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为情所困难分辨

王夫人与兰落漫步河边,她兴致勃勃地说道:“没想到庄太医居然喜欢上兰落了,相比之下,兰落比庄太医大了好几岁,不过感情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说;对了,兰落,你要是对庄太医也有好感,我可以成全你们呢。”

兰落心事重重地看着王夫人,令王夫人的兴奋瞬间浇灭,她走过去站定兰落跟前,忧虑地问:“难道兰落在意年龄的问题吗?见你好像很不高兴,莫非兰落另有所属?”

兰落摇了摇头,比划手势大致解释:“兰落从未想过自己的事情,身为宫中婢女,奴婢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想什么,何况奴婢也不觉得庄太医是真的喜欢奴婢。”

王夫人惊讶地问:“何以见得?庄太医当着我的面都亲口说了,难道还有假?”

“庄太医这个人可能王夫人根本就不了解。”兰落凝神屏气,手势也越来越快,似乎有些激动:“王夫人还是小心他为好。”

“看来你真的对他没什么好感。”王夫人幽幽地说:“不过你说得对,现在这个时候我确实要小心,等到了长陵,我见了周晨,那个时候你要想办法支开庄绍郁,以免他有所察觉。”

兰落欠了欠身,稍稍松了一口气。

庄绍郁躲在马匹后面,偷偷瞄着河边的兰落和王夫人,看着兰落急冲冲地比划什么,好像跟王夫人说得很激动;其实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厚脸皮地在王夫人面前说出这番话,如果说要稳住兰落姑娘,可能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犯不着牺牲色相;庄绍郁盯着兰落,心里沉甸甸地。

“哈哈,没想到庄太医一介书生,尽然敢在王夫人面前大胆地表白。”蒙杞突然走到庄绍郁身后,拍了拍庄绍郁的后背,大笑地说:“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蒙大人。”庄绍郁尴尬地笑了笑,颔首说道:“您就别再笑话我了,现在我都无地自容了。”

“欸,怎么是笑话你。”蒙杞对着庄绍郁说道:“庄太医有此豪情,是个性情中人,而我呢,果然没看错人;当日在酒楼与庄太医把酒言欢,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书生真的进了宫做了连太后娘娘都十分赞赏的太医,无论哪一点,你让我这个硬汉子都十分的敬佩;这样吧,等护送王夫人回宫后,你我再坐下来好好地喝一壶,不醉不归。”

庄绍郁莞尔笑道:“既然蒙大人盛情款款,那庄某定当舍命陪君子了。”

两人正说着,副将突然走来,俯身喝道:“禀蒙大人,属下几个打点妥当,可以出发了。”

“嗯,快去快回,一定要确保护送人的安全。”蒙杞交代地命令。

“属下明白。”副将转身带着之前寻找周晨的侍卫先行离开了队伍。

庄绍郁心里一沉,明白他们是去做什么,但嘴上却故意问道:“咦,蒙大人还要接人吗?”

“哦,是让他们先去前方探探虚实,虽说是官路,但是王夫人的安全最为重要,不得马虎。”蒙杞

随口找个了借口,庄绍郁抿着嘴笑而不语。

差不多要上路了,大家都各就各位,王夫人与母亲坐回车辇中,而兰落翻身上了马,却没料到庄绍郁还厚着脸皮靠近她;这回兰落也不急着避开,反而处之坦然,面对着犹如无赖的庄绍郁。

“噗噗——”兰落突然对空中飞过的信鸽引起了怀疑,她一直盯着信鸽飞走的方向,直到看不见。

月莹抓起信鸽,然后放飞它;缠绕在信鸽爪子上的是锦布,上面写着一行字,月莹看过之后立刻走进寝宫汇报情况。

“启禀栗妃娘娘,他们已经出了长安城。”月莹谨慎地说。

栗妃斜倚着卧榻,若有所思地吩咐:“再等等,现在动手只怕会令陛下怀疑。”

“娘娘是不是放弃用庄太医所提出的计划?”月莹小心翼翼地问。

栗妃深思熟虑地说:“陛下这里,我会安排,但是为了确保他们必死无疑,梁真的人也不能少。”

“诺。”月莹欠身说道:“奴婢这就转告梁真。”

“慢着。”栗妃又道:“告诉梁真,扮成劫匪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能有半点纰漏,否则别进宫拖累了我。”

“奴婢一定把话带到。”月莹应了一声,而后退下。

天色渐沉,蒙杞将整个驿站包下来,王夫人下榻驿站,侍卫们将其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我娘已经休息了吗?”王夫人问兰落。兰落点了点头。

王夫人踱步说道:“今天跟娘谈了很久,总算将这么久以来的苦全都诉完了。”

兰落也替王夫人感到欣慰,不过骑马一整天确实有些疲惫,王夫人见状,又对着兰落说道:“明日我让蒙大人再雇佣一辆马车给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还要跟男子一样骑马,真是太难为你了。”

兰落摆了摆手,以示自己并不累;与此同时,有人敲门,兰落走去打开房门,原来是煎好药的庄绍郁站在门口。

“兰落。”庄绍郁客客气气地微笑,俊魅的脸颊上充满了邪气。

“原来是庄太医。”王夫人从内室走出来。

庄绍郁捧着一碗药,恭恭敬敬地说道:“王夫人,药煎好了。”

“是庄太医亲自煎药?”王夫人坐下来又问。

“担心小二不能胜任,所以还是自己来比较放心。”庄绍郁将药放在桌子上,然后自己站在一旁。

兰落关上门,走到庄绍郁身边并且毫不客气地拿起碗嗅了嗅,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她才将药递给王夫人喝下。

庄绍郁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在下不但惹人讨厌,现在还被人怀疑了。”

王夫人瞅了一眼兰落,干笑地说:“庄太医千万不要介意,其实在宫中,兰落也会如此,她总是这么小心,不过兰落绝非恶意。”

庄绍郁皮笑肉不笑地说:“其实兰落姑娘的谨慎也是理所当然,看得

出兰落对王夫人的忠诚,在下只是随口说说,绝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王夫人看了看他们,笑着说:“其实你们二人都是医术了得,相信应该能成为朋友。”

“在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庄绍郁瞟了一眼兰落,却招来兰落的横眉冷对。

“咯吱……”兰落从厢房退出,关上门之后转身就看到倚靠墙边的庄绍郁;但见庄绍郁闲散一笑,对着兰落又道:“现在天色也还早,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兰落顿了顿,装作毫不在乎,想不理睬庄绍郁,直接走进自己厢房;可是庄绍郁不依不饶,又引诱地说:“若是关于王夫人的事,相信你不会拒绝了吧?”

果不其然,兰落止步,定神片刻转身瞪视庄绍郁。

庄绍郁清了清嗓子,往前迈出一步逼近兰落,轻声地道:“你好像很怕跟我单独在一起。”

兰落别过脸,蹙着眉头变得呼吸不顺;庄绍郁又向前倾,继续说道:“或者说,你不敢跟我单独在一起,是因为你心虚,因为你……”

兰落狠狠地推开庄绍郁,倏然间,庄绍郁又一把抓住兰落的手腕,将其拉入自己怀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深地凝视她。

“我曾经听父亲说过,他有个同门师兄。”庄绍郁冷冷地说:“不过后来他的师兄迷恋道术,所以弄得家破人亡,当白天我为侍卫施针的时候,才发现你身上这种独特的金针,因为这种金针曾经是拿来施梅花神针的,所以十分特别,除了我爹有,再就是他的师兄也有。”

兰落惊恐不已,慌乱中在庄绍郁怀中挣扎,也正因为她的挣扎,所以拉扯了衣领,让庄绍郁正巧看到了颈部的伤痕。

“你……”庄绍郁大吃一惊,松了手,放开了兰落。他不是被伤痕吓到,而是心里莫名地刺痛。

兰落护着自己的颈部,战战兢兢地跑回厢房;恍然回过神的庄绍郁也赶紧追过去,他站在门口,着急地嚷道:“兰落,原来你不是天生不能说话,可是你自己也懂医术为何不医治自己?”

兰落背靠房门,心里被庄绍郁搅得七上八下,她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了,或者他故意这么说让自己自乱阵脚,于是就好对付王夫人,但是他似乎并不像这样的人,她到底怎么了,明明知道庄绍郁的诡计,却依然下不了决心,不,她不能中计,她若是松懈,就应了庄绍郁的诡计;

兰落闭上眼捂着双耳,心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然而庄绍郁在外面的声音却总是能趁其不备地飘进来,他的关心与直言表白在真实与虚假之间徘徊,或许庄绍郁就要如此俘获兰落的心,其实兰落知道,他办到了,他的的确确办到了。

“兰落,你让我看看,也许我能。”庄绍郁仍不死心。

“吱噫——”兰落猛然打开门,面色冷峻地睇着庄绍郁,忽然,她冲着庄绍郁拉开自己的衣领,让狰狞恐怖的疤痕展现在庄绍郁眼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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