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见李五丑不再遮遮掩掩，问道：“李五丑，我在你们村长怎么就见到你们几个人，你们村其他人呢？”李五丑手指远处的大山，“都在那边的矿井，这几天亭长把人都带去采矿了。”李仙问：“你们村子里面的人都是矿工？”李五丑说：“不是的，这是亭长派下来的徭役，我们六个是在驿站的，不用服徭役的。”李仙叔侄吃饱喝足后向外面走去，李五丑又跟了上来。李仙说：“你回去吧，我们就在村里转转，不走远。”李五丑道：“大人，要是需要小老儿就大声喊我，我能听得到。”李仙点头。李五丑嘀咕道：“朝廷来的大人也不像乡里的太尉说的那么霸道，这个大人一点都不凶。”来到无人处，李仙说：“过几天咱们和李五丑一起去集市看看，集市里面消息应该灵通一点，不过差别也应该不大，这个封闭环境应该几百年没人来了，不然这里人早该知道秦朝灭亡了。”李山点头，“二叔，你发现一个怪事吗？这个村子没有女人也没有孩子，刚才李五丑说村里人都去挖矿了，可是挖矿女人和孩子不能都去了吧！”李仙点头称是。二人转了转回去了，一天的接触已经知道这几个人对叔侄俩没有伤害险，叔侄俩睡了离开龟兹后最安稳的一觉。早晨李五丑特意给叔侄俩炖了鱼汤，李仙提议去附近的山上看看，看看能不能找些做鱼的调味料。李仙问李五丑，“你们怎么不去外面看看，只在这个小地方待着。”李五丑说：“我们这里人找不到路出去，只能在这里等人进来。我们的祖先答应始皇陛下世代替他守护这片地方，他需要铜的时候就会派人来运，大人你们不是来了吗？”李仙点头，“你们这里像这样的入口多吗？”李五丑道：“好像就这一个，所以乡里才会在这里安排一个亭长，其他村子都没有亭长的。”李山在山上看到了薄荷、花椒，采了一些带回去，李五丑问李山：“摘这些做什么，都不能吃的，”指着花椒说：“这个最难吃的。”李山故作神秘的说道：“等下回去就知道了。”三人回到驿站的时候，李五丑的孙子又捕回几条鱼，李山帮忙收拾好鱼，炖了一大锅鱼，炖鱼的时候李山加上了花椒和薄荷，鱼汤喝起来比早晨李五丑炖的鱼汤好多了，李五丑称赞道：“不愧是大地方来的人，见识就是多，我们在这里生活这么久，都不知道山上的这些东西这么好。”夸完后看向李山，李山说：“没问题，我这些天就把烤鱼的本事教给你孙子。”李山问李五丑：“你们村子是不是没有女人？”李五丑道：“小大人不光鱼做的好，见识也广，到这两天就发现这个不同了，我们雨夜村分两个村，这个村叫乾村，住的都是男人，另一个村叫坤村，住的都是女人，男的过了十二岁就得到乾村生活。大人，乾坤是什么意思？”李五丑虽然也在乡里遇到一些有学问的人，只是那些人架子大，不愿意搭理李五丑，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去问这些，李仙道：“乾坤出自周易，也就是易经，周易八卦里面乾代表天，坤代表地，乾也有阳的意思，坤有阴的意思，所以用乾表示男人，坤表示女人，所以乾村住的都是男人，而坤村住的都是女人，男孩子十二岁就算成年了，因此算是男人了。”李五丑道：“大人果然是有大学问，这些事我想了几十年都没想明白。”李仙问：“那为什么你们这里男女不能住在一个村子？你们乡都这样吗？”李五丑摆摆手，“不是的，只有夜雨村这样，其他的地方都是住在一起的，听祖辈说，这个地方有一种铜精，如果在这个铜精矿附近男女混住就会出事，我们也不懂，反正是祖辈传下来的。”
吃完饭，李山和李五丑的孙子去山上采摘香料，“二叔，你看我采到什么了？”李山献宝似的拿给李仙，李仙一看山蒜、山聪，还有一些沙棘，李五丑的孙子背会了一捆干柳枝，晚上，李山用采回的香料把鱼腌制了，穿在木棍上立起，中间生火烤，李仙知道这是李山在龟兹学的胡人烤鱼的方法，鱼还没熟，香味就飘过来了，几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山在来回翻动鱼，李山的手艺果然征服了众人，几人对叔侄俩也不再有隔阂了。李五丑甚至把手搭在李仙的肩膀之上，李仙就当没发现，李五丑赶紧把手拿开，自知失态的李五丑去给李仙倒水，这里人不喝茶水，只有山泉水。李仙趁着吃的高兴，去套李五丑的话，“你们两个村都分着住，那怎么生孩子？”李五丑不好意思了，过了半晌才道：“成亲是在那山的山顶，成亲后会在那里住半年，”李五丑手指北侧的一座山，那里隐约有灯火。“成亲后有了孩子还想住一起，就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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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李五丑指着南侧的山，李仙在那里却没看到灯火。李仙问：“你们是不是以前每天晚上都去山顶等人，”李仙指了指来时的山顶，李五丑摇头，“不是，是听声，”李仙好奇问：“听什么声音？”李五丑指了指河的方向，那边河水声大了就去。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晚上，李仙对李山说：“这里其实和外面是联通的，只是我们不知道出去的路，这里的人也不知道，外面雨大，河水就会暴涨，这里的河水声音就大，道路就会显现，才会有人进来。”李山点头，“只是不知道出去的路是不是进来的路，刚才李五丑说他不是每天都去等人，那我们见到的灯火是什么？应该不是李五丑的火把。”李仙对此也是不得解。“如果这几天还有河水暴涨的机会，咱们俩跟着他们去山顶看看。”李山道：“明天我和李五丑的孙子去山顶看看，今天采集香料的时候我就说过，二叔你别去，免得引起怀疑。”二人商议完睡觉。第二天一早，李山就带着李五丑的孙子去山顶，李山问了几次李五丑的孙子叫什么，他都不说，昨晚一个轿夫说：“五丑的孙子叫五孙，”李山以为只是轿夫的一个玩笑，没想到竟是真的，李五孙说：“爷爷叫李五丑，我是爷爷的第五个孙子，就起名叫李五孙。”李山都快惊掉了下巴，不过自己的名字和二叔的名字起的也是怪怪的。李五丑和李五孙，李山和李仙，这两对名字放在长安读书人眼中一定以为是兄弟俩，不会以为是叔侄或者爷孙，李山虽然受过李仙私塾般的教育，这些都是李仙有选择的教，李山也就不会想到他们名字有问题。
二人正在爬山，前面一只山鸡从草丛中飞起，李山手上正好有一块石头，李山顺手一挥，山鸡被石头击中，扑腾几下就死了，李五孙对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外来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不光见识好，还这么厉害。李五孙捡起山鸡放入背篓，“晚上给你和大人炖山鸡吃。”李山问李五孙，“你们这里山上有什么？改天我和我二叔去猎点回来，”李五孙道：“野兔。山鸡、野猪都有，有人看过豹子，我们这里没出现过，集市上其他地方人说的。你们这里有卖弓箭的地方吗？”李五孙说：“有，集市上就有，不过我们这里一般自己做，”说着手指前面的灌木，“我们就是用这种树枝做。”李山砍了两根，两人来到山顶，在这里可以看到叔侄二人上来的那个平台，也可以看到那块界碑，只是看向山外，却不是夜雨村的样子，和叔侄俩进来时完全不同，李山虽然早有准备，可是真的看到现实也是愁肠百转。回到村里，李山私下把今天的所见所想都告诉给李仙，又拿出了李五孙砍下的做弓箭的树枝，李仙试了试说：“这种弓箭勉强能用，不过只能打一些小的猎物，如果真碰到野猪很难射中的。”叔侄二人也是无法可想，只能在火堆之前烤着树枝，第二天，两把弓做好了，李五孙又去砍了一些适合做箭杆的枝条，叔侄二人还没有等到去集市的日子，亭长就带人回来了。李五丑兴奋的跑去报告亭长，不一会，一个身材高大壮实的中年人来到驿站，李五丑赶紧介绍道：“这是我们亭长李昊，”又转身对李昊说：“这是我们前几天接到的李仙李大人。”李昊单膝跪地抱拳道：“亭长李昊见过大人。”李仙扶起李昊，李仙发现李昊身上一股英武之气，应该是行伍中人。“大人，卑职无能，陛下需要的铜精还没备足，”李昊踌躇的说道，李仙道：“不急，李亭长还需要多久才能凑齐？”李昊道：“至少需要三年。”李仙也暗自吃惊，按照李五丑的说法，起码数百年没有人来过，数百年都做不完的活怎么会安排下来，李仙问：“被谁挪用了？”李昊一听吓的连忙跪倒，“乡秩大人见太久没有朝廷的拨款，就把铜精卖了换钱发饷银了。”李仙点头，“起来吧！此事我就不上报了，三年之内备齐了。”李昊答应离开了，李昊刚刚吓的浑身是汗，他没想到这个大人眼光太毒了，一眼就看出被挪用了，李昊拉过马，奔向了乡里报告给乡秩大人。
李仙自是知道刚才李昊所想，李仙不敢逼的太紧，毕竟自己是个冒牌货，况且刚才见到李昊单膝跪地之时手握刀柄，而不是手扶刀柄，刚刚李昊已有杀意，如果刚刚紧逼太狠的话，那多半李仙叔侄现在已经人头落地。叔侄俩虽然功夫也不错，只是对上持有武器的秦卒，叔侄俩大概率会死掉。李仙知道只要自己不逼的太紧，那乡秩也不会找自己的麻烦。接下来的两天，李五孙接替了李五丑的工作，专职陪同李仙叔侄打猎，亭长也再未出现。李仙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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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只野鸡，野鸡掉在一个崖壁之上，李五孙怕爬峭壁，不敢下去，只能李山下去，峭壁虽陡，却也有着力处，爬下一丈高，李山试了几个角度都没办法落脚，无意中在杂草处踩到一个坑洞，刚好容脚，李山继续向下有发现了一个脚可以放入的孔洞，连续几个，李山拿到野鸡不动声色的上去了，李五孙拿到野鸡在前面走，李山说：“二叔，刚才我下去的那个悬崖有人开凿的洞，可以容脚踩踏，”李仙问：“下面是什么？”李山道：“不知道，不过应该和哪里是相通的，我看到野鸡的毛动了，好像是风吹动的。”李仙道：“别声张，找机会下去看看。”二人回到驿站，李昊正在等着李仙：“大人，我将大人来的消息通告给乡秩，只是不凑巧乡秩去其他村了。要几天后才能回，我还要去矿井，就不能在此陪大人了。”说完李昊又对李五丑说：“好好照顾大人，出了差错唯你是问。”李五丑听后忙道：“小老儿一定尽心。”李昊对着李仙一抱拳骑马离开了。李仙心中好笑，自己躲着乡秩，没想到乡秩也躲着自己。
第二天就是集市的日子，李五孙捕回了十几条大鱼，晚上几个人一起帮忙烤鱼，李山又烤了几只山鸡野兔，准备第二天拿到集市去卖。第二天，李五丑和李五孙背着背篓，里面装着烤鱼和烤鸡、烤兔，李仙和李山两人则坐着滑竿，四个轿夫抬着踏上了去集市的路，这段山路确实如李五丑所说比较难走，有的地方紧贴山壁只能容一人通过，这段叔侄俩就下来走路，轿夫则是把滑竿卸了拿着，下山的路好走多了，李仙叔侄俩坐在滑竿上，见到山顶有几间房子，想到那日李五丑所说的成亲的时候在北山住一段时间，那晚看到有灯火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可能是都想看看女人，四个轿夫与爷孙俩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房子的方向。
这里的集市比李仙预想的要大很多，就在这个乡里主街的两旁，有两里多地长，李山除了在龟兹逛过大巴扎，还第一次逛这种内地的集市，李仙坐在滑竿上通过，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来到一个铁匠铺前，李五丑放下背篓，笑着和里面的铁匠打了招呼，李山叔侄俩则下了滑竿，爷孙俩在铁匠铺前卖烤鱼，叔侄俩则是四处闲逛。李仙在这里看到几件急需的东西，只是身上的钱在这里用不了，逛了逛叔侄俩就回去了，叔侄俩见铁匠铺外围满了人，以为出事了赶紧跑过去，挤入人群才看到是很多人在争着买烤鱼，李仙见到李五丑卖货的方式想起了铁勒，铁勒就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精明的生意人永远是先让利，让别人认识到自己东西的好才会加价，李五丑把烤鱼切成小块让别人吃，吃好了再买，叔侄俩逛街的这一会，李五丑已经把烤鱼和烤野兔卖光了，现在正在展示他的烤野鸡。李山拉了拉李仙的衣角，李仙没有回头说：“我早看到了，应该是乡秩的手下，盯着咱们俩呢，没事的。”李山这才放下心，他们坐滑竿经过衙门的时候就有人盯着，应该是认识这滑竿。
很快李五丑就把东西卖完了。李五丑问：“大人要不要去衙门见见乡秩大人？”李仙大声说：“乡秩大人不在，咱们就先回去了，乡秩大人回来李亭长会告诉咱们。”果然，李仙几人走后，一直跟着李仙的那个回到衙门，“大人，外面来的李大人回雨夜村了，他没有对你起疑。”乡秩看着下属道：“也许他说此话就是给我听的，这个大人识时务，他知道不能太挤压我们，只是不知为什么几百年没来的上官突然来了。”乡秩想着自己的心事，李仙一行人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李五丑说：“可惜做少了，不然还能多卖点钱，这里面大人和小大人功劳最大，”说着把集市上赚的钱都掏出来要给李仙，李仙自是知道李五丑的想法，“李五丑，这点钱是你们赚的，我们也没帮你们什么，快收起来，等下分给他们一些就可以了。”李仙说着指向轿夫。李五丑说：“自然要分，自然要分。”回到雨夜村，李昊已经在驿站等候了，李仙自然知道李昊的来意，“李亭长，我听说今天乡里有集市，就让他们几个陪我起看看，亭长莫要见怪。”李昊赔笑道：“大人说哪里话，驿站的人就是做这些事的，以后有事尽管吩咐便是，今天我给大人带了一壶酒，陛下颁布了禁酒令，不过高兴的时候还是要喝点的，这个就送给大人，喝完再告诉我。”李仙道：“多谢李亭长。”寒暄一会李昊就离开了。李仙自然知道李昊是受乡秩之托前来，乡秩也是一个老狐狸啊。不过李仙没心思和乡秩斗心眼，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路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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