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海面渐白.
外海孤岛上,一少年裸上身,覆黑甲,环岛奔跑。
六系灵气灌体,啸天身体前远超他人,感悟出体内灵气之后,就更是如此。
可眼下,距离日出感悟结束不过一个时辰,啸天便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海岛之上,除去六一居所在空间,皆被左易设下重力场,重力三百斤。
海岛苦修,可见一斑。
沙滩拉练结束后,啸天盘腿而坐,略作休息。
一刻钟后,铁衣离身,三根麻绳裹身而缠,两根系于两肩一根系于腰部,麻绳另一头则是一整棵足有合抱粗树木的主干。
拖木入海,逆浪而游。
有几乎一整棵树的拖拽,莫说前行,不退已是奢望。
被海浪拍回岸上,便重新下海,再拍回,再入海...
啸天在林家庄训练的第一天起,左易就有告诫,身体训练切记全面而行,速度、力量、上身、下肢、持久力、爆发力,凡此种种,皆要有所修,有所重。
唯有如此,双方对战之时,才不会被人避重就轻,攻其软肋。
上岸后,啸天气喘吁吁,一边休息一边分析着自己安排训练的不足,“这么大的树木看来不行,明天要换个小点训练才是。”
去巨木,缠巨石,躬身站定,双腿徒然发力,向前一跃,一跃便停。
再次将麻绳拉紧,再躬身,再发力...
啸天与巨石之间绳长三丈,在啸天徒然发力之下,巨石移动距离仅有三尺。
“腰部与下肢的配合不行,不然以我如今的力量爆发,巨石应该能前进一丈才是。”
去麻绳,立礁石,无灵气加持,徒身迎海浪。常年海浪拍打,礁石表面异常湿滑,站定已非易事,在海浪中站定便更是难上加难。
果不其然,一个海浪一次落水,再爬起再落水...
直至啸天再无力盘上礁石,才返身回岸。
“身体协调性太差,不然应该能多站立一下才是。”
虽然每一项训练皆以失败告终,不过啸天并不气馁,毕竟这是他今后一年的训练目标。
修炼如登山,望山而行,只会累死座下驴马。
只有心中有山,眼中无山,一步一步走好脚下,方能登得山巅览群山。
步步无山目无山,无路之处揽青天。
外海海浪多汹涌,不过啸天所处海岛周围却是波澜不见。
上午身体训练结束后,啸天下海抓了些鱼蟹,简单烤制之后,便开始大快朵颐。
由于体力消耗过大,啸天足足吃了三条烤鱼和一整只大蟹。
无灵之道之仰仗在于器修之法,啸天既然被黑剑认主,那练剑便势在必行。
书房中有一套苍穹剑法,可啸天才九岁,正值塑型期,不能练习。
啸天翻手,从那通黑的星灵戒中取出无名黑剑。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择我为主,但既然跟了我,那我就得更加努力才行。不然一柄单凭威压便足以震退数柄七星剑此等神兵的宝剑,要是在我手里埋没了,也着实可惜。”
由于对剑术剑法一无所知,胡乱练剑意义不大,因此在左易再来海岛之前,啸天为自己安排的练剑项目只有一项--挥剑。
在啸天看来,只有剑在手,才称得上一名剑士,剑若脱手,任你有再高明剑术又如何。
这想法或许简单,但也算看的通透。
沙滩上,啸天站立不动,一次又一次的挥剑。
黑剑算不上多重,但一次次重复不停的挥剑,手臂酸痛来的尤为猛烈,挥剑速率由最初的一息一剑变成三息一剑,变成五息一剑。
直至最后横剑身前,再难挥动一次。
即便如此,直至日落,啸天手中剑未曾脱手。只在将黑剑收回星灵戒后,啸天右臂再难抬起半分。
早晨炼体,下午练剑,即便左易不在,从日出到日落,啸天不曾懈怠一刻。
三天之后,当啸天抓着海鱼上岸之时,一个魁梧身形缓缓走来。
“左叔!”
年少便孤身一人独守一岛,即便只是数日,业已相思难熬。
看着一脸欢喜奔向自己的啸天,左易心头不禁一阵苦涩。
即便左易数百年经历加身,看遍世间一切苦难坎坷,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九岁的年纪便面临如此经历,着实是巨大的煎熬。
至少自己九岁之时,未曾有过。
左易温柔一笑,“累坏了吧?”
“还好,不算太累。”
虽说没有看到啸天进行了何种身体训练,但远处沙滩上的粗木与巨石,以及啸天肩头腰部的泪痕,左易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才不过数天时间,身上已有这般伤痕,说他训练强度不大,左易如何能信?
左易没有纠结,“走,吃饭去,左叔这次来可是带了不少好吃的!”
听闻此话,啸天拼命点头,之后跟着左易向小木屋走去。
一如左易所言,他带来了一整桌的饭菜。即便没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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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但闻香味,啸天便知这些菜皆是出自母亲尚月儿之手。
霎时间,一股酸楚泛上心头。
之后三年,啸天知道自己注定孤单,此时仅仅一缕饭香,思念便如洪流溃堤,奔袭千里不止。才知,自己铸就的心理防线根本是自欺欺人。
左易安慰到,“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啸天点了点头,未曾拿起的筷子终于得以动弹。
一口饭菜一滴泪,心中千言,于沉默中说尽。
..............
左易的回归,标志着啸天训练的真正开始。
第二天,左易全程观看了啸天自行安排的身体训练。啸天此次为自己安排的训练是在原来左易安排的训练项目上稍加改变,因此,并无太大纰漏。
“整体不错,只是训练强度有些过大。”
“训练强度大,我知道。不过左叔请放心,我可以坚持的!”
“现在不过刚起步,等再过些时日,体力消耗和伤痛积累到一定程度,就算你能坚持,也远达不到预期的训练效果。”
啸天低头,轻声说到,“左叔说的这些我知道,但我九岁劫灵,比正常晚上一年,只有如此,才能补回那一年的缺失。如果真到了那步,我减少一些训练强度便是。”
左易摇了摇头,“哪有越训练强度越小的说法?”
看着啸天微皱的眉头,左易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坚持这样,那就按你的计划走吧。体力和伤痛问题,我自会帮你解决。”
听到左叔会解决自己一直担心的问题,啸天顿时喜笑颜开。
“之前你那样练剑,虽说做的不错,但过于笨拙。”说着,左易递过一沓书纸,“给,这是苍穹剑法的剑招,以后可以以此来行剑练剑。”
啸天眉头微皱,“左叔,你之前不是说塑型期不是不能接触道法吗?”
“放心,我只是将苍穹剑法中剑招临摹下来,最为关键的灵气运行并不在其中。因此,你大可不必在意。”
左易看着手中临摹的剑招,深深一声叹气“其实,你的其他五位师父里有一位极为精通剑法。他的剑法造诣放之于世,也是名列前茅。
要知道,我们逍遥于世之时,无灵之道还未问世,当时六系劫灵士多重道,器修一路大多造诣平平。
可就在这样,你那位师傅修道的同时,便将剑法磨砺的极为强悍。
很多时候,单单以剑对敌,他便让对手败下阵来。
只可惜,从绝境突围之时,时间紧张,他虽将自己毕生的道法心得整理成书,但剑法造诣并没有留下。”
左易的话,啸天自然不会怀疑,但方才左易不经意间眼神的恍惚中,啸天却是猜到,自己那位师傅的剑法心得之所以没有留下,时间紧张或许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六位师傅怎么也不会想到,六人六系道法皆有,而他们的徒弟竟然是无灵之道。
啸天知道左叔没有说明,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心情,既然如此,啸天也没有必要挑明说透,落个尴尬的局面。
“左叔,你的武器是什么?”
或许是珠玉在前,左易羞赧一笑,“我的武器也是剑。”
“那左叔教我练剑不行吗?”
左易摇了摇头,“我教不了你用剑。”
“这是为何?”
“我的剑法造诣比不过你那位师父,但对人对敌也能做到不落下风。不过,我的用剑行剑是从一次次战斗终体悟出来的,要将这归结成心得来教授于你,我做不到,你也学不来。
无灵之道与六系劫灵不同,我们重道,你们重器。你需要有专业的师父来系统教授,还需要日久不懈的练习。
以你那位师父的剑法造诣,或许他可以做到,但我不行。”
为避免左易再次陷入对往事的回忆而忧伤,啸天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左叔,你不是说为我特意安排了下午的训练吗?是什么?”
左易撇了一眼啸天,“跟我来。”
跟着左易来至海岛另一侧,六根石柱伫立在海滩空地之上。
六根石柱,内成一圆。随着左易六道黄色灵气打出,黄褐色尘土翻涌出沙滩,一会儿工夫,一百零八个“人”出现在啸天面前。
这些“人”虽说惟妙惟肖,但各个面无表情。
“这是百桩阵,用来训练你的身法反应。一旦踏入,阵中泥土傀儡便会对你发动攻击。从阵法启动到结束,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你要做的便是在这一个时辰之内,穿越百桩阵。
不过,你要记住,这阵法虽由我布下,但阵中泥土傀儡并不由我控制,而是自行运转进行攻击。
如果你大意,在里面受伤甚至死去,我都不会出手相救。
因此,你必须严阵以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以前的训练虽说也会受伤,但只是受伤,可刚才左易话中之意,这百桩阵可能会要命。
啸天不畏死,但却绝不能死在这里。
下定决心,啸天迈步进入百桩阵。
一入阵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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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异样感觉突然而至。
距离啸天最近的泥土傀儡徒然行动,一拳打向啸天。
啸天急忙双臂格挡,借着泥土傀儡攻击的力道,顺势向旁边滑去。滑步站定,啸天抖了抖有些发麻的手臂,“好强的力道!”
虽然知道阵法当中的泥土傀儡会对自己进行攻击,但这攻击力道却在啸天意料之外。
就在啸天刚刚站稳之时,身后的泥土傀儡抬腿一个横扫,丝毫不给啸天喘息的空间。
意识有察觉,可身体来不及躲避。
刚入阵,啸天背部便遭重击。
可泥土傀儡并没有因为啸天受伤而停下动作,又一个泥土傀儡向啸天袭来。
一见危险将至,啸天顾不得疼痛,俯身一个打滚,躲避掉了新一轮的攻击。
“看来左叔不是说着玩的,如此的攻击频率和攻击力道,如果我大意,死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啸天忍着疼痛躲避掉一次攻击,便又有两个泥土傀儡向啸天攻来,一个平拳直抽一个侧腿横扫。
一见攻击再次袭来,啸天急忙出手迎击。
可是,啸天临阵经验不足,加之身形不稳,仓促应战,啸天只来得及挡住正面的平拳攻击,身侧的横扫并来不及反应。
“糟了!”
又是重重一击,打在啸天腰部。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啸天在地上翻滚了好一段距离方才停下。
根据刚才的情况,泥土傀儡不会因为自己倒地不起而停止攻击。因此,身形刚一停住,啸天急忙翻身站起,谨慎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果然,啸天刚刚翻身站起,又一轮的攻击就如期而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别说穿越百桩阵,一个时辰之后我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眼下的处境让啸天意识到,自己疲于应付泥土傀儡的攻击不是长久之计。
就在啸天为自己的处境焦急之时,泥土傀儡又一次击中啸天,啸天应声倒地,“咳”,一口鲜血喷洒在地。
“左叔说百桩阵是用来训练自己身法反应的,一定有什么被我忽视了。”
意识到这点,啸天不再像之前那样漫无目的的躲避攻击,而是在泥土傀儡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不过,分心观察周围情况的举动,也就无法专心抵挡泥土傀儡攻势。
“噗!”
又一次被击倒在地,此刻的啸天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就这样,啸天在泥土傀儡一次次的攻击下,一次次的受伤,一次次的倒下...
终于,伤痕累累的啸天用鲜血换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些泥土傀儡虽说会自动对我进行攻击,但没有一个泥土傀儡会一直追着我打。只有在我靠近时,他们才会攻击,而当我离开他们一定距离后,之前攻击我的泥土傀儡就会停止攻击。
也就是说,每个泥土傀儡都有自己的攻击范围,只有自己身处攻击范围之内,他们才会攻击。
而进入阵中后,向啸天攻击的泥土傀儡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两个。这,也就意味着,每个泥土傀儡的攻击范围并不完全相同。
既然有两个甚至更多傀儡同时对自己攻击,说明这些泥土傀儡的攻击范围不是各自独立,而是有所重叠。
知道了为什么挨打,也就知道了怎样才能不被打。
不必分心留意所有的泥土傀儡,只需要应对身边泥土傀儡的攻击即可。
不过,这样的发现并不能改变啸天被打的劣势。虽说只需要留意周围泥土傀儡的行动,但泥土傀儡的攻击还是啸天应付不来的。
击退也好,倒地也罢,无论那样,都说明啸天处于极为被动的局面。
在这样的处境下,如果应备不及,随之而来的便是新一轮的挨打。
虽说还是挨打,但起码啸天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终于,在啸天又一次倒地后,一个时辰结束,百桩阵中的泥土傀儡停止了动作,像一切没有发生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啸天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久,才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还未走到左易身前,便昏倒在地。
昏迷中,啸天感觉全身被暖意包裹,暖意点点,如星辰,透过皮肤渗入啸天体内,随灵气运行全身。
再睁眼,啸天已在木屋院中,左易在院中独自饮酒,自己则身在一个木桶之内。
“醒了?”
啸天不明所以,只觉训练中消耗殆尽的体力已然恢复,在百桩阵中被打的伤口也基本愈合。
“左叔,这是?”
左易起身来至木桶旁,“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药浴,对你恢复体力和愈合伤口效果极佳。
药方我已配好,就在屋中放置,以后你训练前温火烧制,训练之后,只需将其药材放入其中即可。”
说着,左易用手指按了啸天胸前一处淤紫之处,啸天顿时痛的呲牙。
“这药浴可助你愈合外伤伤口,帮你止血,但并不是完全治愈,疼痛感已然存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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