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章 人心难测

从徐大夫家回来后,林来娣拿出张翠芬留的饭,给林铁蛋吃,吃完后又让自己的大儿子带着林铁蛋休息!

正屋里钱老大吃着饭和张翠芬说道:“徐大夫说是思虑过重,也不知道这么点孩子想什么呢?”

钱老爹能明白寄人篱下的感觉说道:“下次对孩子上点心,吃完自己收拾,我和你娘也一大把年纪了,要休息了。”说完就带着张翠芬回里屋休息了。

钱老大:“→_→…………”。

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炎热了,大家都在准备秋收的事情,一大早钱家人就都去地里收玉米了,留下林来娣在家收拾厨房,这时,林来娣的姐姐林盼娣来了。

林盼娣来到钱家,看见林来娣身旁的林铁蛋抱着哭到:“跟着大姑回去一趟吧,好歹有人摔盆子”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哭。

(在我国好多地方,老人去世,出殡时,一般都要由家中的长子摔盆,为什么要这一摔,据说原因有三,一是这个摔盆取自‘岁岁(碎碎)平安’之义,表示着离世的亲人可以保佑家里子孙们,所以盆摔得越碎就越好。二是表示,刚刚去世的亲人马上要活在人世间的亲人彻底分离,了却一切关系。三是由家中的长子摔瓦盆,表示这个家就由长子来继承了,家中香火未断。)

林来娣看着自己的大姐只是哭,心里慌慌的,问道:“别哭了,说事情,哭哭哭,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事?”林来娣很烦o?o,觉得没有好事情!

林盼娣擦干眼泪哽咽的说道:“今天早上,我听村里人说,爹娘和弟弟都去了,尸体都臭了,还是村民路过那边闻着有味道才发现的。”说完又开始哭。

林来娣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大声的问道:“怎么可能?你去看过了吗?娘她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林盼娣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我想着来告诉你一声,所以还没有去。”林盼娣心虚的很!

林来娣咬着牙道:“你就在本村,也不去看看,林盼娣,娘白疼你了!”自己的大姐从小就喜欢为自己找借口,太烦人了。

林盼娣看着林来娣说:“村长已经找人处理了后事,我去了能帮上什么忙?!”说完又低下了头。

林来娣心痛的厉害,自己大姐不就是怕出钱吗?真是可笑至极。

林来娣抱起林铁蛋直奔正屋,看到钱宝宝和钱五丫还在睡觉,对着林铁蛋说道:“铁蛋别乱跑,帮二姑看一下小姑姑和妹妹!姑姑去找你二姑夫。”说完就直接一路小跑的去了钱家的旱地。

林铁蛋也才5岁,但是这段时间和钱家人在一起他很开心,偶尔也会帮忙看着两个孩子,所以乖巧的点头说:“放心吧姑姑,你去忙吧!”

林来娣这才出门去找钱大江,一边走一边抹泪,回想着王氏说过的话,林来娣这才觉得王氏之前的行为就是托孤……可恨的是自己笨,都没有想到!

等到林来娣走了以后,林铁蛋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大姑姑刚刚说的话他都听的懂,但是他不敢哭,怕姑姑担心,可是这次怎么也擦不干净,眼泪不停地从眼睛里流出来。

不一会钱大江就先跑回来了,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林盼娣喊了一声:“大姐!”就直奔后院套牛车。

后面跟回来的林来娣还有林来娣的三个儿女,等他们到门口的时候,钱大江已经套好了牛车。

钱大江看着林来娣说:“宝宝和五丫还在正屋,娘没有回来?”

林来娣这个时候把无声哭泣林铁蛋抱上了车说道:“爹娘都回来了,等会爹也去的。”

毕竟是亲家,所以钱老爹出于礼貌,还是要去看一眼的。等人都上了车,钱老爹也挑着玉米回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土,和钱老大两人一边坐一个就出发去了景家村。

一路上林铁蛋也没有再哭,靠在林来娣的怀里,林盼娣想哭又不敢哭,林盼娣还是有点怕林来娣的,几个孩子在车上也不说话,乖的不得了!

等一行人到了景家村的时候,林大毛的家外面围满了人,唯独不见了老宅那边的人。村民们一个个议论纷纷。

村里的路人甲说:“刚刚麻子卷尸体的时候说,林大毛死前应该是打了王氏!”

路人乙说:“麻子怎么知道的?”(麻子没有收入,就靠着帮死人穿衣服,放进棺材挣点钱养活自己。)

路人甲道:“麻子说,王氏的一只手都断了,不过奇怪的是,三个人死的姿势都不一样!”

路人丙插嘴道:“林大毛就不是东西,除了打女人,能干啥事!”想想又问道:“死了还有不同的姿势?”

路人甲附和说道:“林平是躺在床上的,林大毛趴在门口,王氏是趴在桌子上的,林大毛一天到晚屋里横,上次去外地上工,被别人教训的跟孙子一样。”路人甲和林大毛一起在外地背过包

路人乙叹口气道:“听说都是吃了耗子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路人甲:“不知道”

路人丙:“我也不清楚,院子里味道太大了,没敢上前。”

林来娣听着村民们的议论进了院子,看着一家三口的尸体就摆放在小院子里,也没有人烧纸什么的。

林来娣也不指望林盼娣能主持事情,推了推钱老大说:“相公,你帮我行吗?”自己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自己的亲人就一张凉席草草了事吧。

钱大江也很无奈,按理说林来娣是次女,他是不好强出头的。

只能在林来娣耳边说道:“你得让你大姐夫让出话语权!”

林来娣秒懂钱大江的话,看着人群里的林家旺说道:“大姐夫,爹娘和小弟的棺材买了吗?”

林家旺看着林来娣没好气的说道:“买什么买!村长不是都让人用凉席裹好了吗?等会直接埋了得了!”真是晦气!

听了这话,林来娣气道:“大姐夫,好歹大姐也是长女,你也不怕被村里人笑话,说你狼心狗肺!”

林家旺不高兴了,拉着林盼娣就走,路过村长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林家又不是没有男丁,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这事我们不掺掺和!”

林村长也很头疼,对着林家旺挥了挥手:“滚蛋吧!”

这个时候钱大江站了出来,林村长以为钱大江也不想管事情,一脸嫌弃的道:“啥事,说?”

钱大江拿出五百文钱说:“村长,我不知景家村的规矩,还请村长帮忙问问看,村里谁家不急着用的棺材卖我们!”

林村长先是一愣,而后笑着说:“用不了这么多,一副棺材也就一百文!”说着就要把多余的还给钱大江。

钱大江推迟道:“村长,剩下的就给村里帮忙的人吧,毕竟大家都挺忙的。”

这个时候林招娣也来了,后面跟着腿脚不利索的男人。林招娣只看见了二姐一家,就哽咽的问道:“二姐,大姐呢?”林招娣其实恨透了林大毛,死不死她也不伤心,可小弟是自己带大的,听到噩耗的时候都哭晕了。

林来娣抱着小妹:“刚刚被林家旺带回去了。”林盼娣最不是东西了。

林招娣也知道林盼娣的德行,对着岳阳(她男人)说:“你把钱等会给二姐夫,别只让二姐一家出钱!”

岳阳点头说:“哎,好的!”因为腿脚不利索,岳阳对林招娣还是很好的。

村长拿着钱开始张罗林家的事情,不一会三个尸体被放进了三口棺材。

林铁蛋板着小脸跪在地上也不哭,但是两只紧紧的攥着。

虽然天气没那么热了,但因为尸体发现的太晚,现在味道已经很难闻了,再加上林铁蛋太小,老林家那边没有来人,所以这场丧礼办的很简单。

村长简简单单的把三口棺材找了地方准备埋了,然后对着院子里的人说:“走吧,免得以后回来上坟找不到地方。”

林来娣和林招娣带着林铁蛋跟在村长后面,三个人都披麻戴孝,林铁蛋五岁了,也知道以后自己可能要回到老宅生活,想着以后没有爹娘和奶奶了,也不知道姑姑还要不要自己。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林来娣和林招娣看着默默流泪的铁蛋心疼不已。

林来娣对村长说:“村长叔,你看铁蛋现在能立户吗?”

林村长摇了摇头说:“立户是没问题,关键他现在还太小了!自己一个人能生活吗?。”

林来娣真的害怕老宅那边把铁蛋在她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卖了。

林铁蛋开口道:“二姑,我能去你家吗?村长爷爷,我不想回老宅那边!”

村长看了一眼林铁蛋说道:“只要你二姑愿意收留就没有问题!”

林来娣想也没想就回答说:“行!”大不了以后自己少吃点,多做事,婆婆应该不会说什么。

林招娣摸着林铁蛋的头说:“在你二姑家好好听话,多做事,回头在你二姑家呆够了,再去我那里待几天!”

林铁蛋轻声轻语的说:“我知道了三姑!我会帮忙干活的!”。

几个人说着就到了地方,三副棺材在村民的帮助下,不一会就变成了三个土包。

村长看着都忙完了,给了村民们一些辛苦钱,就离开了。

留下的三人在坟前烧着纸钱,林来娣和林招娣哭的撕心裂肺,林来娣哭的是王氏和林平,林招娣哭的是自己这超烦的人生和林平。

林铁蛋没有撕心裂肺,只有默默流泪!自始至终林盼娣一家也没有出现,林来娣和林招娣都比较失望。

小时候因为是第一个孩子,王氏特别疼爱林盼娣,现在两个人都发现,林盼娣就是白眼狼,以后能不来往就不来往了!

到傍晚的时候,林家的事情,该忙的都忙完了!林来娣,钱大江和林铁蛋乘着林招娣家的车就回家了,因为钱老爹中午的时候已经赶着车带着孙子孙女回暖山村了。

到了暖山村路口,三个人下了车,本想叫林招娣夫妻去钱家坐坐,但是林招娣的婆婆在家一个人带孩子,林招娣不放心,所以直接放下他们就走了。

回来的三个人都很饿,张翠芬看着默默吃饭的三个人,叹了口气:“事情都处理好了?”

钱老大和林来娣点头没有说话,主要是他们太饿了。

张翠芬看着也问不出什么事情,就直接回了里屋逗钱宝宝和五丫玩去了。

钱家的其他人还在旱地里扒玉米,因为家里没有人,所以张翠芬才回来的。

林家事情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最多说的就是老宅的无情。

秋收大家又开始忙碌了,每到收获的季节总是让人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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