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王莞

丁一有些诧异。

东京都可是异能管控厅的核心地盘,竟然有人能在这里把一个有异能的派员给悄无声息地弄走了。

他思来想去,最后只能想到猫鼠游戏协会的人。

“是那个女人。”

丁一回想起医院走廊见到的加藤泽。

大概率也是她和她的同伴把野中丸带走了。

还有别的异能者。

“嗯?你在嘀咕什么?”前田奇怪地问。

“没事。”

丁一摇摇头,在打听清楚情况后,转身离开派出所。

在九町路车道上空的人行天桥,他停下脚步,望向四周。

因为这些年大大小小经历了多次地震的缘故,日本的楼普遍不高,就算这儿是商业地区,办公楼最高也只有五六层的高度。

墙砖一律灰白色,楼窗外边挂着各种广告牌,行人戴着口罩,默声走在人行道上,彼此之间没有交流,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整片街道显得没有生气。

现在距离今天结束还有十二小时。

丁一顿时发现自己无事可干了。

他不久前还有着一种憧憬,能在今天打破马克·温蒂对野中丸施加的死亡预兆。

但如今野中丸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对于如何寻找他没有一点儿思索。

这该如何是好。

桥上有一个正在蜷曲着身体,在乍凉风中勉强入睡的流浪汉,偶然抬起头,四处张望路过的人,正好看到丁一。

丁一也在看他,一双明亮一双浑浊的目光就此对视上。

丁一看到流浪汉眼睛里的疲倦,似乎从出生就烙在他眼球里,让人深刻。

流浪汉席地睡去了,他的眼神还在丁一脑子里转动。

当今的人们,眼睛或多或少都有一分看淡一切的疲倦。

如今社会的主力中青年们,都是经历了二十一世纪前三十年的互联网兴起的急躁,第三个十年尘埃来临的大规模恐惧的人,对人定不能胜天的道理参透得彻底。

当一个问题实在没法解决时,不会像父辈那样通过各种奋斗和努力来寻求解决。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那样只能带来自我藉慰,过程中的痛苦,得到结果时的失意与后悔。

很多东西都在变,就像卧龙凤雏四字,丁一记得自己小时候这个成语还是用来夸赞别人是天才的。

但在某部电影的影响下,赫然成为睿智的代名词。

奋斗和努力也是一样,经过时间的淘刷,在如今变成了难以定性的词。

你对一个乞丐说:你努力找份工作,努力加班,肯定能比现在过好,比别人努力一百倍,绝对能住上大别层别墅。

这时候,乞丐觉得你在用这个词侮辱他,甚至会骂你让你滚妈,让你翻译翻译: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在罗马,有的人生下来就是牛马。

但你平静地对他说:努力活下去吧,大家都不容易。

他会平静地感谢你:在努力活着了。

“算了,回去了。”

丁一把目光从天桥上的卷铺流浪汉收回,拍拍握在栏杆上已经脏了的手,转身回家。

野中丸消失后,再也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医院排他号的病人只能转到别的医生名下。

令丁一没想到的是,为了控制舆论,收到各国异能管控厅信件想要资问野中丸信息、实际根本没找到野中丸从野中丸身上获取任何一点有用情报的异能管控厅在夜晚发布一条信息,称野中丸在上午的手术中因劳累过度,突发心梗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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