无息。
“去哪里？”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没有像在酒吧门口那辆出租车，第一时间打开车门，而是车窗开了一条缝隙询问。
“去北区唐明街。”那是栗阳家所在的地址，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不早点回去，极有可能会被发现自己曾经离开过家。
听见地址，司机脸上的表情放松了少许，“上车，三百六十。”
后车门打开，栗阳进去的第一时间将钱递过去。
司机启动车子，无声无息离开。
栗阳发现，现在的出租车司机都很安静，同时也很警惕。
这一路来，车内异常安静。
这也是栗阳所愿的，他可以好好想一想自己这一晚的经历。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臭鱼引起的。
栗阳以前世的经验，以臭鱼为起点开始不断的发散。
即便如此，栗阳依旧没有任何的头绪，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绿发的青年。
只得明天晚上看有没有时间再去那个夜归酒吧。
想想自己这一晚就花费了将近两千，栗阳也不由得暗暗咋舌。
汽车停靠后，栗阳下车。
他刻意放缓了脚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慢慢朝着上面走。
来到十三楼，栗阳的呼吸已经有些不均匀。
此时家门就在不远处，他的精神也慢慢松懈下来。
就在栗阳经过刘奶奶家门时，门忽然无声打开，吓了栗阳一跳。
“栗阳哥，你去哪里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他刻意压低了自己的音量。
是陈慕。
“出去……”栗阳立刻想找一个借口，随即手中的匕首猛地划出，匕首尖抵在了陈慕的喉咙处。
“栗，栗阳哥，你，你要干什么？”陈慕结结巴巴，声音有些颤抖，即便如此，他依旧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害怕担心惊扰到邻居。
“是你！”栗阳的声音冰冷，毫无情绪。
“栗阳哥，你在说什么？”陈慕声音中透着惊讶。
“你去过那个教堂！”栗阳的声音依旧平稳，陈述着事实。
“我……”陈慕还要狡辩，只是话没说出来，他就感觉到匕首尖已经刺进了皮肤，感觉到鲜血已经流了出来。
看着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陈慕知道，如果不说话，这个男人绝对会将他杀死。
“进来说罢，外面不安全。”陈慕的声音同样变得平静，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栗阳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慢慢收回了匕首。
陈慕没有说话，用手擦了擦脖子，手中沾染的血量不多，直接转身朝着里面走，将后背留给了栗阳。
这是一种无声的对于栗阳的信任，或者是妥协。
栗阳将匕首收起来，走进了他经常来的客厅。
这一刻，他忽然有种很怪异的感觉，熟悉且陌生。
大脑中，一个不经意的画面出现。
画面中，在这间客厅，陈慕在逗弄栗花儿，语气不经意得说着关于环界游戏测验的事情。
是他，是他蛊惑自己或者说是上一个栗阳去参加缓解游戏的。
陈慕打开自己的房门，里面露出了淡淡的光芒，对着栗阳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栗阳走进去，仿佛来到了一个小型的实验室，只有角落处才摆放着一张床，床上的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没有动过的痕迹。
这间房间有六十多平米，却因为各种残破的设备显得有些也拥挤，一个靠墙的书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这些书籍并不是新书，也不是课本，而是一些化学物理书籍。
“请坐。”陈慕将门关上，示意栗阳坐下，自己则是从一个抽屉里找了一瓶棕色药剂，从里面倒了一些棕色液体出来，然后抹在了伤口处。
液体碰触伤口的刹那，陈慕因为疼痛呲牙咧嘴了一下，这样才显得他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初中生。
“我想，我们的信息不用互相介绍了，我只想问，你是谁？”陈慕坐在了栗阳的旁边，好像聊天一般。
“我是栗阳。”栗阳回答。听见这个问题，栗阳忽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如果之前回忆的画面是真的，那么这段时间以来，陈慕都在暗中观察他！
无论是臭鱼还是晚上的事情，似乎都有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