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 博努尔·埃兰

夜,已经深了。

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搁。

跟随克林特老爷子冲入云省的部队共有1000人,当海水彻底灌满白云山谷的时候,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无法在“淹民”的围攻下抵抗太久。

为了尽可能的替养父大人拯救臣子的性命,阿尔弗雷德必须尽快带领援军感到。因此,此时他只能再选择前往一处庄园,随后带领部队向云省靠拢。

短暂思考三分钟后,他并没有再次选择前往一个维京人的农场。

这次他选择的目标是一座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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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郡”就占地面积而言,比洛基曾经的领地“河谷地”要小上一半。

然而尽管面积小,盐郡中8成的土地全部都是易于耕种的沃土。即便无人开垦的荒野...也要比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贫瘠的冻土好上太多。

充足的耕地使得行省之内属于贵族的城堡足有8座。

占领行省后,绝大多数英格兰贵族老爷都惨遭驱逐,只有1人被洛基留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这位“博努尔·埃兰”是伊丽莎白的叔父。

作为埃兰家族中少数几名能够和伊丽莎白相处不错的亲戚,当维京人划分战利品的时候,伊丽莎白曾经隐晦的标识过能不能让叔父保留祖上奋斗十几代而发展起的城堡。

作为维京全族的大救星,对于伊丽莎白的话洛基向来是言听计从。因此,博努尔·埃兰成为诺曼底大区中唯一一名可以保存领地的麦西亚人。

通过饭桌上的简短交谈,阿尔弗雷德了解到伊丽莎白之所以愿意帮助这位亲属,其原因就在于这位叔父大人每年都会向牛津郡孤儿院中捐助500-1000枚左右的金镑,用以维持孤儿院的日常开销。

在“慈善”这项事业上,绝大多数麦西亚贵族愿意参与其中,但几乎所有人都只有三分钟热血。唯有这位“博努尔”,十几年如一日,每一年都会准时准点送去钱财。

饭桌上,伊丽莎白也是随口一提,洛基脑中有一万多件公务亟待处理,也没有座过多的留意。只有阿尔弗雷德冷笑两声,不置可否。

博努尔统治的城堡位于麦西亚南北通行的交通要道上。

此地,他建造出了行省之内最大的集市,并且依靠这往来的客商与人流,逐渐发展成附近几座行省中最大的一座市场。

除了集市,近些年他还发展处青楼,赌场,剧院,甚至一座大型公共浴池。不出10年,这名为“谢菲尔德”的新兴城市甚至都有可能取代望海堡垒,成为盐郡第一大城。

单从交易额上考虑,这座集市每年能给他带来的财富都接近10万。

而这吝啬鬼却只拿出几百金镑接济自己的侄女...

这种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称之为慷慨。

阿尔弗雷德选择前往博努尔统御下的“谢菲尔德”,其根本原因在于想要对抗“云省”中的那群古怪生物,单纯依靠挥舞斧头劈砍太累了。

“附虫者”数目众多,“淹民”则是如同树桩一样没有弱点,不死不灭。

放眼整座行省,只有“谢菲尔德”中拥有可以大面积杀伤敌人的火油,以及唐商贩售的黑火药。

这是屠杀大群密集站位敌人的利器。

如果能够将城市中的2000轻骑兵取出,同时再征召民兵,紧急征用城中所有的火油以及黑火药。

维京海盗们在屠杀附虫者的时候,将极大的减少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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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的想法是好的。

然而他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博努尔并不是长期跟随在洛基身边的维京人。

同胞身陷重围不能引起他的任何共情。大军入城后,他墨迹足有一个小时,才从床铺中苏醒并且穿戴整齐。

出于对养母大人的尊重,阿尔弗雷德并没有立刻发作。他老老实实的对这位舅爷阐明来意。

然而换来的,却是几声无情的嘲笑。

“我说皇子殿下,您还真的把自己当成维京人了?”

“这群畜生过成什么样,是死是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所有英格兰人都巴不得尽量离‘云省’这块烫手山芋远一点,你还主动往那群该死的法国人身边凑?”

“难倒艾克伯特没告诉你12年前,那群法国杂种是怎么把我们按在地上羞辱的?”

4句话说完,阿尔弗雷德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去。

他对于博努尔的所有容忍,只基于一点。

他姓埃兰。

他是养母大人的叔父。

在韦赛克斯,根本没有任何贵族胆敢这么对他说话。阿尔弗雷德15年的人生中,他生活在艾克伯特的羽翼下,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来自“长辈”的教导。

没想到,人生的第一次被亲属教训经历竟然来自一个麦西亚的外人....更让人感到愤怒的是,这人竟然还是“老实人”埃兰的弟弟。

阿尔弗雷德顿时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同时燃烧起来。

15岁的青年本就年轻气盛。眼看长夜即将散去,如果在隔天太阳升起之前他不能返回云省,克林特老爷子和所有手下都将丢掉性命。

他是洛基的养子。

当养父不在行省内的时候,他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代理领主。克林特,狼眼西科德,菲斯海爪...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

刻在骨髓里的骑士精神,迫使他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平安送回家。

刷的一声轻响,他拔出了“裂魂者”。

“博努尔·埃兰,我以公爵养子的名义警告你!诺曼底大区内的所有贵族必须时刻响应公爵大人的战斗征召!

如有违抗,我可以立刻没收你的家产,将你就地正法!”

博努尔轻蔑的瞟了他一眼。

“呵....”

“呵呵....”

“皇子殿下,这里是诺曼底大区,可不是你的老家韦赛克斯!您可要看清楚,洛基公爵今天得到的所有一切都是我埃兰家族赐予他的!”

“没有我们,他屁都不是!”

“呵呵,一群北方的粗人长着会几手流氓打架的本事,砍杀我们的同胞,强占我们的土地!”

“如果邪神能够将这群北方杂碎全部歼灭,我明天就给这位伟大的邪神建上十座庙宇!”

伸出一根带有蓝宝石戒指的修长手指,他指向阿尔弗雷德的眉心。

“小子,你给我记住了!”

“尽管并非同族同姓,但你我都是英格兰人!不要以为那群维京狼崽子们带你玩了两天,你就能和那群异教徒站到一起!”

“亏了你这脑有反骨的东西不是我的亲儿子,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认贼作父的畜生儿子,我早就....”

博努尔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他忽然发现一截冰冷的异物穿胸而出。

低头一看,那是阿尔弗雷德手中的剑刃。

“你...”

冷血的青年没有理会他。干净利落的抽出兵刃,漫天的血雨迸射中,博努尔·埃兰惨呼一声,倒地惨死。

阿尔弗雷德甩掉“裂魂者”上的血滴,望向他身后的一名侍从。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侍从显然已经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吓傻了。他嘴角抖动,颤抖着说出自己的名字。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谢菲尔德’的代理统治者!我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

尽管时间已是黑夜,军营中的军士以及绝大部分店铺都在睡梦中,阿尔弗雷德在1个小时内,完成了他此行的所有目的。

侍从手持博努尔的令牌走进军营,传唤出屯驻在此的所有部队总计3000步骑兵。

除此之外,他还调集出了仓库中30车火油,以及20多桶黑火药。所有的物资被民兵们紧急装上马车,跟随部队来到城外。

阿尔弗雷德拥有“公爵养子”的身份,外加侍从手持博努尔腰间的城主令牌,他们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他当然不会傻到昭告全城,说城主大人已经死在自己的手中。

至此,当他携带4000大军以及充足的补给走出“谢菲尔德”的时候,黎明前的黑暗已经到来。

他已经凑齐了反击所需的所有兵力。

与“大衮神教”的决战,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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