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哈兰最后的去向

维奥莱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听得哈兰一愣一愣的,刚才那种针尖对麦芒的气氛不知何时被暧昧的旖旎悉数消融,不剩半分尖锐,反而是温温软软又带着强势的缱绻,犹如轻飘飘的泡泡围绕四周。

黄昏的残阳如血,落在维奥莱特的脸上,将她的脸庞勾上细细的金边,弱化了她的眉间的冷色,将那无与伦比的清冷美艳展现得淋漓尽致。

“愣着做什么?不是要和我结婚吗,连吻我都做不到,果然是骗我的吧。”维奥莱特佯怒的瞪哈兰一眼,似娇似怨,看得哈兰喉咙一紧,只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脚冲到头顶。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头,确认自己是否有失态。万幸,鼻子的扛住了,没有让他丢脸。

说不清楚是什么情感,让他双手微微颤抖,他向维奥莱特伸出手,只稍微碰到维奥莱特的衣服就飞快的缩手,仿佛被灼热的高温烫到似的。

这个时候维奥莱特展现了极大的耐心,她只是安静地盯着哈兰,观察他想要触碰又收回手的动作。她明白,因为过于重视珍爱,恨不能含在嘴里,放在心口。所以不敢开始,所以不敢触碰的那种心情。

她当然明白,比哈兰更加透彻的明白。

终于,哈兰握住了维奥莱特消瘦的肩膀,她这一个月瘦得厉害,突出的肩骨顶在哈兰手心,他本意只想小心翼翼的捏一捏,没想到手指一动便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他能感受到自己不由自主的收缩双手,紧紧地,直到肩骨顶着手心发疼还没有停下。

他知道维奥莱特根本经不起这样捏,但他就是无法控制。

他皱起眉,深凹下去的眼窝里有无措,更盛着如三月春水般的柔肠百转。

“没关系,亲爱的。”维奥莱特低声安慰。

“没关系。”她又重复了一遍,双手缓慢的爬上哈兰健壮的背部,十指收紧将双手能够触碰的布料全部收拢在手心里。

渴求从来都是双向的,他是,她也是。

在黄昏红应景的印在维奥莱特唇角的时候,一起落下的还有哈兰的吻。哈兰很难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只觉得眼眶一胀,说不清是满足还是愉快让他更多的是落泪的冲动。

维奥莱特却悄悄半睁开了双眼,浅红晕染她的眼尾,她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笑。她放任自己沉醉了两秒,记下这一刻,在今后漫长清冷的夜晚,在每个雪花落地融化的瞬间,在每个斜阳晚照的傍晚,这个吻可以无数次的温暖自己。

她当然知道。

她默念咒语,哈兰的整个人都顿住了,她放下踮起的脚,双手捧住了哈兰的脸颊,再次念动咒语。这是她这一个月新学的咒语,用来消去记忆,和篡改记忆。

原理上和娜娜的差不多,只是娜娜的催眠多数是短效的,而女巫的咒语如果没有解开就会伴随那人一生。

“哈兰,我命令你忘记你回到绿尾镇的一切,忘记那些少女的结果,忘掉卢卡一行人,也忘了我。你受了伤,脑子不清楚,只记得自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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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骑士团。所以当你醒来的时候,你会回到皇家骑士团销假。”

维奥莱特眉心绞起小疙瘩,嘴角向下,分明是泫然欲泣的前兆,她明知哈兰不会记得这一秒,却还是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必须是笑着的。

因为过于珍重,所以才不敢开始,不敢踏出那一步。

她在极短的时间认真思考过了,皇家骑士团是一条充满光明和鲜花的道路,相反的不论是做猎魔人还是和女巫在一起,都是充满未知的危险的。

并且,她自嘲的笑了笑,和女巫在一起较之猎魔人更加危险以及充满恶意。

她爱他,所以就不忍心将他至于危险境地。她走的注定是一条孤寂之路,哈兰就是她的灯塔。她不需要登上灯塔,不需要拥有那温暖沁人心脾的火光。只要远远望着,看着塔楼盛放光明她就能获得满足。

施完咒语后,她收拾了茶具,换了一身普通女性的裙子,似模似样的学着时下的穿搭戴了帽子,不得不说鹅黄色搭配粉色并不适合她。她自己也这样认为,但这样的颜色最不像女巫。

然后她锁好了地下室,悄无声息的从门里退出来,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用魔咒变了一只小鸟,站在窗框上,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在沙发上紧闭双眼的哈兰。

而那只小鸟的双眼看到的,将会一五一十的传送她眼前。

十几分钟后,哈兰沉吟一声睁开了眼,他茫然地眨揉了揉眼睛,蒙了一小会才想起这是自己找到歇脚的小木屋,他半梦半醒的坐起身,又环视了一圈四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不过屋子里没有异样,他也没有多在意。

看到这里,维奥莱特终于安心了,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这个咒语,深怕有什么后遗症。心里的最后一个牵挂解决后,她用小石头变了两头马,又用草变了马车厢,这样她就看起来像个正常的人类女性了。

马车缓缓驶离木屋,维奥莱特想要硬起心肠绝不回头,可当真的越走越远,她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一根细细的线绷着,这一头扯着心肺,那一头拽着木屋或者说是木屋里的人。

教她情不自禁的回头,屋子里已经点起了烛火,温暖的黄色,可惜她已经不能回去了。

“祝你有光明的未来,永远心想事成。”

她转会头,端坐着身体奔向未知的方向。

此时,浑然不知自己小队里新添的队员将会永久缺席的卢卡还是睡觉,他做了那个他许久没有做的梦。

梦里女人的脸越加清晰,笑容温柔甜腻却让卢卡不敢多看,这样莫名又古怪的情绪让他想要逃离,他拼命地逃,可梦境里的世界仿佛根本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不论他多么拼命地跑,也以女人的笑脸作为终点。

“为什么要逃避?我们本是一体啊。”女人敞开双臂,大有想把卢卡拥入怀中的热忱。

卢卡豁的睁眼,坐起身来,把睡在他枕头边的旺财吓了一跳,也醒了过来。含含糊糊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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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做了噩梦?”

卢卡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人是他唯一的记忆,甚至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寄托。但他在梦中如此清晰的逃离,简直说不通,他努力回想,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什么要跑。

但是那种在梦里剧烈奔跑后的疲惫无比真实。

卢卡不敢再睡,深怕一躺下就会继续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他戳了戳旺财,银黑色的龙身在烛火下闪动着细碎的光泽,小龙身半支着身子立起来,分明已经不是人脸了,卢卡还是从他脸上辨别出了睡意和懵懂。

“我出去走走。”

说完他翻身下床,随手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汗水开门出去了。旺财砸了砸嘴,重新眯上眼,他对主人要去哪里毫不关心,虽然主人没有带刀,但他依然是最强的主人!

其实卢卡并没有走远,他晃到了隔壁房间,刚抬手就感受到房间里并没有人。他讪讪一笑,心知娜娜在晚上绝不会乖乖呆在房间里睡觉,定是不知道去哪里找夜宵去了。

关于他的梦,他从未向任何人说过,包括最好的朋友,也包括旺财。唯一一个知情人,讽刺的是一个魅魔——娜娜,还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下知道的。这并非他的本意,不过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娜娜既然作为唯一知情人,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是的,卢卡称之为责任。

所以他才可以三番五次的找到娜娜,倾诉自己的梦,和梦里的女人。

至于娜娜当时在做什么,他才懒得在意。

比如现在,娜娜其实并没有走远,她在街上闲逛的时候遇到了一名格外对胃口的少女,于是一路跟着少女来到了一家歌剧院。今晚的剧目是《奥菲欧》,她笑盈盈的坐到了少女的身边,对她轻柔一笑,少女不可避免的红了脸。

美丽,总是令人无法拒绝的,且不分性别。

在少女看到最紧张的时候,娜娜吸了她几口精气,人情绪激动的时候的精气最是美味,如果是正面的情绪的话那将会更美味。

当餍足的娜娜走出剧院大门的时候,就看到卢卡满脸不耐的站在门口,左脚换右脚的在地面上踩出节奏。娜娜呆了呆,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孔宅里的盛,在大猫烦躁的时候总会把长尾巴拍来拍去,正如此刻的卢卡。

娜娜抿着嘴角的笑意,走到卢卡身边,卢卡看也没看她,自顾自往前走了起来。娜娜就安静的和他并肩走了一段路,直到这条街已经被他们走完,卢卡还是绞着眉一声不吭。

这倒是有点奇怪,换个说法是勾起了娜娜的好奇心。

“大晚上的你来找我,只会有两件事。”她竖起两根手指。

卢卡抬了一下眉毛,示意她继续说。

她收起一根手指:“一,找我帮忙猎魔。”

“嘁,开玩笑,我需要你的帮忙?”卢卡坏笑的反驳。

娜娜不以为意的笑笑,刚吃完“夜宵”她心情很好,懒得和卢卡计较,又收起一根手指:“二,你肯定是又做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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