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愿意肝脑涂地

张萌见司马清华不说话,自然知道她是有所顾及的,宽容的笑了笑,对司马清华说:“姐姐其实不必对我有所顾及,咱们同为女人,姐姐心里想的张萌未必也没有想过,只是在那后宫之中,实在是没有办法言说。”

听到张萌这样理解自己,司马清华略略地点了点头,然后双手不安地搅着,过了半会,才呐呐道:“其实在幼儿时候,我在家中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的,若不是我爹一心想要让我嫁进皇宫,尽享荣华富贵,那么今天或许我早已经嫁给了表哥,一生戎马,如今陪在边疆,与他一起浪迹天涯。”

张萌听到司马清华对自己诉说的心事,心里也有隐隐一种的感激,一个身在后宫的女子,受尽了勾心斗角的折磨,如今她还能敞开心扉,说明她真的是一个十分聪慧,值得人信赖的女子。

张萌握了握司马清华的手说:“人生一世,留一丝美好在人心也是不错的,姐姐最起码在心里还有这一件可以值得回忆的往事,可是本宫的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可真是叫人遗憾呀。”

其实张萌并不是没有,她喜欢过安亲王,甚至如此执着地认为如果自己肯努力,就会作为安亲王的王妃生活在世,但后来安亲王不能割舍兄弟情谊。

自己决然地掉转头,离开了皇宫,奔到了官凌的怀里,她又一度认为自己会是一个棺材铺的老板娘,安安静静地度完此生,然后回去写一本书,穿越也不过如此。

最后当官凌被认为是北焦太子,众人夺抢回北焦之时,她在谷底又那样天真的认为自己会是北焦的皇后,傲视天下,尊贵无比。

可是终究一切都是腹水难收的云烟,往日抛洒出去的那些情愫,仿佛如利剑一般如今都反弹了回来,并不是自己没有爱过,而是从来都没有人接受过,想一想,原来生命是这样的可悲呀。

司马清华仿佛感觉到了张萌那种伤感,忍不住扭头望了望,安慰道:“皇后娘娘如今深得皇宠,我相信皇上对皇后娘娘一定会关爱有加,钟此一生的,虽然这后宫之中嫔妃千千万万,可是能赛得过皇后娘娘聪明的还真的是没有几个,我想只要皇后娘娘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不是没有可能。”

张萌苦涩一笑,沿着司马清华的话题说:“可是这样好累呀,本宫也希望能做一个平常儿女,能尽享人世繁华。”

马车车轮粼粼地响着,经过市井的时候,张萌和司马清华都不再说话,而是抬起帘子来静静地看着窗外,外面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前所未有的热闹,甚至在现代也是不能比的,这种热闹是人与人

心之间贴近的热闹,而不是汽车与汽车之间的距离,楼房与楼房之间的隔阂。

许多人围着圈子,看着街上有耍杂技的地方,甚至还有人围在一些小摊贩前看那些人卖那些零碎的东西。

张萌与司马清华都会心而笑,此时两人头挨着头,仿佛如姐妹一般,没有半点隔阂,更没有人可以看出这两位一个是曾经的皇后,一个是现在的皇后。

司马清华呐呐说:“能重新回到这人烟繁华的地方,真是让我激动不已,我没有想到我还能回来,而且是皇后娘娘亲自送我回来。”

说到这里,喉头间一丝哽咽,仿佛因为市井的繁华触动了思乡的情节,此时更不能自已,自从当上皇后之后,司马清华还没有回过家乡省亲。

一则是后宫的情势太过紧迫,不容得她出宫放松一丝;二则是不想给老父添麻烦,自己虽然贵为皇后,可是并不得皇宠,如果一旦省亲,怕是要带来不少的麻烦。

张萌看着微有些伤感的司马清华,勾了勾唇角,眼睛仍旧望着外面繁华的世界,她略微想想也许此生所谓的幸福就是过的自由自在,心中快活吧。

在多的荣华富贵盖于头顶都不过是身外之物,而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随心而往,随心而去。

她转过身轻轻握了握司马清华的手,这时候两人根本不像是曾经的敌人,而完完全全像是许久不见的姐妹。

马车出了宫向南行走了大概二十多里路,就到了司马清华的家乡,张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用懿旨昭告天下,皇后娘娘出巡,所以司马府上也没有热热闹闹的迎接。

门上诺大的牌匾写着“司马府”,显得冷冷清清,门边立着一个小厮正在打着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候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司马府前,小厮上前来说:“不知来者何人,请报上名来,我向我家老爷通报。”

司马清华率先迈出了步子,然后缓缓扶着张萌下车,她看了一眼小厮,眼中含泪说:“是皇后娘娘驾到,还不快快去禀报?”

小厮怔了一下,隐约记得司马清华的容貌,他转身就跑,边跑边喊:“老爷,大小姐回来了,皇后娘娘也来了,老爷。”

司马清华转身莞尔一笑,冲着张萌说:“皇后娘娘,他们没有见过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威风,所以不懂规矩,请皇后娘娘莫怪。”

张萌笑了笑,看着司马清华如此多礼,说到:“如果我是如此在意繁文缛节的一个人,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司马清华略略想想,随即点头,到底是聪明如水的女子

,一点就通,她立刻明白了张萌的心意,她并不想让人知道,皇后娘娘来过司马府。

待小厮重新跑出门外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大家子的人,司马清华看到自己年迈而衰老的爹爹,突然泪湿眼眶。

司马相如一边往外走,双手不停的颤抖着,看到重新归来的女儿,他老泪纵横,一边走一边说道:“清华,是你吗?是爹的清华吗?”

一旁的司马夫人也含着泪,扶着老爷说:“是清华,是清华,是她!”

一家人团聚分外感人,让张萌站在一旁这个旁观人也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来到古代算一算也已经将近快一年了,在这一年的时光中发生了怎么样大的变故呀,如果让自己此时回去,心间倒有一些念念不能忘的事情没有处理呢。也不知道官凌回到北焦之后,有没有对自己在动一丝心呢?

司马清华终于和司马相如和司马夫人抱在了一起,一家人抱头痛哭,起死回生的奇迹总是让人感到更为珍惜眼前的幸福,他们没有问女儿的沦落,也没有问女儿在牢中的生活,他们只想好好的抱紧彼此,珍惜现在的生活。

过了一会司马清华才抹去眼泪说:“爹娘,你看我都忘了,皇后娘娘亲自送我回来的,还不快让下人快快拜过?”

一家人站在门口,正要对着门外的张萌施礼,张萌抬了抬手缓缓说:“不必多礼了,我今天能送司马清华回来,是我一直的心愿,以前在后宫发生的误会,我想都是过去了。我送她回来只是想让司马一家好好的生活,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了。”

司马相如频频点着头,含着老泪说:“老臣知道,老臣知道,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老臣无以为报,待来生做牛做马老臣定当全力以赴。”

张萌长长叹息一声,她知道司马相如的为人,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她已经四处打听过了,但是想到自己利用别人的善良与忠诚,心中仍然有一丝不忍。

她将地上的司马相如扶起来,然后缓缓说:“司马大人不必多礼,人生在世,总难免曲曲折折,坎坎坷坷,我与令爱之间有所误会,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心中对我有所憎恨罢了。”

这时候司马清华走到了张萌身边,俯了俯身说:“皇后娘娘言重了,司马清华万万不敢,如今能让司马清华从牢中出来,已经让司马清华受宠若惊了。若是在以往,司马清华必死无疑,就算皇上不杀我,后宫嫔妃也会急不可待地拿来毒药害死我的。”

谈起这些过往的事情,司马清华的脸上略略有所黯淡,仿佛她嘴中所说的这些曾经自己也做过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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