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共乘一骑

就在云桑的生命值只剩下三天的时候,殷景焕下了一道圣旨,说是大殷朝一年一度的春日围猎即将开始,皇帝下令所有世家子弟都要参加。

只是以往的围猎,殷望銮鲜少参加。云桑虽然有心想去围场里碰运气完成任务,但是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云桑自然是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没有开口。

因为生命值过少,生命垂危,云桑这些天的脸色越来越差。殷望銮也已经注意到这一点,想来围猎场地不是军营,就算他们参加了,云桑也很难有机会获得什么重要情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云桑郁郁寡欢的时候,殷望銮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不少。

出去玩一玩,应该会开心起来吧?

想到这里,殷望銮对沈泽说:“去告诉王妃,本王决定出席明日的围猎,让她早做准备。”

沈泽不禁在心里感慨自家主子领兵多年,整日里接触的不是男人就是敌人,以至于现在完全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这种事情难道不该亲自去说顺便解开误会吗?

果不其然,收到消息的云桑,也并没有多开心,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辛苦沈侍卫,雪轻,送客吧。”

才进屋说了一句话,沈泽就被雪轻给送出来了。

出了院门的沈泽忍不住说:“雪轻姑娘,劝劝你家主子啊,咱们王爷对王妃可不是一星半点的上心啊。”

雪轻无奈:“我只是个侍女,我能有什么办法?”

沈泽:“王爷带病多年,满心满眼都是家国天下,那事也怪不得王爷的。”

“难不成怪我?”雪轻翻了个白眼。

其实雪轻早已察觉到自家小姐的不开心,她也不是不想调和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只是每次她开口提起王爷,都会被云桑立刻打断。

一来二去,雪轻便明白云桑心里委屈,也就不再开口了。

云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很简单:

一、报复丞相府。

二、活下去。

就算她去了军营,又能怎么样呢?殷望銮这人实在是太小气,对她的怀疑根本就是空穴来风。

一直在书房里等着回话的殷望銮,听了沈泽的回话以后陷入了沉思。

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吗?

翌日。

云桑特意换了一身红色的骑装,全部发丝束于头顶,仅用一根金凤流苏簪子固定,娇颜若阳,眸似星河。

门外,跟往常一样身着黑色暗纹绣金丝蟒袍的殷望銮已经恭候多时,但见云桑还没有出来的意思,便给了沈泽一个眼神。

沈泽了然于心,立刻上前站在门口问道:“是时候出发了,王爷问王妃可准备妥当了?”

云桑听见声音回头看了眼窗外,只见春日骄阳已经挂在当空,的确是到了出发的时间了。云桑对着镜子最后确认了妆容无误后,径直起身走出了房间。

她恭顺道:“回王爷,妾身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殷望銮看着一身明艳装扮的云桑不由得眼前一亮,但在听见云桑恭谨的话语后,又蹙紧了眉头。

“嗯,走吧。”

看见殷望銮皱眉,云桑撇了撇嘴。这人什么毛病?自己明明没惹他。

出了王府,殷望銮临时决定在前方独自骑马,云桑自然顺从地带着雪轻坐在马车里,并未有任何反对的表示。

沈泽看着自家主子连续吃瘪,只觉得无比新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殷望銮一记眼刀丢过去以后,沈泽连忙闭紧了嘴巴,作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马车一路平稳行驶,云桑偶尔掀开窗帘看看外面的景色。感受着春日里的骄阳与微风,一连压抑了许多天的云桑终于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约莫两刻钟后,摄政王府的马车终于到了围场外面。

皇上还没来,因此众位王公大臣都聚集在帐外谈天说地,女眷们则全部在另一个较小的营帐里。

不等殷望銮开口,云桑就带着雪轻直接去了女眷们所在的小营帐。

小营帐内,各家女子皆是盛装打扮争奇斗艳,谁穿了最新款式的衣服,谁戴了名贵的首饰,都能成为话题。

以往的此类场合,尚云星和大将军府嫡女许盼儿都是那些小姐们讨论的中心。

但是今日,尚云星却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许多。命侍女去打探一番后才知晓,原来是因为近日传遍整个京城的流言。

尚云星阴郁的看着不远处左右逢源的许盼儿,但在看清自才进来的人是云桑的瞬间,目光又恢复了往日温顺。

云桑辈分较高又身份尊贵,一时间在场的女眷们纷纷向云桑请安问好。

“见过王妃娘娘。”

云桑略一颔首,声音清冷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尚云星身侧一人道:“尚姐姐,这不是你家大姐姐吗?你怎么不去她身边呀?”

另一人附和:“是呀,难不成,你们真如传闻中所说的一般?”

然而还不待尚云星开口说什么,另一边许盼儿却是走到了云桑的身前挽住云桑的臂弯,亲昵道:“王妃姐姐来的这样晚,可让妹妹好等。”

尚云星见状,便道:“如今姐姐乃是王妃了,我若走得太近,只怕会被人说是有意攀附。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姐妹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

尚云星此番话可谓十分高明,一方面说云桑成了王妃后虽然跟以前身份不同,但是她们的姐妹情分还在。另一方面就是将许盼儿贬低成了有心攀附的小人,跟她的“君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往日甚少出门走动,不曾识得各位身份,不知这位妹妹是哪家的小姐?”

云桑心中清楚这人前来与自己亲近的原因,但是她现在可不愿意做任何一件会让殷望銮怀疑的事,因此自然而然地跟这人拉开了距离。

人群后方不知是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被驳了面子的许盼儿羞愤道:“姐姐如今是王妃,身份不同往日,自然识不得我这区区将军府的嫡女了。”

云桑冷笑一声,“未出嫁前,我不曾出过门,不知妹妹在哪里认识的我?如果我未戴着这支象征身份的金凤簪子,恐怕我也不会凭空多出这么个妹妹吧?”

许盼儿:“姐姐贵人多忘事,忘了便忘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不过盼儿听说姐姐是乘马车来的,没想到王爷能骑善射,竟然没教姐姐骑马吗?”

云桑:“王爷当然没有教我,因为我们共乘一骑,缰绳都在王爷手里掌控,本王妃只需要靠着王爷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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