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烫手金牌惹人嫌

栗妃也不管是真是假,似乎跟张鸥卯上了,张鸥这样要求,栗妃反而越是不肯,她瞥了一眼张鸥,不屑地冷笑:“张大人,梁真是含章殿的人,今天你说你要看,哼,那我栗妃偏不给你看,你又能拿我如何?”

张鸥深吸一口气,从衣袖中拿出金牌,伸过去说道:“栗妃娘娘,这是陛下御赐的金牌,臣并不想拿出来,可是娘娘倘若一定要维护梁真的话,那么臣不得不这么做。”

栗妃看到金牌,怒气更甚,虽然有些忌惮,可是栗妃是什么人,她根本就没有将张鸥和金牌放在眼里,事实上,金牌反倒是令她更见恼怒的根源,若不是毁了她的计划,这个张鸥又岂会得到陛下赏识而获得金牌?

“好一个金牌,陛下赐给你不是要你为所欲为。”栗妃趾高气扬地说:“就算现在陛下到这里,我栗妃倒要问问了,是不是有金牌的人就可以擅闯后宫,扰乱我含章殿。”

“娘娘,臣并非有意打扰,而是梁公公的确值得怀疑。”张鸥气结地说。

梁真冷笑一声,退在一旁仿佛高枕无忧,倒也是,有栗妃娘娘挡在他身前,又有何俱?

“张鸥,别怪我不提醒你,你最好还是收好自己的金牌,这种东西虽然是陛下赏赐的好东西,不过有的时候,好的东西不一定起到好的作用。”栗妃咬牙切齿地啐道:“说不定这么好的东西其实沾了血腥,只会叫人惹来杀身之祸。”

“是吗?”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众人噤声,刘启的出现,令栗妃有些错愕,他面无表情地瞪视栗妃,冷冷地说道:“没想到朕赐给张大人的金牌居然还能害死人。”

所有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栗妃诚惶诚恐地说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哼,朕听说张大人火急火燎地赶来含章殿,所以好心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却没想到在这里听到朕的爱妃就如此评价朕的金牌。”实际上,刘启故意没有派人通传一声也是为了不打扰张鸥办案,没想到果然看到他不知道的一面。

“陛下,其实臣妾刚才所言都是无心,因为张大人无缘无故地闯入含章殿,那梁公公是含章殿的人,一直都在宫中伺候臣妾,张大人却一口咬定要说梁公公在宫外刺杀他,这……臣妾也是一时生了气,所以就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栗妃作无辜状,担忧地说:“陛下,臣妾是真的无心,还恳请陛下恕罪。”

刘启顿了顿,扭头又问:“张鸥,你何以闯入含章殿一口咬定梁公公出宫刺杀你?”

“启奏陛下,不久前臣在廷尉府外面遇袭,伤了黑衣人的右臂,所以臣贸然闯入含章殿也是想找梁公公确认一下,绝对不是有意对栗妃娘娘不敬。”张鸥叩首说道。

刘启想了想,又转身对着栗妃说:“好了好了,既然张大人说梁公公值得怀疑,那有他的道理,你让他看一眼不就行了吗?”

栗妃也有自己的说辞,仰起头说道:“陛下,其实臣妾也知道张大人是奉旨查案,可是查案归查案,却无端端地查到含章殿的头上,那就是怀疑我含章殿的人,且不说我含章殿的人跟张大人的案件毫无关系,就是我栗妃,也很肯定我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奉公守法之良民,所以栗妃也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人欺在头上,今日张鸥一定要这么做,那也成,得先立个口头协议在此,正好陛下在,就当着陛下的面,把话给说个明白。”

刘启忧

虑地问:“你要张大人立下什么协议?”

“栗妃松口也行,但是如果说梁公公的手臂上没有伤口,那怎么说?”栗妃得意地问。

“如果没有,张鸥甘愿受罚。”张鸥跪在地上也应道。

刘启犹豫片刻,说道:“这样吧,如果没有,除了让张鸥磕头认错,并且朕将他手中的御赐金牌收回,以免今有同样出现这样的错误,贸然了宫中其他人。”

“好。”栗妃轻笑一声,侧目说道:“梁真,你就好好地给张大人看看你的右臂。”说着,又瞟了一眼张鸥:“张大人,你瞪大双眼看清楚了,免得日后要说我含章殿的是非。”

“臣不敢。”张鸥站起来,依然毕恭毕敬地俯着身子。

梁真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栗妃瞅了一眼,看他神态平静,突然张鸥有些心虚起来,之前他因为突然被袭加上李泽受伤所以冲动之下闯入了含章殿,现在看来,栗妃故意阻挠而梁真又这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难道……

就在张鸥凝神之下,梁真掀起自己的衣袖,让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刘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看梁真的右臂,他反而是对着张鸥看了一眼,又问:“张鸥,可有异样?”

张鸥恍然清楚,其实不必看也知道结果,右臂所伤之人一定不是梁真,就算当时有嗅到梁真身上的味道,可是现在却被这个味道而害惨了。

“回禀陛下,梁公公没有剑伤。”张鸥认真地说。

栗妃冷笑一声,故意说道:“张大人,那么说,你觉得梁公公是不是刚才你所言的杀手?”

“不是。”张鸥答得干脆。

“陛下,臣妾只想要一个说法。”

“朕会将金牌收回。”

“除了这个,臣妾还要张大人现在马上跪下来给梁公公赔不是。”栗妃咄咄逼人地说:“张大人,你说呢?”

“栗妃,你,你这是干什么?张鸥也不是有意冒犯,他也答应跪下来想你赔不是了。”

“张大人怀疑的又不是臣妾。”栗妃切齿地说:“张大人怀疑的是梁公公,所以就应该跪下来给梁公公赔不是,臣妾这么做也无他意,就是要张大人好好地记着,以后随便冤枉了别人,就应该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张鸥定了定神,朝着梁真果然跪下:“张鸥多有得罪,还请梁公公见谅。”

梁真装模做样地扶着张鸥,说道:“张大人,娘娘是随口说说而已,您何必当真呢,您是朝中大臣,怎能轻易给奴才下跪,奴才可担当不起啊。”

“张鸥……”刘启也没来得及劝住。

张鸥却严谨地说:“栗妃娘娘说得极是,做错了就该受罚,臣心甘情愿这么一跪。”

“张鸥,今天的事情是自己闹出来的,可别怪我栗妃对你刁难。”

“臣明白。”

刘启失望地摇了摇头,沉着脸说道:“张鸥,你随朕返回宣明殿,朕有话要问你。”

“臣遵旨。”

栗妃携着身边宫女欠了欠身:“臣妾恭送陛下。”她站起来时看了一样梁真,两人相视而笑,像是很满意刚才的羞辱。

刘启思虑时踱步,张鸥一开始沉默,之后他见陛下神色不对,便拿出金牌呈上,说道:“陛下。”

刘启看了一样金牌,面无表情地说:“金牌在你手中才不过短短几日,你……”

“请陛下降罪,臣不应该让陛下失望。”

“如果不想让朕失望,那就把金牌收回去。”刘启严厉地说。

刘启一怔,抬头说道:“可是刚才……”

“朕知道,你一般情况下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刘启凝神又问:“到底你为何要怀疑梁公公?究竟他犯了什么事?”

张鸥没想到这个时候陛下选择相信自己,还以为栗妃这么做反而将自己的信任度在陛下心中降低不少,可是他担心错了,不过他却有些内疚起来,调查这么久,事情进展这么缓慢不说,今天还被栗妃占了上风,被梁真逃走。

“陛下,其实长陵的案子倒不是大事,七七八八地也差不多了。”张鸥谨慎说道:“可是在调查长陵的案子当中,却发生了不少更加触目惊心的案件;比如说,为何廷尉府三番五次地有刺客潜伏伺机要对臣和李泽不利?再还有,何以晋贤隼会甘愿冒这么大的险要陷害王夫人?并且至今为止,他的死仍旧是个谜团;更重要的是,李泽返回晋家村,那百来口人一夜之间几乎被人毒死,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何人所为?”

刘启眯着眼,心事重重地嘀咕:“能同时做这么多事情的人一定不简单。”

“不但不简单,手法极其残忍。”张鸥说道:“之所以怀疑梁公公,臣的原因有二;第一,是在李泽头一次遇袭的时候,他嗅到刺客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香味,之后我们调查过,这味道就是含章殿栗妃娘娘最喜欢的香料,因为梁公公负责含章殿的香料,所以他身上的味道特别的浓郁,李泽嗅到之后马上就辨出;至于第二点,也是来自于梁真,臣与他教过手,没想到后宫之中居然还有人身怀绝技,梁真的剑法出神入化,不是一般人所练之剑术。”

刘启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这么说来,刚才虽然你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可是你依然还是很怀疑梁真?”

“不敢欺瞒陛下,臣能肯定刺杀之人必定有梁真,或许受伤的人不是他,可是臣因为太大意所以才会被梁公公有机可乘。”张鸥认真地说。

“这个梁真,本来是在内府做个小小的跟班,之后栗妃看出他的机灵,所以留在身边。”刘启深思地说:“算起来,他跟着栗妃娘娘也有些年头了。”

“陛下,梁真此人狡猾多端,臣以为这一次没有收获也不是坏事。”张鸥说道:“臣在刚才听到栗妃娘娘松口之时才恍然彻悟有些后悔,因为臣觉得栗妃娘娘有意袒护梁真,她之前的阻挠极有可能是故意刁难臣,让臣相信受伤的一定就是梁公公。”

“如此说来,栗妃也值得怀疑?”

“臣不敢妄下断定,按照现在的形势确实值得怀疑。”张鸥说道。

刘启抿了抿嘴,含怒冷叱:“张鸥,这件事情若是牵扯到后宫之人可见非同小可,你务必尽快调查清楚,绝对不能让可疑之人逃脱,朕的后宫绝不能有此等恶劣之徒。”

“陛下请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调查。”张鸥说着,还是将金牌递上去:“陛下,这金牌恐怕就是栗妃娘娘的眼中钉,她做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让臣知难而退,不然暂时还是交还给陛下,这样一来,暂且让他们松懈下来。”

刘启点了点头,拿着金牌说道:“这一次,你想要朕的金牌,就要拿出真本事来。”

“臣明白。”张鸥知道刘启相信自己,自然是信心百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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