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危情

嘴里去故意吓他,云彩但却把手递了过去,抬头看着他,等着他来解开这根早已松动的布条。

看了一眼面前这白皙的纤手,唐惬平好奇地注视着这个女子。

“你怕了?”,她咯笑着。

皱着眉,他松开了绑着她的布条。

缓缓去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杀人永远都不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温暖的桔黄火光在晚风中跳跃着,摇曳的它们映照着云彩此时陷入沉思的脸。

他的这话番让她的心一下绷紧,仿如河水洗刷着多棱的石子般,让它摇晃着左右触感!

做杀手这么多年,都是执行任务,从不需要去细想事情的对错。

此时此刻,让她想到站在前面的五音已不在了,还被惩戒堂堂主无相如用过的草纸般丢弃,意难平。

”作为杀手,可能已没有再存在的价值”,心沉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也悲伤了起来。

她表情上的细微变化,逃不出细心的唐惬平的观察,让他隐约感到这女子身上可能有些故事。

此时此刻。

水流声在淙淙作响,山风不时温柔的掠过脸颊,身后竹林里暗影浮动,夹生其中的族人蕉如扇般的叶片在婆娑摇舞着。

皎月当空,巨大而热闹亮丽的银河安静陈列在苍穹之上,点点星光如钻。

温暖的火光相伴下,羞涩遥坐的他们彼此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让夜的黑暗冷寂注定与今晚这处河滩无关。

然而此时,两人却如陷入了沉默冰窑,低头不语,各有所思。

唐惬平想起了王平,还有一些在执行公务时伤害过的人。

便苦笑地摇了摇头,“不聊这个话题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没资格这样说话。”

主动去打破了与她之间沉默。

夹了一根烤好的鹿脯递给她。

云彩犹豫了一下,接过。

“好香,这是什么肉?”,吃了之后,她忙夸着问到。

待知道是小鹿的背脊肉后,云彩又沉默了,放下已送进嘴吃了一半的肉条。

不愿再碰。

“要猎获小鹿,母鹿必然会被猎杀,将还在哺乳的它俩杀死,这是很残忍的事。”

“真的欠那点肉吗?”

让她想起作为孤儿被遗弃的她们。

他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她。

“刚你不是才说你敢杀人吗,怎么又这么多愁善感?”

抱着双膝坐着,她没回他的话,只是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火堆。

“让我想起了一些事,你自己吃吧,别浪费了,烤得那么好。”

她轻声说到。

唐惬平想了下,将它们放到了一边,起身去拿山鸡等山珍。

等他回来,却发现她不在座位上。

正慌张的四顾中,见她提着两根长竹笋回来了,也不说话,只顾把竹笋放到了火塘边上。

“把它们烤了,剥了皮便能吃,还能解渴。”

她眨巴着大眼睛对他说。

山珍烤好后,她吃起来时又回复了狼吞虎咽的凶劲。

“竹笋挺不错,只是有股苦涩味。”

“冬笋会好些,主要还是解渴,没刀,不然可以砍一段竹子盛水来煮。”

他想了想,突然从火塘里取出了好几根燃烧着柴火,拿着它们去架在竹林里的一根竹子下。

将它烧倒。

又在横倒的它身下,每隔一个横节间架起了一堆薪火。

没一会,几段内里装满了水的竹子便到手了,在石头上砸开后,他们贪婪地喝着内里的甘甜的水。

在他主动邀请下,拿起彼此手中的竹段轻轻碰了一下。

河滩上一时笑声大起。

那晚,他没去问她干嘛抢他的马,也没去问她的往事。

她也没去问他的事情,干嘛途经这僻静的渡口,也没去问他的职业,以及为何休假不带刀。

两人甚至连彼此的名字都没相问。

隔着被山风吹得摇曳不定的篝火,云彩心看着坐在火塘对面高大英俊的他。

在心里真诚的感谢。

在这难受的时刻中,是他让她得以暂时忘记五音的离开,还有姐姐以及五音组其余人的安危。

本应忧心如焚的一晚,却因有了他,变得惬意舒适起来。

夜深,人困。

身心交瘁,她蜷缩在他早之前铺好的厚实落叶上沉沉睡去。

他则伴着篝火孤独地守着夜,不时往火里丢一些湿木头,为她驱蚊子。

翌日一早。

整夜没睡的唐惬平本不想叫醒她,悄然离去。

但随即却想到,“这荒野之地,还是等她醒了再走吧。”

很不容易等她蜷曲的身子动了一下,“起来了,还要赶路。”,他忙唤她。

她却没回他话。

细看一下,惊讶地发现,此时的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儿。

赶紧过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烫手!

忙把布条到河里打湿了来给她降温,发现她紧紧绻缩着身子,用疲弱的声音一时呼热、一时呼冷。

神情倥惚!

“打摆子!”,他猛地心一惊。

忙将病了的她背上,“快,搂紧我脖子,背你进城找医生去。”

全身异常难受,云彩顺从地将她的安危交托于眼前的这个男人。

唐惬平用木棍支地,艰难地背着她爬上那个山坡,拼命跑步回城里去。

很是幸运,他们在路途上恰好碰到一辆起早赶去城中送货的马车。

马上奋力地拦停了它。

“你们怎么了?她受伤了吗”,好心的车主问到。

向他说明了情况,并支付了车资,这善良的车主便把他们送到了唐府。

开门的仆人很是奇怪。

“往素见到女孩就脸红的少爷,今儿怎么背着一个陌生女子回到府里,她还晕了过去。”

却不敢去问缘由。

“快,用车去接李医生前来,说有人打摆子,我在书房隔壁的房间等他。”

他一进门马上吩咐家丁们。

将她放床上,盖了两张被子,可怜的云彩还是寒颤个不停。

没一会,李医生上门。

“你对症状判断得很准,的确是打摆子,再晚救治就麻烦了!”

匆忙赶来的名医不负盛名,他摸了她的脉相后果断地下了结论。

“但是这病还是不容易治愈,得看她的福缘了。”

给她开了中药药方,并嘱咐了相煎的方法,和对丫鬟讲述了一些护理的方法,他才离开。

唐惬平赶紧吩咐一个丫鬟去煎药,再吩咐另一个丫鬟紧张看护,定时给她抹身降温。

他才回卫所里去报到。

待中午回来,看到丫鬟们神情紧张,“少爷,她一整天高烧不退,怎么办?”

给还在高烧晕迷的她擦汗时,唐惬平想起了筚筝。

“我去找神仙,你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他轻声对晕迷过去的她说到。

跑到后院马房,取了马便冲往朱拓哲的家。

越是焦急,越是找不到路。

身处僻野,甚至想找个人来相问都难。

汗珠爬满了彩云脸上,此时的她坐在石头上休息着。

主要是让马休息一下、喘口气,吃点草,喝口水。

看到天空艳如殷红一般的霞光,心里更是焦急如焚,一股巨大的绝望此刻深深地笼罩着她。

一瞬间,如亲人般的他们可能全在世上一并消失掉。

不复存在。

抱着双肩,眼角处泪珠迸出,滴落衣襟,“苍天啊,我要怎么做?才能拯救他们。”

狂思苦想,却茫然无措。

嚼着水草,这马仿似看懂她的忧郁,把喷着白气的鼻子凑了过来,温柔地蹭着她此时无力垂吊的手。

让她心里突然获得了少许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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