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共情

倾淼轻柔的回答南篱说自己没事,可是,她的神一点也不想没事的样子。

反而更加魂不守舍。

“淼淼,是不是她给你说了什么?”

“嗯”倾淼眨眨眼,反应了一下,才微微点了点头。

刚才那一瞬间,倾淼在守魂人的眼中看见了很多很多,她不知道她应该同她还是怎么……

守魂人原是名唤琴娘,原本也是一位乐观开朗的神仙,整守在天之外的魂树林,虽然看守着这些天魂生活很是无趣,但是她也总是能找到自己的乐趣。

天真烂漫,无忧无虑,这魂树林就是她朝夕相处最好的伙伴。

可是,平凡无忧的生活,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出现了巨大变化。

那个人名唤陈玫毅,原是人界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男子,可是因为一场无妄之灾,他年纪轻轻就丧了命。

凌云壮志难以施展,空有抱负却再无用武之地。

不甘,不平,充斥在陈玫毅的心间。

消魂亡之后,他的天魂或许是因为执着和不甘心,依然逗留在魂树林不肯离去。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为守魂人的琴娘察觉到陈玫毅的存在。

有时候,不理不睬什么都当作没有发生。

也许真的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但是,一旦你去了解一个人,就很容易陷入进去,想了解更多,想更靠近那个人。

从来没有朋友的琴娘便是这么一步步沦陷下去,然后不可自拔。

一个是满腹经纶,怀揣凌云壮志的有志青年,一个是苦守魂树林几万年没有任何朋友可以倾诉自己内心的孤独少女。

他们一个想找一个人诉说自己的抱负和理想,一个就安安静静的听着。

都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心心相惜。

两人自然而然陷入河不可自拔,可是呢,陈玫毅是亡魂,还是不应该停留在魂树林的亡魂,他最后的天魂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而琴娘,她却是天界长生不死的神仙。

两人的份代表着,琴娘和陈玫毅不可能在一起的残忍真相。

琴娘放不下陈玫毅,更不愿意让他就这么消魂亡,为魂树林的守魂人,琴娘第一次触犯天规。

她偷偷跑下天界去凡间找到了陈玫毅的埋骨之地,取了他的人骨。

触犯天规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琴娘又不惜魔气侵袭的危险潜入幽冥界盗取魂玉,又使用秘法让陈玫毅还魂之后的体一直停留,一直陪在她边。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和陈玫毅在一起,她就无怨无悔。

最后,琴娘还真的成功了。

她帮陈玫毅还了魂,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魂树林原本就在天界的天尽头,偏僻而人迹罕至,又因为魂树林里的天魂都是人界的凡人游离在外的魂魄,因此,从来没有哪个无聊的神仙会到这里来。

陈玫毅和琴娘两个人便在魂树林幸福又平静的生活了一段时间。

原本是一对浪漫的儿女之,可是,就在琴娘怀有孕的时候,他们迎来了不速之客。

那个人不是什么不起眼的仙君仙子,不是他们可以随意糊弄的人,而是天界最有话语权的人,他就是天帝。

没有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机会,天帝直接出手摧毁了陈玫毅的体,原本就是被琴娘施法而成的体不堪一击,直接烟消云散于魂树林的云雾之中。

琴娘自然想追随陈玫毅而去,只是,她怀六甲,临盆在即。

未出世的孩子是无辜的,索天帝并未怎么为难琴娘,只是按照惯例处罚了她。

天真的琴娘以为天帝是看她是唯一的守魂人才没有取她的命,殊不知,有时候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因为体早已被魔气腐蚀,而又因为擅自动用了秘法为陈玫毅还魂,琴娘的体也早已破败不堪。

她拼尽全力剩下了一对双生子,可是,她甚至来不及看那一对可怜的孩子一眼。

天帝便把那双刚出生眼睛还未睁开的小婴儿给带走了,还冷血无的把他们俩镇压在天尽头的天涯山之下,不见天,永生永世不得出。

而琴娘,更是因为种种原因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你说她是神仙,却满邪气,你说她的魔,却依然保留着上的仙气。

原本想拼了命也要救自己孩子出来的琴娘,却因为天帝亲手下的制不得靠近天涯山半步。

她就这么复一的坐在天尽头外面,望着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天涯山,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时间久到,琴娘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时间久到......天涯山变成了天涯双子山。

琴娘依然不能救出那对她一眼也没有见过的双生子。

只一眼,倾淼几乎看完了琴娘的一生。

是一生啊,早在陈玫毅被天帝摧毁之后,琴娘就已经死了,后来所有的子,琴娘根本不能论之为生。

因为,原本也是想剩下孩子以后,让魂树林有了继承的守魂人她才能安心随着陈玫毅而去。

可是,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自己的孩子,就又被天帝给镇压在了天涯山。

她就是一位可怜的母亲,明知不可能依然守在天之外望着远处的天涯山,那是她和陈玫毅的孩子啊。

看着天涯山一点点的蜕变成天涯双子山,琴娘就像是看着她的孩子一点点的成长一样。

她现在最后的心愿便是能把那对可怜的孩子从天涯双子山下救出来。

倾淼沉重的深呼了一口气,心很是压抑难受。

她想到了她自己的儿子,她和南篱的儿子。

他也是那么小,那么可,可是,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睁眼看看他的阿爹和娘亲,便这么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场火海冰封里。

倾淼微微闭眼,一道清冽苦涩的眼泪悄悄滑落下来。

心尖尖上像是被人拿刀子一点一点的戳弄,疼的她呼吸都困难。

她和琴娘一样,都是可怜的母亲。

因为,她们都在忍受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巨大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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