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纸马

马上人朝二人喊道:“壮士,且慢,我不是敌人……”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笑道:“你骗傻子呢!这里除了敌人,什么都没有了,还你不是敌人。”

马上人笑道:“哈哈,兄台所言甚是,如果你承认你是个傻子的话,那我就是骗你的咯。如果你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人,那我就没有骗你。”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摆了个搏击的架势,怒道:“仔细你的皮,我看你是皮痒了,找打!”

马上人见自己同白狐儿面具黑衣人无话,便朝安得生说道:“旁边的那位兄台,你且信我一遭,我非敌人,你先听我言明,再做计较。”

安得生回道:“你要说就说呗,我又没说不听你言语了。”

“奇怪了,奇怪了。”白狐儿面具黑衣人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却因为戴着面具,旁人无法看见,他继续自言自语道,“奇也怪哉。”

“哪里奇怪了?”安得生问道。

“你不觉得来人的声音有些奇怪么?好好听!像是银铃,一般无二,是我喜欢的声音。”

安得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发觉有何奇怪之处。

“我就说你安兄弟是个二木头,十足的木头脑袋,当真是不解风情之甚。”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回道,“是女娃的声音,这声音多好听呀。臭男人的声音,比如安兄弟你的声音就像是泥土浊物,而这女娃的声音就像是天上之风露,不可多得。”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朝来人喊道:“有什么话你就说,你的声音我喜欢,我洗耳恭听,我知道你是女娃,我可从不欺负女娃的,你可别再靠近过来了,不要逼我出手,害得天下人取笑我。”

那一骑稍稍靠近二人,二人方见马上之人身形娇小,确实不是男人的身形,只是那人蒙面,不见其面目。

这里,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已经开始幻想马上之人的美好容颜了,想到妙处,不觉喜笑颜开,撑得那白狐儿面具往外动了几分。

“二位听我一言,我家主人闻得安兄台的壮举,又知其行将落难,特意令我来援。”

听得马上蒙面人说她家主人仅仅是闻得安得生的壮举,而不知道自己的能处,一向喜好面子的白狐儿面具黑衣人不由得义愤填膺,青筋暴起,说道:“你这厮好大的口气,就你这娇小的身板,凭什么能救下我们两个老爷们!”

“我既然前来这里,自然有我的法子。”

说着,马上蒙面人左手一挥,风声一啸,叫了声咄,唱到:“弼马温听我令,速放天马来!”

马上蒙面人的话音刚落,她胯下马后忽然凭空生出一道木门,吱呀一声,木门开启,木门之后是一片迷雾。只听得马蹄嗒嗒声响,那开启的木门中忽然钻出一匹健马。

那匹健马才出得木门,木门便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便是发出一阵长长的嘶鸣,这声嘶鸣刚健凌厉,不似凡马之声,就连蒙面人的胯下马听见这声嘶鸣也禁不住嘶鸣了起来,不住地躁动。

纵然是安得生从小牧马,也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场景,更不用说是白狐儿面具黑衣人了。两人都艳羡得目瞪口呆,眼睛中金光闪烁,似是要将这马吃了一般。

“好造化,好生了得,我也想学这门活。我要拜你为师。”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说着便要跪倒在地。

马上的蒙面人笑道:“这位兄台若是想学,日后有缘相见的话,自然是有机会的,在下也会倾囊相授,只是眼下保命要紧,还是快快离去吧!”

说完,马上蒙面人吹了一声口哨,这匹健马立刻会意,腾地奔到了安得生和白狐儿面具黑衣人的身边。

“喂喂喂,你是真要救我们吗?要救我们的话,好歹也要给两匹马呀,就给一匹马叫怎么回事嘛,要让我和这安得生成双入对吗,你是希望我和安得生在一起吗?”白狐儿面具黑衣人抱怨道,“两个大男人,这样也太怪的,会让天下人耻笑我的。”

马上蒙面人幻想这二人共同驾驭一马的场景,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抱歉抱歉,我出门急了,就带了一张通灵符箓。今日事态紧急,只得从权,先委屈二位了,在下日后再行道歉。”马上的蒙面人歉意道,“这马儿是我的心头好,不同凡马,足够有力,别说是驮得起两位壮士了,就是再来十个也是能驮得起的。”

“吹什么牛呢!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能驮得起十个壮汉的马嘞!你以为这是铁马呢!”白狐儿面具黑衣人不悦道,“什么呀,你是要让我护着安得生驾马吗?想想那个画面,两个大男人在马上,我就要呕吐了。”

“呵……呵。”马上的蒙面人禁不住娇笑了起来,“也怪我主人,只提了安壮士一人方才有了壮举,却不知安壮士还有同行的英雄,我便不曾多带了。”

马上蒙面人的话再次刺痛了白狐儿面具黑衣人的自尊心。

“这……这……”白狐儿面具黑衣人急得跳脚,“我……我不算是好汉?忒也瞧不起人,我可比这个安得生厉害多了。”

“你不喜欢和我同驭这匹马吗?”安得生傻愣地问白狐儿面具黑衣人道,“不然我来驾马,你倒坐在马后便是。”

“谁说我要那样了,我可要走了。我来驾马,把你横驮在马背上。”白狐儿面具黑衣人装着恭敬的样子回道,“哎呀呀,尊驾大恩在下铭记于心,就此别过,告辞,告辞。”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微一作揖拱手,说着便要上马离去,却发生身后一股力道拉住自己,上不得马去。扭头一看,是安得生拉住了自己,连忙问道:“喂喂喂,安兄弟,你拉我干嘛呢?还不快逃命!”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又要踏上马镫,方欲上马,又被安得生拽住了衣袖,生生拖了下来。

“别别,安兄弟,有话好说,我的衣服贵着呢,拽坏了可再买不起了。”白狐儿面具黑衣人朝安得生低声细语劝道,“快逃命要紧呀!你磨蹭什么呢!不想活了!”

“你都不问问人家是谁,怎么铭记人家的大恩呢?”安得生回道。

安得生慢条斯理地问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好像是忘记了眼下的危险处境。

“该死,我怎么给忘记这一遭了。”白狐儿面具黑衣人伸手额头一拍,装出一副粗心懊悔的样子,怨道:“该死,该死,我怎么给忘记这一遭了。”

随即,又有些轻佻,笑问道:“好姑娘,你是何人呢?年芳几许?今日救了我等,改日来我居所一聚呀!我必得隆重款待才是。”

那马上的蒙面人咯咯笑道:“为了安全,今日且不便透露我的名字。我家主人喜好结交游侠能人,听闻尔等有不俗的能耐,特令我前来相救,适才我已经到这位安兄台的帐中察看,却见广灯亮无人,心想是提前发觉危险,人走远了。不料尔等好生胆大,还在此地逗留。如今,事态紧急,二位快走吧。二位若是想要知道我的名字,且叫我‘花’,只是别忘了纸马二字就足够了,日后这是相识的信号。”

“咄,还怕我们泄露了你的名儿?小看人不是,安得生怎么样的人我不知道,我顶天立地的硬汉,还会忘恩负义说出去不成。”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埋怨道,“什么人,把我当成恩将仇报的中山狼了!”

安得生露出疑惑的神情,抱怨道:“好歹人家赠马,如何这般说话哩?面具兄弟,你怎么好像是说我不好呢?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安得生刚要和白狐儿面具黑衣人争辩一番,转眼间蒙面人和她胯下的马儿已经无声消失了。

“人呢?”

安得生还要寻人,却被白狐儿面具黑衣人扯住了。

“快逃命!你以为你是有九条命的狐狸啊!刚刚侥幸捡来一命,现在还不快走。”

“她刚刚说了纸马,什么是纸马呢?说是什么只要不忘了纸马二字就足够了。”安得生疑惑问道。

“我哪里知道她在胡咧咧什么。管他纸马铁马,有马就跑呗,眼下就算是给我头牛,我也要打得它飞也似奔跑。”

安得生还要再问,白狐儿面具黑衣人不再客气,狠命拉了安得生一把,直接将安得生拽到了马上。

安得生听见白狐儿面具黑衣人的召唤,又见寻不到蒙面人,只得悻悻从了。

马上的安得生恋恋不舍,这里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这一去,自己多半再不是天宝川的百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改变了他人生的轨迹。

“走吧!看什么看呢!你不见那边又有人追来了,多半是来追杀我们的。”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在安得生的脑后拍了一巴掌,又打了个暴栗。

安得生清醒过来,只得抹了抹眼眶的泪水,随白狐儿面具黑衣人驾马朝西南方向而去,却不知道那个方向会是什么去处。

二人驾一马而去,在月轮之下横穿夜色,一路奔驰,马蹄踏地声响绵绵,渐渐靠近了天宝川的下游地带。

二人在原上留下了一副奇异的二男驾一马的画面。

假若马上的是一对情侣,自然是令人艳羡,叫人大呼美好。

可眼下马上是两个大老爷们,白狐儿面具黑衣人越想越怪。

按照幻想,或者是说他梦中的场景,他身前的这位应该是一位窈窕女子才对,怎么变成壮汉老粗了,想着想着,不觉作呕,直抱怨造化小儿弄人。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正要低头呕上两口,却忽然见到胯下的马儿比方才瘦小了不少。

再一察觉,发现马儿的力道越来越弱,倒是一时令他忘了要作呕的事情。

他使劲拍了拍马儿的屁股,叫骂道:“该死的,说是要救我们一救,偏偏给了匹脚力不足的羸马,还说是能驮得起十人。”

其实,安得生和白狐儿面具黑衣人不知道的是,这马儿确实有驮得起十名壮汉的力量,只是路程无法过远。

二人更不知道的是方才那马上蒙面人是前来追杀二人的源盛的属下。

这人是个姑娘,名叫源花千,方方豆蔻年华。

听源盛说是,当时饥荒无粮,百姓穷苦,这姑娘那时候还小,遭父母遗弃在道旁。

源盛自洛京返回天宝川,听到路边有小姑娘的哭声,这小姑娘饿得独自咀嚼着花瓣,又见她左右无人相伴,心想小姑娘独自在道,惶惶无依,若是任由这样下去,定然是有死无生。

因此发了慈悲,收留了这姑娘。

又因为当时姑娘的身边恰好有梅花若雪而下,花瓣万千,所以为之取名为花千。

这姑娘再长了几岁,便会提笔写字,尤其喜好画画。

源盛时常见姑娘身边有昆虫动物相伴,一开始不以为然,后来见到姑娘身边竟然有反季节的昆虫,当下仔细观察,发现这姑娘居然有画物唤出的能力。

这能力是小姑娘与生俱来的,也是在成长过程中慢慢唤醒的。因此小姑娘习以为常,以为别人也是如此。

适才的召唤马匹之术便是这般。

此时并非写源花千的时候,她的经历日后再表。

这天夜里,天宝纯诚急召心腹源盛同赵僧化追杀牧户安得生和白狐儿面具黑衣人。

源盛闻得牧户安得生定非凡人,心想即便追到,也是一番厮杀,鹿死谁手尚且不知,损兵折将也非自己所愿。况且,即便成了事,功劳也多半被能说会道的赵僧化夺去。

细细想来,又何必惹得一身骚。因此有意结交安得生,以为日后之用,所以派遣了自己的心腹源花千前来相救,并叮嘱二人以纸马为日后相识的信号。

“怪事,怪事,那姑娘赐的马好生健壮,哪里是羸马了?只不过,现在脚力确实不足了。”安得生对着白狐儿面具黑衣人说着,又低头对马儿说道,“马儿马儿,你饿了吗?”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和白狐儿面具黑衣人胯下的马匹已经比方才所见足足瘦了一圈。

“喂喂,你看,这马儿怎么突然变小了。”安得生对白狐儿面具黑衣人说道。

听安得生如此说,白狐儿面具黑衣人也瞅了瞅胯下的马匹,惊叫道:“好家伙,好家伙,这马儿还是马儿吗?人家的马儿是吃草,这马儿是吃膘的吗?我俩再重也不该如此啊。”

说着二人已经奔驰到天宝川畔。

这里的天宝川还是浅浅的细流,二人便要驾马蹚水过去。

谁知刚要涉水,胯下却忽然像是空虚了一般。说时迟,那时快,二人胯下的马匹瞬间成了空气,无影无踪。二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双双趴在了天宝川畔的水流间。

“什么啊?这是什么马啊?纯心捉弄我呢?改天那人要是跟我提恩情,我必定要与之拼命。”白狐儿面具黑衣人骂骂咧咧道,“这哪是要救我一命,这是要摔死我,还是淹死我啊。”

安得生双手按住水中的石头,将自己的脑袋从水流中拔了出来,用力甩了甩脑袋,像是犬儿甩水一样,他发上的水滴纷纷扎向了白狐儿面具黑衣人,教骂骂咧咧的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吃了好几口。

“该死啊!蠢材,别甩到我了。”白狐儿面具黑衣人骂道。

安得生东张西望,自言自语道:“马儿呢?怎么就没了呢?”

安得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好像是梦一般,哪有那种凭空消失的道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疑惑道:“嗯嗯,会痛呀,也不是梦。”

“傻呀!是不是梦我能不知道吗?我的后背还痛着呢!”白狐儿面具黑衣人骂道。

“我看看怎么样了。”

说着安得生就要去掀白狐儿面具黑衣人的衣服。

“别……别,叫男人来掀我衣服,我不习惯,我这辈子只让女人掀我衣服。”白狐儿面具黑衣人阻止道。

安得生刚要动手去掀开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后背的衣服,只见他的后背贴着一张白红相间的纸条。

“这是什么东西呢?”

安得生揭下纸条,递给白狐儿面具黑衣人。

这纸条是马儿的形状,上面书写着一窜乱七八糟的符文,条上有赤红色的痕迹。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说道:“什么奇怪的文字,像是蝌蚪一样。这红色的东西是血吧。”

安得生念道:“纸马纸马,莫非这就是刚才那蒙面小姑娘说的纸马,刚才那马儿是这纸条变成的,骇人骇人,小小纸条还能驮人呢。”

“管他那么多呢,这世间能人异士多着呢!谁知道是哪里来的旁门左道。”白狐儿面具黑衣人说着就丢掉了手中的纸条,道,“反正也到这里了,那帮杀手估计也是赶不上了,继续赶路就是。”

“别呀!”

安得生连忙从空中接过纸条,翻过另一面来,书写着一个“源”字,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不再思虑,仔细折了折,收在了自己的胸前口袋中。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嘲笑道:“就你把那废纸当宝贝了。”

“这可不是废纸哩!这是人家的恩情,有了这个凭证,日后好报恩。”

“就你会报恩对吧!就你懂得知恩图报对吧!我是猪狗不如咯?”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安兄弟是大好人,我只是想说,改天报恩的时候,顺便把我的那一份也报给那个小姑娘而已。”

“你怎么不自己报呢?非要我?”

“你安兄弟不是大好人嘛,不是最懂得知恩图报嘛,我索性就把这重任交给你了,我也是不得不这样做嘛,因为我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呢?”

“你管我去哪里呢?”

“等等,我只知道你是寄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你犯忌讳了,对待我们这行,可是不能轻易问人家名字的。”白狐儿面具黑衣人调侃道,“怎么啦,想认识我,想叫我报恩于你吗?不是你拍我那砖头,我能这般落魄?”

“不是不是,我只是当你是我的兄弟了,是兄弟怎么能不知道名字呢?”

“兄弟?兄弟?”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喃喃自语,似乎从没有人告诉过他,和他是兄弟来着。

众人行走江湖,刀口舔血,只是为了那些碎银几两。

为了碎银几两,大可以互相残杀,谁和谁是兄弟呢?

在白狐儿面具黑衣人的世界中,早就没有兄弟这个概念了,他在心中问自己道:“什么是兄弟呢?”

没有答案。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只好求助安得生:“你说……你说什么是兄弟呢?”

“哈哈,你怎么也犯了傻根,竟然比我还傻愣,你方才还不是叫我安兄弟嘛!是你先认我做你兄弟的,你认我做你兄弟,我便认你做我兄弟,怎么现在还反倒来问我什么是兄弟呢?”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被安得生这一问,愣住了,他心下万分疑惑,为什么安得生这么简单的话竟然能够绕住了自己,待人真诚点不好吗?你我是什么关系不能直说吗?说了的话是真的吗?

就像是江湖中人一样,四处呼喊别人是兄弟,但是到头来尔虞我诈、刀光剑影,所以什么是兄弟,兄弟是相濡以沫,为之两肋插刀,还是偷偷地在他的两肋插刀呢?

正是这样的情况,渐渐让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对兄弟的意义产生了迷惑。

这个概念当真是非常奇怪,可能是因为每个人背后顾虑的东西太多,要争取的东西太多,他们不像安得生一样,什么都没有。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安得生是如此纯粹。

在他心中,兄弟就应该是相濡以沫,互相真诚。

在安得生看来,你对我好,认我是兄弟,我便对你好,认你是兄弟。

和白狐儿面具黑衣人的思虑相反,安得生的思考如此简单,也才能直接抓住兄弟的含义。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似乎是从安得生这里找回了从自己脑海中消失多时的道理,他转身对安得生道:“对头,我把你当兄弟,你就把我当兄弟,对吧?”

安得生点了点头,回道:“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小孩子都懂。”

白狐儿面具黑衣人嘿嘿笑了:“这个世界真是奇怪,很多时候,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大人偏偏是不懂的。”

“好,今日我就认你这个兄弟,我叫肖觅,你爱叫我什么都好,就是别直呼我的名字,寄命的名字最好不要传得太盛。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可不想成为待宰的猪。”

“既然这样,我就不称呼你的名字。你的白狐儿面具有意思,我就称呼你作白狐兄弟吧!”

“随你怎么叫。”肖觅对安得生道,“我该走了,你好生保重,日后相见于江湖。”

“等等。”安得生喊道,“……”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