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霍丽莎

叫半只耳的半人马真的只剩下了半只耳朵,很明显的半只耳朵。因为半人马虽然半身是人,头上长的却是马耳朵。那匹半人马不但失去了一只半的耳朵,脸上和胸膛上也有纵横交错的疤痕,不知他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

他背上的霍丽莎果然受了伤。伤在肩头,那里的衣服破了个洞。

她在驼龙的帮助下从半只耳的背上下来,捂着肩头,脸色苍白。

云海蓝澄注意到她肩上有剑鞘是空的,手上也是空的。

马天行问道:“怎么回事?”

霍丽莎淡淡道:“是风白羽。他的刀很厉害,斩断了我的剑,我的弓。我费尽力气,才从他的刀下逃了出来。我想,不出一个时辰,他就会追到时这里。”

马天行脸色一紧,却又大笑道:“我就说,我一遁千里的弟子就算打不过对手,也一定会逃得走。弟兄们,都起来,跟我走,我们去下一个营地。我们带走所有的一切,只留一地枯草给风白羽。”

他转头对驼龙道:“驼龙,你套上车,带着云太子和霍丽莎走。”

马天行看了看云海蓝澄,又道:“殿下,你还是坐车跟我走吧。哦,我忘了告诉你,你血脉已通,但我刚才并没有完全解开你的气脉,过会你的气脉还会自行封住。”

云海蓝澄稍一运气,果然真气凝滞,他也不恼,只是淡淡道:“前辈好手段。”

马天行听出了他话中的讥讽,冷哼一声自去了。

驼龙拉着马车过来,云太子很自觉地爬上马车,坐在里面。

霍丽莎随后跟了上来。

她换了件干燥的黑色劲衣,肩头的衣服有点鼓起,应该是作了包扎。

她秀美的脸上全无表情,一上车就闭目养神。

马车前行,车厢里气氛沉闷,又很颠簸。

云海蓝澄忍不住打开了小小的车窗。

他的气脉此刻已完全被封住,但行动仍可自如,只是如常用人般,无法在体内流转真气。马天行师徒不知用了啥法门。

凉风从窗外吹进来,霍丽莎的眼睫毛只是微微动了下,依然闭目靠坐在座上。

窗外秋草连绵,正午的骄阳下,半人马们发足狂奔。

马天行披风猎猎,长须飘飞,手挥木杖,不断催促人们加快速度。

这老马虽然年逾九十,脚力却远超青壮,不愧是一遁千里。

突然云太子的腹轱辘响了一下。

霍丽莎缓缓睁开了双眼道:“殿下是饿了吧?”

云太子点头道:“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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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上到现在水米未进,难免饥肠辘辘。”

霍丽莎伸手从车厢后摸出一个包裹和水囊道:“这里有些干粮,且将就些吃吧。”

云海蓝澄伸手接过包裹和水囊。

打开包裹一看,却是些馕饼。

云太子也不客气,拿起来大口吃起来。

霍丽莎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抿嘴一笑。

云海蓝澄因为她伤了小环又暗算自已,对她本无好感。可是她这一笑,便如冰山刹那化成春水般,云海蓝澄也不由有些愣神。

女子笑道:“这么粗粝的食物,你这样尊贵的人物竟然也吃得吃得津津有味,这是饥不择食了?”

云太子摇摇头说:“我从来没觉得自已比别人尊贵。况且我跟随家师游历世间时,也常风餐露宿,食不裹腹。对了,你从昨晚到现在应庆该也没有吃过东西,你不饿么?”

霍丽莎摇摇头道:“我们过的是颠沛流离的日子,常常几天才吃一顿。我昨天战前刚吃过,现在还不饿。”

“你昨天吃了多少?”云海蓝澄好奇地问。

“十张馕饼和一斤牛肉。”

云太子不由脱口而出:“这么多!”

霍丽莎淡淡道:“我们不知道吃了那顿下顿在哪儿吃,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上下顿,当然要多吃些。”

云海蓝澄听了只是沉默不语。他知道半人马族的境遇凄惨,但是目前却无能为力,更何况他们掳了自已来也不怀好意。

霍丽莎见了也不再说话,过了会儿才道:“我很抱歉,伤了那位姑娘。看起来你对她很关心?”

云海蓝澄点点头:“我们很早就认识,曾经共患难。我很好奇,你一个人族女子,怎么会和半人马族一起?”

霍丽莎犹豫了下,道:“这是个悲惨的故事,听了只怕你会不适。”

她伸手掠了掠额头上被秋风吹乱的秀发,用平淡的语气娓娓道来:“我的父母是这片草原西部边缘的牧人,祖祖辈生活在这片草原上。

他们属于一个小部落。我们那个部落大约有百十个人,大家都以放牧和打猎为生。

听族中的老人说,我们的部落也曾经是几千人的大部落。后来因为天灾和其它部落的抢掠,只剩下了这百十人。

部落里总计有千多头牛羊。

长天之下,我们的父母和族人们骑着骏马,拉着马车,载着帐蓬,驱赶着牛羊,逐水草而居。

那样的日子虽然不轻松,夏天担忧瘟疫,冬天担心白灾,时刻担心着野兽和别的部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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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可是我们的族人很团结,这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虽然生活艰辛,我的父母仍然给了我和姐姐最多的疼爱。”她的脸上浮现出温馨的笑容,沉浸在美好的追忆中。

她的语气的渐渐愤恨起来:“我八岁的时候,那年我姐姐十八岁。

那是一个象这样的秋天,我们在迁徙途中遇上了一什的风军龙骑兵,他们表现得很友好。部落里懂风语的人说,这些龙骑兵是在草原上追猎半人马,迷了路。

那时候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追猎半人马。因为我们在放牧途中遇上半人马,从来没有受到他们的袭击。他们有时会向我们讨要些食物,但一直表现得很有礼貌,从不会强行索取。他们得到食物后,总会帮我们干点活。有时帮我们驱赶野兽,有时帮我们扎营。但他们从不会长时间和我的族人呆在一起。

我的族人热情地招待了那什龙骑兵,这是草原人的传统。

我们端出了美味的马奶子酒,鲜香的奶酪,热腾腾的奶茶。

这些人吃喝得很开心,那个什长甚至拿出了一些小刀作为礼物送给我们,主客气氛非常融洽。

可是自我姐姐走进待客的大帐篷后,那个什长的神态就有些不正常了。他突然对头人要求让我的姐姐给他侍寝。他说有很多部落有这样的传统。

头人客气的拒绝了他,并且告诉他,我们部落并没有这样的传统。那个什长的脸色便有些阴沉起来。他说:按照风律,草原上的牧民要向国家交税。每头应交一只腿的税,每十只羊交一只羊作为税。他让头人明天准备好,他带走。头人很愤怒地拒绝了。他说我们的部落从来没有交过什么税,国家也从来没有管过我们的死活,凭什么向我们收税。

于是双方不欢而散。

这些都是晚上姐姐告诉我的。她一向对我知我无言,什么事情都会耐心地对我解释清楚。

第二天的黎明,我们还沉浸在睡梦中,却被喊杀声惊醒。

我的父亲赤脚冲出帐篷,然后很快回来吩咐我和姐姐还有娘亲从营地后骑马快逃。他说是那什风国龙骑兵带着一群牧人突袭了我们的部落,已经杀死了十多人。头人正召集部落里的男子反抗。

父亲交待完了就抄起一支猎叉冲了出去。

娘带领我和姐姐跑到马圈里,也来不及给马套上马鞍和笼头。娘抱着我上了马背,和姐姐一一起策马向营地外跑去。

营地火光冲天,不断传来人们的惨叫声。

我们刚出了营地,慌乱中姐姐从马上掉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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