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杜鹃啼血子规鸣

疗伤丸带着淡淡的青意,代表着绿阶近青阶的丹药品质。

一旁看着的余卢眼神微微诧异,没想到他们一出手就是个绿阶巅峰的丹药。

出门在外,都讲究财不外露的道理,但墨书他们没有顾忌‘陌生人’余卢,这让余卢很受用,原本温和的双眸里掩下的冷意,微微散去。

“放在水里,直接喂下去。”木池指挥着。

疗伤丸遇水即化,林墨哲把他的头稍稍扶起来,将水喂了下去。

疗伤丸入口的那一瞬间,木池手上的绿芒就燃了起来。

不是诅咒之力那般幽绿的流光,也不是绿阶强者那般虚晃的绿芒。

他手上的绿芒仿佛实打实存在般,透着实体的阴影。木池的手指点在宋克的咽喉处,顺着咽喉往下,绿芒从手指滑到宋克身上,然后融进了宋克身上的伤痕,伤痕没有丝毫动静。

但绿芒游走一圈后,宋克苍白的脸色渐渐好转,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处,都有点点鲜血渗,但是固体状,浮在伤痕上,一动不动。

宋克的脸色渐红润,木池的脸色却渐渐苍白。

等所有的伤口都溢出红色后,他终于收手盘坐在地。

林墨哲赶紧扶住他,木池身体软软的,靠着林墨哲的双手,微微喘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木池的这一招。

不仅余卢看呆了,墨书、萧茹、林墨哲也呆了片刻。

木池虚弱的瞬间,琴中剑出现在墨书手里,三人齐齐望向余卢,眼含淡淡的威胁。

余卢打哈哈似的退后几步,双手指天,发誓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墨书淡淡的收回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的青玉长剑,微微一笑:“但愿如此。”

长剑蹭的脱手,插进她身侧的草地上,月光打在剑身上,带起骇然的寒芒。

余卢轻轻咽了咽口水。

他当然不信这几个小家伙能打得过自己,但他还真的被那一瞬间的眼神给吓到了,尤其是那森凉森凉的长剑,插在地上,怎么看怎么慎人。

墨书没有理会余卢的嘀咕,和萧茹一起上前,拿出宁柏给他们准备的恢复丹,给木池喂了下去。

余卢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又是一枚丹药?还是黄阶的?!这四个小家伙到底是哪来的。

他郁闷的看着,感觉这四个人就是个移动的宝库,这么光明正大的掏丹药,真不怕他直接上手抢啊。

墨书还不知道,就因为一掏掏出俩丹药,让身后这人给他们打上了愣头青的标签。

以致于往后的日子里,余卢一度为自己的眼瞎感到着急,这哪是愣头青!这是一个又一个狡诈的大灰狼!

不过现在的余卢只顾着泛嘀咕:还好遇上的是我!不然迟早给你们抢了。

说起抢劫,墨书还真不怕他动手。

丹药给木池服了下去,他闭上眼睛等着体内耗损的灵力恢复。

大家都很好奇他这一招,但碍于有余卢在,大家默契的没有相问,只是等着木池慢慢恢复。

余卢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不是瞅两眼插在地上的长剑,莫名的感觉眼熟。

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墨书他们一概不知,等木池重新睁开双眼,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

“感觉怎么样?”林墨哲问道。

“神清气爽。”木池挑眉,单手撑地,直接蹦了起来。

墨书和萧茹无语的看着他。

萧茹幽幽道:“我感觉我们的好心被狗吃了。”

墨书点头,很赞同。

木池呲牙一笑,然后看向躺在地上的宋克,收回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担忧:“他的伤......我没有办法治疗。”

墨书、萧茹、林墨哲齐齐转头,略略皱眉。

“是哪里不能治?丹田还是经脉?”余卢也走了过来,和他们一起注视着昏迷的宋克。

木池摇摇头:“丹田和经脉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了,但他经脉碎过,现在很脆弱,可能一年两年之内,无法修习。”

一年两年......无法修行.....

沉重的八个大字砸了下来,砸得四人面面相觑。

宋克的事情,叶梓奕挑着和墨书说了些,萧茹三人也是知道的。

宋克这些年一路爬上来,能护他的,除了这一身天赋,再也没有其他。

而如今,几年无法修习,相当于直接将他废了,这是何等的打击,宋克醒来后,又该怎么办。

“只是因为经脉脆弱吗?”墨书问道,眼中带着几分严肃。

木池抿了抿嘴,声音渐沉:“他的经脉,无法愈合。”

“什么、什么,咳咳,叫做无法愈合?”

微弱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吓了几人一跳。

墨书和萧茹齐齐回头,发现一身血渍的少女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面带惊慌,但身体极弱的她,完全站不住脚,眼看着就要倒了下来。

墨书赶紧伸手接住她软下来的身体。

少女慌忙的扯着她的衣服,明明一样高的人,此时此刻却软弱似婴儿。

“求求你们救救他,我给你们磕头,给你们磕头,求你们,救救他,救救他......”

声嘶力竭的哭喊划破寂静的夜,墨书实在不忍心,将她扶住。

她不敢扶墨书的手,直直的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磕着头,泣音不断,惹得人心酸。

墨书一时没拉住她,现在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伸手拉住还想磕头的少女,声音微沉,却让少女渐渐的心安:“放心吧,就算他经脉尽碎,我也有办法让他重新修习。”

少女抬头,鲜血混在眼中,泪眼朦胧时,见到的是眼前人坚定的双眸。

她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从闷声哭泣,到撕心裂肺的呐喊,这一刻的悲戚,足以撼动每一个人的心神。

墨书长长的叹气,忍不住别开了眼。

余卢眼眸微敛,压下心中沸腾的怒火。

萧茹看不下去了,单膝跪地,将她揽在怀里,一手执起手帕,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血泪。

林墨哲自认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此刻也早就别过了眼,和木池感怀的视线对上,两人无声叹息。

杜鹃啼血,子规哀鸣。

落不尽的悲涟,诉不完的苦楚。

不管伤了宋克的人是谁,他门都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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