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2 弗朗西斯教长(1)

“弗朗西斯教长,你好!”

“我是法兰西商会的杜朗·索隆尼斯。”

“当然,在巴黎城中,他们称呼我为另一个名字。”

刚刚出现在大宅的楼梯口,通道下方的“钻石花”杜朗立刻起身向他露出微笑。

做了一辈子生意的老油条深知这位“维京外交官”不一定懂得太多礼仪。

为了避免让双方感到尴尬,他张开双臂,两人如同许久未见的老友轻轻拥抱,随后在管家的指引下走入旁厅之中。

弗朗西斯教长尽管贪财好色,但是就品味而言,胜过绝大多数维京海盗。这一点,从当初被他装饰的富丽堂皇的“林蒂斯法修道院”可见一斑。

买下这座大宅后,他并没有如同那群西哥特土豪一样把外墙皮全部拔下来,镶上金砖。而是保留了大部分原有的构造,只在最关键的几个节点上用东陆花瓶和维京商品做装饰。

旁厅的正面墙壁上都悬挂着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寒地毛皮,以及海豹皮,海豹牙,猛犸颅骨等等。

杜朗进入房间后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北方的奇异景象。他不由自主的靠近墙壁仔细观察这些西大陆中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奇珍。

跟在他身后,体型摇曳生姿的女伴也同时解下面纱。

直到这会儿,老教长才发现这竟然是巴黎城中当红歌剧团“雪玫瑰歌舞团”的高音主唱:“夜鸢“宝格莉。

(好家伙!这老东西看模样得有接近60岁了吧!)

(啧啧...随便带出来个女伴都是这么大的牌面!)

老子来到巴黎城中5个月,托管家买了不下50次票,没有一次能够走进“金雀花大剧院”一睹真容。就连今天进入一家次级剧院的门票也是依靠着很多运气才买到。

没想到第一次看到名角本人竟然是在这里!

巴黎城中的这群大人物,当真不是小国寡民能够想象的...

弗朗西斯教长所言非虚。

正如中世纪的贵族与平民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中世纪的“法兰西公国”和“英格兰7国”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国家。

英格兰7国中,只怕只有南安普顿中驻扎着几名外国使节,其他各国几乎全部都是封闭且原始的状态。

然而在巴黎城中,类似“诺曼底大区”这种没有名号的小国使节...没有200也得有180。在绝大多数时候,小国使节的面子甚至不如一些中型商会来的管用。

察觉到老教长所有若无,总用一双贼眼瞄着自己,宝格莉摘下手套,伸出白嫩的素手。

老教长捧在手心中轻轻一吻,那雪白的手掌柔软且精致。

指缝间还带有一股馥郁的玫瑰花香。

“维京..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环视一圈,杜朗首先打破僵局,“听说你们的勇士常年地处偏僻且寒冷的荒原,终日里需要和野狼与巨熊搏斗才能收获到足够的食物。”

“难怪‘剑齿雇佣兵’向来都是西大陆的抢手货!”

“呵呵,这当然了!”看到杜朗一屁股坐到首座上,老教长没有发出任何怨言,反而陪笑着为他的女伴也拉来一张椅子。

“上天没有赐予我们完美无瑕的土壤,但生命,自会寻找到出路嘛...”

“如果会长先生今天是为了购买皮货而来,我可以向您保证!从我手中流入市场的皮货每一张都是我麾下的猎人们深入群山中亲自捕猎而来...”

嘴上说着这些有的没的,但是老教长的心里清楚,这种大人物深夜来访,他所求一定不是几桶鲸油或者几张兽皮。

(他必然有什么其他的大事想要和我商量,但又不好在白天过来,因为他想避开旁人的眼线。)

老教长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套出杜朗此番寻找自己的目的。

(圣主保佑..这个老家伙最好是来色诱我的。)

(如果能让我一亲宝格莉芳泽...我愿意折寿10年外加出卖我的灵魂,阿门!)

(额...10年太多了,半年吧!)

然而杜朗没有搭话。

他只是用一双睿智的深蓝瞳孔望向他。半晌后,取下左手食指上的一枚祖母绿戒指。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有要事相商的习惯。

宝格莉优雅的起身,将红润的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轻吻一下他的鬓角随后起身离开。弗朗西斯教长身后的管家也非常识时务的倒退走出,临走不忘关上旁厅的大门。

当旁厅中仅存他两人时,杜朗从怀中取出烟斗,老教长恭敬为他点燃。

“弗朗西斯先生,我觉得你和那群维京人很不一样。”

“你比他们...要文明的多!”

“哈哈!这是当然啦!”老教长裂开大嘴哈哈大笑,“不瞒您说,从我的名字就能看出来,我妈将我命名为弗朗西斯(francis),就是为了纪念她的故乡!”

“我的出生地并不是在维京,而是在诺森布里亚,嗐,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铁匠学徒和糕点师的儿子,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出身...”

“这么说来,弗朗西斯先生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想必也是付出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喽。”

呵呵...

老教长回想起他孤身一人在寒冷的北海上驾驶长船,回想起他只身爬进林蒂斯法修道院得到伊瓦尔已经被蜥蜴人附身的情报。

“嗐!”

“杜郎先生能够获得今天的地位,无论财智努力,皆是胜我十倍!”

“我这点本事在您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忽然收低声音,将巨大的头颅贴近到杜朗身边。

“会长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兄弟我代为操劳的事情,您根本不用客气,直说就是!”

“您甭看我双眼生的小,但我还是分得清‘哪只船大,哪只船小的’!嘿嘿...”

在林蒂斯法修道院中做了半生教长,依靠出卖嘴皮子忽悠信徒的弗朗西斯总结出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经验: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千万不要说太多的话。

言多,必失!

这法国老头子进来之后就一脸假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必然是有某件大事想要找机会向自己说明。

既然如此,不如我先行表明立场,直接进入主题!

若是再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下去,说不定哪句话就会暴露出我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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