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奸相(1)

这里是云水城,满城遍栽云水花树,城以花得名。

云水花的花色象蓝天白云倒映在清澈的水面,纯洁美丽,使人着迷。

此花日落花瓣闭合,日出盛开,暗放幽香,永不凋谢。其花香并不浓烈,如云水花的花色一样淡雅怡人。

前人以“暗香浮动水清浅”一句来形容云水花,前半句写其香气,后半句写其色,世人皆以为妥当。

云水城里有一座大湖,叫做明湖,湖边遍植云水树。秋水明澈,花树与蓝天白云倒映水中,亦真亦幻,美不胜收。

湖边颇多游客,其中最多的便是些青年情侣。

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年轻人牵着龙马,沿着明湖边向北城门行去。

一对新人正在湖边举行婚礼,风中传来新郎郑重地许诺道:”我对娘子的爱便如同这云水花一般永不凋谢....”

辰光照在少年的脸庞上,他的嘴角泛起笑意,他想起刚刚结成良缘的庄氏夫妇。他停下脚步,对着身边一树美丽的云水花默默许愿:愿你们的爱如云水花一般永不凋零。

许完愿,他默默北行,忽然想起自已的母亲与那个人当年也是在这明湖边举行的大婚,当年那个人是不是也许下了相同的诺言?

那个人对自已并不好,可是听闻在母亲生前,那个人却对她极好。正是因为那人对亡妻的爱,所以才导致了他对自已这个长子的恨。

他想起了幼时在宫中受到的冷遇,那些宫人的白眼。那些人都说他是一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那时只有祖母呵护着他。他心里再次涌现出对那人无比的憎恨。

他又想起在长亭遇上的那个商人,那个颇有长者之风,与之对语,如沐春风,可惜不能同路而行,否则倒可结交一番。

他牵着马出了北门,回首云水城。

这座城市真美,他却只能在此留宿了一宿。他暗自忖道:他年若有闲暇,必来此地住些时日。

他沿着官道路纵马北去,黄昏时分到达天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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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过一宿后继续北行,又两日到达通北城。逗留一宿后,出通北城沿官道策马北去。

官道两侧沃野无垠,稻泛金浪,收稻的农人在田野里辛勤劳作。而这里收来的粮食全部送往一个地方,那就是拒风城。

拒风城隶属拒风郡,这完全是一座军镇,驻有云国最强大的一支重骑兵。郡守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手操生杀大权。

此刻威权甚重的郡守大人正立在风云渡南面的云岭之上,小心翼翼地侍候在一位老者身边。

那老者临风负手,须发飞扬,袍袖飘飘,似欲飞去。

岭下,风云河从遥远的高山上奔流而下,滚滚东来,却在此处拐了一个大弯,因此此处水流平缓。

千年前风圣为交通南北,发动两岸的部族在此处河道狭窄处设置渡口,又在南岸连绵险峻的云岭中削山开道,生生开凿出一条朝南的大道来。

老者所立这处,正是当年削山开道造成的山隘口之上。

高峻的崖壁之下,便是那条历经千年的古道-岭南道,它穿过云岭通向拒风城。

云岭之中虽还有崎岖小道可通岭南,然道路难行,单人独行尚嫌狭窄,更不论车马。

所以凡行商者南来北往必走风云渡,风云两国便在渡口设卡收税,倒也各得其利;

北军若要南下,在云境内也必走云岭隘口。

由于风人已尽取河北之地,云岭隘口和离此地不过十来里的拒风城防务就显得极其重要了。所以云国除在拒风城驻扎重兵外,也意图在云岭隘口上修筑要塞,意欲以山河之险阻断风军南下之路。

清瘦的老者指点着河山喟叹道:“往事越千年,前人伟业,令人神往。遥想当年,风圣振臂一呼,大河两岸众人景从。人皆言,风圣有天赐神鞭,可欺山赶海,所以能创下惊天伟业。这世间哪有如此神物?还不是我等那凡胎肉体的祖先不惧艰险,用双手削山凿石,肩挑手扛,才叫这大山让道?想是时,万众同心共创大业,是何等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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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风圣他老人家仙去不过百年,大陆便分崩离析。昔年我等先人打破山河之险以利交通南北,只恨这山太高,河太宽;我等今人却要以山河断绝南北,惟恐这山河不够险阻,何其讽刺也?可叹千年以降,再无一人有风圣之能,能使南北同心。天下幸甚,当年有风圣降世;天下何其不幸,世间再无一人如风圣之能。”

拒风郡郡守云铁男拱手很郑重地答道:“宰相大人心忧天下,实在令人敬佩。”

原来这老者就是帝国宰相朝九龄,朝家家主,王国权臣。

朝九龄自然知道铁男这番话只是官场上的虚词敷衍,淡然一笑,道:“年纪大了,便有些易感物伤怀,让使君见笑了。人道:人活七十古来稀,老夫今年已虚度六十五载光阴。家慈当年望我长命九十,所以老夫得名九龄。老夫也不敢奢望活到九十,若是上苍垂怜,吾觉得活到七十足矣。余生再无所求,只是望这大河北岸的土地能够在我闭目前再归大云,否则死难瞑目。老夫垂垂老矣,只恐入土之时大河北方的土地犹在风人之手,如何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说到此处,老宰相面上有悲愤之色。

这河北之地本为云国领土,属计、明两门阀领地。

大云自立国以来,北有风国,南有森林蛮兽,东有青木国,西有羽国和易国,屡有战事。在征战中,逐渐产生了计家、明家、朝家、韦家、寒家这五大勋臣家族。

为酬谢他们的功绩,历代云王不断赏赐这五大家族土地,赋予他们在自已的地盘上收税的权力,并给予他们在自已的封地上练兵以保护自已利益的权限,而他们自已只要向王庭缴纳极少的税赋。

每逢国家有战事,这五大门阀家主必须响应王庭征召,出钱出兵出粮草为国家征战。有功者赏,败者被罚以土地和财物。但随着时间迁延,这五大门阀势力日强,王庭竟渐渐不能插手封地内部事业务,如门阀家主的继承人选和封地上官员的任命。而这些门阀却均有门人子弟在朝为官,与云海家共掌朝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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