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郡主

徐硁也是前天接到消息才知道李元昊攻下瓜州和兰州,卫慕嵩的队伍一直被圈在贺兰山防备北方蒙兀,李元昊占领瓜州之后需要驻防,随着领土的扩张,党项兵力捉襟见肘,李元昊想打下兰州只能从北境调兵,卫慕嵩这才行军千里来到兰州东面,他的队伍屯驻在通远军边境,主要是保证李元昊偷袭兰州得手后以防宋军偷袭,卫慕嵩趁着外出刺探军情,他带着心腹冒险将消息递给通远军的联络站,联络站人员见红色信件,边快马加鞭将信件送到京兆府,卫慕燕接到消息一刻不停的向东飞驰,他知道徐硁在东京参加制科,这时候本不该打扰徐硁,但是徐硁说过只要李元昊攻打兰州就一定要将情报最快速送到他面前,这样徐硁才提早两天比朝廷知道西境战况。

徐硁结合后世对于党项的了解,徐硁估计他们很快就要称帝建国了,只是他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不过以李元昊的性格,他不会像李明德那样满满吞吞,或许在今年就能听到大夏皇帝这个称号了。

徐硁却不能对眼前最好的朋友说,因为富弼要是知道徐硁有这条暗线,必然会上报朝廷,朝廷哪能保住一点秘密?

“四郎,你前几天去西郊实为不智,你作为制科考生还在备考期间,怎么能如此过于张扬?整个东京画坛这几天都在谈论你。”包厢内坐着三人,一是徐硁,一是富弼,铁三角的另一角这时换成了苏舜钦。

三月二十,东京西郊瓦岗举办了东京书画评比,自从应天书画评比搞得红红火火,既能提高知名度又能有钱拿,不少州府都将此招学了过去,东京作为大宋文化中心,怎么能让应天府比了下去?

崔成中了进士之后靠家中关系,在东京某了一个闲差,他也是好意便邀请徐硁一起去看看,两人从应天结识就臭味相投,崔成家世殷厚性格洒脱,崔成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收集前人画作辨别真伪,徐硁在他那里见识到不少绝世之作。

经过四届发展,东京书画评比影响力愈加宏大,除了东京才子辈出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会展示出很多前人匿名画作,这些画作都是流落在民间的大师作品,或残缺或保存不当部分褪色,但如果你能碰运气买到吴道子或者王维的画,你说你来不来,因此不少画坛泰岳也时常出现在会场。崔成前两届都参加收获颇丰,这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徐硁来东京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捡漏机会。

只是这一次有些例外,徐硁的一幅画作也被拿出来展出,这幅画作除了徐硁其他人都不应该见过,因为这本该五年前在应天就焚毁了,这幅是徐硁为亡妹绘制的《郡主》。

徐硁见到这幅也是懵住了,不仅仅是这幅画不该存在,更主要的是这幅画真的太美了,徐硁当时绘画是悲愤交加,画完就要烧掉,没有心思去看这幅画,但现在即使他再画一遍或者照着临摹,也不会再现这种美丽,这幅画里倾注了徐硁太多的情感,笔法时而涓涓细流一般将每一个毛孔都描绘出来,时而狂放如暴风骤雨恨不得将画布撕碎,这幅画一经展出便吸引了会场所有人的目光,场内大多是绘画的专业人士,他们对绘画的品味经过这几年的交流提高了不少,传统的工笔画很难提得起兴趣,这一副极具野性的观感和笔法,让他们大呼过瘾。

“登、登、登、”富弼见徐硁两眼茫然神游天际,敲了敲桌子,“想什么呢?你这次的确抬高了声望,可是你也在无形中向政事堂施压,你要是中了,有人会说宰执无能,竟然被民间风评左右,一个画画的竟然能中制科,要是不中,有人还会说政事堂有眼无珠,放弃你这个大才子,四郎,你说宰执们会怎么做?”

宰执能怎么办,这个麻烦当然是踢皮球,踢出去。富弼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徐硁,“你呀你,看你那副神游天际的表情,唉!”

苏舜钦“哈哈”笑了起来,他指着徐硁说道,“四郎在想什么,我可知道啊?是不是再想女人啊?”

徐硁嗤笑了一下,“子美,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样说,彦国可又要骂我了。”

富弼哼了一声,把脸瞥到一边。

徐硁只能苦笑,这幅作品之所以能出现在书画评比,正是安阳郡主所为,她也的确有给徐硁造势的想法,只是好心办了坏事,徐硁那天也见到了女扮男装的安阳郡主,徐硁很想知道这幅画怎么来的,便和安阳郡主聊了一会儿,当然安阳郡主绝不会告诉他这幅画是她偷来的,只是和徐硁聊了聊这几年的生活。

苏舜钦也知道徐硁与安阳郡主师生之谊,不过他收起刚才的玩笑面容,“四郎,你可知道安阳郡主这些年一直婚姻不幸,自去年秋末儿子不幸夭折,安阳郡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主便时常抛头露面与各大集会,外面也不时会有郡主的流言传出,所以,四郎你还是不要与她接近为好,恐会引起非议。”

徐硁只是默然的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他也是刚知道,赵金瑞的丈夫潘曜流连于风月场所,即使儿子夭折也没有收敛,赵金瑞找到赵允让哭诉想要合离,但皇室之女守寡改嫁都可以,想要合离那是绝对不行的,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赵金瑞没了希望,这才开始放飞自我。

这场宴席本是苏舜钦与徐硁两个纨绔的探秘大会,徐硁想知道赵金瑞更多的事情,没想到富弼突然杀出并一直黑着脸,富弼听到安阳公主这几个字恨不得给徐硁一个耳光,“没有恐怕了,外面已经传出四郎对安阳郡主有非分之想,今日王拱辰与韩渎已经上疏弹劾你了。”

怪不得富弼急匆匆过来找徐硁,不过也怪徐硁,富弼和王拱辰结的梁子太深,富弼去年出使契丹按说有功,却被王拱辰上疏弹劾,说富弼在契丹卑躬屈膝有失国体,列举种种富弼的言行,就好像王拱辰在契丹一样。在宋朝,台谏可风闻奏事,虽说能“掌纠绳内外百官奸匿,肃正朝廷纪纲,大事则廷辩,小事则纠弹”,但这也给谏官瞎搞的权利。

“这王拱辰真是多嘴,明明知道四郎在…..”苏瞬卿也有点恼了,在这节骨眼上不是坏了徐硁的前途。

徐硁对安阳郡主只有同情,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他在赵金瑞的脸上似乎看到了卫慕鸿,卫慕鸿虽然保住了孩子和性命却整日郁郁寡欢,这两年身体经过调养身子好了不少,但想要再生育是没有希望了,赵金瑞身体能再生育,但是心里上却十分不愿与潘曜生育,两个人都是可怜人,虽然富弼和苏舜钦一再劝阻他不要与赵金瑞来往,但徐硁好像心里面并没有在意。

富弼多少了解徐硁的性子,他非常在乎身边人,安阳郡主作为他的学生过得有不顺心,在富弼看来,安阳郡主身上或许有不少徐硁妹妹的影子,他刚才的口水算是白费了,这件事看来只能再请范仲淹出面了。

苏舜钦见面前两位都讷讷不言,他赶紧发挥优势又将气氛调动起来,人喝酒时有了心事就很容易喝醉,好像心事是蒸馏器一般,过滤到寡淡白水,入口之后感受到的全是辛辣。

(本章完)

.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