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您长得像我娘28

艾九在旁边拆台:“算是有惊无险,苏家那丫头将他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把他挡在身后护得死死的。”

艾白尴尬的攥拳试图辩解,可却被艾九抢了先。

“后来刺客愈多,苏家女孩儿招架不住,他才出手玩了出英雄救美。”艾九娓娓道来,语调轻快。

“然后呢?”琼荧问。

“苏家女孩问他既然会武为何一开始不出手。”艾九用戏虐的眼神看着涨红了脸的艾白,压低了声音说:“荧荧猜他是怎么答的?”

“怎么答?”琼荧配合地问。

艾九清了清嗓子,忍笑复述:“在下原本是不会的,见着姑娘遇险,情急之下竟无师自通了。”

琼荧噗嗤一笑,随口说:“这点倒是随你。”

“什么?”艾九装作没听清的样子问。

“撒谎不打草稿啊!”琼荧无辜地眨眼,又看向红着脸的艾白。

“咳,当时孩儿年岁尚小,一时被吓到了,这才没在开始的时候出手。”艾白掩饰道。

这话才说出口,艾白便再度红了脸,窘迫的坐在原地。

唔,这句也是撒谎,果然不用打腹稿。

“也亏得你在苏家那女孩儿面前装了这么些年。”艾九怜悯地看着自家这个儿子。

琼荧此时才问了句:“婚事可定了?”

“约莫要再缓上些时候,苏家祖母舍不得孩子,怕是要多留两年才能出阁。”艾九轻描淡写地说。

艾白眉眼间闪过一丝郁色,他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娘亲,怎么没见您带上那些猫儿啊?”

“猫儿怕生,这般带来带去的怕是要受惊,索性留在庄子里养着。”琼荧说,她看了眼艾白的脸色,心中明了。

——怕是婚事遇见麻烦了。

看之前苏家的态度,不像是不愿意的样子,只怕麻烦来自于南离皇宫。

琼荧心想,不过数息间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几人正说着话,小玉掀开车帘走了进来。

恰好外面吹来一股冷风,冻得琼荧微微瑟缩了下。

艾九注意到她这点细微的动作,下意识侧了侧身子挡住那股风。

小玉面色凝重,她顾忌着自己身上的寒气未敢上前,只附在坐在外侧的艾白耳边低语。

坐在艾白对面的灼华一挑眉,玩味的看着小玉,心里微微发紧。

小玉有事不来找她或者琼荧,反倒第一个找了艾白,只怕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艾白不动声色地颔首,探身对着艾九和琼荧说:“雪日路难行,只怕入城时要过了午时,不如直接去醉红楼?吃些东西再回去。”

艾九微顿,父子俩交换了下眼神,暂时达成了统一战线。

琼荧敛眸,乐的装糊涂,心中却似明镜。

——怕是十三胡同出了事。

马车外风雪飘摇,琼荧清晰地听见一道马蹄声远去,消失在飘忽的风声里。

不出琼荧所料,风雪在他们入了城后突然变得更加急促,天地间不消片刻便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街边的小贩早早地便收了摊,路上行人寥寥,积雪在泥泞地道路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醉红楼的大堂里坐了七八桌客人,眼下过了饭点,这些人大都放下碗筷以闲聊居多。

几人进门没引来任何注意,只是几句闲聊却长了翅膀似得飞到了众人耳中。

“苏家那小魔星当真是好福气,竟然得天子看重!”

“谁不知道这小魔星一心只求安和楼的那位少楼主?名声早毁了!也就是皇上看重苏家!不然有她什么事儿啊!”

“也是,也是!”

“尚未入宫便得了妃位,这也是咱们南离史上第一位了吧?”

“谁说不是呢!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

走在琼荧身边的艾白攥紧了拳头,眉眼间噙着隐忍的怒意。

艾九上前半步接替了他的位置,看向他的眼神里暗含警告。

艾白深吸一口气,忍下了心中的怒意,只是面色还微微发白。

几人入了包厢坐下后,琼荧才开口:“皇上当真这般糊涂?”

艾九抓着她的手轻轻用力:“没事,能解决。”

反倒是灼华顶着艾家父子警告的目光接了话。

“是啊,这段时间京城里都传遍了,南皇不过弱冠,亦是青春年少时候,眼下谁不羡苏家小魔星的好福气?”灼华阴阳怪气地说,心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呸,这样的好福气,他们自己怎么不要?”灼华吐了吐舌头。

艾白心中难堪,但话已经开,也就不在乎多说两句。

“娘亲不必担忧,”艾白说:“玥儿尚未及笄,宫中赐了‘恩典’,准许她在年节后进宫。”

他将‘恩典’这两个字咬的极重,语气里满是讥讽与玩味。

可惜了,原想着南离国的这位皇帝还算是温顺敦厚,不曾想竟做出这种恶心人的事儿来。

看来是羽翼渐丰,想要跳出来学那孔雀开屏了。

艾九神色平和坦荡,一面给琼荧倒茶一面宽慰道:“南皇少年登基,全靠长公主扶持才能稳坐朝堂,如今长公主病重,已经多年不理朝政,朝堂不稳有所变动也是常事。”

灼华坐在这几人身边,再一次感受到了‘安和楼势可敌国’这句话的含义。

挑衅是么?

那这皇帝,换个人来做!

灼华这些日,顺着艾九的安排,借着看病之名从女眷入手探听消息,得到的结果却叫她不寒而栗。

同时她愈发想不明白——南皇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琼荧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瞳中眼波森幽若黑暗里明灭不定的烛火。

“长公主病重啊……”琼荧喃喃。

因为长公主病重多年,所以镇不住这纷乱的朝堂了吗?

“若是那位长公主的病好了呢?”琼荧淡然地问。

艾白轻轻皱了眉,思及此处无外人,他才斟酌着开口:“病重只是对外的说法。”

长公主府里那位多年不曾外出的长公主,是假的!

至于真的,只怕早就消失在无人知的某年某月某地。

随着店小二前来上菜,几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闲聊,琼荧神思恍惚地盯着墙角花瓶里插着的梅花枝,似乎陷入了什么悠久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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