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苍南之战四

王崇的心里也是矛盾,一开始他以为剿匪军必败,却不想会杀来了一支凶猛的明光甲骑军,使得匪军出现了动摇溃败,但让他现在出击,他又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让人笑话。

他身旁低头的王英,却是恼恨的暗自咬牙,心里大骂王崇是草包,这么明显的摘果子机会,还不及时的出击抓住,日后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既然是剿匪军已然占了上风,胜局已定的前提下,那么王崇的及时出击,会名正言顺的获得了功劳和威望。

一个统兵主将,每一次的胜利,都是极其珍贵的军雄资历,是日后能够成就大事,掌得重权的基石,一个拥有军雄资历的将官,日后才能有更多的掌军机会,也容易得到了军心的敬服和拥护。

王英只能憾恨的暗骂,他是王氏庶子出身,他了解王崇是个自负的家伙,心胸狭窄的不能容人,所以他不敢了再劝说,他也明阴王崇之所以不肯剿匪建功,就是周贵克造成的,周贵克说剿匪之后,王崇会升为留京中郎将,却是不想,王崇根本不想留在京城,他想回去到业城。

战场上,天山道尊看见了匪军的溃象,当机立断的下令撤退,只要他回到了天山,他就还有机会去实现雄心及东山在起的,这一次的败阵,算不得动摇根本。

陈锦柏和程焱当然不愿放走了天山道尊,继续的枪枪不离的刺杀,但周遭有大量匪军的存在,个个悍不畏死的扑攻两人,使得天山道尊很快退了出去,继而被数层匪军阻隔。

陈锦柏遗憾的看了一眼,他的体力已经见竭,若不想死在战场,还是放弃追杀为好,他得留了余力应付周遭的匪军,别杀王不成,最后被小鱼咬死,眼看已经是胜利在望。

眼见天山道尊退去的才一转身,忽的一道匹练刀光斩向天山道尊,天山道尊忙挥刀格御,却不想敌人的刀一缩,同时抬起了左臂,立刻自左臂飞射出一线寒影,竟然是臂箭近袭,应该是能够透甲的细小劲弩。

陈锦柏微怔,他认出那个攻击天山道尊的披甲血人,依稀是属官秦浩,秦浩的手段,分明是刺客的手法,他只是微怔,突的抬手举起九尺长枪,猛的掷了出去。

天山道尊见了臂箭袭来,冷静的弹身后跃,后跃的脚刚落地,就听见有人惊恐嘶喊,接着后背被大力一撞,有一物竟然透入了他最好的两层甲衣,他被带的向前一冲,突的寒光入眼,人头与身体被秦浩一刀分家。

“好快的刀,便宜你了。”陈锦柏看了笑说一句,手中不停的抓住刺来的一杆枪,一扯夺了的继续厮杀。

但随着天山道尊的死亡,匪军真的步入了惊惶溃败,匪军舍了敌人,个个飞奔的向天山方向逃跑,剿匪军挥刀奋力追杀。

外围,苍南县官兵杀灭了所有阴海所部,就是投降的,也被中府使下令杀了,中府使说了,这都是他们的人头功,再后又拿了匪军弓箭,前进百米后排开了阵势。

不久,就看见了数不清的匪军乱奔而来,官兵们在惊心中忙听令的放箭招呼,而车中的中府使也下了车,是一位蒙面的蓝裙女人,秃鹰六人立刻随护,却被命令准备杀匪。

匪军前路被堵,有部分左右逃跑,大部分则是悍然的冲锋开路,他们是败军,但被挡了生路就不干了,激发了匪悍性子的冒着箭雨直袭,也是官兵的箭术太差,射去的箭乱飞,有的偏离了匪军十多米,那怎么能够震慑了匪军。

几百匪军冲了过来,他们发现了这些官兵是草包军,官兵们吓的起身退却,两个县尉一看中府使立在那里不动,忙大声威吓,压住了要溃逃的官兵,官兵的主心骨就是,主官不逃,他们就不敢逃,不能逃那就只能拼了。

一场血战展开了,秃鹰六人被命令去参战,匪军一过来,真正拼命的不多,只是想闯过去逃回天山,秃鹰担忧的偷瞄中府使,很快他的眼睛为之一缩,眼见几个匪军冲向了中府使,却见中府使玉手多了两柄倒持短剑,那蓝裙身子轻盈飘动,玉手寒光掠过,四个匪军的脖子断了一半。

秃鹰惊的差点被匪军砍中一刀,他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可他看清了中府使的移动,就是在飘移,看着非常轻盈优雅,可用在杀人上,就显得极其的诡异,怎么说呢,简直像鬼魂在动。

轰雷的马蹄声传来,匪军们纷纷舍了战斗的狂奔,此时天色已暗,几十骑的公主府翊卫,却是成为了猎杀的夜神,不停歇的用弓箭追杀匪军,也只有他们离开了战场去逐杀。

“鹰大人,你看天山匪的老巢财物,可能为我们所得吗?”中府使柔声问道。

秃鹰一怔,回答道:“天山还有五百匪众,不是易得的。”

中府使点头,秃鹰迟疑一下,道:“大人,可用了属下再去内应吗,应该能够拿下天山匪老巢的。”

中府使摇头,柔声道:“不能让你们再去冒危了,这一次,是驸马被迫无奈的破局之战,原因是驸马不想让剿匪军,去了天山全军覆没。”

秃鹰一怔,道:“那之前的金子,却是在天山老巢呢。”

“金子不重要,不值得鹰大人去冒危了,鹰大人现在就将百套兵甲弓箭装车离开,回去原来隐地休息,等候驸马的信息,去吧。”中府使柔声吩咐。

秃鹰迟疑一下,拱礼道:“是,属下领命。”

秃鹰六人去择取了完好军需,官兵们有不解的问询,回答是剿匪军的命令,官兵听了也就不在意了,知道剿匪军缺少军需,所以起获了齐氏两千多的兵甲,直接就武装上身。

苍南县城外,九百多的匪军被俘虏,苍南县的衙役们发挥了巨大用处,他们跑出了县城,帮助剿匪军锁押了俘虏,也有大批县城民众,在夜里出城急救剿匪军伤兵。

陈锦柏大略休息了片刻,开始了善后工作,赵寒成为了记功主事,陈锦柏一个个走过的看视生存下来的将士们,亲自为一些伤病疗治,伤势实在太重的,他默默的暗送一下,这在定阳军时,是常事。

一时后,陈锦柏才有暇看了夜色中的苍南县城,他的内心,是彻底的鄙视了王崇,真是个愚蠢透顶的男人,身为主帅,竟然一直的不出面,就是战后来营中走一遭,也能够得了战胜的王誉。

这么的不出面,只能让剿匪军齿冷,日后的名声肯定是臭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日后靖国诸军,肯定会知道了王崇的行为,王崇等于将此次的胜利威望,都让给了他陈锦柏。

“好呀,他的愚蠢,却正是我的幸气。”陈锦柏自嘲的笑了笑,之后去了营帐里写呈文,他得向皇帝陛下请罪,为有功的提一提“臣上禀陛下,此是臣的私禀上书,臣上禀后,不会外言半句,因为臣是无权表功的,但将士们血战天山匪,却是臣所引发,臣不禀,实难心安。

臣的引匪策略,侥幸获得了成功,苍南城外的一战,是将士们的背水一战,战况非常残酷,天山匪来袭的有三千五百多人,战斗中杀匪两千多,俘虏九百多。

但剿匪军将士也是死伤惨重,阵亡八百多位,伤残二百多位,钟海旅帅阵亡,其他阵亡将官,臣因不识,无法表功。

此役战果虽大,但是臣心有愧疚,因为臣的原因,令将士们伤亡惨重。

将士们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兄弟死于匪徒之手,所以他们宁愿与匪寇决一死战,哪怕战死沙场,也绝不向匪寇等同污。

钟海旅帅临终时曾嘱咐臣,要善待将士,要保护好将士的家眷。

臣听从钟海旅帅的遗命,誓要保护好将士的妻儿,誓要让将士的家人安居乐业,不让将士们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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